刘老二这下火了:
“不管你是什么玩意儿,我有鞭,不怕你”
他开始不停地往后甩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抽着。
“劈劈劈啪啪啪!”
鞭子声声响彻云霄。
可他甩一下,它蹦一下,逃开,它太灵巧了,鞭子抽不着它。
“你离我远点!”刘老二大声说。
“你离我远点!”那个东西好像故意跟他过不去,又学着他说。
刘老二不怕了,他开始愤怒:“你就是个话皮子,学说人话的话皮子。”
“话皮子!话皮子,话皮子!”
那东西一个劲儿地学着。
就像鹦鹉学舌一样。
后来刘老二看它也就是个小动物而已,也不伤人,没法跟它生气,也不去管他,自顾耕他的地。
(四)
之后,刘老二和它竟然有了一种默契,只要早起去苗圃,“哈……嘹嘹嘹嘹嘹”地一声吆喝,那话皮子就马上出现,在他身前身后蹦哒。
他耕了好几天地,那活物就跟了他好几天,他吆喝牛,它跟着吆喝,他不吆喝时,它替他吆喝,它吆喝时,那牛还特别听话,起劲儿地拉犁。
几天后,地耕完了,刘老二又得把那些大块的土坷垃耙平整,他拽紧绳子站在多齿的耙上,一左一右踩着,嘴里还是“哈……嘹嘹嘹嘹嘹地吆喝着,那活物刚开始还跟在耙后边蹦哒,后来它四腿一蹬,竟然上了耙。
那家伙四个蹄子站在耙上,昂着头,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珠瞅瞅刘老二,那模样像极了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老二养了只狗。
刘老二鞭子一甩,那活物开始吆喝:“哈……嘹嘹嘹嘹嘹……”
那牛就很听话地拉着耙。
刘老二还时不时摸摸它的头,它还高兴地蹭蹭刘老二的腿。
土地被他耙得平整细腻,远看就像铺了一层绸缎,又松又软。
(五)
他打算播豆子,他又早起,抗着耧,牵着牛,去了苗圃。
他把豆种放进耧,还是套上牛,牛在前边拉耧,他在后边扶耧,他又凭空甩了一鞭子,开始吆喝:“哈……嘹嘹嘹嘹嘹!”
他是吆喝牛,也是吆喝话皮子。
他以为话皮子会在身后紧跟着吆喝,可他屏着呼吸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重复的:“哈……嘹嘹嘹嘹嘹”的叫声。
他有点失落,那干活的伴儿呢?
那话皮子呢?怎么没出现?
他无心干活,把耧一扔,干脆坐在地里出了半天神,站起来,重新扶起耧把,朝着牛甩了一鞭子,把鞭抗到肩上,有气无力的吆喝着:“哈嘹嘹嘹嘹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