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红牡丹

2020-11-16 14:02:21

悬疑

暗杀:红牡丹

编者注:前文请看《暗杀:栀子痴情》。

1

案情告一段落,五天结案,恭宁市局前所未见。

所有人都在皆大欢喜的时候,韩煦却在法医组里被林弦拿着带血的解剖刀追的到处窜。

“我去你大爷的韩煦,说好的替我保护好小霭的呢!”

韩煦在停尸床前跟林弦周旋着,看这架势他是非要宰了自己不可。

“苍天可见呐,这伤是是她自己弄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再说我也做了假伤,也算是赔罪了,林法医,林爸爸,求您饶了我吧……”

“你俩这是干嘛呢,爱的魔力转圈圈啊?”

林霭斜着身子倚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绕圈。

林弦把解剖刀扔在桌上,“韩煦我告诉你,我要是再把小霭交给你,我就跟你姓!”

等着吧,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哥,案子结了,我先回恭大一趟,教授请我回去演讲。”

“好。”

林霭大学成绩平平,样貌也并不出彩,但大学教授子所以找她回去演讲,是因为当年她破的那场案子。

一场……密室杀人。

当年林霭本来一心想报警校惩奸除恶,可惜,警校对于理科的分数的要求几乎科科都要到满分,林霭自知毫无机会可言,便放弃了。

刚入恭大的第一年林霭就破了一桩密室杀人案,自此声名鹊起,整个恭大无人不知。

恭大,校长办公室。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座位上起身,面带微笑看着林霭。

林霭走进房间,这个校长好像似曾相识……

“林霭,还记得我吗?”

林霭走近几步,双眼微眯。

打量了几秒,惊叹道:“魏哲学长!”

魏哲,二十六岁,先前是恭大法学系的才子,大三时被保送康桥主修哲学,是整个恭大的象征和骄傲。

“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魏大才子竟然回国发展还做了恭大的校长。”

魏哲笑着摇摇头,说道:“和你可没法比,我们恭大的林大神探现在可是在市局做顾问做的名动恭宁啊。”

林霭被说这句话说懵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成了市局顾问了?

难不成又是韩煦那个流氓……

“学长,你这是打哪儿听得消息?”

“你不知道吗,新文报都传疯了。”

魏哲点开新文报网址,把手机推向林霭。

#恭宁市局三日破香尸案,竟是因为美女外挂舍身追凶#

林霭彻底乱了套了,这标题也太恶趣味了吧……

还香尸,还舍身追凶!

林霭扫了一眼记者姓名——

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名字不错,可这人也太便宜了吧,就这想象力做报社记者都屈才,应该去写小说啊,保证大卖。

“学长,学校之所以找我来,是因为这篇报道?”

魏哲点头。

“不好意思,这些都是舆论炒作,我哥在市局里做法医,我只是帮他验个尸体顺便查了查案子,并没有和市局签雇佣协议。”

解释完这一切的缘由之后林霭只想赶快解脱,回去好好问问韩煦那个流氓,顺便查一下那个叫鹿鸣的,未经采访就敢随意报道,他还真敢。

林霭刚转身要出门,韩煦就带着韩澈这个小家伙抢先她一步进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

难道又有案子……

当下情形,林霭当机立断,先溜为上。

快跑,这流氓一出现准没好事儿。

林霭被韩煦拦住了去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韩澈这个小家伙竟然帮着韩煦拽着她的衣角。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将她想溜之大吉的想法彻底扼杀在萌芽之中……

老天,这算是非法拘禁吗?我能不能起诉!

“我说韩大警官,这事儿你得问我哥,他要是不同意的话,你总有一天会死在他的解剖刀下的,而且他还是个法学的高材生,曾经被各大律所递过律师函,跟他打官司,你可赢不了。”

林霭内心仿佛受到前所未有的暴击,这怎么跟争孩子的抚养权似的……

韩煦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张被折皱的纸条,上面写着——

林弦自愿让其妹担任市局顾问!

昨天还说再把自己交给韩煦就要跟韩煦的姓,哥……你这是被夺舍了?

