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牛王爷社恐妃

2022-08-15 18:01:34

古风

京城出了件稀奇事儿,大街小巷都传遍了,逍遥王居然和姜家二小姐定亲了?!

逍遥王是谁,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遛鸟逗狗无一不精,狐朋狗友一大堆,能跑就绝不站着,能站就绝不坐着。

姜家二小姐,姜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安安静静文文弱弱,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逢人就脸红紧张哆嗦。

这俩人定亲,相处时会是个什么光景?

人们好奇,非常好奇。

1

“诶,听说昨日你邀姜二小姐游湖,被人家给拒绝了?”李信一脚翘着凳子,一手磕着瓜子,眯着眼看着身旁的人,眼里全是促狭。

一颗瓜子儿飞来,正中李信脑门,李信控诉的瞪大了眼睛。

萧瑾之拍拍手,端起面前茶盏抿了一口:“她只是害羞了。”

李信撇撇嘴:“但这姜二小姐也太过害羞了些,你婚后估计连手都摸不着。”

“管好你自己吧,别在背后非议我未来王妃。”萧瑾之斜他一眼:“我可听闻几日前李御史刚揍过你。”

“得得得。”李信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但兄弟我可提醒你一句,要想得到姜二小姐的芳心,你得下一番心思,否则怕是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我知道。”萧瑾之敛眸看向茶楼里正口若悬河的说书先生,脑中却浮现出姜念的样子,女子着素色衣裙,眉目如水,眸若繁星,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两颊红霞飞起。

他们的定亲宴,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

萧瑾之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

李信有些鄙夷地看着某王爷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定亲的男人真可怕,他以后还是晚些成婚罢。

“听说明日府上老夫人过寿?”萧瑾之状似漫不经地问了一句。

李信:“是啊。”

“我来道贺。”

“你来干嘛?”李信坐直身子。

萧瑾之挑眉:“我不能来?”

“能能能……”

2

次日,姜国公府。

“小姐,穿这身鹅黄色的吧。”冬儿捧着衫裙,眼巴巴地看着姜念。

姜念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件浅蓝色的衫裙上,:“我还是想穿这件。”

“小姐,这已经是去年的款式了,都有些旧了,况且……”

话未说完,小冬立马扑通跪了下来:“夫人!”

姜念听见声音悚然抬头,只见自己的母亲走了进来,正一脸寒霜的看着她。

姜夫人眼神锐利地扫过两件衣裙,眉头皱了起来,看向姜念:“我不是给你新置了一套绛紫色烟萝裙吗?为何不穿?连衣衫都不会选了吗?”

“你不喜参加宴席,可如今你大姐是李家妇,你穿这么素莫不是要丢我们国公府的脸,丢你大姐的脸?”

姜念听着母亲的训斥,低着头不发一语。

姜夫人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渐渐也没了说教的兴致,冷着脸让姜念换好衣衫上了马车,在车上嘱咐着姜念到了李府要多多交际,与其他贵女打成一片去。

下了马车,大姐姜芷立马迎了上来,亲热地挽住姜夫人的手,唤着伯母。

姜国公府一共两房,大房是嫡出,二房是庶出,姜芷是二房的,姜念要唤她一声堂姐。

“堂……”姜念刚开口,姜芷便挽着母亲走远了。姜念揪了揪裙摆,绛紫色鲜艳,让她觉得有些烫手。

“傻站着干什么?没点嫡女的样子!”

姜夫人呵斥声引起了周围夫人贵女们的注意,姜念注意到周围人探究的目光,咬紧嘴唇朝母亲和姜芷走去。

姜夫人拉着姜芷的手,一脸赞许:“还是芷儿能干,这寿宴办得井井有条,哪像念儿,是半点事儿都不会干,今早连着衣裙都要我给她选。”

姜芷温柔地拍了拍姜夫人的手:“念儿还小,伯母莫急。”

“她都是定亲要当王妃的人了,我能不急吗,若是念儿能有你的一半……”

“母亲。”姜念实在受不了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抬起头来:“女儿约了姐妹说话,先行离开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姐妹……”

姜念匆匆快步离开,把母亲的声音远远抛在身后。走到后花园,姜念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在池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这地方僻静,该不会有人来。

可是她失策了。

一行贵女朝这边走来,言笑晏晏巧笑倩兮,可姜念却白了脸色,原因无他,这一行人向来最喜欺辱她。

“哟,这不是姜二小姐吗?”为首的红衣女子眼睛一亮,与身旁其他贵女交换了一个眼色,笑眯眯地看向姜念,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眼里闪过妒色:“姜妹妹怎么不穿素色衣裳了?这绛紫色并不称你。”

绿衣女子接着开口:“我们要玩投壶,姜妹妹可要一起?”

