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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明明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可是转身说再见后真的再也不见;这个世界又很小,小到明明两个完全不同行业的人却突然有了交集。
手提电脑包进入会议室,乍一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杜若森明显错愕愣神,堵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被后面的同事拍了拍肩膀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察觉到杜若森的反常,同事低声询问。
哦,没事,看到了熟人而已。杜若森同样小声地回答。
嘿,那感情好啊。坐在里面的可都是这家公司的高层,有熟人好办事。没想到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居然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看来这个项目十拿九稳了。听完杜若森的话,同事十分开心,已经想好一会去哪里庆祝了。
杜如森不置可否。
双方例行公事般地寒暄了一番,趁着空档杜若森插好投影仪,打开ppt,准备开始直接进入正题。明明在家已经把稿子背过几十遍背得滚瓜烂熟,可在那人的注视下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的东西全然不记得,演示文稿讲得磕磕绊绊,肉眼可见地对面几个人眉头皱成川字。只有一人,认真地看向杜若森,一脸柔和。
幸好,同事提前将ppt打印,发到会议室人手一份,虽然杜若瑟讲得过程惨不忍睹,但好歹方案足够出色,逻辑清晰重点明了。
好不容易撑到讲完最后一p,杜若森如释重负,回头看同事,一脸便秘色。想也知道,这次合作,没戏。
咳咳,我先来说一下吧。这个.......对面,有人发话。
还是我来说吧。嗯,这个方案挺好。说话的人突然被打断,另一人接过话头。
不是,许总......旁边的人扯了一下说话人的袖子,被称作许总的不为所动,接续说了下去。嗯,这个方案挺好。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干活,对于市场的分析也很准确,提的思路也非常有针对性,看得出来你们下了很多功夫。
不是吧。同事偷偷向杜如森使了眼色。这是怎么回事?
同样惊愕的不止同事一个,杜若森也表示不清楚。
这样吧,你们先去外面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会给你们一个结果。许总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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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森两人讪讪地走出会议室,就刚才的表现项目能拿下才怪,可为什么又让他们去外面等着?两颗心悬着七上八下。
许冠麟,许总是吧,你认识的那个人是他?一出门,同事楼上杜若森的肩膀,好奇地追问。不然刚才他为什么要向着咱们说话,明明你讲得都那样了?
那样是哪样?杜若森捶了一下同事的小腹。
还能哪样?就跟狗屎差不多。平时看你也不怯场,就算出来第一次提案,也不至于讲成这个鬼样子吧。唉,那个许总你认识?
嗯,认识是认识,不过也不怎么熟,都三年多没见了。
我看那个许总挺欣赏你的,而且看样子他的职位还不低,说不定这个项目真能成。同事还是挺乐观。
行了,别报太大希望。
在茶水区待了二十几分钟,会议室里面的人出来,一上来人就非常热情地握住同事的手。我们敲定了,以后就是和你们合作。
好的好的。同事有些受宠若惊。那我们回去就把合同拟定好,您放心,我们一定非常用心地去做这个项目。
后面的许总看了下表,到这个点了,不如下去一起吃点饭吧。
这个点?这不才五点半吗?杜若森心里嘀咕,但谁让甲方是爸爸呢,爸爸说到饭点那就是到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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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附近找了家餐馆订了个包厢,等全部人落座以后许总才不慌不慢地挨着杜如森坐了下来。这顿饭吃得杜若森如坐针毡,本来身边就挨着号大人物,关键是这大人物时不时还给夹个菜,饶是同事那个钢铁直男也看出不对劲了。暗地里没少向杜如森挤眉弄眼。兄弟,为了公司,为了项目,您受累。
许冠麟的性取向在公司从来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没见过他有过什么男伴,今天头一次见到他的反常,原来是好这一口啊。甲方的几个人不免多看了杜若森几眼,杜若森模样算不得多帅,却非常有味道,瘦削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加上单眼皮,颇有国际名模风范。
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间。杜若森心里承受力低,在众人高压的探视下,慌乱逃窜。
咳咳,我也去下洗手间。待杜若森出门后,推开椅子,许许冠麟也借口去了卫生间。
方便到一半的杜若森,看到卫生间突然进来的人心开始怦怦乱跳,听到旁边小便池强而有力的水声思绪开始混乱。
你这几年怎么样?洗手池两个人并排站着,许冠麟侧头问右手边的杜若森。
