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跛脚的年轻男生慢慢的走进了我们宿舍,刚开始我们宿舍的人有点诧异,一个男的怎么进的来女生宿舍?不过那个跛子说他来乞讨的,其他的人就打消了疑虑,我也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他。
他走到我桌子面前,拿起的不是我放在我桌子上的十块钱,而是有我头像的校章,他看着我在看着他,就囫囵地抓了校章旁边的五毛钱硬币。
我看着他把他们一起放进口袋,没做声。他又去了其他四桌,大家都在各忙各的,除了我,没人看他。我发现这个乞讨的跛脚男人,拿的没有钱,而是拿着学委给我们宿舍的信息登记表,上面写着身份证等各种信息。
我疑惑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我看了看我桌面被几本书压住的信息表。突然间一只手伸了过来,想抽走我的表。我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一拳砸到那些书上。我以为他会就此停手,没想到还用力扯了扯。
我没有松手,他也没有。我略带怒气:“你为什么拿我的表?”他没回我,只是对我笑了笑就走了出去,我感觉有点渗人。
过了一会,一个女生走了进来,径直坐在我对面,我们宿舍个个人仍然沉迷在各自的世界,没有人注意一个女生的进入。
那个女生在我一晃神就拿着我的信息表,我慌了一下神。她一直看着我笑,我莫名的烦躁,伸手扯过那张表。然后放起来去了厕所。没想到厕所刚刚好堵了,我转身出来发现她拿着我的手机在看。我生气的吼他:“你为什么拿我的手机看,不知道这是我的隐私吗?”回答我的还是一脸笑容。她就这样一直看着我,看着我微笑。
我拿起我的手机玩,可是一下子打开手机确实不一样的屏幕和信息,我又翻了一下手机,想看看手机壳,结果看到的不是我的手机壳,而是清清楚楚的映着我的脸。我一抬头发现我的手机在她手上。
“把手机还给我。”我看着她。我以为她又要笑了,没想到她说话了:“再让我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蓝颜啊?”我恼羞成怒:“赶紧还给我,还有你怎么开我锁屏密码的?”“你说呢?”她没有给我答案。可是当我再次拿回我的手机之后,发现还是她的手机,我反复了好几次都是这样,那背面清清楚楚映着我的脸,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那个女的在看着我。
直到通厕所的阿姨进来了,我才真正拿到了自己的手机。阿姨也看着我笑了笑,不过看着不是很舒服。
那个女生见没了兴致,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我那张信息表,我大惊失色,上面全都是我的私人资料。她似笑非笑地递了过来,这是不是你的资料呀。我定睛一看,除了名字是真的,其他虽然写的很详细,可是都不知道是谁的信息。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又害怕资料上的其他信息被泄露了会不会对别人有什么伤害,毕竟变态无处不有。
“是又怎么样,赶紧离开我们宿舍。”我怕她起疑,赶紧叫她走。之后的两天,我总能在学校里的各种地方见到她,她总是一个人,我也是。星期六这天放学,家里人打电话叫我去舅母家,我想这样子也好,我也不敢回家,我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我。我只能兜兜转转地回我舅母家。
舅舅舅妈家一向不怎么热情,都是各玩各的,孩子也是外公外婆带,住在一起感觉也有些冷清。所以我早早就睡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在窗口有一双眼睛,原来是猫。
星期一早上。“嘿,叶子,你的黑眼圈怎么那么重?”“我也不知道,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睡不好。”我的舍友问我。我问她们:“你们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比如有人跟踪你们,老是想方设法套你的信息,还有上次来我们宿舍的那个女的,我天天看到她在我身边晃悠,一直盯着我。”室友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疯了吧,哪里有这种事发生,我也没瞧见那女的,可能是没注意到。”我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这天晚上我还是感觉心烦得很,就去食堂干坐着,迷迷糊糊的,反正食堂24小时轮班所以一直有人在。早上天蒙蒙亮,食堂已经很多人了,我照例拿着银行卡去拿早餐。“阿姨,我要一个奶油包和蛋挞。”“好,不过你要先填一张表。”我没多想,伸手接过那张表开始填,刚填了个名字我就发现下面的全是个人隐私,我再没下手,看见这些心就很压抑。“阿姨,买个早餐至于写这些那么私密的东西吗,这是犯法的。”
阿姨明显慌了:“啊,不,这不是我叫填的,是一个女孩子拿着这些表叫我给你们填的,说是学校的安排。”“有多少人写了?”“挺多的,只有几个赶时间的拿着就跑了。”“那些表还在你手里吗?”“在的,在的。”“阿姨,把那些东西丢进后面那个火炉里,不要给那个人,那个人不安好心,要不然到时候出事了是你背锅。”
我看着那些东西被丢进火炉里烧的一干二净,和阿姨告别就转身出去,结果在人流里我又一眼看到那个女的坐在饭堂的凳子上看着我,眼神分明就是叫我过去。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监视,被偷窥的感觉,压抑了很久的我向她走了过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感觉现在看到她就心里犯怵。“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种感觉好受吗,哈哈,不和你说了,我走了。”