姜念知来者不善,回绝道:“多谢好意,不必了。”

“那既是如此——”绿衣女子话锋一转:“不如姜妹妹帮我们捡箭吧。”

贵女们登时笑作一团,姜念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但还是咬紧了嘴唇拒绝:“这,恐怕不妥……”

话音未落,红衣女子便上前一把将姜念推下了池,池水寒凉且有些深度,姜念四肢被冻得僵硬努力扑腾着,已然呛了几口水。

红衣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眼里满满的轻蔑:“姜念,凭你也配嫁逍遥王?你就是这池中物,不堪入目!”

众贵女嬉笑着,下人们眼眸低垂,眼观鼻鼻观心

“滚开!”一道残影将红衣女子推倒在地,随即跃入池中。

姜念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托起,朝岸边走去,抬眼,看见的是男人清隽的面容,下颌一滴滴水珠滑落。

是逍遥王,萧瑾之。

贵女们噤若寒蝉,红衣女子大着胆子开口:“王爷……”

“你们敢这么对她?”萧瑾之声音含着怒气,眼神如炬地看着一行贵女:“穿得花花绿绿挤在一处真是丑极,各位就等着回府后被令尊上家法吧!”

姜念四肢还是僵硬的,忍不住冷得哆嗦了一下,萧瑾之褪去眼里的戾气,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姜念小心翼翼地盖在姜念身上,抱着她离开了此处。

姜念四肢渐渐回温,感觉自己脸颊贴着的胸膛极其灼热,脸霎时便红透了。

萧瑾之低头看到姜念红透了的脸,不免着急起来,一叠声问道:“可是惹了风寒?现下有无不适?……”

“无事,王爷。”

姜念声音极低,但还是被萧瑾之听见了。这是姜念第一次与他说话,萧瑾之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怕姜念果真得了风寒,脚步更快了些。

来到姜国公府的马车前,萧瑾之俯身将姜念抱进了马车里,二人的呼吸陡然靠近,姜念一侧首鼻尖就能蹭上萧瑾之的脸颊,她从未离一个人如此近。

夫人贵女出行必会再备一套衣衫,以防意外。萧瑾之掩好帘子,站得离马车远了些,等着姜念换好衣衫出来。

“王爷,我好了。”

帘子响动,萧瑾之回过头去,只见蓝衫女子从马车上娉婷而下,似一朵雪莲,清雅无双。

“好看。”萧瑾之说完耳朵尖红了红,接着慌忙又补充了一句:“刚刚那件也好看。”

姜念被他说得脸颊发烫,但还是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我送你回府吧。”萧瑾之道。

“可母亲那边……”

“我会派人知会一声的。”萧瑾之柔声道:“你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留下,需快些回府请大夫才好。”

姜念犹疑了会儿,点了点头。

萧瑾之陪姜念回了国公府,进院子后,冬儿迎了出来,看见萧瑾之后有一瞬间的诧异,注意到自家小姐脸色不好,忙扶了姜念进屋,叫了府医诊脉。

府医撸了撸花白的胡须,开了张驱寒的方子,恰逢这时姜汤被煎好端了上来,冬儿却跟着府医抓药去了。

姜念和萧瑾之大眼瞪小眼,姜念手上还很难使上劲儿,端不住滚烫的姜汤。

萧瑾之搬了张小杌子,坐到床边,一手端着姜汤,一手拿着小勺搅着。

“王爷,不必麻烦你了。”姜念看见萧瑾之此番动作,小声说。

萧瑾之觉着碗壁不那么滚烫了,舀起一勺缓缓移到姜念唇边:“我们已经定亲了,这是未婚夫婿应该做的。”

姜念红了脸,但奈不住萧瑾之灼灼目光,还是张嘴将那汤勺含了。

姜汤暖暖下肚,萧瑾之一勺一勺喂着,碗很快就见了底。

姜念四肢瘫软眼皮逐渐沉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萧瑾之帮姜念掖了掖被角,等着冬儿取药回来,便离开了国公府直奔皇宫而去。

“皇兄!”萧瑾之冲进乾清宫,一眼看到了龙椅上批着奏折的萧钰。

萧钰放下笔,不紧不慢地抬头:“何事?”

萧瑾之把今日姜念被推下水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道出来意:“皇兄可否写一道问罪书,命人到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女府上宣读一番?”