嗯,还行。看你发展的不错啊,之前不是干这一行。洗完手,杜若森扯了两张纸,一张递给许冠麟。
原来的公司现在已经进入正轨了,这是今年刚开的。许冠麟说。
我现在单身。兀地,许冠麟说了这么一句。
许冠麟的眼神太过炙热,不知是谁先开始,等杜若森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抵住卫生间的门纠缠起来,唇贴着唇,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去酒店。含住杜冠森的耳垂,动了情的许冠麟,声音具有蛊惑人心的魅力,让人无从拒绝。
哪怕三年没有赤诚相见,但是刚一碰上杜若森的身体,许冠麟便找回以往的熟悉感。就像久旱遇上甘霖,一场极致的欢愉之后,两人都面带潮红,格外满足。
我们......复合吧。许冠麟两个字刚出口,一下注意到杜若森右手无名指上纹了一款戒指的纹身,下面的几个字全部憋了回去。
我们?我们什么。杜若森一头雾水。
哦,没什么。我说我们要不要下去,不知道他们饭局结束了没。许冠麟急忙为自己找了个由头。
杜若森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个是饭局中途跑出来。等慌忙赶到餐厅的时候,包厢早已人去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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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送你?出了餐厅,许冠麟见只剩下杜若森一人,体贴问道。
不用,我打出租就好了。伸手,正好拦了一辆出租车。
再见。杜若森摆手。
师傅,麻烦您把我送到前面的104公交站就好了。车上,杜若森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
不是,我说小伙子你怎么回事啊。司机师傅还以为拉了个大单,没想到...颇为恼怒。
对不住对不住啊。一直到下车,杜若森还在不停跟师傅道歉。
坐了一个多小时,杜若森才算到家。瘫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心神放空,什么也不想。接到妈妈电话的时候,杜若森几乎睡着。
喂,儿子。吃饭了没。电话那边,传来慈祥的声音。
嗯,吃过了。杜若森揉揉眼睛,打起精神。
儿子,妈妈想跟你商量件事。最近啊,听说可以摆夜摊了,妈妈寻思着正好....
不是,妈,您怎么想着摆摊了,您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杜若森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妈不是心疼你吗。你说你在那个大城市,房租那么贵,吃得也贵,你还每个月打过来这么多钱,妈知道你是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才剩这么多。你说要不是当初妈一直坚持要救你爸,咱家哪能背这么多债。
一想到你爸没救回来,还害得我儿子背上一百多万的债,妈心里就不得劲。妈想过了,正好妈还年轻,还能再干几年,妈就出去摆摆夜摊,赚一点是一点。对面的杜妈妈说着说着开始哭泣。
妈,那是我爸,就算当时您要放弃我也不能会同意的。别担心。我刚拿下一个项目,奖金挺高的,您就不用担心那些债了。摆摊的事,您也别想了,您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您把自己照顾好就是给我减轻负担。我再给您打点钱吧。
不用不用,我够用了。杜妈妈连忙拒绝。你自己在外面别不舍得吃喝,你的身体要紧。
要是遇到合适的姑娘,你就试一试。后半句话杜妈妈没敢说出口,一想到家里的状况,心里又开始忍不住自责。
成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妈就先挂了,你早点休息。杜妈妈说。
躺在床上,杜若森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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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同事特意为杜若森买了早餐,把杜若森悄悄拉到茶水间。我一直以为职场上只有女生才会遇到这些潜规则,没想到原来咱们男人也逃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昨天的事烂在肚子里,给你保密。来,拿着,好好补补,你看你都瘦了。
看着手里的一屉小笼包,两个茶叶蛋和一杯豆浆,杜若森哭笑不得。
随着项目的深入,杜若森与许冠麟的接触越来越多,有了第一次,很快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两人必不可免地上了床,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联系。
又一次欢爱过后。
许冠麟将人圈在怀里,正打算开口问杜若森如何对待两人的关系时,杜若森先说了。我们做固定吧。
掰扯着杜若森左手的手指,许冠麟心里生出一丝苦涩。我们只能是这种关系吗?是因为他吗?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才能让杜若森愿意在无名指纹一个戒指吧。许冠麟对那人一阵嫉妒。
好啊。正好我们都熟悉对方,知根知底。许冠麟勉强撑开笑容,话说得有气无力。
虽然成了那种关系,但不妨碍许冠麟对杜若森好。
一次,许冠麟带着杜若森进了一家高级料理餐厅,奢靡的装潢以及昂贵的价格让杜若森局促不安。
