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

2022-07-04 00:01:49

悬疑

假期翻新老屋,开门看到了正在给我打电话的发小的尸体。

“林泽恩,现在说说你发现尸体的过程。”

警局的白炽灯像极了发小那张惨白的脸。

发小是被分尸的,打开门时,头立在自己腿上盯着我。

“好的警官。”

我调整好呼吸,尽量平复刚刚紧张的心情。

“清明节假期,我和钱助理,女朋友苗苗一起回老屋翻新,打开门就看到了徐州野的尸体。”

警官在钱助理和苗苗上画了个圈,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白炽灯像照嫌疑人一样照着我,气氛焦灼。

“回老家之前,我给徐州野打了个电话,可以说,一直到打开门之前,我们还在打电话。”

警官抬起头,犀利的眼睛看着我,企图看清我有没有撒谎。

“林先生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谢谢。”

“林先生这段时间一直有人陪在您身边吗?”

“是的,下车之后我去了一趟厕所,钱助理和我一起。”

警官在怀疑我,想通过时间空隙看看我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好的,如果您还想起来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们联系。”

警官合上本子,将我送出门外。

1

“苗苗,你别哭了。”

赶到殡仪馆门口,车上蒋苗苗哭的稀里哗啦。

“刚刚警官找我做笔录,问我们的关系,警官好像怀疑是我。”

“苗苗你别害怕,警官只是走相关程序。”

我把苗苗揽到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慰。

“泽恩,你千万别出事。”

苗苗在发抖。

我和苗苗两情相悦,十年了。

要不是发生这件事情,州野应该是我们的证婚人。

殡仪馆人员来来往往,从车上拖出来徐州野的尸袋。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尸袋在运送时,工作人员一个踉跄,拉链被扯开一个小口。

我抱着苗苗,正好面向尸袋。

拉链缝里,州野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就像刚打开房门的时候一模一样。

2

“林律师,今天的案子太成功了!”

“谢谢小钱。”

“林律师最近很累吧?出了这么多事。”

“还好,忙完这一段就行了。”

我停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180的身高,肌肉在略紧的衣服里若隐若现,和徐州野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州野也和他一样,至少不会被人分尸。

“小钱,那天警察问你什么了。”

“就是问一下,我有没有一直跟着林律师,以前认不认识徐先生。”

“你怎么说的?”

“我是一直和您在一起的,这点您知道。”

“至于徐先生,您知道的,当时您带我去做过心理咨询。”

确实,小钱是我从马路上捡回来的,一身整洁却是无业游民。

后来就让他在我身边做了助理。

有一段时间发现他心情低落,带他去看过徐州野。

“林先生,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看了看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有一点说了谎。

进厕所的时候,他只是在洗手的地方等我,没有一直和我在一起。

“没什么,最近都很累,提前下班吧。”

徐州野是心理医生,每日所见的精神病比我一年见到的还要多。

州野的死法,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好的,林先生。”

“林先生,冒昧的问一句。”

我穿着外套,点点头示意钱助理说下去。

“林先生,您是不是在怀疑我?”

3

“林律师,您要的资料都给您了。”

“谢谢,放桌子上吧,我过会儿看。”

刚刚钱助理的话我没有回答,脑子很乱。

钱助理的话里有假,但是他从来不会干什么不利于我的事。

这个事情,我得自己查。

从律师所回来,直接到了州野的心理咨询室。

咨询室的人都跟我很熟,知道州野的事之后,他们也想早一点找出真凶。

“2016年,钱肆,男,A型血,确诊间歇性躁郁症。”

“2016年,12月,钱肆,17号,1409病房,第一次探望,病情加重,我建议用辅助器械帮助治疗。”

“2017年,6月,17号病情加重,我再一次探望,这是我第一个确诊躁郁症的病人,我希望他可以好起来。”

“2017年,8月,17号被强迫用抑制器,我今天工作的四个小时,都在17号病房外记录。”

“2018年,2月,17号病情稳定,抑制器下放,每天有三个小时放风时间。”

“2018年,3月,17号逃跑。”

钱肆?

钱助理的名字就是钱肆。

明明以前就见过,为什么现在骗我?