萧钰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平常依你的脾性,那些个贵女早被当场发落了。”

“这不是,姜念还在,我怕吓着她……”萧瑾之眼神闪烁,萧钰了然地点点头。

“行,这个恶人皇兄来当。”萧钰打趣道:“如花美眷你来抱。”

于是当夜,侯府丞相府尚书府皆收到了陛下的问罪书,那些个贵女无不被自家父亲上了家法,哀嚎惨叫声彻夜不绝。

3

姜念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早辰,身体虽还有些倦怠,但精神却是无比清明。

姜念捧着冬儿端来的药慢慢喝着,听着冬儿眉飞色舞地讲着昨夜那些个贵女被揍得如何凄惨。

姜念一耳不错地听着,心中竟是莫名的舒爽,原来看那些欺辱自己的人遭难是一件如此开心的事。想起昨日那人的样子,心中也不免暖了暖。

姜念喝完了药,坐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微微晃起来,风拂起发丝,浮动着枝丫上嫩绿的新叶。

忽地想到什么,姜念握住秋千的手陡然一紧,看向冬儿:“今儿是什么日子?”

“今个儿是十四!糟了!是小姐去百味书斋交稿的日子!”冬儿紧张起来:“可夫人命小姐身体未痊愈之前不得出府。”

姜念写话本子这件事只有冬儿知道,若是稍有不慎让母亲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姜念皱紧眉头:“这可如何是好……”

“我带你出去,如何?”

姜念寻声望去,只见萧瑾之倚在院门口,笑眯眯的看着她。

逍遥王要带女儿出门,姜夫人自不好再拦,于是姜念顺利坐上了王府的马车,往百味书斋而去。

车轱辘滚动着,倒是显得马车内有些安静。

姜念有些不自在,第一次有了想主动说点什么的冲动。

“我……”

“我……”

两人同时出声,姜念有些窘,萧瑾之笑着让姜念先说。

“昨日之事,多谢王爷。”

萧瑾之笑着看她:“这是未婚夫婿该做的。”

姜念又闹了个大红脸,将裙上的丝带在指上绕了几个圈。

萧瑾之注意到姜念的小动作,嘴角勾了勾,不再逗她了。

马车在百味书斋前停下了,姜念戴好帷帽拿着一叠纸走进店里,萧瑾之候在门口一眼不错地看着她。

片刻后,姜念便走了回来,手里拎着个装了银子的小荷包。

萧瑾之忍不住夸赞道:“真厉害,很少有贵女能凭自己本事挣钱的。”

姜念被夸得不好意思,但被人认可又使她感到雀跃。

在家中,姜念从未被认可过,有姜芷珠玉在前,而自己又不善言辞,自然显得黯淡无光。但是萧瑾之似乎并不吝于他的称赞,至少在他面前,姜念觉得自己是重要的。

萧瑾之:“怎么样,我们去天香楼吃饭,庆祝你得了稿酬。”

姜念垂眸想了想,萧瑾之救了她,于情于理,她都该做这个东。

只是到点菜时,姜念傻眼了,谁能告诉她这天香楼一道菜竟要十几两银子!

而旁边的萧瑾之正在马不停蹄的点菜:“糖醋荷藕、八宝兔丁、奶汁鱼片……,再来个绣球乾贝。”

姜念急得脸都红了,悄悄拉了拉萧瑾之的袖子,小声唤道:“王爷,王爷……”

“怎么了?”萧瑾之很配合的俯下身来,柔声问道。

姜念捏了捏自己的荷包,耳根发红:“我银子没带够。”

萧瑾之闻言愣了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就是为你庆贺,哪有让你一个姑娘掏钱的道理。”

掌柜笑眯眯地看两人的样子,眨眨眼:“想必这位就是未来王妃吧,二位真是恩爱。”

姜念脸烧了起来,耳边是萧瑾之笑嘻嘻的称赞掌柜好眼力……

最后姜念还是坚持自己付了那坛子杨梅汁的钱,因为她也只付得起这个。

二人上了楼,挑了间雅间坐下,小二把菜陆陆续续端了进来,摆满了桌子。

姜念执著要去夹菜,忽觉得有道视线看过来,她抬头,刚好看见店小二把视线挪向别处。

姜念向来对周边环境敏感些,又怕自己过于多疑,但看见萧瑾之正要去夹那菜,一把摁在了他执著那只手上。

萧瑾之看着他手背上那只小巧白皙的手有些怔愣,而姜念靠过来,轻柔的呼吸打在耳朵上,萧瑾之觉得自己要被煮熟了。

“王爷,那人好像有问题。”

女子声音极低,萧瑾之立马正了神色。

萧瑾之佯装要去夹菜,突然将两根筷子朝那店小二飞去,那小二极快躲开,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二人缠斗起来,萧瑾之没有武器傍身,渐渐落了下风。

姜念见形式不好,立马推门跑了出去,憋足一口气大吼了一句:“有刺客!!!”

