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头怒道：“快说，谁是嫣鸢转世！”
“转世后会忘尽前程，我们不知道谁是灵鸟转世。”阿黄道，“或许都不是。”
“不，你们身上有鲲鹏气息，嫣鸢转世肯定在你们之中！”左头说道，“既然分不清，那就把你们两个都吃了吧！”
游小羽：“……”
毗首右头看了看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发出沉闷声音：“可我想减肥，不想吃那么多。”
“闭嘴！”左头瞪了右头一眼，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兴奋道，“我有办法了，——用轮回镜！”
阿黄面前出现了一个闪着金光看起来牛气哄哄的巨镜。
它鼓着眼睛与镜中自己对视，传说轮回镜能照出生灵前世。——可半晌后，镜中影像却没有丝毫变化。
毗首右头困惑咕哝：“怎么回事，难道镜子坏了，还是你没前世？”
于是，轮回镜又出现在游小羽眼前。她看见镜中先是映出自己，然后人影如水波般涣散开，画面渐变。
海中碧波万顷，体形硕大的鲲鱼孤寂游曳，孑然一身，无朋无友，独看岁月更迭，云卷云舒。它化身为人踏上海岛，面目如画，长发似墨，身姿英挺，正是无涯国师的模样。
一日，他在岛中灌木丛里时救了一只红喙声脆的黄毛稚鸟，从此身后多了个跟屁虫。尽管那时的他很是高冷，对稚鸟爱理不理，但它毫不在意。他慢慢习惯了它陪伴，他们在林间嬉戏，在溪中捕鱼，在岸边观潮。他看着它羽翼渐丰，于心中揣测它能幻化人形时的模样，定会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眼神灵动如朝露。
可惜，他没能看到那一天。
因为有事，他独自游去东海，离开数月。他回来时，稚鸟已溺海身亡。
它想飞去找他，然而体力不支……
无涯国师赶来搭救游小羽与阿黄时，正好听到她不屑道：“这破镜子有问题，里面的一人一鸟与我有毛线关系？”
毗首左头：“你的前世就是那只鸟——嫣鸢。”
游小羽：“……”
无涯国师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月白长袍荡弋于水中，他冰冷一笑：“毗首啊毗首，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胆子可真肥，我的东西都敢动？”
毗首从看到他的那刻就开始发抖，硕大身体颤得像筛糠，左右头一并发声：“我，我们……不，不……怕，怕，怕你。你，你……本体，不，不……在，不，不……是，是……我，我……对手。”
无涯国师居高临下睥睨它，声音不屑：“真是愚蠢，你们哪来的自信？”
左头急道：“我们不和你打。介，介样吧，这两只你选一个带回去，我就吃一个。”
二选一的滥梗，游小羽无语想到，他肯定会选……
“阿黄。”无涯国师毫不犹豫。
游小羽：“……”我就知道。
左头绿眸一亮，立刻放掉阿黄，伸长舌袭向游小羽，企图将她一口吞下。
游小羽发现身处的气泡瞬间爆裂，深幽江水从四面覆来，让她无法睁眼，毗首的猩红舌尖离她越来越近！
难道，今日真要交代于此？
然而，就在舌即将触到她之时，突然一道炙光闪过。
毗首舌被锋利光刃割断！
深赤血液飘散在水中。
“嘤嘤嘤，你肿么能骗银？不和你们玩了！”毗首痛哭流涕，迅速逃得无影无踪。
游小羽目不能视，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感到有人出现在身后，轻拥住她，温软薄唇覆住她的，辗转亲吻，向她嘴中渡入气息。
“小羽毛，别怕，我带你上去。”这是失去意识前，她最后听到的声音。
八、前往瀛洲
游小羽梦见自己的前世，她化身为鸟，一直追随他。她溺亡后灵魂飘散，于混沌中看到他对着她的尸身沉默了很久，然后掏出自己的内丹把她魂魄聚拢，送入轮回。她的魂魄于冥界忘川回望，最后看到的是他独站在海岸边孤寂寥落的背影……
她昏沉地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感觉自己似乎因为呛水而发烧，全身都不舒服。不过，在昏睡期间，她知道有人一直悉心照料自己。
醒来时，她看到无涯国师坐在自己床头。
“你可算睁眼了，怎么如此能睡？”他说道，轻松的语气难掩眼中关切。
“以前的事，”游小羽看着他，声音干哑，“我想起来了。”
“想起就好。”无涯国师伸手抚摸她额头，感觉已经不再发烧，才安心地放下手，“这次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到半点伤害！”
游小羽眨了眨眼道：“那国师大人把蚁毒丹的解药赏给小的我吧！”
无涯国师轻笑一声，说道：“你说那颗十全大补丹么，要什么解药？怎么如此蠢呢，说什么都信！”
又被忽悠了的游小羽顿时无言以对。
他们的船继续向瀛洲驶去，不出意外七日后就能抵达。
无涯国师告诉了她前去瀛洲的真正原因。由于失去内丹，他的本体陷入沉睡多年，化身为瀛洲岛。如今，她的魂魄已经稳固，不再需内丹聚拢，将内丹再放在她身上反而会引起众妖觊觎。所以，他带她去瀛洲是为了将她身上的鲲鹏内丹取出，唤醒本体。
后几日，游小羽越看无涯国师越顺眼。毕竟，他是前世自己的意中妖。
她前世时喜欢他？——当然，要不是因为喜欢，那时她怎会一直跟着他。
“对了，你找陛下要五百少女干什么？”她突然想起此事，开始秋后算账，“采集阴气，你怎么采？我听宫女说，国师大人为给陛下制药而夜……”
无涯国师斜睨了她一眼：“谁造的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