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前文请看《暗杀:栀子痴情》。
1
案情告一段落,五天结案,恭宁市局前所未见。
所有人都在皆大欢喜的时候,韩煦却在法医组里被林弦拿着带血的解剖刀追的到处窜。
“我去你大爷的韩煦,说好的替我保护好小霭的呢!”
韩煦在停尸床前跟林弦周旋着,看这架势他是非要宰了自己不可。
“苍天可见呐,这伤是是她自己弄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再说我也做了假伤,也算是赔罪了,林法医,林爸爸,求您饶了我吧……”
“你俩这是干嘛呢,爱的魔力转圈圈啊?”
林霭斜着身子倚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绕圈。
林弦把解剖刀扔在桌上,“韩煦我告诉你,我要是再把小霭交给你,我就跟你姓!”
等着吧,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哥,案子结了,我先回恭大一趟,教授请我回去演讲。”
“好。”
林霭大学成绩平平,样貌也并不出彩,但大学教授子所以找她回去演讲,是因为当年她破的那场案子。
一场……密室杀人。
当年林霭本来一心想报警校惩奸除恶,可惜,警校对于理科的分数的要求几乎科科都要到满分,林霭自知毫无机会可言,便放弃了。
刚入恭大的第一年林霭就破了一桩密室杀人案,自此声名鹊起,整个恭大无人不知。
恭大,校长办公室。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座位上起身,面带微笑看着林霭。
林霭走进房间,这个校长好像似曾相识……
“林霭,还记得我吗?”
林霭走近几步,双眼微眯。
打量了几秒,惊叹道:“魏哲学长!”
魏哲,二十六岁,先前是恭大法学系的才子,大三时被保送康桥主修哲学,是整个恭大的象征和骄傲。
“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魏大才子竟然回国发展还做了恭大的校长。”
魏哲笑着摇摇头,说道:“和你可没法比,我们恭大的林大神探现在可是在市局做顾问做的名动恭宁啊。”
林霭被说这句话说懵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成了市局顾问了?
难不成又是韩煦那个流氓……
“学长,你这是打哪儿听得消息?”
“你不知道吗,新文报都传疯了。”
魏哲点开新文报网址,把手机推向林霭。
#恭宁市局三日破香尸案,竟是因为美女外挂舍身追凶#
林霭彻底乱了套了,这标题也太恶趣味了吧……
还香尸,还舍身追凶!
林霭扫了一眼记者姓名——
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名字不错,可这人也太便宜了吧,就这想象力做报社记者都屈才,应该去写小说啊,保证大卖。
“学长,学校之所以找我来,是因为这篇报道?”
魏哲点头。
“不好意思,这些都是舆论炒作,我哥在市局里做法医,我只是帮他验个尸体顺便查了查案子,并没有和市局签雇佣协议。”
解释完这一切的缘由之后林霭只想赶快解脱,回去好好问问韩煦那个流氓,顺便查一下那个叫鹿鸣的,未经采访就敢随意报道,他还真敢。
林霭刚转身要出门,韩煦就带着韩澈这个小家伙抢先她一步进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
难道又有案子……
当下情形,林霭当机立断,先溜为上。
快跑,这流氓一出现准没好事儿。
林霭被韩煦拦住了去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韩澈这个小家伙竟然帮着韩煦拽着她的衣角。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将她想溜之大吉的想法彻底扼杀在萌芽之中……
老天,这算是非法拘禁吗?我能不能起诉!
“我说韩大警官,这事儿你得问我哥,他要是不同意的话,你总有一天会死在他的解剖刀下的,而且他还是个法学的高材生,曾经被各大律所递过律师函,跟他打官司,你可赢不了。”
林霭内心仿佛受到前所未有的暴击,这怎么跟争孩子的抚养权似的……
韩煦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张被折皱的纸条,上面写着——
林弦自愿让其妹担任市局顾问!
昨天还说再把自己交给韩煦就要跟韩煦的姓,哥……你这是被夺舍了?
不对!