屋内缠斗的二人听见这声音俱是一震,刺客慌忙从窗户跳了出去。

姜念喊的时候因为紧张过于大声,脑内现下嗡鸣声不断。萧瑾之一出来,看见的便是姜念有些懵懵的样子。

姜念注意到萧瑾之出来,一眼看到了他手臂上一道血痕。姜念焦急地凑过来,举起手又放下,脸憋得通红。

萧瑾之轻咳一声:“小伤而已,让我府上医士处理就好,没吓着你吧?”

姜念摇了摇头,陪着萧瑾之一同回了王府。

医士包扎伤口需解衣,姜念立马背过身去,但听见萧瑾之不住的嘶嘶声,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对上萧瑾之盛满笑意的眸子,姜念立马又转了回去。

“姜小姐用些茶水吧。”老管家引着姜念坐下,备了些茶水并点心。

“多谢。”姜念注意到老人慈爱的目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老管家看着未来王妃越看越稀罕,与其他盛气凌人的贵女不同,这位姜二小姐温温和和软软糯糯的,与自家王爷倒是相配。况且还是自家王爷亲自求来的婚事,定是错不了。

怕姜念觉得拘束,老管家笑眯眯的退下了。

姜念抬头,看见书架子上一排的话本子,她好奇心顿起,起身看起来。

姜念的手在一本话本子上停住了,封面上赫然三字——《少年游》,作者是今心先生。

萧瑾之包扎好了伤口,走了过来,注意到姜念的动作,开口道:“这本是我最喜欢的,江湖侠气风云变幻,这位今心先生定是心中有丘壑之人。”

姜念手一抖,叹了口气:“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这本书是我写的,而我并不是什么心中有丘壑之人。”姜念正色道:“全凭我看的游记杂书杜撰而来,我自己的经历也实在单薄苍白。”

萧瑾之愣了愣,看着姜念眉眼低垂的样子,有些心疼。姜念是自卑敏感的,她在渴望认可,也害怕认可,她害怕自己没有萧瑾之所想那么好,害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在我心里,你很好。”萧瑾之扶住姜念的肩膀与她对视:“你爱看书,心思细腻,不善言辞并不是你的缺点,相反,那是你的天地。”

“正因为你纯粹安静,心灵世界才足够丰富,不然写不出这么精彩的故事。”

“而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你。”萧瑾之说完这句话后,红了耳朵,这是他第一次直白的告诉姜念,他喜欢她。

姜念的脸也红了,她认真地看着萧瑾之,眉眼间晕上笑意:“萧瑾之,谢谢。”

这一刻,姜念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声,她已然倾心于萧瑾之,也无比庆幸,能够遇见他。

4

姜念风寒好得差不多了,她与萧瑾之虽已定亲,但毕竟还未完婚,接触不好过于频繁。

萧瑾之没了正当见姜念的理由,有些郁郁寡欢,茶楼听书磕瓜子儿喝酒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为此还被李信取笑过好几回。

好不容易捱到了月初花灯节的时候,萧瑾之忙不迭差人往姜国公府递了请柬,邀姜念同去。

于是花灯节这天,姜念看着一衣橱的衣裳犯难了。挑来挑去,最后还是穿了件水蓝色的流仙裙,冬儿给姜念梳了个流仙髻,插了玉色的步摇,并上几点珠花。

姜念想了想,又往额上点了朱红的花钿,清丽的容貌登时平添了一抹娇艳。她从未如此精心打扮过,往日里只求不引人注意,舒心便好。

但是今日不同,姜念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镜中女子也回以娇俏一笑。

……

萧瑾之倚在马车上等着姜念,似是有感应般,他抬头,看见女子从灯下走来,微风拂起裙摆,如凌波仙子,美得有些不真实。

姜念粲然一笑,从此仙子入凡尘,她是他的姑娘。

灯市很热闹,摩肩接踵。萧瑾之看着身侧娇俏的女子,怕二人被人流挤散,伸出了衣袖。姜念垂眸,慢慢牵住了他的袖子。

二人慢慢走着,沿街看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姜念最开始有些拘束,渐渐放松下来。她提了一盏小兔子花灯,甜甜的笑着。萧瑾之给姜念买了个小兔子糖人,接过了姜念手上的花灯。

姜念咬着小兔子糖人,甜滋滋的看着萧瑾之提着与他毫不相称的兔子灯笼,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怎么了?”萧瑾之不明所以,但还是笑着看她。