不对!

林霭眸色一凉,咬牙道:“你老实交代,昨天是不是给我哥喝酒了?喝了多少?他现在在哪儿?”

林弦从小就是一杯倒的量,这点十多年了还是没变,就哪怕是茶里粘上酒精,他都能昏睡一个下午。

面对林霭这三连问,韩煦有条不紊的说道:“案子结了,局长请大家吃饭,你哥喝了……两口,就倒桌子上了。我把他送到楼上休息了。”

这明显就是他事先计划好的。

“哪家酒店?哪间房?”

“鼎鑫,4008。”

林霭简直想用手撕烂这个流氓,喵了个咪的,这哪是什么顾问协议,这明明就是卖身契!

哥啊,你这一顿酒就把妹妹我给卖了……

“抱歉学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这个演讲我做不了,也没资格做。”

语毕,跨步离开了三人的视线当中。

而林弦在酒店里刚刚醒酒,就遇到了……

2

昨晚林弦喝醉酒被韩煦送到4008房间,今早醒来,入眼便是一具赤身裸体,还是个男人!

我靠!

这谁?

这哪?

我昨晚干嘛了!

林弦迅速惊起,用被子盖住自己的锁骨以下,一脚把睡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踹下了床。

法医都敢睡,信不信我拿刀把你解剖了然后卖到黑市,连你妈都认不出来你是谁?

那人被踹下了床,瞬间惊醒。

“我去,大哥你有毛病啊!”

“你谁啊你,怎么在我房间?”

林弦彻底崩溃了,自己守了二十六年的身竟然被破了,而且破他身的竟然是个男人。

地上的男人一脸委屈的说:

“大哥,你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林霭到鼎鑫4008后并没有找到林弦,直到一通电话过去之后,林霭才意识到,韩煦他不仅仅是个流氓,还是个文盲。

林弦所处的房间不是4008,是3012。

这种酒店都会为讨个吉利而扣掉四这个数字,真不知道韩煦是怎么看的门牌号,四位数都能看错的这么离谱,他这智商能考警校真是奇迹……

林霭找前台打开了3012的门,推开门的一刹那,令她大吃一惊——

满屋子的鹅毛,除了林弦以外,还有一个男人。

那人身穿纯白衬衫,腹肌若以若现的透了出来。

再看看自家哥哥,一副贞洁烈女守身如玉的模样。

林霭扶额叹气,合着他不仅把我卖了,他连自己都卖了……

“哥,你们昨天……”

干啥了?

亲亲抱抱举高高嘛?

“小霭,你哥守了二十六年的身……”

话音未落,林霭坐到床头,揉着林弦的头发:

“哥,不慌,只是破了身而已,不是破相。”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妹儿啊,你哥都让人那啥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你哥我啊!

话说在门外冷静那人是谁?

林霭把林弦安抚好了之后,出来和另一位当事人碰了面。

那人似乎是个情场的老手,看他的反应可比林弦淡定多了。

“对不起先生,你和我哥的事情是我们的责任。”

喵了个咪的,都是韩煦这个文盲,我哥平时看个女孩儿都会脸红,看到那种关系的照片都得抱着马桶一顿吐,现在竟然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他不得吐晕在卫生间才怪。

“冒昧的问一句,你和我哥昨晚……”

做了什么?

“睡觉。”那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林霭不得不赔上她那张千年老脸给人家认错,毕竟是他哥昨晚喝大了才做出那种禽兽行为。

话刚说到一半,林霭瞥到了这个男人的胸牌。

新文报记者,鹿鸣。

“你是鹿鸣?”林霭试探道。

“嗯。”

这是什么人品……上午刚想查他,下午自己就冒出来了。

“鹿记者,您和我哥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管是谁睡了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想跟你确认另一件事。”

林霭划开那道新闻,转过手机正对着鹿鸣:

“鹿记者,我想求证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您说林霭小姐和恭宁市局签署顾问协议是从哪儿听来的?”

鹿鸣看了一眼,及其自豪的说了一句:

“原来你也看过这篇报道啊,我这儿还有更劲爆的信息你想不想知道?”