林霭眸色一凉,咬牙道:“你老实交代,昨天是不是给我哥喝酒了?喝了多少?他现在在哪儿?”
林弦从小就是一杯倒的量,这点十多年了还是没变,就哪怕是茶里粘上酒精,他都能昏睡一个下午。
面对林霭这三连问,韩煦有条不紊的说道:“案子结了,局长请大家吃饭,你哥喝了……两口,就倒桌子上了。我把他送到楼上休息了。”
这明显就是他事先计划好的。
“哪家酒店?哪间房?”
“鼎鑫,4008。”
林霭简直想用手撕烂这个流氓,喵了个咪的,这哪是什么顾问协议,这明明就是卖身契!
哥啊,你这一顿酒就把妹妹我给卖了……
“抱歉学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这个演讲我做不了,也没资格做。”
语毕,跨步离开了三人的视线当中。
而林弦在酒店里刚刚醒酒,就遇到了……
2
昨晚林弦喝醉酒被韩煦送到4008房间,今早醒来,入眼便是一具赤身裸体,还是个男人!
我靠!
这谁?
这哪?
我昨晚干嘛了!
林弦迅速惊起,用被子盖住自己的锁骨以下,一脚把睡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踹下了床。
法医都敢睡,信不信我拿刀把你解剖了然后卖到黑市,连你妈都认不出来你是谁?
那人被踹下了床,瞬间惊醒。
“我去,大哥你有毛病啊!”
“你谁啊你,怎么在我房间?”
林弦彻底崩溃了,自己守了二十六年的身竟然被破了,而且破他身的竟然是个男人。
地上的男人一脸委屈的说:
“大哥,你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林霭到鼎鑫4008后并没有找到林弦,直到一通电话过去之后,林霭才意识到,韩煦他不仅仅是个流氓,还是个文盲。
林弦所处的房间不是4008,是3012。
这种酒店都会为讨个吉利而扣掉四这个数字,真不知道韩煦是怎么看的门牌号,四位数都能看错的这么离谱,他这智商能考警校真是奇迹……
林霭找前台打开了3012的门,推开门的一刹那,令她大吃一惊——
满屋子的鹅毛,除了林弦以外,还有一个男人。
那人身穿纯白衬衫,腹肌若以若现的透了出来。
再看看自家哥哥,一副贞洁烈女守身如玉的模样。
林霭扶额叹气,合着他不仅把我卖了,他连自己都卖了……
“哥,你们昨天……”
干啥了?
亲亲抱抱举高高嘛?
“小霭,你哥守了二十六年的身……”
话音未落,林霭坐到床头,揉着林弦的头发:
“哥,不慌,只是破了身而已,不是破相。”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妹儿啊,你哥都让人那啥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你哥我啊!
话说在门外冷静那人是谁?
林霭把林弦安抚好了之后,出来和另一位当事人碰了面。
那人似乎是个情场的老手,看他的反应可比林弦淡定多了。
“对不起先生,你和我哥的事情是我们的责任。”
喵了个咪的,都是韩煦这个文盲,我哥平时看个女孩儿都会脸红,看到那种关系的照片都得抱着马桶一顿吐,现在竟然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他不得吐晕在卫生间才怪。
“冒昧的问一句,你和我哥昨晚……”
做了什么?
“睡觉。”那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林霭不得不赔上她那张千年老脸给人家认错,毕竟是他哥昨晚喝大了才做出那种禽兽行为。
话刚说到一半,林霭瞥到了这个男人的胸牌。
新文报记者,鹿鸣。
“你是鹿鸣?”林霭试探道。
“嗯。”
这是什么人品……上午刚想查他,下午自己就冒出来了。
“鹿记者,您和我哥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管是谁睡了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想跟你确认另一件事。”
林霭划开那道新闻,转过手机正对着鹿鸣:
“鹿记者,我想求证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您说林霭小姐和恭宁市局签署顾问协议是从哪儿听来的?”
鹿鸣看了一眼,及其自豪的说了一句:
“原来你也看过这篇报道啊,我这儿还有更劲爆的信息你想不想知道?”