警官的问话,钱助理的回答,有问题。

钱肆在骗我。

他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杀死另一个人不成问题。

钱肆初中辍学,做过猪肉铺的学徒,熟悉所有砍具的用法。

会是钱肆吗?

4

州野,苗苗,我,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

我比他俩大一岁,一直是个哥哥的存在。

大学毕业之后,苗苗和我走的越来越近,州野逐渐忙起来,没时间和我们一起。

这次好不容易回老家,州野也抽出时间陪我们回去。

下车的时候给州野打电话,州野还在电话那头嘻嘻哈哈,说我们两个不做人,背着他就好了。

我记得,刚开始,州野是喜欢苗苗的。

只不过后来我也喜欢,苗苗的也喜欢我,他就自动退出,天天在精神病里忙来忙去。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有一段时间州野很不正常,每天都在精神病院,连固定来我家的周六都不参加。

那段时间正好家里出事,父母因为车祸重伤。

我和苗苗天天往icu里跑,也没时间注意州野的问题。

后来一直到父母去世,州野才有时间出面。

州野在坟前痛哭流涕,一直说对不起叔叔阿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也就是那之后,州野好像从生死里面看透了什么东西,再也不是拼命三郎的样子。

生活又步入正轨。

说来好笑,明明是我的父母,却从小对州野比亲儿子还好。

如果父母还在,看到身首异处的模样,估计比死了还难受。

5

忙了一天,回到家。

家里还是暗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你别过来。”

是苗苗的哭声。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苗苗,怎么了?”

“泽恩,我看到州野了。”

我背后汗毛一下子立起来了,开始出冷汗。

“在哪里?”

“在我们床上,拿着脑袋冲我笑。”

我打开卧室的灯。

卧室瞬间被照亮。

什么都没有,整洁,干净,一尘不染。

“苗苗,你看,没有东西的,别怕。”

“不,泽恩,他在,他一直在。”

“苗苗,真的没有东西,就算是,州野也不会伤害我们。”

“泽恩,泽恩他过来了,泽恩我害怕。”

我紧紧抱住苗苗,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苗苗怎么会看到州野?

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吗?

“泽恩,你别离开,我们今天去外面住,不要在家里好不好?”

为什么苗苗这么心惊胆战?

“好,我们出去。”

6

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苗苗在里面洗澡。

因为苗苗的强烈要求,我们在外面找了个酒店。

我很了解苗苗,她绝对不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傻白甜。

我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的聪明伶俐。

不太贴切的一点,是喜欢她的心机。

今天的一切太反常了,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样子。

“泽恩,过来帮我擦一下后背。”

苗苗在卫生间叫我。

换作是平常,我早就过去了。

苗苗的身材很诱人,胸部让人沉迷,是对我的致命诱惑。

但是今天,我迟疑了。

苗苗今天太不对劲了。

“泽恩,你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来?”

浴室里又传来苗苗的声音,这次多了一些嗔怪。

“哦,好。”

指腹划过苗苗平滑的后背,身体乳在肉体之间滑动。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不会不动邪念。

天干物燥,擦枪走火。

但是今天的苗苗和平时不一样。

今天明显多出来一些,故意迎合我的姿势和动作。

这种事上,分心是不对的。

可是还是令人不禁去想,苗苗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有个不该出现的念头一闪而过。

难道,苗苗也是,凶手之一?

怎么可能?

州野虽然也才一米七,但是对于一米五六的苗苗来说,已经是困难。

苗苗怎么能杀了州野?

可是,苗苗为什么,这么不对劲?

“泽恩,嗯……啊……”

“泽恩,你……嗯……不专心……”

苗苗看出了我的分神,叫我。

“对不起,不会了。”

很奇怪,但是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7

“林律师,你这天天来我们心理诊所,找出点儿什么没有?”

吴森是徐州野同事,这几天帮了我不少忙。

“吴医生,你说,州野有没有和病人走过冲突?”

“林律师,你是怀疑,病人做的?”

“不确定。”

外面下雨了,吴医生把我送出诊所。

“林律师,你看到那片叶子了吗?”

“嗯?”

“林律师,你说这叶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汲取树的营养?”