林霭一脸认真的看着鹿鸣,看来这货是真不认识自己,道听途说也敢大肆宣扬,都说记者的一杆笔能比上那三千毛瑟枪,这话说的真没错。

“鹿鸣先生,请问你向当事人求证过吗?”

警局行动是绝对机密,这货即使眼线遍布恭宁也不可能知道这些机密案情,除非……

有人泄密!

3

林霭心里正窝着火,韩煦正巧就不识抬举的打了个电话。

林霭一见是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挂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流氓准没好事儿。

“鹿先生,听您的意思也就是说,您一没采访林霭小姐,二没对恭宁的警方求实,这件事情是以讹传讹,道听途说了?”

鹿鸣一听这话他慌了神,可这行有规定,不能随意暴露线人身份。

鹿鸣恐生事端,便支支吾吾的答了两句,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出来。

“鹿记者,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否则依靠我哥的性格,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鹿鸣啊鹿鸣,你说你睡了谁不好,偏偏睡我哥,我敢保证,你不仅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且还会在监狱里因YY罪被判个十年八载。

鹿鸣把对林霭的嫌弃都摆在脸上,鄙夷道:

“你谁啊你,你以为你是法官啊,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

林霭盯着鹿鸣看了几秒,舔唇笑道:“不好意思,我虽然不是法官,但我是……”

话音未落,韩煦带着人冲了进来。

怎么哪儿哪儿都是这流氓,阴魂不散。

“林霭大小姐,又有案子了。”

林霭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机,长呼一口气,伸手指着韩煦,骂道:

“韩煦我今天算是发现了,你不仅流氓,还是个文盲,4008和3012就四位数你都分不清,你是胎教吗?还支队长呢,干脆和韩澈一起上小学得了。”

不,他还不如韩煦呢,他应该会母胎里重造,省的出来用哪张脸糟蹋少女。

“这不是也没耽误你哥睡觉嘛。”

林霭简直想打爆这个流氓的狗头。

是没耽误睡觉,不仅没耽误,还有人陪睡呢。

要照这么说我还真得谢谢您呢韩大警官!

站在一侧的鹿鸣满脸的难以置信,他表哥竟然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是林霭!

我去,写报道遇见当事人,这是什么倒霉运气。

林霭此刻似乎要把嘴里的牙咬碎,喷这流氓脸上

“韩煦,我给你一个小时,你现在就给我把我哥送回家,如果再出什么差错,我就咬死你!”

“还有你!”林霭转身面向鹿鸣,“我就是林霭,你刚才说的一切我都已经录下来了,如果你不想吃官司,就马上把报道给我撤了,否则,我会让你因为诽谤罪把牢底坐穿!”

鹿鸣一听要吃官司,吓得立马往韩煦那窜:

“表哥,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这女人这么不好惹?”

表哥!

林霭简直要把肺气炸了,合着这两兄弟合起伙来作弄我!

林霭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韩煦身上猛砸,“韩煦你个混蛋!”

林霭三下五除二的把韩煦踹出了房间后,屋里只剩下鹿鸣一个。

此时的他怂的就像只被狗吓怂了的猫,爪子不再锋利,蹑手蹑脚的向后退去。

“小姐姐,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个屁!

“我给你三秒钟,马上给我滚出去!”

鹿鸣“嗖”的一下窜出房门,还识趣的把门带上。

鹿鸣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在门外用手不断的拍打胸口,庆幸道:

“好险,差点就被母夜叉给废了……”

4

“流氓,人死哪了儿?”林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帮韩煦看看,毕竟凭他那脑子,饿不死自己也迟早把韩澈饿死。

就当可怜可怜孩子吧。

林霭来到案发现场——鼎鑫旁边的嘉和酒店。

林霭赶到的时候一个女人倒在沙发上,颈后大动脉里插着一把水果刀。

房间里错落着杂放着数个纸箱,上面溅着死者的血。

目测是动脉破裂,血液大量外流致死。

“能看出来怎么死的吗?”