林霭一脸认真的看着鹿鸣,看来这货是真不认识自己,道听途说也敢大肆宣扬,都说记者的一杆笔能比上那三千毛瑟枪,这话说的真没错。
“鹿鸣先生,请问你向当事人求证过吗?”
警局行动是绝对机密,这货即使眼线遍布恭宁也不可能知道这些机密案情,除非……
有人泄密!
3
林霭心里正窝着火,韩煦正巧就不识抬举的打了个电话。
林霭一见是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挂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流氓准没好事儿。
“鹿先生,听您的意思也就是说,您一没采访林霭小姐,二没对恭宁的警方求实,这件事情是以讹传讹,道听途说了?”
鹿鸣一听这话他慌了神,可这行有规定,不能随意暴露线人身份。
鹿鸣恐生事端,便支支吾吾的答了两句,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出来。
“鹿记者,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否则依靠我哥的性格,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鹿鸣啊鹿鸣,你说你睡了谁不好,偏偏睡我哥,我敢保证,你不仅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且还会在监狱里因YY罪被判个十年八载。
鹿鸣把对林霭的嫌弃都摆在脸上,鄙夷道:
“你谁啊你,你以为你是法官啊,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
林霭盯着鹿鸣看了几秒,舔唇笑道:“不好意思,我虽然不是法官,但我是……”
话音未落,韩煦带着人冲了进来。
怎么哪儿哪儿都是这流氓,阴魂不散。
“林霭大小姐,又有案子了。”
林霭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机,长呼一口气,伸手指着韩煦,骂道:
“韩煦我今天算是发现了,你不仅流氓,还是个文盲,4008和3012就四位数你都分不清,你是胎教吗?还支队长呢,干脆和韩澈一起上小学得了。”
不,他还不如韩煦呢,他应该会母胎里重造,省的出来用哪张脸糟蹋少女。
“这不是也没耽误你哥睡觉嘛。”
林霭简直想打爆这个流氓的狗头。
是没耽误睡觉,不仅没耽误,还有人陪睡呢。
要照这么说我还真得谢谢您呢韩大警官!
站在一侧的鹿鸣满脸的难以置信,他表哥竟然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是林霭!
我去,写报道遇见当事人,这是什么倒霉运气。
林霭此刻似乎要把嘴里的牙咬碎,喷这流氓脸上
“韩煦,我给你一个小时,你现在就给我把我哥送回家,如果再出什么差错,我就咬死你!”
“还有你!”林霭转身面向鹿鸣,“我就是林霭,你刚才说的一切我都已经录下来了,如果你不想吃官司,就马上把报道给我撤了,否则,我会让你因为诽谤罪把牢底坐穿!”
鹿鸣一听要吃官司,吓得立马往韩煦那窜:
“表哥,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这女人这么不好惹?”
表哥!
林霭简直要把肺气炸了,合着这两兄弟合起伙来作弄我!
林霭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韩煦身上猛砸,“韩煦你个混蛋!”
林霭三下五除二的把韩煦踹出了房间后,屋里只剩下鹿鸣一个。
此时的他怂的就像只被狗吓怂了的猫,爪子不再锋利,蹑手蹑脚的向后退去。
“小姐姐,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个屁!
“我给你三秒钟,马上给我滚出去!”
鹿鸣“嗖”的一下窜出房门,还识趣的把门带上。
鹿鸣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在门外用手不断的拍打胸口,庆幸道:
“好险,差点就被母夜叉给废了……”
4
“流氓,人死哪了儿?”林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帮韩煦看看,毕竟凭他那脑子,饿不死自己也迟早把韩澈饿死。
就当可怜可怜孩子吧。
林霭来到案发现场——鼎鑫旁边的嘉和酒店。
林霭赶到的时候一个女人倒在沙发上,颈后大动脉里插着一把水果刀。
房间里错落着杂放着数个纸箱,上面溅着死者的血。
目测是动脉破裂,血液大量外流致死。
“能看出来怎么死的吗?”