姜念抿唇笑着:“无事。”

两人不知何时由牵着袖子变成双手交握,走到一个面具摊铺前,姜念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狐狸面具,朝萧瑾之脸上比了比。

萧瑾之适时眯了眯眼,露出个狡猾的表情,姜念被逗笑了。萧瑾之挑了个兔子面具,给姜念戴上,细绳绕在脑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萧瑾之满意的看着,姜念抬头,透过兔子面具眼睛上的两个洞看他。盈盈灯华下,萧瑾之笑盈盈的看着她,他的脸慢慢靠近,姜念呆呆的看着他的眸子里映着她的样子。

萧瑾之的唇落在姜念的唇上,隔了一层面具,他亲吻着她的姑娘,隐忍而克制。

漫天烟花炸开,绚烂夺目,动人心魄……

……

萧瑾之把姜念送到国公府门口,姜念提着兔子灯笼一蹦一跳着进了院子,却看见母亲并几个丫鬟站在院子里。

黑夜里母亲的脸色十分阴沉,冬儿跪在地上,旁边堆着她写的几叠厚厚的书稿。

姜念的心凉了半截,硬着头皮走过去。

“怎么,舍得回来了?”姜夫人的声音凉凉的,嗤笑一声,用脚踢了踢放在地上的几叠书稿:“你写的什么东西?平日里叫你多花些心思到人际上,多与其他贵女夫人打打交道,你呢?尽花些心思到没用的东西上!”

姜念不做声,她期望母亲的怒火快些过去,她的书稿能逃过一劫。

但期望就是期望,火盆被端上来,姜夫人吩咐着丫鬟将所有书稿往里扔。

火舌剧烈跳动着,舔舐着,纸张在烈火里变黑,破碎,化为灰烬……

姜念去拦,可是还是不断的有书稿被丢进火盆里。

姜念被姜夫人一挡,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烈火照亮了院子上空,雄雄火光里,母亲眼神里全是厌恶,姜念眼前渐渐朦胧,泪水一滴滴砸进泥土里。

突然姜念的手臂被一只手轻柔的握住,她借着那只手的力量站了起来。她透过朦胧的泪光,看见萧瑾之站在自己面前。

他轻柔地擦掉姜念脸上的泪珠,随即看向了火盆和还在往里扔书稿的婢女。

萧瑾之快步走过去,喝停了他们。众人见是王爷,自是不好再动作。

萧瑾之瞧见火盆里尚有一册还算完好的书稿,迅速拾了出来,解下披风拍打起来,那册书稿上的火苗被拍灭了,算是保住了。

但其他的……

萧瑾之看着火盆里满满的黑灰,这些全都是姜念的心血。

“王爷。”姜夫人走过来,却被萧瑾之冷冽的眼神生生止住了步子。

萧瑾之往日来姜府都是春风和煦的,哪像今日这般神态。

姜念也走过来,木然的看着一盆黑灰,这是她数年心血,如今付之一炬。

“看你这个样子,哪及芷儿半分。”

母亲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在心上,姜念扯着嘴笑了笑,抬头看去:“母亲你一直都说堂姐如何如何好,说我如何如何无用,从小到大便是这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姜夫人有些怔愣,她没想到姜念会反抗她,但处于长辈的威严,还是厉声呵斥道:“你敢跟我顶嘴?!”

姜念悲极反笑,眼里带了几分讥讽:“母亲,你以为堂姐真的如你想的那般吗?她是你们眼中的好侄女好孙女,在我这儿,却不是个好姐姐。”

姜夫人眉目间染上愠色:“谁让你攀扯你堂姐的?平庸无用便罢了,心思还如此歹毒!”话毕,便扬起手朝姜念脸上掴来。

巴掌并未扇到脸上,姜夫人的手被萧瑾之握住了。

姜夫人:“还请逍遥王莫要管我国公府家务事。”

萧瑾之放开姜夫人的手,将姜念拉到身后:“姜念是我未来王妃,日后是皇室中人,姜夫人还没有这个权利如此管教。”

姜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甩了甩衣袖,带着几个丫鬟离开了姜念的院子。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留下满地狼狈。

风吹起灰烬,良久,女子声音低低响起。

“或许,我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好。”

姜念脑袋低垂,萧瑾之心疼地摸了摸,柔声宽慰道:“你很好,不要被旁人的言语左右了心绪。”

萧瑾之不好晚上在姜念住处待太久,陪了她一会儿,便必须得离开了。

“明早我带你去个地方。”萧瑾之摸了摸姜念的头。

5

次日,姜念悠悠转醒,对上了冬儿的脸。

姜念唬了一跳,但睡意依旧沉沉,缓缓开口:“冬儿,什么时辰了。”

“小姐,巳时了,王爷在客房等了一个时辰了。”

姜念睡意顿消,忽地坐了起来,连忙起身穿衣:“为何不叫我?”