“吴医生,我听不懂。”

“林律师,这叶子,哪怕死了,也汲取树的营养,不是吗。”

“确实。”

短暂的停了几秒,无言。

“今天,谢谢吴医生,我先回家了。”

车滴滴响了两声。

上车之后,我并没有开走,在车里看着吴医生走远。

雨打着玻璃,我眼前浮现出来的又是州野。

吴医生是要告诉我什么东西吗?

还是说他自己本来也就知道,徐州野的事?

8

前面说到过,我父母对州野比对我还好。

很长一段时间让我怀疑州野才是他们亲生的。

甚至做过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表明,我才是亲生的。

到我不理解父母为什么对州野那么好,甚至超过了爱我的程度。

父母走后,遗嘱里也提到过,留给州野给他娶媳妇。

要娶媳妇的是我,不是州野,州野一个心理咨询师,随便几次咨询就能挣到这些钱。

可当时我事业刚刚起步,很需要这笔钱。

州野就像是吴医生说的,是个,哪怕树叶死了,也汲取树叶的树干。

但是说实话,我从没对州野有过什么怨言。

父母去世之后,我从他们的日记里,找到了原因。

州野的父亲是当初因为救我重伤,一场车祸,让他永远瘫痪在床。

幸亏州野母亲事业有成,家里比寻常人过的还是宽裕的。

一直到五年前,州野母亲可能是不堪重负,成为了精神失常。

也就是这个原因,州野做了心理医生。

让我去恨州野,我做不到。

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州野,真的很好。

9

“林律师,我去了一趟看房子,在现场找到了这个。”

钱助理给我递过来一张照片,里面是我,苗苗,还有州野。

“林律师,恕我冒昧,这张照片,为什么,会被剪成两半又拼起来了。”

钱助理仿佛没有发生过我怀疑他这件事一样,和平常别无二致。

我脑子乱的很,根本没心情看这张照片。

“钱肆,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州野。”

钱助理拉开我对面的凳子,坐下盯着我。

“林律师,您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想打死我,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问问。”

现在还不是交出底牌的时候。

“是的,我以前有很厉害的躁郁症,是徐医生治好的我。”

“准确的说,也不是他治好的,他不过是给我了一段陪伴。”

“林律师,您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重情重义,所以才会对徐医生的案子这么上心。”

“况且,徐医生真的是,我发病期间,唯一一个能和我说说话的人。”

“前段时间没告诉您,是因为不想因为这个与您产生隔阂。”

钱肆不像在撒谎,可他刚开始骗我这一点真的过不去。

但是我现在,身边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钱肆,我相信你说的话,你重情重义,我也知道。”

“谢谢林律师理解,我也很想知道,这个案子的走向。”

“上次说了令人伤心的话很对不起,希望林律师也不要往心里去。”

10

“林律师,现在可以跟我讲一下这张照片的故事了吗?”

钱肆也在怀疑我,只不过我没有问出来。

州野的死,让我对身边所有人产生了怀疑。

“好的。”

“那我洗耳恭听。”

“这张照片是我小时候,我们仨个人拍的。”

“为什么撕碎了又黏上了?”

照片的裂缝顺着苗苗的笑撕开,又重新粘合。

“当时我们上初中,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了。”

“之后?”

“之后就撕开了,还是苗苗发现,重新粘好的。”

“好的,谢谢林律师回答,您先忙,今天的卷宗已经给您拿过来了。”

“嗯,行,你出去吧。”

我也隐瞒了事情,初中发生的不是小事。

当时苗苗谈了一个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找到我们,截道儿打了我俩一顿。

又翻了我的书,把我们三个的合照剪开了。

这个嫉妒心极强的男生,从苗苗那里剪开的。

后来,他把苗苗祸害完,就和苗苗分了。

苗苗很长时间没有走出来,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趁虚而入。

州野应该也觉察了,不过没有说明,苗苗还是把合照修好了。

合照里我和州野笑的灿烂,苗苗像夹在中间一个小丑。

11

叮铃铃。

手机上来了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天光律师事务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请问是林泽恩先生吗?”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

“是这样的,禾丰市法医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请您来一趟。”

“好的,需要我现在过去吗?”

“是的,您现在需要来一趟。”

放下电话,揉了揉快要炸开的头。

终于有了点信息了是吗?

