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是嬉笑的小孩子和一览无遗的风景。
这是莫声结束尼泊尔之旅后，回国在乡间小道看到的风景。
她的小屋坐落在山腰上，唯美浪漫。
把车停入车库，手机铃声就响了。
看了来电显示：母亲大人
“喂，妈，有什么事么？”
莫声打开了门，开始扒弄着总闸。
“声声啊，妈带你去相相亲？”
那边的声音带着试探，似乎是觉得她会拒绝。
仔细回想，母亲这样的语气也似乎理所当然。
每次回家都会因为这件事和母亲吵起来，不欢而散。
“行，那妈妈也一起去吧！”
似乎是没料到莫声会同意，那边瞬间传来了欢呼声。
“那行，明天九点老宅见。”
声音到后面还带了点哽咽。
“好！”
莫声应下，随后躺在沙发上。
或许是长途跋涉，她的精神不太好。
快十一点她才醒，准确来说是被饿醒的。
家里长期没人居住，也没有什么速食产品，更不提食材什么的。
无奈，她只好把车开到市里去夜市吃点东西。
夜市人流量很大。
接近夏天，一般都是情侣或是结伴一起出来的。
她随意找了家店准备吃点东西。
是一家粥店，人还不少。
她点了一碗招牌，青菜瘦肉粥。
端上来的时候就飘香四溢。
莫声旅途的疲惫瞬间就消散。
吃完后，她便准备好好逛逛夜市，几年没见，变化很大。
很快就在一家店面前停了下来。
招牌上写着斋月居。
看上去是一家饭馆，但其实他家主要是做小吃的，以广东那边的茶楼为原型改编的。
广东的茶楼一般是喝早茶，但是他这里是早中晚半夜都营业，在菜品上也有改善。
“哟，姑娘又来啦，好久不见啊！”
前台的老板开口道。
“是啊，好久不见。”
说着就把一份礼物递给了他。
“哟，谢谢姑娘。”
“这话就见外了。”
“那行，姑娘同我去二楼的雅座吧！”
把礼物放好后，老板就领着莫声往楼上走。
“这是分了快五年了吧！”
“嗯！”
“怪不得，这几年他一直都是带着另一个女生来的。”
老板说话直，又很有老父亲情怀，一边安慰她不值得，会遇到更好的人。
本来不说，莫声还无感。
这一说，心里就只有苦涩了。
她一进门就看见了他，但她连她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
二楼是雅座，一整面落地窗。
地势极佳，可以将整个夜市的温馨风景揽入眼中。
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莫声一边吃一边欣赏着风景。
何行一行人在店门口分了别，他这一对在夜市里逛了起来。
在一家冰糖草莓店，何行买了十把递给了女生，不知说了什么，何行脸一下就红了，笑得很幸福。
莫声一边吃一边流泪。
等眼前被泪水模糊才偏过头。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等吃完了准备结账的时候，老板提议带她参观参观，毕竟很久没来了。
想来也是，一开始是何行带她的，后来分了就没来过了，确实也没怎么参观过。
说来可笑，当时带她来，也是为了他现女友，这是他现女友学生时代就喜欢的店。
店外面的装修很繁华，而内里确十分幽静，低调。
截然不同的两面让莫池微微诧异。
老板没说什么，把她送到了门外。
这次再和两人打照面，莫声像陌生人一样与他们擦肩而过。
倒是何行现女友回头望了一眼，“那是莫声么？”
何行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友。
“是么，没注意。”
第二天一早，莫声就到了老宅。
“等会啊等会啊。”
妇人背上包，一边描口红一边抄莫声走来。
很快两人上了车，车子缓缓驶入车流。
“我同你说啊，今天相亲的是你齐阿姨家的那位。”
“参军的那位么？”
“对，就是他，徐啸行。”
妇人拿出手机像是在回复着什么。
不过语气显而易见地流露出满意。
她们约在一家饭馆，就是昨天莫声去的那家。
老板见到她是还微微诧异，这速度，也懑快了吧。
而后者则是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很快两家人就打了个照面。
齐阿姨倒是一如既往地热情。
而那位徐啸行则是表情淡淡。
与其说是来相亲的，不如说是来订婚的。
两位长辈直接把婚期都定下来了。
本来还顾忌两孩子的意思，不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直接定好了。
感情这东西，到时候培养也行。
等两方敲好后，就只剩下布置婚礼和宴请了。
临走前，莫声和徐啸行交换了联系方式。
母亲并没有直接带她回家，而是带她去了城郊的连城大桥下。
阳光洒落，草地上是玩耍的小孩和钓鱼的游人。
顶上是一辆又一辆驰骋而过的车。
“声声啊，之前为什么不想结婚呢？”
“我想等一个人。”
莫声低头，踢着地上的草。
“那你等到了么？”
妇人回头看向她。
“没有。”