林霭双眼微咪着审视韩煦。

能看出真正死因的那个正被你害的在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呢。

“能看出来我就做法医了,等我哥缓过来再说吧。”

呃……

林弦被吓成那个样子,还不得缓个十天半月的。

“林大小姐,等你哥缓过来这女的骨灰都凉了。”

林弦轻哼一声,双手环胸,说道:

“反正她现在也已经凉了,不管是整具尸体还是化成灰,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韩煦嘴角一抽,这丫头是铁了心要我给她个说法了……

“尸体走不通,按老三套办吧,或者,你再找一个法医过来。”

“韩大小姐,你当法医是西瓜在超市论斤卖啊,短期内我上哪给你找法医去。”

的确,法医是个冷门的职业,和医生同样穿着白大褂,可工作确是千差万别。

活人归医生管

死人,归法医管。

医生能感受到热的血液,气息,但法医从接手的那一刻起,所触碰到的躯体和血液就是冷的。

林霭双手环胸:“只要我一天没和市局签署协议,就不是顾问,找侦缉科的人来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线索。”

林霭目不转睛的盯着死者动脉上的水果刀,眉头微蹙,指尖在手臂上不断敲打着,似乎要看透这把刀: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技术员在查。”

林霭放下手臂,长呼口气,笑道:“不急,把人带回去,等我哥缓过来再查吧。”

两个警员一头一尾的站在死者两边,想将她抬走,刚到门口,就撞上了鹿鸣。

鹿鸣仔细看着死者的脸,瞳孔瞬间放大,惊呼道:

“毕然!”

“你认识她?”韩煦问道。

鹿鸣让出路,走到韩煦面前一脸震惊的说道:“毕然你们都不认识?”

韩煦愣了几秒,看向林霭。

林霭摇了摇头,“鹿大记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整天围着这些艺人穷追猛打?”

“我这是工作好嘛,而且我追星很理智的。”

林霭到鹿鸣面前,拍拍他手臂:

“既然你知道就说说吧。”

鹿鸣摆出一副蔑视众生的模样,缓缓说道:

“毕然可是娱乐圈的风云女神,恭宁有两大标志性地点,一个是恭大,还有一个就是花语传媒。”

韩煦此时好像哈士奇附身,脸上毫无表情。

什么两大标志性地点,论标志难道不应该有我们恭宁市局吗?我们整天出生入死的为人民服务,难道不应该被评上标志为人称颂嘛。

看到韩煦脸上的微表情变化,林霭觉得他更应该独立“狗”户。

“毕然是花语传媒GU女团的主唱,先前一直不温不火,两个月前被一个导演挑中,主演一部影视剧而立刻蹿红。”

林霭咬着舌尖,点了点头。

看来他这个记者还真没白做。

韩煦:“排查死者人际关系,经济、感情纠纷,看看她有没有结什么仇家,凡是有所涉及的,都仔细排查一遍。”

5

惨白的月光打在枝头,透过枝杈映下一地婆娑。

刀,更像是军刀。”

军刀?

林弦把刀放在桌上,恰好林霭推门而入。

“怎么样了哥?”

林弦笑道:“一击毙命,刀口有重叠部分。”

林霭眉头一蹙,摇了摇头:“这是有多大仇才能这么狠。”

林弦坐在椅子上,十指相交放在桌上,背对着林霭说:

“丫头,这个案子,你别参与了。”

有些事情,逃避,总比面对与接受来的简单。

“在这个人身上,除了仇恨以外,我看不出任何其他感情,共情……行不通。”

林霭所谓的共情是通过死者躯体,以及凶器进行现场模拟,虽然她知道那把刀是后来组装的,可还是看不出刀主在那把刀上的“温度”,换个方式来说,刀主是个内心内心与这把刀极其相似。

冰冷,残忍,利落。

韩煦突然推门而入,他简直快被逼疯了,这次的凶杀案死者毕然是公众人物,为了避免群众恐慌,局长勒令他十天之内必须破案,而且还要提交一份中肯,有说服力的结案报告。

“怎么样了林弦?”