我们不要来这种店了。一瓶酒五位数,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再加上餐饮和小费,具体的花费杜若森简直不敢细想。
这种店怎么了?许冠麟不解。
我希望我们能够保持一种纯粹的肉体关系,除此之外我不想我们有再多牵扯。你带我来的这家店,可能是我这辈子都不会选择的地方。花费你太多我肯定于心不忍,想着怎么去回请你,可是我们的经济情况并不对等。而且你如果经常带我来这种地方,势必会影响我以后的生活衡量标准,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只保持这种关系。
杜若森真的是说到做到。除了酒店,杜若森从不在许冠麟的地方过夜,哪怕折腾到很晚,也要打车回去;更多番拒绝许冠麟送出的礼物以及提出想去杜若森家里的请求。
他真的没有那个颜面说服自己去接受许冠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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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杜若森还是一名大四生,下半学期课程不多,便去一家酒吧打工;那时候许冠麟正经历创业最艰难的时期,到处拉投资,偶尔去到酒吧买醉。
两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又都是同类,加上酒精助攻,成功滚到了一个床上。因为身体的契合以及各方面的默契,大学毕业后两人搬到了一起,开始同居。许冠麟的创业艰难曲折,一直靠着杜若森的工资支撑着房租和生活费。
许冠麟拉到投资的希望渺茫,另一边杜若森却迎来一个难得的工作机会。公司打算派他和另外一位同事外出进修一年,学费以及生活费公司全额支付。
这种机会自然难得一遇,杜若森十分心动,没想到回家后和许冠麟一说两人大吵了一架。许冠麟本来就因为投资的事情心情不顺,不光是两人异地的问题,还有自己正处于人生一塌糊涂的阶段,而杜若森开始青云直上,一时心态失衡。
许冠麟是攻,心里有些大男子主义,他希望自己可以强大到把在乎的人纳入羽翼之下为他遮风挡雨,可没想到这正好触了杜若森的逆鳞。
许冠麟,我是个男人,我也有自己的事业追求。我不需要柔柔弱弱地被人呵护,圈养起来。你想当我的避风港,可你有问过我需要吗?在风雨中,谁都想坚强起来。两个男人,为什么不能相互呵护?还是你一直认为我能力有限,只配被人养着?
也在气头上的许冠麟,一时口不择言。等清醒过来,房间早没了杜若森的身影。桌子上只留下一张纸条。
我们各自珍重。
公司任务来得急,三天后就要起飞,临走之前,杜若森交好一年的房租,往电卡充了许多钱,又把自己所有的现金都给了许冠麟,之后彻底没了音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如今许冠麟混得风生水起,而他.......
许冠麟创业的时候他没有陪在身边,如今他也没有脸面心安理得地享受创业成功后的果实。
杜若森像是把自己封闭在密室里,不给许冠麟任何走进的机会。知道杜若森的脾气秉性,许冠麟不再逼他,行事维持在让杜若森能够接纳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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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了客户去日料店,进包厢的时候突然看到大厅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示意先失陪一下,许冠麟过去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许冠麟。见到女人疑惑的表情,许冠麟又补充了一句。杜若森的朋友。
哦哦哦,想起来了,我们是见过几次的。你好你好,我是林曼玉。女人恍然大悟。
你好,不知道能不能方便问几个问题?许冠麟顺势坐在林曼玉对面。
好的,你请说。林曼玉微笑道。
那个...许冠麟小心组织措辞,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杜若森会从原来的公司离职?他不是被派去进修了吗,按理说进修之前公司肯定会签一份协议保证多少年不允许辞职吧。
林曼玉正是当初和杜若森一起被派出进修的同事。
哦,这个要是公司机密的话,您可以不用回答的。许冠麟又说了句。
哦哦没事。林曼玉手指顺了顺长发。你是若森的朋友?那若森的事你不知道吗?
什么事?许冠麟一颗心被吊了起来。
就是我们进修半年的时候,正好赶上咱们中国的春节。若森爸爸高血压,一时贪嘴多吃了点猪肉,没想到半夜突发脑溢血,在icu待了一个月,光手术就做了好几次,结果最后落得人财两空。若森爸爸没抢救过来,还欠了不少债。那种情况下若森肯定不能再去进修了啊,于是跟公司提出了解约,赔了好大一笔解约款。
说完,林曼玉叹了口气,将桌上的清酒一饮而尽。
你想想,那医院的icu能待吗,不就是个烧钱的地?医药的各种花费,再加上解约款,若森一下子背上100多万的债。他们家是个小县城,不像这大城市房子那么值钱......总之,一言难尽。
头一次听到杜若森这样的事,许冠麟心揪得疼。
然后呢?他男朋友呢?他男朋友没有帮他吗?许冠麟竭力控制自己情绪,不让自己带出哭腔。
男朋友,若森哪有男朋友啊。当初他最困难的一段时间,为了省钱,硬是在我家沙发上睡了四个月,他要是有男朋友怎么可能好意思麻烦我。不对,你怎么知道若森有男朋友?不对不对,你怎么知道若森是gay?林曼玉开始对对面的男人有了好奇。
他手上不是纹了一个戒指吗?那种应该是会和男朋友一起纹的吧。没回答林曼玉后面的问题,许冠麟把困扰自己许久的东西问了出来。
纹身?林曼玉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说他叫什么?许冠麟?许?