“王爷不让,说让小姐再睡会儿。”

姜念觉着应是昨日心绪大起大落有些疲累,所以睡得沉了些。她快速洗漱净面后,快步朝外走去。

踏出房门,却见萧瑾之坐在自己的秋千上,他的腿修长,努力蜷缩着想让秋千晃起来。

姜念看到萧瑾之这副认真荡秋千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心情也明快起来。

萧瑾之看到姜念,露出个明朗的笑来。

两人出府上了马车,在茶楼前停了下来。这是京城最大的茶楼,楼前车马盈门客流如织。

萧瑾之似乎是这儿的常客,小二极为熟稔地将他们迎了进去,坐在了雅座。

姜念有些疑惑萧瑾之为何要把她带到这儿来,只听堂下老者将惊堂木一拍,周遭嘈杂人声立时安静下来。

原来是说书,姜念只听闻从未亲眼见识过,只因茶楼鱼龙混杂些,她一个闺阁女儿不好往这人堆里挤。但她一直挺好奇的,如今终于得见了。

堂下说书人摸着胡须,讲得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姜念津津有味的听着,听着听着,便觉出不对劲来。

说书人此时正讲到高昂处,不禁用手比划起来:“二人对战时,飞沙走石风云生变,而被劫的圣女却搭箭对准了二人的方向……”

姜念哪里不对劲了,这不是她写的《少年游》吗,没想到改成了话本子,还有这么多人听。

姜念有些愕然的看着萧瑾之,而后者也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耳边,是人们不住的夸赞声

“这话本子写得真不错……”

“写话本子的叫今心先生,我还看了他其他的话本子,都很不错……”

“我也去百味书斋买几本……”

姜念空落落的心似乎被渐渐填满,眼里也有了不一样的光彩。萧瑾之看着姜念不那么低沉了,精气神似乎比从前还好些,也放下心来。

“哟,王爷。”李信摇着扇子踱步而来,朝萧瑾之作了个辑,复又把目光移到姜念脸上:“姜二小姐也在。”

姜念还了一礼,便坐下了,安静的听他们二人交谈起来。

二人说着说着,话题便扯到了姜念身上。

李信摇着扇子,看向姜念:“同为姜家女,姜二小姐与我那大嫂的脾性真是大不相同。”

姜念知道李信口中的大嫂便是姜芷。

从李信口中,姜念认识了不一样的姜芷,不同于在国公府时长辈面前的温良贤淑,也不同于在她面前耍弄心机八面玲珑。

姜芷仗着自己是国公府的姑娘,看不上李家区区御史,再加上李信的兄长是个软和性子,姜芷便愈发肆意狂妄起来。几日前刚把陪伴夫君多年的一个通房活活打死,连同那通房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三人在茶楼听了会儿书,说了会子话,李信便离开了。

萧瑾之给姜念点的翡翠果已被姜念吃得只剩下一个,萧瑾之眼疾手快的将那最后一个拿来塞进嘴里,姜念瞪着眼睛看他。

“这果子是糯米做的,吃多了不好克化。”萧瑾之嚼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到时候长胖了,穿不上嫁衣可如何是好。”

姜念脸颊绯红,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6

“小姐,起来了,今个儿可是你的大喜之日!”

冬儿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姜念忽地坐了起来,昨夜失眠了,导致今早醒来还有些困顿。

凤冠霞帔加身,妆容娇艳动人,凤冠上流苏垂下遮住面容。眼底动秋波,莞笑已倾城。

吉时已到,姜念拜别各位长辈,走出国公府时,竟感到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

姜念步入花轿,执团扇遮面,花轿前萧瑾之一身红衣骑在马上,似是注意到姜念的目光,萧瑾之回过头来朝她一笑。

姜念慌忙将团扇拿好,挡住面容。

婚礼很盛大,皇上太后坐于高堂,三拜礼成后,姜念被送入洞房。

夜幕降临,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姜念忙拾起床榻上的团删遮住脸。

脚步声愈来愈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执着扇柄慢慢推开,却扇礼成。

萧瑾之温柔的将挡住姜念视线的流苏撩起来,挂到凤冠上,女子面若桃花,眸若繁星。萧瑾之有些失神了,手轻轻捧住姜念的脸,俯下身来。

姜念闭眼,双唇相触的那一刻,两人俱是一震。姜念睫毛不停颤动,面若红霞,萧瑾之也好不到哪去,全身都觉得热起来。

姜念头上繁复的凤冠被萧瑾之小心解了下来,青丝如瀑倾泻而下。

萧瑾之把姜念抱到床榻上,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将衣裳一件件褪下,落下的吻羞涩但火热。