又是这样的答案,我心里烦得很,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下了课已经接近黄昏时分,我准备去附近的公园走走,经过居民楼的时候,在那种老式狭窄又黑长的楼梯口处的门突然打开,把我拉了进去,我吓得拼命挣扎。可是对方根本不给我机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我的手臂,然后用一只油腻肮脏的手捂住我的嘴。待我冷静一点后,我看到她苍白又带着血丝的脸,差点尖叫出声。她好像已经在黑夜住了很久很久,蓬头垢面的。
我以为我被这样的人抓住,等着我的一定是黑暗,没想到她眼神示意我不要出声看外面。我看到了那个女的,她在慢慢的走着,一直在微笑,眼睛看似随意地看着四周。我一个慌神的时间她的眼睛就贴近了那个门缝,双眼睁得很大,就像看着猎物一样,和我的眼神对上。
“啊~”我跌坐在地上,握着门把手的手此时此刻紧紧的抵住门口,生怕她下一秒会进来将我杀了。不过我后面的那个女生显然更害怕,她颤抖地很厉害。不难看出,就是这个女人折磨着她。
“我这次放过你,你可以走,不过,下一次……”她没把话说完,不过她显然很享受我此时此刻的表情,绝望,恐惧。我蜷缩在地,眼前似乎还浮现着那双眼睛。门被他推开了,她拉住了我的手,我拼命甩开,撒腿往外面跑,跑到学校门口,经过校道看见班长,他见我一脸惊慌失措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打招呼,赶紧回了宿舍。
我缩在宿舍的床上拉紧床帘,室友的问候我也置之不理,拿出手机躲在被窝里打开闪光灯打开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生塞在我裤袋里的一块布,因为衣服宽松且大,没有被发现。一打开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是血书。“我是你失踪了十年的姐姐,十年前我们的爸爸因为把他自己的资料换成了他下属的资料躲过了杀身之祸,可是那个死了的人又刚刚好是那个女生的父亲。之前她把我设计抓走,说只要我乖乖的说什么做什么就可以换取一家平安,可是如今她想对你动手,我帮不了你什么,赶紧报警,背面那个图片就是我所在的地方。”
我跑到阳台的小角落里蹲着,拨打了110,警察决定马上出警,可是去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阴冷潮湿的房子里面只有一个房间是干净的,其他都是肮脏不堪。经过一番搜寻,我们发现了地下室,一打开地下室的门,腐臭的味道瞬间上头,有的人已经干呕起来,戴上了随身携带的口罩才有所缓解。
在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有一张满是污秽的床,一台老式电视机和一个插着电的电冰箱。床下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警察把床掀开,发现床下面叠着几具腐烂的女尸和一份登记表,记录了每一次肮脏交易的数额。我有点好奇这个小地方为什么会有冰箱,刚想走过去打开,为首的警察老陈叫住了我,以他多年办案经验,里面应该还是尸体。不错,只不过打开之后警察一下子就认出尸体的主人是杨胜昌,那个疯子的爸爸。没想到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下葬,而是被冻在这里腐臭变黑变烂。我没忍住一下子呕了出来。
砰的一声,地下室的门关上了,怎么也打不开。那台老式电视机突然亮了起来,一张放大的近乎疯狂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看到没有,冰箱里的就是我的爸爸,被你爸爸害死的,我不会动你的爸爸,我要让他好好活着,像我一样尝试失去至亲的痛苦,还记得你们班班长吗,你以为他是好东西吗,哈哈,就是他为了钱把那些女人抓过来给我的,没想到他的目标这一次是你,要不是你姐姐偷偷改了你的资料,他早就抓你了。我觉得你姐姐让你活那么久那么快乐,你也是时候也来试试了吧。”她病态一样地大吼大叫,然后把我姐姐的头发一把扯住用力一拉,头皮就掉了一块,不过她已经麻木了,只叫我快逃。“还有你陈警官,你当年没有调查彻底就草草结案,你也是帮凶,你们都该死,该死的。我会慢慢的往里面灌水,你们等着和我爸爸陪葬吧,哈哈哈,谁也别想逃。”
水涌的挺快,已经快到我胸口了,还有那些污秽,让我更加绝望。那个疯子还在继续看着,又笑又哭。我姐姐已经晕死过去了。
在我以为我死定的时候,枪声响起,打穿了那个疯子的手脚,她动弹不得,在地上疼的翻滚。她好像根本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我和其他人都被救了出来,我跑到姐姐身边泣不成声,这么多年非人的虐待,真的是罪过。我和姐姐一起被送去了医院。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在这一时间得到释放,睡死过去。
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听到姐姐昨天晚上醒了听说我没事,只留了句:“替我好好活着多保重,我不想以后带着屈辱和痛苦度日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自尽了,谁都来不及阻止。
在姐姐头七这一天,法院开庭了,经过审判,杨胜昌之女杨澜判处死刑,我觉得罪有应得,因为害了那么多条人命。而我父亲也因为当年的事牵扯出那么大一桩命案而坐牢,还有陈警官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罚。我觉得这个结局也不是很差,起码一家人还可以团聚,虽然姐姐去了,可是最后还是见了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