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从指尖透到全身,她的手被握住了,被一只凉凉的大手整个握在了掌心。莎子冷得打了个寒噤。
我的手暖吗?
……谢谢你,洛丽莎。
我不叫洛丽莎,我是莎子。
……
我不叫洛丽莎,我是,莎子。
莎子猛然睁开眼,入目是粉色的房间,是橘黄色的小灯光,身后是毛绒绒的玩具熊,床边——是那个长鱼尾巴的男人。
莎子眨眨眼。
你好,先生。
那男人淡淡的眉蹙起,忧郁的眸子像要流淌出海洋。
你是海灵吗?洛丽莎。
莎子摇摇头,我不是海灵,先生。顿了顿,她又说,我也不是洛丽莎。
长鱼尾巴的男人向后消散了一点,微微垂头,越来越淡。
房间里起了雾,那男人要化进雾里。
先生?再见。
那男人微微一颤,身影彻底化进了灰色里,化进了海洋里。
再见,洛丽莎。男人的声音随风而来。还有,你的银尾很漂亮。
银尾?
莎子垂头,感到胸前一阵发烫。那个银尾,那个树灵用早晨的初阳悬在她脖子上的银尾如今附在胸口,光华流动,就像真的一样。莎子愣愣地盯着鱼尾,眼里情绪不明,像是要淌出海洋。
就像受风的蛊惑那天一样,她将手探向胸口,抚摸着那凉凉的鱼尾,木簪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下来,莎子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浅浅的黑,淡淡的蓝,就像海灵的头发。
海灵。
洛丽莎……
自己小小的手被冰凉的手圈起来的触感依稀可感,她打了个寒噤,那男人便松开了她的手,俯身拾起了地上的篮子。
他说,洛丽莎,你的银尾很漂亮。
小小的莎子笑得暖暖的。
谢谢你,海灵。
洛丽莎,银尾是大海遗落在森林里的眼泪。洛丽莎,你的银尾该有一个盒子来装。
莎子仰头透过薄纱看着那不明的面庞,竟有些失神。
我把尾巴放进箱子,嗯,盒子里的话,就可以经常来见你吗?
身影没说话,浅浅的鼻息散在洛丽莎的耳廓,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