林霭双眼微咪着审视韩煦。
能看出真正死因的那个正被你害的在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呢。
“能看出来我就做法医了,等我哥缓过来再说吧。”
呃……
林弦被吓成那个样子,还不得缓个十天半月的。
“林大小姐,等你哥缓过来这女的骨灰都凉了。”
林弦轻哼一声,双手环胸,说道:
“反正她现在也已经凉了,不管是整具尸体还是化成灰,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韩煦嘴角一抽,这丫头是铁了心要我给她个说法了……
“尸体走不通,按老三套办吧,或者,你再找一个法医过来。”
“韩大小姐,你当法医是西瓜在超市论斤卖啊,短期内我上哪给你找法医去。”
的确,法医是个冷门的职业,和医生同样穿着白大褂,可工作确是千差万别。
活人归医生管
死人,归法医管。
医生能感受到热的血液,气息,但法医从接手的那一刻起,所触碰到的躯体和血液就是冷的。
林霭双手环胸:“只要我一天没和市局签署协议,就不是顾问,找侦缉科的人来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线索。”
林霭目不转睛的盯着死者动脉上的水果刀,眉头微蹙,指尖在手臂上不断敲打着,似乎要看透这把刀: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技术员在查。”
林霭放下手臂,长呼口气,笑道:“不急,把人带回去,等我哥缓过来再查吧。”
两个警员一头一尾的站在死者两边,想将她抬走,刚到门口,就撞上了鹿鸣。
鹿鸣仔细看着死者的脸,瞳孔瞬间放大,惊呼道:
“毕然!”
“你认识她?”韩煦问道。
鹿鸣让出路,走到韩煦面前一脸震惊的说道:“毕然你们都不认识?”
韩煦愣了几秒,看向林霭。
林霭摇了摇头,“鹿大记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整天围着这些艺人穷追猛打?”
“我这是工作好嘛,而且我追星很理智的。”
林霭到鹿鸣面前,拍拍他手臂:
“既然你知道就说说吧。”
鹿鸣摆出一副蔑视众生的模样,缓缓说道:
“毕然可是娱乐圈的风云女神,恭宁有两大标志性地点,一个是恭大,还有一个就是花语传媒。”
韩煦此时好像哈士奇附身,脸上毫无表情。
什么两大标志性地点,论标志难道不应该有我们恭宁市局吗?我们整天出生入死的为人民服务,难道不应该被评上标志为人称颂嘛。
看到韩煦脸上的微表情变化,林霭觉得他更应该独立“狗”户。
“毕然是花语传媒GU女团的主唱,先前一直不温不火,两个月前被一个导演挑中,主演一部影视剧而立刻蹿红。”
林霭咬着舌尖,点了点头。
看来他这个记者还真没白做。
韩煦:“排查死者人际关系,经济、感情纠纷,看看她有没有结什么仇家,凡是有所涉及的,都仔细排查一遍。”
5
惨白的月光打在枝头,透过枝杈映下一地婆娑。
刀,更像是军刀。”
军刀?
林弦把刀放在桌上,恰好林霭推门而入。
“怎么样了哥?”
林弦笑道:“一击毙命,刀口有重叠部分。”
林霭眉头一蹙,摇了摇头:“这是有多大仇才能这么狠。”
林弦坐在椅子上,十指相交放在桌上,背对着林霭说:
“丫头,这个案子,你别参与了。”
有些事情,逃避,总比面对与接受来的简单。
“在这个人身上,除了仇恨以外,我看不出任何其他感情,共情……行不通。”
林霭所谓的共情是通过死者躯体,以及凶器进行现场模拟,虽然她知道那把刀是后来组装的,可还是看不出刀主在那把刀上的“温度”,换个方式来说,刀主是个内心内心与这把刀极其相似。
冰冷,残忍,利落。
韩煦突然推门而入,他简直快被逼疯了,这次的凶杀案死者毕然是公众人物,为了避免群众恐慌,局长勒令他十天之内必须破案,而且还要提交一份中肯,有说服力的结案报告。
“怎么样了林弦?”
“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今天早上一点到四点之间,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刀口多次重叠。”
“你别告诉我你只看出来这些?”