红绡帐暖,一对龙凤烛彻夜不熄……

早晨,姜念悠悠转醒,入眼便是萧瑾之近在咫尺的面容。萧瑾之生得好看,尤其这鼻子,挺拔又有些秀气。

姜念趁着萧瑾之还未醒,悄悄伸出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子,怎料手还未来得及收回来就被一把握住了。

萧瑾之睁开眼,笑着看她,姜念脸红了红,想起昨夜发生的种种,脸更红了。

两人互相依偎着睡了一会儿,便起身洗漱准备进宫去了。

这是姜念第一次进宫,皇宫威严宏伟,要见的又是皇帝太后,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萧瑾之拉着姜念的手,笑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你说谁丑。”姜念也抿唇笑了,轻轻拍了一下萧瑾之的手背。

萧瑾之和姜念说说笑笑,走进殿内,二人给皇帝和太后见礼,敬茶,太后将自己腕上的一只暖玉手镯褪下,戴到姜念手腕上,随后便笑着拉姜念坐下说话。

太后笑眯眯的拍了拍姜念的手:“念儿在写话本子?”

姜念心中一突,有些紧张起来,皇室最重礼仪颜面,太后会不会因此不满……

但姜念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是……”

“你写的那本《少年游》里,圣女最后选了谁?”太后微微大睁着眼睛,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啊?”姜念有些怔愣。

太后连忙摆手:“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姜念:“选的魔教教主。”

太后眼睛亮了亮:“魔教教主好,魔教教主好啊……”

太后越看姜念越稀罕,笑得愈发和蔼:“怪不得之前,瑾之巴巴跑到我这来,要我下懿旨促成你们的婚事,念儿的确是个好姑娘。”

姜念转头看向萧瑾之,而萧瑾之也正在看着她。

……

宫道上,二人并肩走着,暮色四沉,夕阳落在朱红的宫墙上,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时不时重合交叠。

“你何时开始喜欢我的?”姜念忽然开口。

萧瑾之思索了一会儿,答道:“最初是被你写的故事所吸引,开始好奇今心先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姜念仰头看着他,萧瑾之忍不住摸了摸姜念的头:“有一次无意间得见你真容,便倾心了,于是才去求了这道赐婚的旨意。”

“后来与你相处,发现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对你的感情也似酒一般愈发醇郁,无法自拔。”

两人四目相对,暖暖的夕阳里,眸中都是彼此。

姜念露出个甜甜的笑容,执起萧瑾之的手:“我对你,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萧瑾之,遇见你,真好。”

……

7

姜芷被休回了娘家,原因是她与李家一妯娌争论时推了人家一把,那妯娌大着肚子,当下就见了红,母子二人都未保住。

新仇旧恨下,李家终于忍不了了,一纸休书把姜芷送回了国公府。

国公府以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奈何李家态度坚决,而姜芷又的确害了两条性命,只好求了李家不要把姜芷告上官府,一切私下解决。

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姜芷在家中长辈面前哭诉,说都是那妯娌自己失足,长辈们虽半信半疑,但看着姜芷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还是十分心疼。

姜念听说,最近,自己母亲正在给姜芷物色人家,只不过再不可能找到像李家那般好的了,总之这京城定是待不下去了。

而此时,姜念怀胎已有两月,前几日太医刚诊出的喜脉。萧瑾之自是喜不自胜,恨不得日日陪在她身边。

只不过皇帝御驾亲征去了,作为陛下唯一的皇弟,萧瑾之不得不挑起监国的重担。萧瑾之每日都批奏折到深夜,日日向姜念叫苦不迭。但这几月萧瑾之监国,事情倒是处理得井井有条,显少有纰漏。

萧瑾之批奏折到深夜,姜念便在旁边写话本子,陪他到深夜。后来姜念有孕了,萧瑾之便坚决不让姜念陪着了。

这日,姜夫人来王府看姜念,跟着来的还有姜芷。

姜念尽心招待了她们,看着自己的母亲与姜芷谈笑,俨然更像一对母女。

“哎呀。”

姜念寻声看去,只见姜芷手中茶盏砸在地上,茶水浸湿了大片裙摆。

姜念遣丫鬟带姜芷下去更衣,此时屋内便只剩下姜念与姜夫人,两人相顾无言,各自喝着茶,气氛瞬间尴尬冷硬起来。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姜芷还未回来,姜念心下起疑,正要遣人去寻,却听到前院一阵骚乱。

姜念心下一跳,萧瑾之昨夜又批奏折到深夜,这个时辰正在前院厢房小憩……

想到此处,姜念提起裙摆快步朝前院跑去。

走到院门口,姜念脚步顿住了。

院内,萧瑾之背对着她站着,姜芷则被几个侍卫摁着跪倒在地,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很是狼狈。

跟过来的姜夫人连忙过去,想推开侍卫把姜芷扶起来,侍卫们皆不为所动。

姜夫人无法,只得看向萧瑾之:“王爷这是何意?”

