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颜
相识曾经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全部,就等于没有。
后来越来越明白,很难,很难,再拥有全部。
北京,阴天,大雾。能见度不是很高,飞机延误。
出差一周准备返程时,我收到他短信:在机场出口等我。一种莫名情绪爬上心头,有些受宠若惊。
相识到现在,已有数月。那是一次微信群的同城聚会,他是群里的风云人物——笑游,这个名号在群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如其名,说话幽默风趣,喜欢逗贫耍笑。
我是被好友猫拉入的群,彼时的我们正单身,每日过得没心没肺,百无聊赖。能认识一帮好玩有趣的人,自然乐意前往。
那段日子,聚餐、喝酒、K歌成了我们这拨人的周末必备。起先,来参加活动的人是成批的,之后,各自总有一些自己的事情忙活着。渐渐地,聚会就变成了固定的那么一小撮人。
其中,就有我和他。还记得初次见面,出于对这个风云人物的好奇,我多看了他两眼。他有着内蒙人特有的四方脸和鹰钩鼻,身材高大。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笑起来又带着一丝邪气。
猫和我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比如,他向来对人对事稳准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比如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只要他想要的,几乎没有不得手的;比如,他似乎不缺钱;比如,他刚刚失恋。
用猫的话来说:“这种人其实挺危险的,但正因为危险,能吸引到无数姑娘甘愿为之蚀骨销魂、以身试险。”
我问猫:“那你就没动心过?”猫诡异地冲我眨眨眼睛,反问一句:“你说呢?”
我似懂非懂。动不动心不重要,玩的时候开心聚,不玩的时候远离是非,爱谁谁。反正人生苦短,懂的讨自己开心,最重要。一个比我们大五六岁的钻石王老五罢了,用不着太神经紧张。
当晚,也不知怎么的,他竟入梦了。我梦见他身骑大马奔驰草原,一骑绝尘,好不潇洒。醒来后,不由得嘲笑自己,不过一场梦,不必当真。
赴约第二天,是周五。临下班时,意外地收到他的邀约。我以为还和之前的聚会一样,不假思索,问了地址就直奔目的地。
那是一个城区里的蒙古大包,四周高楼林立,乍一看像是个奇葩的存在,我掐了掐自己,确定这不是梦,心想:这儿要是真的草原该有多好。
他是内蒙人,说不定这次聚会就是他提议的。我掀开厚重的门帘,走进去一看,原来这里是饭店,倒是暖烘烘的,很有创意,是个舒适的聚餐地。
再一打量,我出糗了。整个屋子里除了他,竟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人。如若不是有他,我还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
他冲我招了招手,“来了”,简短的两个字,用他磁性浑厚的男低音说出来,竟那么理所当然。我像块木头一样,几乎是挪走着到了他跟前。
他拍了拍身侧的空位,让不知所措的我落了座。一顿饭下来,没有明确的介绍,没有多余的解释。我就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赴约吃了这莫名其妙的晚餐。
席间,在他友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我被“劝”喝了几杯,酒量不错的我喝得小脸红扑扑,倒是没上头,脑子依然清醒着。
我如坐针毡般,不太适应这陌生的饭局。很想问问他,怎么一回事。但看他和友人推杯换盏,正在兴头上,也不便深问下去。
好在,桌子上摆满了很多蒙古香喷喷的饭菜,各种奶茶、奶酪,手抓羊肉等美食。一向贪嘴的我,很快把这些人抛之脑后,自己倒也吃得开心。
等到酒终人散,我瞥了一眼笑游,却发现他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眼神交错,复杂而灼热。他喝了个大红脸,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对我说:“走吧,送你回家。”
一路上,我不问,他不语,两两沉默着。好像不知道话题应该从何说起,干脆都不再言语。空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凝结、聚合、迷离。
终于到了家,他略带着嘶哑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早点休息。”我不敢看他,迅速抽身上楼。还没走到家门口,“嘀嘀”一声,是他的短信——晚安,丫头。
一下子,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击中了我。有点懵,也有点傻,还带点欣喜愉悦。这句“晚安”,也许他出于礼貌,我想“安”却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