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四月一日的女人(2)

2019-01-03 12:07:13

古风

听着围观人的议论纷纷,展霄只觉得心头仿佛压着一块石头。那个时候,自己还在命的路上。

就在展霄拼命往人群里挤的时候,他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被人往后一拉,他踉跄了几步。

居然是父亲和老仆。

“果然你又回来了。”父亲压制着怒气,拽着他就要离开。

“爹爹!你帮一把金妍吧!”

“谁?”父亲挑眉问道。

稚嫩的手指执着地指着人群。

“走!”父亲真的发火了。

展霄还是拼命抵抗着,一个巴掌雷霆般落到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不走!”

看着他眼中执拗的神色,父亲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去。

拗不过他,父亲只能吩咐老仆几句,展霄看着那人群渐渐散去,老仆扶起了金妍,安慰了几句,她满是泪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4

可是自此以后,展霄再也没见过金妍。

展霄自那场大火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根本不是什么商人。

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展飞鹏。

而自己是他寄居乡下的私生子,因为自己的长兄和别人比刀时受了重伤,再也无法练刀,自己才被接回了家中。

只是自己的母亲是谁,展飞鹏一直闭口不提。

繁华富丽的庭院,冷漠难测的人心。

这便是他后来生活的全部。

展霄有了许多暗卫和无数的死士,这些人有时会和他对打,在和这些人的较量之中,他的刀法和最初早已是云泥之别。

他让人在园中种满了石榴树,那日盛夏的午后,当他在园中练刀时,刀牵动的气劲让金红的花瓣纷纷落下,身后忽然传来云雀般的欢叫:“好漂亮的刀法!”恍惚中,他回头,似乎看到了那张明艳的笑脸。他的心头,猝不及防地一动。

世事无常,浮生皆梦。

他十七岁时,第一个约战的人找到了他的府上,十五招过后,他的刀尖,嵌入了那人的心脏。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展霄自己都没想到,此役过后,十七岁的他便名扬江湖。

只因为他杀的是华山派门下第一弟子。

如此轻松便完成了少年时那个侠客的梦,展霄自己都觉得这个梦,太虚妄了。

更多的人找上门来,但都无一例外地死在他的刀下。

展霄的梦中,金红的雨一直纷纷扬扬地下着,可是醒来,空气中便弥漫着血的气息。

他总算知道了,梦吟刀的暴戾。

刀刀都是杀招,却几乎没有缓和的余地,一旦和人对起手来,只要自己赢了,对方只有死。

一条条血案压在他的心头,他只能用酒,派遣心中的寂寞和愧疚。

可是心里越愧疚,他杀人却越狠,他吩咐人把那些人头埋在石榴树下,花再开时,花瓣已然由金红变成了血红。

一日,他的暗卫正在为他斟酒,父亲刚刚给他的侍妾倒在他的怀中,他朦胧了醉眼,忽然如梦初醒般想起了什么,一下推倒了酒壶。

庭上鸦雀无声。

他笑着擦去了嘴角的酒痕:“你们别怕,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来了。”

千娇百媚的侍妾抚弄着他的衣襟:“公子讲来就是了。”

他笑着抚摸着侍妾的额头的花钿:“十年前,一个小孩学了些刀法,想成为名倾天下的侠客。他第一次行侠仗义时想杀掉一个狗官,结果被他的马车夫一鞭撂到了地上。后来他的邻居家着火了,他却连夜被自己家的大伯拽走了,而火中,有他最好的朋友……”

没等他说完,侍妾皱起了眉头:“这人也太不讲义气。”

“哦?”展霄挑眉道,“那与我相比,这人如何?”

侍妾的朱唇蹭了他的耳根,娇声道:“公子真是说笑,一个无情无义的小子,拿什么和公子比。”

“是吗?”

展霄太阳穴渐渐鼓起,脸上的笑也太凝固了。座上所有的死士和护卫都怕了,公子杀人前,就是这副样子。

梦吟出鞘,溅出的血比她嘴上的胭脂还红。

所有的人悚然,他们明白了,故事中的那个傻小子,就是公子自己。

“斟酒!”

护卫们一时没敢动,只有一个离他甚远的护卫起了身,走到了案前,跪下为他细细斟酒。

他眯着醉眼,看着那黑纱蒙盖下窈窕的身姿,眼神又转到了那持着酒壶的手,白皙纤细,他鬼使神差般搂住了那护卫的腰。

谁知,那护卫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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