“您好,按理说不应该打扰您,但是您是我们为数不多可以联系的人。”

“没关系,对于这件事,我也很想知道,你们抓到嫌疑人了吗?”

“是这样的,林先生,您先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的。”

“好的,有什么事叫我?”

“林先生,您和死者非常了解,请问,您知道他和什么人有过过节吗?”

“州野平时对人很温柔,不至于有什么过节。”

“那,死者接触的人里面,有思想极端的人吗?”

“州野是心理医生,接触的精神病非常多,我也不敢保证,有什么奇怪的人。”

“您的老房子里有铁锹之类的东西吗?”

“抱歉,时间太久远,我记不清了,不过应该没有的,很久不回去,农具用不到。”

“好的,没有其他问题了,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12

从市公安局出来,我直接去了老屋。

到底还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老屋依旧拉着警戒线,我进不去,只能远远观看。

警戒线外面,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那里,我想等那个人转过身,看清楚是谁。

行车记录仪开着,可以记录清楚这个可疑的人。

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那人蹲着再烧钱粮,烧的灰烬洋洋洒洒跟着风跑。

那人转过身,踉跄的起身,我吓了一大跳。

阿姨?

州野的母亲。

她怎么会在这里,州野的母亲自从间歇性发展精神病之后,一直待在疗养院。

这些年一直是州野找护工照料,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她怎么过来的?

我赶忙下车,叫住她。

“阿姨,您怎么在这里?”

“泽恩,我来看看州野。”

“阿姨您快上车,我带您回去,您说什么呢!”

今天老太太状态很清醒,很轻松的和我对上了话。

我开着车,老太太坐在副驾驶上,不停的啜泣。

我握紧方向盘,感觉发生了不好的事。

“阿姨,您怎么来的?”

“坐车过来的,听到州野的消息,我就从疗养院打车过来了。”

“阿姨,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我手心里全是汗,以阿姨现在的状态,万万不可能,主动去猜测自己儿子没探望是死了。

“苗苗告诉我的。”

吱呀——

一个急刹,我车子停在了红绿灯前。

蒋苗苗?

这个女人怎么想的?!

13

一直到疗养院,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脑子更乱了,蒋苗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告诉阿姨这件事?

明明阿姨的身体无法接受刺激,却还要把这种事情告诉阿姨。

到了疗养院,我轻车熟路的给阿姨倒了杯水,让她平复了一下心情。

“泽恩,谢谢你,我也没想到事情这么突然。”

我不敢接话,只能复杂的看着阿姨。

“泽恩,你是个好孩子,阿姨记得你对阿姨好,州野的事你一定要上上心,抓到坏人。”

“阿姨我会的,苗苗她告诉您什么了。”

“苗苗前两天来看我,告诉我州野被人杀害了,听说……还是分尸。”

蒋苗苗!她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告诉阿姨州野被分尸?

这更让人接受不了。

“泽恩啊,有些事,我们说不准,你也别太自责。”

我用手撑着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明明是老太太丢失了儿子,却还来安慰我。

如果我早一点到场,可能就不会上演这样的悲剧。

这个老太太,也不用到了这个年纪,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泽恩,别太自责了,我这里有酒,我记得你和州野都爱喝葡萄酒,特地放在这里的,可现在,州野喝不到了。”

是的,州野很喜欢喝葡萄酒,很有贵公子的感觉。

可是,我却从来不碰这玩意儿。

我不喜欢酒精给我的感觉,何况葡萄酒又酸又苦,实在难以下咽。

阿姨真是丧子难过,又犯糊涂了。

14

从疗养院出来,我找了个代驾回家。

楼下的便利店还开着门,我走进去,买了一箱啤酒。

家里是一片漆黑,苗苗还没有下班。

我坐在黑暗里,一瓶一瓶的灌着自己。

我不喜欢酒精,但我今天想把自己灌醉。

连续好几天的高压,我真的承受不住。

今晚阿姨的泪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轻飘飘落在我身上。

要不是我去晚了,州野现在一定活蹦乱跳的陪阿姨喝酒。

门被打开了,楼道里的灯光照进来,照着一地的啤酒瓶子。

“泽恩,你干嘛?!你疯了喝这么多酒?”

