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2018-07-30 08:30:03 作者:五彩姑娘

《出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by 五彩姑娘

  出国这件事是我毕业后的第一选择,当签证签下来的那一刻,说实话它可能跟我得到我考上大学的消息是同样的让我激动。虽然我没有经历过金榜题名的喜悦。

走的时候买的是从北京起飞到比利时再到西班牙马德里的机票,去北京的那天夜晚,爸爸刚从医院出院不久,出了车祸,脚受了伤,行走不便,也就没送我。他一直对我期望很高,因为不上大学让他对我不理不睬很久。走到一半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他问家里有个包,是不是我收拾时漏掉忘记拿了。也许是分别即在眼前,让我的内心如此不堪一击,哽咽的回他不是的,那是我收拾好要放在家里的东西。就这样挂了电话,没跟我多说些什么。他一向对我如此。我内心清楚,他肯定是爱我的。

我妈跟表哥一起送我去了车站,我进了车厢,找好位置,我妈就站在我座位的那个车窗外面,她一向啰嗦,每次上学出门前都是嘱咐又嘱咐的一堆话。那天她什么没说,看我坐下后她转头就走了,而我看见了她用手去擦脸,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看到她哭,没说什么是因为她伤心难过跟舍不得让她哭的根本就跟我说不出来什么话了,表哥跟她一起送她回去,我想表哥会给她些安慰的。火车开了,我知道这次跟往常我出门去外边是不一样的,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踏上了不归路。我没顾得火车上有多少人,没顾得坐在我对面我旁边的人,就任眼泪一直流,我难过,更多的是不舍…

  去机场那天,北京下了好大的雨,高速公路上的车来来往往飞驰而过,雨打在车窗上顺流滑过,我靠在车窗上,不知道是外面因为下雨的原因模糊一片还是眼泪模糊了我眼……

说来也怪,等飞机起飞,我通过窗户看见外面已经放晴,正是傍晚,西边的晚霞红了半边天,再见了北京,再见了中国,我走了…

到达西班牙,欧洲的美轮美奂的建筑让我看花了眼,天很蓝,草很绿,每个公园都很有诗意很休闲,就连路边的每张长凳都让我觉得摆的很有文艺感,这个国家也许真的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到处都充满热情。而我不想辜负它。

在一所中国人办的学校里报名去学习西语,我不想像个傻子似的在地铁的瞎转半天还是到达不了想去的地方,看不懂一个单词,读不出来一个单词,只知道说个单词Hola(你好)!学了半个月,勉强学了些单词,知道怎么读。出去找了一个餐馆做酒吧的工作,听其他的来的早的新县人说大家基本上都是这样过来的,男的过来就是先在厨房洗碗然后做三厨二厨到大厨,女孩子就是去学做酒吧,给客人拿饮料洗杯子为主,等到有了经验,会说西班牙语就可以去当服务员,工资也会高点。心想熬吧,总有一天会有出头日的,毕竟大家都是如此。毕竟自己早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没出来之前就听她们说国外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把人当牛用。

  每天的作息时间八点起床,九点到达学校上课,结束两个小时的课程后十一点去坐地铁,十一点半上班,四点半下班,回家写当天作业记单词,七点坐地铁七点半开始上班,凌晨一点下班。周末没课,中午不用写作业,店里忙,从十一点半上班一直到晚上一点下班,中间唯一休息的时间就是吃饭坐在凳子的那十分钟。就这样从十一月坚持到开春,学完一本书。

  由于时差不同,给我带来了很多不便,打电话回家我都得扣着时间,一天夜晚下班,到家门口一点多了,想想中国已经是早晨了,爷爷奶奶起的早,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电话是爷爷接的,他的耳朵没奶奶的好,可能知道是我,但又没听见我叫他爷,爷爷是出了名的大嗓门,一直在电话里重复着大声的叫我的名字,询问是不是我,问我好不好,我跟他说我这里很晚了,我站在楼下打的电话不能大声说话,他问着是夜晚吗,家里已经大亮了,你奶已经下地干活了,你那儿几点了闷?我说已经凌晨快两点了。对于农村早睡早起的他们来说,两点还没睡觉是个多么不可思议的概念。他惊慌了,两点还没睡呀,钱挣不完,身体重要,以后不要工作到这么晚!我心想,都不知道哪一天这些才能是我说的算…我答他,知道了,用我怕吵到别人来结束了通话。