许先生也见过若森的纹身,是不是特别好看?那个纹身,还是若森在台湾同性婚姻法案通过的那天去纹的,图案都是自己设计的,一个圆环衔接在x的上下两端。
怕许冠麟没有画面,林曼玉直接在他手掌上画了一遍。你看,一个圆环衔接x的上下两端,是不是很好看。
x?你说是x吗?许冠麟最后还是没忍住,眼角湿润,略带哭腔。
对,是x啊。我也不知道明明那么多字母,为什么若森要选x?看着许冠麟,林曼玉淡淡地微笑。
谢谢。许冠麟郑重地向林曼玉致谢,起身快速离开了日料店。
唉,刚才是谁啊。林曼玉的男伴回来,坐在许冠霖坐过的地方。
一个朋友。林曼玉不想多说。
结账的时候,前台收银露出招牌性的职业微笑。您好,两位的账单已经有人付过了。
走吧。拉着一脸莫名的男伴,林曼玉心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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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深夜里,杜若瑟离开许冠麟家,他偷偷开车跟在后面,远远看着杜若森进入这个老旧小区,然后亮灯,熄灯。也多次幻想有一天他敲杜若森门被欢笑着迎进屋。
房门敲响的时候,杜若森正围着围裙进行大扫除。看到门外站着的许冠麟,一愣,接着整个人被人拽出去,被塞进副驾驶座。
你要干吗?我房间门还没关呢。杜若森被许冠麟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事,少了东西我全赔。上车后,许冠麟只说了这么一句,再问怎么也不出声。
转了好久,许冠麟停在一家还在营业的纹身店。
不是,你带我到纹身店干吗?杜若森完全弄不清现在什么状况。
进了店,要来一张纸,许冠麟画了一个图形,一条圆环接在字母d上。
我要纹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对着纹身师,许冠麟说。
看了那个图形后,杜若森才明白许冠麟的意图。眼睛瞬间通红。
纹完身后,许冠麟拉着杜若森手,开车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赚到第一笔钱后,我就把这间房子买了下来。没想到许冠麟会把他带到两人之前居住过的地方,两人手拉着手,记忆也仿佛回到了曾经。
打开门,屋里的陈设同三年前一样,屋内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有人用心定时打扫。有时候工作烦闷的时候,我都会过来住一住,说来也怪,只要在这住过后,总会满血复活。
杜若森,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所以,这个就是爹地和爸爸手上纹身的故事吗?
客厅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坐在沙发上,一左一右围着杜若森,煞是可爱。
那爸爸给我们两个取名字叫杜麟和许若,也是因为爹地爱着爸爸吗?
当然啊。不光是因为爹地爱着爸爸,更因为你们两个是爹地爸爸的心肝宝贝,所以爸爸才想着把名字中间的一个字作为你们的名字。
那爸爸的蜜月我们两个今年可以跟着去吗?
不等杜若森发话,正在屋里收拾行李的许冠麟听到立马蹿出来。不行,绝对不行。
之前他就没享受够和杜若森的二人世界,可杜若森非要弄两个孩子出来。孩子出来后,一直霸占着杜若森的时间,分给许冠麟的少之又少。好不容易说服自家媳妇每年有一个月的蜜月旅行,要是带上两个小家伙,不用想也知道媳妇肯定又围着小家伙转,他也想要亲亲抱抱。
你看你。杜若森嗔怪道,好好好不行就不行,你态度不要那么差好不好。转而又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对两个小家伙说,那告诉爸爸,你们喜不喜欢奶奶?
喜欢。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是啊,你们喜欢奶奶,奶奶也喜欢你们,可是你们都好久没见过奶奶了对吗?奶奶也很想你们的,所以爸爸把你们送到奶奶那里,你们好好陪奶奶好不好?
好~
许冠麟开心地把两个孩子送到丈母娘那里。妈,辛苦您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老婆坐上飞机。
飞机起飞,窗外白云缭绕,许冠麟握住杜若森的手。老婆,我爱你。
杜若森将头轻靠在许冠麟肩上,不说话,眼睛看向窗外,隔了很久才轻轻地回应。许冠麟,谢谢。这辈子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我很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