耳畔响起苗苗的话,我坐在地上,看见一双高跟鞋停留在我面前。

“苗苗,我今天碰见阿姨了。”

我脑子痛的要死,但还没有到不清醒的状态。

“苗苗,你为什么要告诉阿姨,州野已经死了。”

“那是她儿子,她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句话太冷漠,冷漠到我一时不知道面前的是不是我一直认识的苗苗。

“苗苗!阿姨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知道这些东西!而且!你为什么要告诉她州野被分尸了!”

我歇斯底里的像一头发疯的怪兽,我现在真的搞不懂眼前的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林泽恩!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谁都救不了!你凭什么审判我做的对与不对?”

咣的一声,苗苗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只留下我一个人我坐在客厅。

15

“嫂子今天怎么没和您一起了?你俩不是一直黏在一起吗?”

钱肆等到下班,也没见苗苗来等我下班,忍不住问了一句。

“别提了,昨晚我和她吵了一架,现在估计还没消火呢。”

我看着钱肆,实在不想回忆昨晚。

“林先生,苗苗小姐做什么事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您最好还是搞清楚问题,再做决定。”

“害,我搞不懂她怎么想的。”

“林先生,这可和您打官司的时候不一样。”

“法庭上您果敢坚定,为什么生活中这个样子。”

没有回答钱肆的话,我独自翻开了吴医生给我的案综。

钱肆以前不长现在这个样子,这几年变化太大了。

等等?

有没有可能,钱肆整了容,用另一副面孔重新出现,杀了州野?

怎么想钱肆以前说的话都有问题,按理说,他一定会把州野当做施暴者,怎么会一声不响的,以为是保护神?

我越来越无法正视眼前这个男人,不敢正面回答他的所有问题。

嫌疑人,好像就这样和我共事了好几天。

等钱肆出门,我给公安局打了电话,举报了钱肆撒谎的事情。

不出意外,公安局立刻要求钱肆再一次回到公安局做笔录。

但是没有定罪证明,最多只能关押二十四小时。

16

“泽恩,可以来这里陪一下阿姨吗?”

州野妈妈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们几个人的长辈就剩下这一个了,哪怕是不要求,我也会去的。

“好的,阿姨,我下班就过去。”

挂了电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注定的嫌疑人被我送进了公安局,希望是对的,可以给阿姨一个交代。

“泽恩,阿姨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阿姨您说。”

“阿姨瞒了你很久,但是还是想告诉你。”

“其实苗苗和州野好过。”

“阿姨,您别这样说,他们两个要是好过,我会不知道吗?”

“不,泽恩,这是真的,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现在感觉这个消息对这个案子有极大的情况。”

阿姨坚定的看着我,没有任何逃避。

这叫什么事?

自己女朋友和自己兄弟的恶俗戏码?

“泽恩,他们两个人是你在和苗苗好的时候好上的。”

“他们两个每周都会有一次来我这里,说是来探望我,其实就是进行苟且。”

“阿姨觉得对不住你,特别是你在州野死了以后还对阿姨这么好,阿姨觉得不该骗你。”

我好像感觉五雷轰顶,怎么会同时被两个人背叛?

“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17

从疗养院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等苗苗下班。

从天亮等到天黑,才把苗苗等回来。

“苗苗,我想和你谈谈。”

“好。”

很明显的,苗苗气还没有消,但还是答应了,要和我谈一下。

“你和州野的事,我知道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以前,每个周都和州野一起去看阿姨,其实根本不是为了看阿姨对吧?”

“不去看阿姨我们去干嘛?”

“你是为了和徐州野上床吧?!”

“林恩泽!你什么意思?!你听了谁的鬼话!”

苗苗勃然大怒,有一种被戳穿的愤怒。

“我什么意思?纸包不住火,我今天去看阿姨,阿姨告诉我的。”

“林恩泽,你宁可相信一个疯子,也不愿意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但是你现在让我好陌生。”

“我让你陌生?我做什么了让林大律师觉得陌生?”