第一次在外面过年,那天忙的不可开交,所有的桌子都被那些华侨订满,都是几桌几桌带着家人来吃年饭,老板娘买了几筐的橘子,说是让我分开盘子装好按每桌的人数送,整个酒吧被我摆满了橘红大盘小盘的橘子,厅里老板娘让我们换了红的桌布跟餐巾,老板娘虽然有不错的家庭背景,自小在西长大,西语说的极好,但她可能受爸爸影响,是个典型的中国女人,注重中国的过年过节,过年自然少不了让我们把店里布置成中国的传统红,虽说在国外,家在半个地球的另一面,但仍然没有阻挡我们庆祝中国春节的心,由于时差,我们不能同步中国的春晚,我们看的都是重播,店里的音响里换掉了每天听的古典音乐,改放春晚,还是那样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些熟悉的主持人,董卿,朱军。虽然只能听声音,都足以让人觉得亲切,那晚顾不上去想家人是否在想我,顾不上去想往日我从未离开过他们,在百般忙碌的我有几秒中想过他们,好想…毕竟每逢佳节倍思亲……夜晚回家在被窝里看完春晚,已经凌晨四五点,那夜失眠,为了什么,也许是身在异国他乡才会有如此深刻的思念。

  好景不长,老板娘告诉我们店里要装修,让我们先去找个近点的工作先做着,装修完了再回来,然后就给我们发了工资。各自回家,都散了。对于另外的两个同事来说这次的失业是一次解脱,她们早都不满意于苛刻的老板娘,不满意于变态的上班时间,不满意于微薄的工资,不满意于每天的饭菜是大白菜,……她们不满意可以挑,而我没有挑的余地,靠着店里的老板娘有实力,认识很多朋友不怕警察查店我才得以有了份工作,我没经验,对于西语也是略懂。后来找了很多工作听说我的情况别人回答的都是我们需要有身份的…无奈之下只好去做周末工,虽然高工资,但是一周也就两天而已,算下来一个月的工资也是少的可怜。朋友劝我说先试试吧。

  周末工作的地点很远,在郊区,好在国外这点好,无论哪里工作,工作多久,都会为你解决吃住,我就简单的带了生活用品跟换洗衣服,第一次去做周末工,心里还是怕怕的,毕竟人家需要的是有经验的,在以前的高级餐厅里我从来没用手拿过盘子跟杯子,哪怕一杯水都用的是托盘端,我哪里会用手去端盘子的经验,好在郊区找工人难,老板娘又觉得我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她说我留下来她可以教我。就这样我学了七个月。心中也庆幸着一切,感激着任何一个愿意帮助自己的人。

由于某些原因我从郊区辞去了工作,回到了马德里,毕竟有了工作经验,再加上我学的那些西语,没身份,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让我找工作处处碰壁了,来西班牙两年多了,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一切都还是很好的,朋友说幸运是留给每一个努力的人的。我不知道我是否算得上是个努力的姑娘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幸运而已,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就好。

  虽然一切都慢慢变好,但是我仍然在数着日子,期盼早些回家,奶奶打电话说,家里打了板栗,她晒好留了好多,还有黄花菜也留了好多放冰箱,说是蒿子也晒干了留了些,等我明年回去好给我做蒿子馍馍。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明年回去,她说不是说好三年吗,原来在算日子的不仅仅是我。思念也不仅仅是我,还有家里的她。最后嘱咐我说要是能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回来看看。我听见一旁的爷爷说,我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我想你。

在电话这头的我早已泣不成声,没让他们听见……

五彩姑娘
五彩姑娘  作家 诗意和远方便是我一生的追求。

出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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