“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今天早上一点到四点之间,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刀口多次重叠。”

“你别告诉我你只看出来这些?”

林弦点头。

“不是吧……局长下命令要我们十天之内必须破案,我还立了军令状。”

韩煦顿时感觉倒了什么叫“北风吹”,这要是十天破不了案,他狗头难保啊……

林霭问:“监控查了吗?”

韩煦点头:“经理反应,这间房是用毕然经纪人的身份证开的,经查实,消息准确无误。”

深更半夜的回到宾馆,却被人一刀给作了……

林霭闭上双眼,试图在此看清“现场”可那把刀的影子却不断停留在林霭眼前,挥之不去。

“哥,那把你处理了吗?”

林弦闻言,眸底闪过一丝寒意,随即道:”在我这儿,看过了,没留下指纹。”

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指纹,撬锁痕迹都不存在,门窗都是关着的。

凶手的思维逻辑缜密,特意营造出一场密室杀人。

“案发时毕然的经纪人在哪儿?”

韩煦坐在椅子上,双腿叠交:

“查过了,毕然的房间是在经纪人王宜欢走的前一天亲自开的,之后就飞巴黎谈合作了。”

林霭拄着下颚尖,点头问道:

“她现在在哪儿?”

“审讯室。”

“她定的房间是多少?”

“五零四啊,你之前不是到过案发现场吗?”

林霭似乎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往外跑,似乎生怕什么东西溜走。

......

两人到了宾馆,林霭直奔将每间房的门牌号都看了一遍。

三零一,三零二,三零三……三零五!

“你确定毕然死在了五零四?”

林霭当时就觉得可疑,这样的大酒店一般为了讨个好彩头而把四扣掉,就像建筑楼房没有十八层一样。

除非……有人掉包!

林霭爬到了五楼,五零四被换成的五零五!

“再调一遍监控。”

韩煦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鹿鸣的声音:

“不用去了,监控已经被人处理了。”

6

“怎么又是你?”

鹿鸣走到两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是记者,当然要为大众报道出他们所关心的事情。”

林霭轻哼一声,说的冠冕堂皇头头是道的,不就是为了借着案子讨一笔巨额稿费嘛……

虚伪!

不过这家伙的消息到是挺灵通的。

等等!

说起稿费……

“韩大警官,我的顾问费怎么结啊?”

韩煦双眼向上飘去,砸了咂嘴,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一天三千,一月一结,破案时间短还有百分之六的提成。”

一旁的鹿鸣被吓得哑口无言,险些咬了舌头。

三千……还是一天!

还喵咪的有提成……

早知道顾问这么赚钱,我当时为什么要做这种不得不勒紧裤腰带生活,而且还令人头秃的文字工作者。

林霭点头,把手中的手机在韩煦面前摇了摇,说道:

“成交。”

林霭回头看着鹿鸣,“走吧鹿大记者,为了将来我哥不跟着你过受罪的日子,我允许你跟进来,但我说了可不算,要问问我们韩大财主愿不愿意喽。”

林霭走进房间,闭眼回想当时的案发现场。

死者死亡时间在凌晨,应该是在卧室休息,怎么会死在客厅呢?

鹿鸣跟在两人身后一顿狂拍,拍到地上的一沓塔罗牌时,惊呼道:“毕然竟然真的是天主教神女!”

两人闻声后回到客厅,看着地上被排得十分整齐的塔罗牌。

林霭拿起一张塔罗牌,一张死神呈现在林霭眼前。

“天主教神女是什么东西?”

林霭此刻不得不服老了,这天主教是个什么东西,神女又是什么?

“娱乐圈传闻毕然钟爱塔罗牌,被天主教看中,做了神女。”

林霭笑着看向自己的塔罗牌,虽然她不信这些子虚乌有,但这点儿也太背了吧,第一张就是死神啊……

等等!

林霭再次抽出了一张塔罗牌,上面依旧是死神。

她用两指夹起塔罗牌,舔唇笑道:

“看来这东西也不能全信。”

鹿鸣似是碰到金子似的拿起摄像机一顿狂拍。

而且还写出了一个极其恶趣味的标题——

#天主圣女被教主索命,魂归本家#

这标题听的让林霭苦笑不得,圣女,还索命。

“林大小姐,您看出什么来了?”