“你怎么想的,想要告诉阿姨州野的事,百害而无一利!除了让她知道死无对证之外我想不出任何理由。”

“林恩泽啊林恩泽,我真是看错你了。”

苗苗看我的目光变得冷淡,甚至有了些阴暗。

“林泽恩,如果我告诉你,你把钱肆送进去的事是我一手促成的,你会怎么想?”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手指发凉。

她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18

“苗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我给你好好解释解释。”

“苗苗你……”

“这个案子刚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怀疑身边的人。钱肆一直跟着你,没有什么问题,自然就不会怀疑他。”

不错,她说的使事实。

“所以我动了一点小手脚,我先去了州野的心理咨询室,找到了以前的资料放到最上面,就是为了让你怀疑他。”

“我比你了解钱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讲出自己的过去,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推力,没想到你陷进去的那么快。”

苗苗的样子让我陌生极了,她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会给你任何怀疑我的机会,因为只要你怀疑我,咱们两个人就肯定会完。”

苗苗眼眶有点红,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可是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你居然会信了一个疯子的话,反而来怀疑我。”

苗苗拿起地上的啤酒瓶,向我走过来。

怔儿的一声。

我失去了意识,只听到最后一句话。

要是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它毁掉。

19

“姓名?”

“林恩泽。”

“说说你的杀人经过。”

吴医生站在身边,看着林恩泽,目光坚毅。

“是这样的,林泽恩和他打着电话,打到最后几分钟的时候,我出现了,我去了趟厕所,从厕所里找到一个粪叉,先用棍棒打击头,让徐州野昏迷之后,用叉子叉住他的脖子,用手给他把脑袋摁下来了。”

“作案工具在哪里?”

“清理完现场之后,我把作案工具又带回了厕所,那个厕所年久失修,扔到茅厕里面去,没有人会发现。”

“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可以,我的心理医师在这,我也可以告诉你们。”

“我是林泽恩的哥哥,用你们的话说,我是他的第二人格。”

公安局警察的笔在本子上刷刷的记着。

“我天生就是用来保护泽恩的。”

“小时候,我大约在泽恩14岁的时候出现,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

“泽恩很珍惜自己的这段友谊,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掩耳盗铃。”

“州野并没有因为泽恩的父母对自己好就忘了自己父亲是因为泽恩才瘫痪在床。”

“州野这孩子闷声干大事,直到几年前的那场车祸,正好是我目睹了,州野策划的现场。”

“我不可能让这种人继续留在泽恩身边,我是哥哥,我要保护他。”

吴医生看着林恩泽,表情复杂。

警官开了口。

“那么,林恩泽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把钱肆和蒋苗苗从林恩泽身边弄走?”

坐在审讯椅上的人,抬头看着笑了笑。

“反正我也要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钱肆当初靠近他,就是图他的钱,我不会让这种人继续留在弟弟身边,而蒋苗苗,这个女人心机太重,杀气也太重,她得不到的东西,一定要毁掉,当年,她的第一任男朋友,在和她分手之后,被人打断了腿,这种女人不配出现在弟弟身边。”

“好的,林恩泽先生,你的口供对我们很有用,不过,您触犯了刑法,我们会对您进行法律的制裁。”

20

“林恩泽先生,我们现在要对你进行刑事责任的判定。”

“好的,没问题,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告诉泽恩,我曾经来过。”

“这件事情我们无法保证。”

“那好吧,反正,这几个人不能呆在泽恩身边,我也帮他铲除了。”

林泽恩释然地摊了摊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21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精神病院里。

准确的说是,精神病院的隔离区。

我被监禁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吴医生过来。

“吴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我同他隔着铁门,问道。

“是这样的,林先生,您是人格分裂患者,您的第二人格,做出了杀人的举动,我们对您的第二人格进行了清除。”

“你是说,州野是我杀的?”

“不,不是您,是您的第二人格,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格,整件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您的第二人格已经被彻底清除,我们不知道他的动机。”

“如果您没什么事情的话,现在可以出院了。”

“你是说,我的第二人格不存在了。”

“是的,林先生,您以后,将会过和以前一样,平常的生活,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咣啷一声,关我的铁门被打开,我被放出来了。

这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尾。

我毫无参与感,甚至还把我的助理和我的女朋友从身边推走了。

我现在除了事业,没有任何东西。

我这个多疑的毛病也应该改一下了。

没有想到,最终杀了我发小的,居然是“我”。

相关阅读

手机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