林弦点头。
“不是吧……局长下命令要我们十天之内必须破案,我还立了军令状。”
韩煦顿时感觉倒了什么叫“北风吹”,这要是十天破不了案,他狗头难保啊……
林霭问:“监控查了吗?”
韩煦点头:“经理反应,这间房是用毕然经纪人的身份证开的,经查实,消息准确无误。”
深更半夜的回到宾馆,却被人一刀给作了……
林霭闭上双眼,试图在此看清“现场”可那把刀的影子却不断停留在林霭眼前,挥之不去。
“哥,那把你处理了吗?”
林弦闻言,眸底闪过一丝寒意,随即道:”在我这儿,看过了,没留下指纹。”
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指纹,撬锁痕迹都不存在,门窗都是关着的。
凶手的思维逻辑缜密,特意营造出一场密室杀人。
“案发时毕然的经纪人在哪儿?”
韩煦坐在椅子上,双腿叠交:
“查过了,毕然的房间是在经纪人王宜欢走的前一天亲自开的,之后就飞巴黎谈合作了。”
林霭拄着下颚尖,点头问道:
“她现在在哪儿?”
“审讯室。”
“她定的房间是多少?”
“五零四啊,你之前不是到过案发现场吗?”
林霭似乎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往外跑,似乎生怕什么东西溜走。
......
两人到了宾馆,林霭直奔将每间房的门牌号都看了一遍。
三零一,三零二,三零三……三零五!
“你确定毕然死在了五零四?”
林霭当时就觉得可疑,这样的大酒店一般为了讨个好彩头而把四扣掉,就像建筑楼房没有十八层一样。
除非……有人掉包!
林霭爬到了五楼,五零四被换成的五零五!
“再调一遍监控。”
韩煦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鹿鸣的声音:
“不用去了,监控已经被人处理了。”
6
“怎么又是你?”
鹿鸣走到两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是记者,当然要为大众报道出他们所关心的事情。”
林霭轻哼一声,说的冠冕堂皇头头是道的,不就是为了借着案子讨一笔巨额稿费嘛……
虚伪!
不过这家伙的消息到是挺灵通的。
等等!
说起稿费……
“韩大警官,我的顾问费怎么结啊?”
韩煦双眼向上飘去,砸了咂嘴,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一天三千,一月一结,破案时间短还有百分之六的提成。”
一旁的鹿鸣被吓得哑口无言,险些咬了舌头。
三千……还是一天!
还喵咪的有提成……
早知道顾问这么赚钱,我当时为什么要做这种不得不勒紧裤腰带生活,而且还令人头秃的文字工作者。
林霭点头,把手中的手机在韩煦面前摇了摇,说道:
“成交。”
林霭回头看着鹿鸣,“走吧鹿大记者,为了将来我哥不跟着你过受罪的日子,我允许你跟进来,但我说了可不算,要问问我们韩大财主愿不愿意喽。”
林霭走进房间,闭眼回想当时的案发现场。
死者死亡时间在凌晨,应该是在卧室休息,怎么会死在客厅呢?
鹿鸣跟在两人身后一顿狂拍,拍到地上的一沓塔罗牌时,惊呼道:“毕然竟然真的是天主教神女!”
两人闻声后回到客厅,看着地上被排得十分整齐的塔罗牌。
林霭拿起一张塔罗牌,一张死神呈现在林霭眼前。
“天主教神女是什么东西?”
林霭此刻不得不服老了,这天主教是个什么东西,神女又是什么?
“娱乐圈传闻毕然钟爱塔罗牌,被天主教看中,做了神女。”
林霭笑着看向自己的塔罗牌,虽然她不信这些子虚乌有,但这点儿也太背了吧,第一张就是死神啊……
等等!
林霭再次抽出了一张塔罗牌,上面依旧是死神。
她用两指夹起塔罗牌,舔唇笑道:
“看来这东西也不能全信。”
鹿鸣似是碰到金子似的拿起摄像机一顿狂拍。
而且还写出了一个极其恶趣味的标题——
#天主圣女被教主索命,魂归本家#
这标题听的让林霭苦笑不得,圣女,还索命。
“林大小姐,您看出什么来了?”