林霭双手一摊,淡淡的摇摇头,说道:“除了塔罗牌和门牌号被人换过以外。暂时没发现其他的。”

三人在房间里转了许久,直到鹿鸣说了一句:“这房间里的空调制冷效果太劣质了吧。”

鹿鸣的话引起了林霭的注意。

空调……

林霭在次来到卧室,把空调打开,扇叶下藏着一张黑色纸条。

上面用金色笔写下了八个字: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

“怎么了?”韩煦问道。

林霭默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八个字。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

Hotsummernights,mid-July,仲夏的夜茫茫,初秋还没有到来。

死者是死于凌晨,而且现在是七月!

7

“韩煦,你把这张纸条送回局里让侦缉科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我去趟花语传媒。”

韩煦点头,离开了房间,走了几步后转念一想,这丫头一没有相关的有效证件,二没搜捕令,拿什么进花语?

爬墙吗?

韩煦退回房门口,说道:“我跟你去吧,否则你连花语的门都摸不着。”

林霭用手拄着下巴尖,随后拍了拍鹿鸣的肩膀,咋舌道:

“没事,这不是有我们鹿大记者嘛,新文报在他们眼里可比市局管用多了。”

花语直到现在都没有发表言论,不就是等着记者出面么。

一个一线明星死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只要先天条件够好,再加上经纪公司的全面包装,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毕然。

……

果然如林霭所料,他们很容易就混进去了。

林霭带着黑色蓓蕾帽,扎着学生时代的马尾辫,跟着鹿鸣采访了女团的其他成员。

林霭不得不佩服经纪公司的包装能力,毕然,沈佳琪,洛薇,司惜,这几个姑娘的确各有千秋,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娱乐圈站住脚,确实还是脸比较重要。

只是她们……似乎太冷静了。

“几位,我们代表新文报对毕然小姐的生前遗愿进行采访,希望几位尽力配合。”

为首的洛薇点了点头。

鹿鸣按照正常程序对众人进行采访,林霭则是在一旁观察着几人对毕然的状态。

万事俱备,只欠流氓了……

果然,韩煦不负所望,在采访结束之前赶到了大楼中心。

“马经理你好,我是刑侦支队队长韩煦,我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毕然小姐生前的社交状况以及生活状态。”

语毕,韩煦和两人并排站着,勾唇一笑,说道:“介绍一下,林霭,恭宁市局顾问。”

此话一出,惊呆了方才受采访的众人,反倒是那个马经理,相比之下冷静许多。

“记者和警察一起联手,还真是前所未见,受教了,韩队。”

林霭摘下蓓蕾帽,将束着的头发散开,垂到脑后,一缕青丝划过韩煦的指尖,使他周身一麻,愣了几秒,随后尴尬的收回了手。

“去毕然房间看看吧。”

马经理带三人到了毕然房间,黑白的主打色惹的林霭双眼一盲。

毕然的房间里挂着毕加索的画像,索伦的名言,还有一个斗兽场模型。

塔罗牌,又是塔罗牌!

“那张纸条查出来了吗?”林霭问道。

“正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林霭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塔罗牌,指尖敲打着手里的那张死神,眸中划过一丝厉色。

一个钟爱西方古典文化,而且对塔罗牌这种东西十分迷信的人,用“死神”杀死她,确实是最好的手段。

“毕然的人际关系排查的怎么样?”

韩煦递给林霭一份数页的报告单。

“毕然原名毕思敏,经纪公司都已经给出了准确的资料,值得考究的是她母亲。”

林霭翻开资料:陈宜,一九九八年,因病去世。

“后面那张是林弦让我给你的。”

林霭盯着验尸报告出神,右眼眼角膜脱落!

被人更换的塔罗牌,母亲是是上个世纪的歌女,密室,纸箱,还有那把刀!