一声嘲讽似的轻笑溢出，像是想把两个一厢情愿的五年送走。
“你为什么又同意结婚啊？”
妇人的目光飘向江对面。
“唉呀，”莫声把胳膊枕向脑后，“这不是因为你结婚太迟让我知道教训了么！”
“你28岁才生我，我同学比我大2岁，而她妈妈比你小5岁。”
幽怨的眼神飘过来，妇人尬笑两声。
两人就这样一直待着，直至日落。
没过几天，莫声又出去游荡了。
这次在挪威，她想去看看极光。
也是婚前的最后一次旅行了。
这次没有自驾游，是坐的飞机。
但是来接机的不是她的好母亲，而是她的未婚夫。
她不由感到尴尬，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上车假寐。
徐啸行也没拆穿她。
两人一起去了老宅，原来是家里人见次面，顺便商量好婚事。
婚事的筹备已经接近尾声了，只差挑选婚服了。
几人商量着明天定好，下周周末就是婚期。
吃完饭后，两人直接被拒之门外，说是长辈的事小孩子不要参与。
还小孩，都快奔三了。
莫声无语扶额，转身就看见了她的未婚夫。
“那，要不去散散步？”
“行！”
他微微一笑，距离感瞬间就消失不少，莫声突然觉得这个“行”也还挺不错？
俩人漫无目的地围着老宅转着，等到了第五圈的时候，徐啸行开口了。
“何行是你初恋？”
莫声一怔，转念一想也是，一个军区的嘛，低头不见抬头见。
“可以说说么？”
徐啸行的目光紧锁这她，让她有一种老师请小学生去办公室喝茶的既视感。
莫声啊了一声，随后轻叹一声。
她与何行相识于高中。
15岁的年纪，带着青春懵懂的情愫。
何行是转学生，长的很帅气，属于高冷男神那一行人。
上大学也是同一所，他俩当时是同桌，这一来二去莫声就渐渐对他有了点好感。
后来有一次校运会，不知怎么，何行就当场对她表白。
他俩就在一起了。
后来想起来，其实当时他的行为就有点赌气，对她时好时坏。
大学前两年，他俩的恋情几乎人人羡慕。
他经常带她去斋月居。
当时常常遇到同校的一位女生，莫声也以为只是巧合。
后来大三上学期，她第一次见到他对人低头。
没几天他俩就分手了。
同学聚会时班上人看见她还调侃她和何行的爱情，没过几分钟就看见何行带着另一个女生过来。
那个女生她有印象，隔壁班的。
她那时才慢慢知晓，原来他向她告白也是有原因。
因为那次校运会那个女生给另一个男生送了水。
后来她索性自暴自弃，不知是伤于失恋还是羞于被人利用。
说完，莫声像是解脱一般。
爱情其实分先来后到。
就像何行，他和那位女生从小相识。
“那你真可怜。”
徐啸行冷不丁地来了句。
莫声一时语噎，(您可真会说笑话。)
第二天，他们俩一起去挑的婚纱，一套中式一套西式。
......
婚礼如期而至。
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在室外举行。
伴随着婚车进场，婚礼专用钢琴曲缓缓流出。
在司仪的注视下，新郎缓缓接过新娘的，随后宣誓，交换戒指，接吻......
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除了没有任何情感流露这一瑕疵。
婚礼当天何行也来了，他接住了捧花，送给了身边人。
婚后的日子，莫声其实过得挺好。
她住进了家属院，在军区大院的幼儿园里做老师。
徐啸行老是调笑她在这屈才了。
她后来似乎又爱上了徐啸行，日久生情吧。
每个节日她都会收到礼物，从她结婚开始。
就连清明节也有，是一封手写情书。
她一边哭一边说让他以后不要清明节送礼物了。
后来她说在接到来自父母的祝福后才反应过来，这年的清明节是她的生日。
至此，少女年少一厢情愿的心动终于宣告结束。
这年夏天，何行也宣布结婚，婚礼现场很浪漫，莫声似乎释怀了，见他也毫无波澜。
但是一回家心情就变得不好，徐啸行哄她她也不听，睡觉的时候还哼哼几声。
后来的日子里徐啸行确实越来越惯着她，她在秋季快结束的时候怀的孕。
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挺好，但有时还是会和徐啸行置气。
徐啸行脾气也好，惯着她，后来递给了她一张纸，总算是被哄好。
她和他在冬季又办了一场婚礼，这次没有宴请四方，只有家里人和几个晚得好的朋友。
婚礼是在家里举行的，徐啸行弄了一点雪花，在宣誓的时候让提前准备好的朋友们撒下来。
他说：“今朝已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莫声的眼前被泪水模糊，“今朝已有君在侧，何须淋雪做白头。”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此生只听莫声声，与她携手共白头。”
这是那张纸上写的。
25岁前嫁互相喜欢的，25岁后嫁父母喜欢的。
后来父母喜欢的也变成自己所爱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