林霭双手一摊,淡淡的摇摇头,说道:“除了塔罗牌和门牌号被人换过以外。暂时没发现其他的。”
三人在房间里转了许久,直到鹿鸣说了一句:“这房间里的空调制冷效果太劣质了吧。”
鹿鸣的话引起了林霭的注意。
空调……
林霭在次来到卧室,把空调打开,扇叶下藏着一张黑色纸条。
上面用金色笔写下了八个字: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
“怎么了?”韩煦问道。
林霭默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八个字。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
Hotsummernights,mid-July,仲夏的夜茫茫,初秋还没有到来。
死者是死于凌晨,而且现在是七月!
7
“韩煦,你把这张纸条送回局里让侦缉科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我去趟花语传媒。”
韩煦点头,离开了房间,走了几步后转念一想,这丫头一没有相关的有效证件,二没搜捕令,拿什么进花语?
爬墙吗?
韩煦退回房门口,说道:“我跟你去吧,否则你连花语的门都摸不着。”
林霭用手拄着下巴尖,随后拍了拍鹿鸣的肩膀,咋舌道:
“没事,这不是有我们鹿大记者嘛,新文报在他们眼里可比市局管用多了。”
花语直到现在都没有发表言论,不就是等着记者出面么。
一个一线明星死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只要先天条件够好,再加上经纪公司的全面包装,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毕然。
……
果然如林霭所料,他们很容易就混进去了。
林霭带着黑色蓓蕾帽,扎着学生时代的马尾辫,跟着鹿鸣采访了女团的其他成员。
林霭不得不佩服经纪公司的包装能力,毕然,沈佳琪,洛薇,司惜,这几个姑娘的确各有千秋,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娱乐圈站住脚,确实还是脸比较重要。
只是她们……似乎太冷静了。
“几位,我们代表新文报对毕然小姐的生前遗愿进行采访,希望几位尽力配合。”
为首的洛薇点了点头。
鹿鸣按照正常程序对众人进行采访,林霭则是在一旁观察着几人对毕然的状态。
万事俱备,只欠流氓了……
果然,韩煦不负所望,在采访结束之前赶到了大楼中心。
“马经理你好,我是刑侦支队队长韩煦,我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毕然小姐生前的社交状况以及生活状态。”
语毕,韩煦和两人并排站着,勾唇一笑,说道:“介绍一下,林霭,恭宁市局顾问。”
此话一出,惊呆了方才受采访的众人,反倒是那个马经理,相比之下冷静许多。
“记者和警察一起联手,还真是前所未见,受教了,韩队。”
林霭摘下蓓蕾帽,将束着的头发散开,垂到脑后,一缕青丝划过韩煦的指尖,使他周身一麻,愣了几秒,随后尴尬的收回了手。
“去毕然房间看看吧。”
马经理带三人到了毕然房间,黑白的主打色惹的林霭双眼一盲。
毕然的房间里挂着毕加索的画像,索伦的名言,还有一个斗兽场模型。
塔罗牌,又是塔罗牌!
“那张纸条查出来了吗?”林霭问道。
“正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林霭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塔罗牌,指尖敲打着手里的那张死神,眸中划过一丝厉色。
一个钟爱西方古典文化,而且对塔罗牌这种东西十分迷信的人,用“死神”杀死她,确实是最好的手段。
“毕然的人际关系排查的怎么样?”
韩煦递给林霭一份数页的报告单。
“毕然原名毕思敏,经纪公司都已经给出了准确的资料,值得考究的是她母亲。”
林霭翻开资料:陈宜,一九九八年,因病去世。
“后面那张是林弦让我给你的。”
林霭盯着验尸报告出神,右眼眼角膜脱落!
被人更换的塔罗牌,母亲是是上个世纪的歌女,密室,纸箱,还有那把刀!