“去查查毕然的母亲。”

8

林霭前脚刚迈出去,就被鹿鸣阻止了。

“不用去了,陈宜的事情我知道。”

“你知道?”

鹿鸣点头,说道:“对,陈宜不是因病去世,而是一氧化碳中毒致死,和她一起死的还有她的丈夫。”

林霭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拢,眸中划过一丝疑惑,冲鹿鸣点了点头,说道:

“继续。”

“当年那场的案情的报道记者是我的老师,也是新文报现在的主编,他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陈宜的死,是冤魂索命。”

“冤魂?谁的?”林霭问道。

鹿鸣长输口气,说道:“当年百乐门大火,陈宜和歌女红牡丹一起被困在舞台上,后来陈宜获救,但红牡丹却没能救回来,这件事情当年十分轰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渐渐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她还有子女吗?”

“有一个小女儿,叫李蔚然,母亲死后她被一家人收养,现在在法国的一家律所工作。”

林霭双手环胸,睫羽随着双眼的闭合而颤动,右手食指在左臂上敲击着,顿顿而止。

林霭:“去新文报,拜访一下何主编。”

……

三人到了新文报大楼,刚推开主编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主编!”

何主编被人打晕在座位上,身后的柜子,抽屉大开着。

林霭上前去翻抽屉里剩下的东西,一切有关于李蔚然的照片和资料都被拿走了。

“妈的!”林霭一掌拍在柜子上,咒骂一声,似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随后转身说道:

“来晚了一步。”

林霭此刻定格在原地,双手握紧而又松开。

花语传媒里除了我们三个以外就剩下了马经理和那几个姑娘,他们始终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不可能有机会作案。

从花语传媒到新文报社少说也要十五分钟,可是这个人却能在十五分钟之内打晕主编,没有任何人阻拦,还能先我们一步。

除了……

林霭陷入了困境,这个人做的一切似乎都太周密了。

直到林霭看到了地上的一只金色钢笔。

那只钢笔的笔帽还在桌上。

林霭捡起钢笔,拿在手里转了两圈,舔唇笑道:

“鹿大记者,多亏你了。”

林霭坐在桌上,垂首用那只笔在桌上的稿纸上写下了三个字——

李蔚然

九八年你父亲找了把枪,现在你也要用枪杀人吗?

可惜了……法律不是儿戏。

法国……

林霭从桌子上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摇了摇头:

“走吧,到饭点儿了。”林霭拍了拍鹿鸣的手臂,“你去给我哥送点儿吃的,他不吃洋葱和姜,顺便给他带一杯咖啡过去。”

鹿鸣刚要回头问原因,林霭就咋了咂舌,右眼一眨,里面仿若有颗星星:

“不用谢我,毕竟你以后是要做我嫂子的人。”

这话听得鹿鸣那叫一个别扭,嫂子……

老子是直的!

林霭拉着韩煦出了新文报,忍不住外露的笑意,掩面道:

“不得不说,你这个表弟真是太好玩儿了,她要是个姑娘,我肯定让我哥娶了他。”

韩煦目不转睛的盯着林霭,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被她的发丝划过手指的那一刻,韩煦内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荡漾了。

“我就不好玩儿了?”

韩煦走近林霭,距离渐渐被拉近,直到退无可退。

林霭惊了!

这流氓想做什么,靠这么近干嘛?

林霭身后是毫无温度的墙面,韩煦用一只手臂将她圈在怀里,眼见着就到了脸贴脸的距离,身后却传来了鹿鸣的惊呼声:

“我去!你俩有情况啊!”

林霭想迅速逃开,却被韩煦拦着,这个流氓在这么尴尬的场面竟然还能面不改色!

鹿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无比令人生羡的动作,直到韩煦冷冰冰的传来一声:

“把你们主编抬回去做笔录。”

鹿鸣恍过神,用手捏了捏两腮,真实的疼痛感让他立马识趣的溜出了两人的视野,还不忘留下一句:

“哥,嫂,你俩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9

林霭从韩煦的腋下穿过,迅速退出韩煦的实现范围,只留下一句:

“去吃法餐。”

韩煦回头望着林霭远去的背影,回想着林霭方才面红耳赤的模样,唇角划过一抹弧度,垂首踢开脚前的碎石。

这个女人,原来也会害羞。

两人到了一家法国餐厅,林霭看到了门口书架上的杂志,随手抽出来一本。

两人对座着,服务生拿着菜单迎面走来:

“二位点些什么?”