萧瑾之神色冰冷,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姜芷,冷笑道:“那姜夫人,那你问问你的侄女,缘何有胆量在我的屋内点迷情香?”

姜夫人哑口无言,但姜芷是她带出来的,若不能全须全尾的带回去,老夫人和小叔子、弟妹定会怪罪于她。

姜夫人转头看向姜念,软声道:“念儿,你堂姐只是一时糊涂,你快和王爷说说,饶了她吧。”

姜念听到母亲这话,心中失望之极,那最后一点期待被消磨殆尽。

姜念走到姜芷面前,俯视着她:“给王爷下药,那下半生只得青灯古佛了。”

姜芷倏然抬头,眼底是无尽的疯狂和怨毒:“姜念!凭什么!你处处都不如我!只因你是国公府的正经嫡女,就坐上了这王妃的位子!”

姜芷的声嘶力竭让姜夫人愣住了,她企图劝止姜芷莫要再胡言乱语。

谁料姜芷看见姜夫人,竟是冷笑起来:“伯母,瞧你给我找的什么好夫婿,那李家大公子就是个好脾性的废物!”

姜芷全然已经疯魔了,她抬起头盯着姜夫人,又看向姜念:“伯母你瞧,我只要略失小计,便让您把姜念养成胆小怯懦的性子。”

“姜念,你难道不疑惑,你写话本子的事明明藏得好好的,你母亲怎么发现的?”姜芷甩了甩凌乱的头发,笑道:“我在百味书斋前看见你了,一番探听之后,我怎能容许你比我优秀!”

“伯母,你也真够蠢的。”姜芷满眼讥讽看向姜夫人:“只要稍稍引导,便果真去烧了姜念的书稿,哈哈哈哈!!!”

姜夫人怒极,一巴掌扇到姜芷脸上,姜芷的脸被打得高高肿起。

姜夫人看向萧瑾之:“请王爷把这毒妇押往官府,她在李府害死好几条人命,无论是流放还是抄斩都不为过!”

姜芷害怕了,又变回了娇弱无助的样子,她扯着姜夫人的衣摆,但姜夫人一脸寒霜,不为所动。

最终姜芷被几个侍卫扯着,押去了官府,她身上背负好几条人命官司,若无国公府撑腰,必是死路一条。

姜念从始至终都安静的看着,姜夫人转过身来,看着姜念欲言又止。

姜念温和地笑着:“母亲想必累了,早些回府吧。”

姜夫人看着姜念的眼睛,愣住了,女儿的眼里有礼貌疏离,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依赖与孺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她似乎从未注意过这些。

姜夫人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转身默默离开了。

姜念目送着姜夫人的背影走远,萧瑾之轻轻抱住她,给予着无声的安慰。

已经是秋天了,落叶如蝶飘落,落在萧瑾之亲手给姜念打的秋千上,都说枯木逢春,姜念只希望来年的春天能快些来。

8

逍遥王府的小世子和小郡主,是在繁花似锦的春日里降生的。

姜念生这两个小祖宗时,可是废了好大劲,把萧瑾之吓个半死。

龙凤胎寓意龙凤呈祥,可把太后她老人家乐坏了。只是孩儿的爹娘委实不负责任,将小世子和小郡主养到七八岁,便将两个孩子撇在皇宫里,自个儿游山玩水去了。

太后有两个小家伙陪着,自是乐意,便由着这两人去了。

……

春日暖和,桃花树纷纷开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瓣如雨般飞落下来。

萧瑾之蹲在树杈上,猛烈摇晃着树枝,桃花瓣便纷纷扬扬落下。

姜念在桃花雨中转着圈,裙摆飞扬,似九天神女。

姜念开心地朝树上喊道:“瑾之!我要把这个画面写进话本子里!”

“好!”萧瑾之宠溺地笑着。

话本子里的两情相悦,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真的。

至少姜念觉得,遇见萧瑾之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而萧瑾之觉得,姜念,是他做过最对的选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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