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打的岁月,流水的竹马

2018-10-17 12:00:20 作者:叶慕生

莫北和江雪相识于某个闰年的冬天。

彼时莫北是大院里的孩子头,江雪则因为父母的工作搬过来军区大院住。

初次见面,江雪因为陌生的环境躲在母亲身后,莫北则被父亲拖着来见新邻居,站在父亲旁边一脸的不情愿。

江雪拽着母亲的衣角,微微露头偷摸摸望去,却遭莫北一记白眼,又龟缩回母亲的后面。

总之,莫北和江雪初次见面并没有这么愉快,但双方的父母却都很好高兴。

莫北的父亲和江雪的父母是多年的老战友,当知道江雪的父亲要转到江北军区时,高兴地为老友接风洗尘。两家人在和谐的氛围下,住到了一个大院,成为了邻居。

莫北是极讨厌江雪这个新邻居的。自江雪来后,就剥夺了父母对他的所有宠爱,母亲给她做新衣服,买娃娃;父亲常常给她带零食,并且多次告诫他要照顾妹妹。

日子过得很快,春节将至,南方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大院的孩子们嬉戏着,在院子里玩耍,打雪仗。莫北作为孩子头,组织了这场小孩子们的战争,搭堡垒,做雪球,很快大家都打成一片。但只有江雪一如两月前来时那样害羞,躲在屋檐下看着大家欢笑嬉闹。

莫北看见江雪一副乖巧的模样,想起平日她装乖巧讨父母喜欢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动起了捉弄她的小坏心思。走到她旁边对她说:“小丫头,送你一个礼物。”

江雪眨着大眼睛天真的问道:“什么?”

莫北交叉于身后的双手紧捏着一个雪球,迅速砸向江雪的脸。江雪的头上,脸上都沾了雪球。一脸震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莫北大喊:“大家快砸江雪,它是敌人。”

小伙伴们听到命令,立刻把目标转移到江雪身上。往她身上砸雪球,江雪还没动身跑,便被孩子们砸倒在地,浑身都是雪。

莫北以为这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小哭包肯定要哭了,没想到江雪拨开脸上的雪,拿起旁边的雪捏成一个雪球就往莫北脸上砸去。

噗的一声。莫北也变成了一个小雪人。莫北可是大院的孩子头,谁都不敢欺负,大家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奇妙的是莫北这次并没有生气,反而和大家一起继续打雪仗,开心玩耍。

但我们的女主角江雪就没有这么开心了,她没有哭但却径直走向了三楼的房间,没有看莫北一下。孩子的心情就像夏日的雷雨来去都很快。

雪化后,江雪浑身都湿透了,看见母亲回来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当天晚上就因为着凉发了高烧。

莫北也因为捉弄江雪,被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春雪化的很快,不久便是除夕夜。

除夕当夜,月朗星稀。大院里张灯结彩,异常热闹。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放烟花,挂灯笼。江雪和莫北两家人一起过年,女人们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男人们拿出了珍藏了一年的好酒。

这是莫北自江雪生病后,第一次见到她,江雪忽闪着大眼睛,两颊因为生病咳嗽还有些潮红,像个中国娃娃异常可爱。

江雪还在生气没有理莫北,莫北自那次以后再也没有找过江雪的麻烦,今天看到她,主动走过去,低头,两手放在前面勾着手指说了声:“对不起。”

江雪一下子红了脸,回答道:“没关系。”

两个人一下子成了好朋友。有了莫北这个孩子头的庇护,大院里也没有人再欺负江雪。

自那以后,莫北常常和江雪一起上学放学,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大院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两家父母都觉得这个转变来得太突然,开心的要两个人结娃娃亲。

很快,三年过去。莫北升了初一,江雪小学五年级。江雪的父亲因为组织调整,需要前往西部进行支援工作,江雪一家又将离开江北军区。得到消息后的那天午后,江雪疯了似的和父母大闹,不肯搬家。莫北则显得平静得多。

两家人的离别聚会。江雪的父亲对莫北的父亲说道:“老刘啊,三年前,我还以为我俩可以下一辈子棋呢!但为了国家西部开发建设,没有办法啊,等西部发展了我们再聚。”

莫北的父亲回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耍赖,还有你家闺女,咱们可是定了娃娃亲的,可不能让我家臭小子打一辈子光棍。”

两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完了离别的一餐。结束后,莫北和江雪在楼道上赏月,莫北开了口:“江雪,到了西部记得给我写信,如果有电话就给我打电话报平安。还有你身体差,听说西部很冷,要记得多穿衣服。还有放暑假了,就回来看我。还有。。。。”

江雪打断道:“你怎么像我妈一样。”说完就带着哭腔看着莫北轻轻地说了一句:莫北,我不想走。走了就见不到你了。

莫北看到江雪眼里闪烁着泪光,紧紧地抱住了她,说道:“傻丫头,你说这话感觉要和我永别了似的。放暑假我就来看你。”

江雪被莫北逗笑,回道:“你可不许耍赖。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在月光下,两只小手,紧紧握在一起。

年少的友情与爱恋,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又出其不意。我们学会相爱,学会相知,也学会别离。

王小波对李银河说:我的勇气加上你的勇气,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

因为你,一切都变得不是困难,山河日月,都会替我做见证。想继续听后面的故事吗?

让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叶慕生
叶慕生  作家 微信公众号:浮世浮沉。以文会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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