林霭把菜单推向韩煦,说道:“你点吧,我随意。”

林霭从小到大都是会吃不会点,二十多年都未曾变过。

韩煦拿起菜单,问道:“有什么忌口?”

“葱姜蒜、植物的根茎、香菜、菠菜、芹菜和动物的内脏,还有头脑。”

呃……

韩煦此刻有点后悔问这一句,这哪儿叫会吃不会点,明明是根本不吃好嘛。

此时韩煦竟然有点同情林弦,这么刁钻的嘴他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韩煦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盯着林霭看了几秒,说道:“两份牛排,一份水果沙拉,一份七分熟的羊排……”服务生刚要转身,两人就齐声道:

“一份法棍。”

林霭将右手放在桌上,左手食指依旧在敲打着。

仔细看去,离指甲几毫米的的地方竟然有道淡淡的疤痕随指尖跳动。

“你怎么知道我要法棍的?”林霭问道。

韩煦用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随后将目光投在桌上的那本杂志上:

“杂志封面,法国的。”

林霭把封面拿在手里,随意的翻了翻,说道:“能做的都做了,就要看她配不配合喽。”

这种瓮中捉鳖的做法韩煦还真是第一次亲身体验,不过还好,至少自己不是那只鳖。

……

两人在街口小巷里并排走着,双双默然。

林霭耳边一直徘徊着韩煦的那句“我就不好玩儿了吗?”不经意间潮红没入耳根。

这个流氓突然这么主动难道是春心荡漾了?不,应该是非奸即盗才是!

林霭抬头看了看太阳,随后又抬起韩煦的左手看了看他腕上的手表,眼中划过一丝皎洁,点头道:

“走吧,去拜访拜访我们伟大的经纪人小姐。”

两人来到了毕然经纪人王宜欢的家里,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嗡嗡”声,到客厅一看才发现,是电视发出的声音。

“二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韩煦刚要说什么,却被林霭抬手阻止了。

林霭习惯的搓了搓眉梢,笑道:“王宜欢小姐,今天我和韩队过来,主要是想向您请教一下,您的手段。”

当“手段”二字脱口而出时,林霭眸中一厉,嘴角含笑的看着王宜欢。

“这位小姐可真会说笑,我一介女流,能有什么手段?”

说着,从韩煦手里的一袋法棍中抽出一根,调头插了回去。

林霭揉了揉眉心,走到王宜欢的身侧,附耳说道:

“李小姐,您还打算矢口否认吗?”

林霭双手环胸,有条不紊的说道:“李蔚然小姐,上海生人,母亲是上个世纪百乐门的头牌歌女红牡丹,一九九八年被人收养去了巴黎,三年后和学校的同学换了身份,化名王宜欢,在花语传媒做艺人毕然的经纪人……李小姐,我还要继续说吗?”

10

警局里,李蔚然和林霭面对面坐着。

“李小姐,我想你之所以杀毕然,是因为你的母亲,红牡丹吧?”

李蔚然闻言,抬头和林霭对视一眼,随即苦笑道:“你很聪明,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吗?”

林霭双手交叉,继续道:“怀疑到你身上,其实是我走的一步险棋,直到我发现了那张黑色的卡片,仲夏初忙,七月未央。”

“还有,故意把塔罗牌换成死神这个举动,毕然被称作‘天主教圣女’,所以及其信任塔罗牌,只有熟人才拥有调换塔罗牌的机会,房子是你给她开的,行李是你帮她放的...”

“还有那根法棍,你在巴黎留学,应该很清楚他们的习俗才是,倒放法棍,只有死囚才这么做。”

王宜欢笑着哭出了泪,半晌才开口道:“如果我早点遇见你,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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