“去查查毕然的母亲。”
8
林霭前脚刚迈出去,就被鹿鸣阻止了。
“不用去了,陈宜的事情我知道。”
“你知道?”
鹿鸣点头,说道:“对,陈宜不是因病去世,而是一氧化碳中毒致死,和她一起死的还有她的丈夫。”
林霭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拢,眸中划过一丝疑惑,冲鹿鸣点了点头,说道:
“继续。”
“当年那场的案情的报道记者是我的老师,也是新文报现在的主编,他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陈宜的死,是冤魂索命。”
“冤魂?谁的?”林霭问道。
鹿鸣长输口气,说道:“当年百乐门大火,陈宜和歌女红牡丹一起被困在舞台上,后来陈宜获救,但红牡丹却没能救回来,这件事情当年十分轰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渐渐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她还有子女吗?”
“有一个小女儿,叫李蔚然,母亲死后她被一家人收养,现在在法国的一家律所工作。”
林霭双手环胸,睫羽随着双眼的闭合而颤动,右手食指在左臂上敲击着,顿顿而止。
林霭:“去新文报,拜访一下何主编。”
……
三人到了新文报大楼,刚推开主编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主编!”
何主编被人打晕在座位上,身后的柜子,抽屉大开着。
林霭上前去翻抽屉里剩下的东西,一切有关于李蔚然的照片和资料都被拿走了。
“妈的!”林霭一掌拍在柜子上,咒骂一声,似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随后转身说道:
“来晚了一步。”
林霭此刻定格在原地,双手握紧而又松开。
花语传媒里除了我们三个以外就剩下了马经理和那几个姑娘,他们始终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不可能有机会作案。
从花语传媒到新文报社少说也要十五分钟,可是这个人却能在十五分钟之内打晕主编,没有任何人阻拦,还能先我们一步。
除了……
林霭陷入了困境,这个人做的一切似乎都太周密了。
直到林霭看到了地上的一只金色钢笔。
那只钢笔的笔帽还在桌上。
林霭捡起钢笔,拿在手里转了两圈,舔唇笑道:
“鹿大记者,多亏你了。”
林霭坐在桌上,垂首用那只笔在桌上的稿纸上写下了三个字——
李蔚然
九八年你父亲找了把枪,现在你也要用枪杀人吗?
可惜了……法律不是儿戏。
法国……
林霭从桌子上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摇了摇头:
“走吧,到饭点儿了。”林霭拍了拍鹿鸣的手臂,“你去给我哥送点儿吃的,他不吃洋葱和姜,顺便给他带一杯咖啡过去。”
鹿鸣刚要回头问原因,林霭就咋了咂舌,右眼一眨,里面仿若有颗星星:
“不用谢我,毕竟你以后是要做我嫂子的人。”
这话听得鹿鸣那叫一个别扭,嫂子……
老子是直的!
林霭拉着韩煦出了新文报,忍不住外露的笑意,掩面道:
“不得不说,你这个表弟真是太好玩儿了,她要是个姑娘,我肯定让我哥娶了他。”
韩煦目不转睛的盯着林霭,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被她的发丝划过手指的那一刻,韩煦内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荡漾了。
“我就不好玩儿了?”
韩煦走近林霭,距离渐渐被拉近,直到退无可退。
林霭惊了!
这流氓想做什么,靠这么近干嘛?
林霭身后是毫无温度的墙面,韩煦用一只手臂将她圈在怀里,眼见着就到了脸贴脸的距离,身后却传来了鹿鸣的惊呼声:
“我去!你俩有情况啊!”
林霭想迅速逃开,却被韩煦拦着,这个流氓在这么尴尬的场面竟然还能面不改色!
鹿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无比令人生羡的动作,直到韩煦冷冰冰的传来一声:
“把你们主编抬回去做笔录。”
鹿鸣恍过神,用手捏了捏两腮,真实的疼痛感让他立马识趣的溜出了两人的视野,还不忘留下一句:
“哥,嫂,你俩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9
林霭从韩煦的腋下穿过,迅速退出韩煦的实现范围,只留下一句:
“去吃法餐。”
韩煦回头望着林霭远去的背影,回想着林霭方才面红耳赤的模样,唇角划过一抹弧度,垂首踢开脚前的碎石。
这个女人,原来也会害羞。
两人到了一家法国餐厅,林霭看到了门口书架上的杂志,随手抽出来一本。
两人对座着,服务生拿着菜单迎面走来:
“二位点些什么?”
林霭把菜单推向韩煦,说道:“你点吧,我随意。”
林霭从小到大都是会吃不会点,二十多年都未曾变过。
韩煦拿起菜单,问道:“有什么忌口?”
“葱姜蒜、植物的根茎、香菜、菠菜、芹菜和动物的内脏,还有头脑。”
呃……
韩煦此刻有点后悔问这一句,这哪儿叫会吃不会点,明明是根本不吃好嘛。
此时韩煦竟然有点同情林弦,这么刁钻的嘴他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韩煦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盯着林霭看了几秒,说道:“两份牛排,一份水果沙拉,一份七分熟的羊排……”服务生刚要转身,两人就齐声道:
“一份法棍。”
林霭将右手放在桌上,左手食指依旧在敲打着。
仔细看去,离指甲几毫米的的地方竟然有道淡淡的疤痕随指尖跳动。
“你怎么知道我要法棍的?”林霭问道。
韩煦用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随后将目光投在桌上的那本杂志上:
“杂志封面,法国的。”
林霭把封面拿在手里,随意的翻了翻,说道:“能做的都做了,就要看她配不配合喽。”
这种瓮中捉鳖的做法韩煦还真是第一次亲身体验,不过还好,至少自己不是那只鳖。
……
两人在街口小巷里并排走着,双双默然。
林霭耳边一直徘徊着韩煦的那句“我就不好玩儿了吗?”不经意间潮红没入耳根。
这个流氓突然这么主动难道是春心荡漾了?不,应该是非奸即盗才是!
林霭抬头看了看太阳,随后又抬起韩煦的左手看了看他腕上的手表,眼中划过一丝皎洁,点头道:
“走吧,去拜访拜访我们伟大的经纪人小姐。”
两人来到了毕然经纪人王宜欢的家里,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嗡嗡”声,到客厅一看才发现,是电视发出的声音。
“二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韩煦刚要说什么,却被林霭抬手阻止了。
林霭习惯的搓了搓眉梢,笑道:“王宜欢小姐,今天我和韩队过来,主要是想向您请教一下,您的手段。”
当“手段”二字脱口而出时,林霭眸中一厉,嘴角含笑的看着王宜欢。
“这位小姐可真会说笑,我一介女流,能有什么手段?”
说着,从韩煦手里的一袋法棍中抽出一根,调头插了回去。
林霭揉了揉眉心,走到王宜欢的身侧,附耳说道:
“李小姐,您还打算矢口否认吗?”
林霭双手环胸,有条不紊的说道:“李蔚然小姐,上海生人,母亲是上个世纪百乐门的头牌歌女红牡丹,一九九八年被人收养去了巴黎,三年后和学校的同学换了身份,化名王宜欢,在花语传媒做艺人毕然的经纪人……李小姐,我还要继续说吗?”
10
警局里,李蔚然和林霭面对面坐着。
“李小姐,我想你之所以杀毕然,是因为你的母亲,红牡丹吧?”
李蔚然闻言,抬头和林霭对视一眼,随即苦笑道:“你很聪明,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吗?”
林霭双手交叉,继续道:“怀疑到你身上,其实是我走的一步险棋,直到我发现了那张黑色的卡片,仲夏初忙,七月未央。”
“还有,故意把塔罗牌换成死神这个举动,毕然被称作‘天主教圣女’,所以及其信任塔罗牌,只有熟人才拥有调换塔罗牌的机会,房子是你给她开的,行李是你帮她放的...”
“还有那根法棍,你在巴黎留学,应该很清楚他们的习俗才是,倒放法棍,只有死囚才这么做。”
王宜欢笑着哭出了泪,半晌才开口道:“如果我早点遇见你,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