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畏的传说(3)

2019-02-14 14:06:19

古风

玉面公子突然道:“我知道义父一直有把你许配给我的意思,我乐意之至。只是不知大小姐……”

南宫茗打断他:“韩璧哥哥,你虽不是南宫家的人,但叔父膝下无子,待你便如亲子一般。你与我又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情分自然不同常人。”

韩璧如释重负,和颜悦色道:“大小姐早点睡吧,韩璧告退。”

屋檐下一整列的灯笼被夜风撞击地忽明忽暗,韩璧挺拔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南宫茗仍旧坐在紫檀木桌前对着烛光发呆,嘴角轻抿,柳眉间蹙起一股难销的愁意。

她为何要发愁?是因为欺骗那个叫楚的男人产生了亏欠,还是担忧南宫家的未来?她的父亲早亡,叔父也没有子嗣,偌大的家业、百年的盛名后继无人。

终于屋子里的灯被吹灭,万籁俱静,夜在几声夜枭的聒噪中沉得更深了。窗外的树枝上似乎挂着一条朦胧的黑影,等夜枭扑棱棱地飞远,那条影子也彻底消失不见。

3

南宫茗去见楚的时候,他正坐在客栈大堂喝酒。他绝不像那些江湖草莽一样大口大口地灌黄汤落肚,他喝得很慢,很优雅,好像在细细回味品尝。

软轿轻轻巧巧地停落,南宫茗走进客栈,身后只跟着阿琴。她对楚道:“我已探明南宫炎并无防备之心,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今晚你就可以动手了。”

楚笑,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痴痴的:“好。”

南宫茗却已低头,不忍再与他对视。她挥袖打开酒坛,举止豪爽地不再像一个闺阁淑女:“既然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我陪你喝酒。”

楚淡淡劝阻:“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坐在一起喝酒,何必在意这一次?”

南宫茗却好像没有听见,顾自倒满一大海碗酒水,大声道:“我敬你,希望你能够活着出来。”

面临即将到来的生死考验,楚坦然无惧:“你不必担心,我一定活着出来见你。”

两只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再看向她时问:“你怎么哭了?”

南宫茗抹净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酒水太辛辣了。”说罢以袖捂嘴,轻轻咳嗽起来。

阿琴在旁笑嘻嘻地解释:“这是我家小姐第一次喝酒,难免会被呛着。”

楚深深地叹一口气,怜惜道:“既然你不会喝酒就别喝了,你实在不必因为我而让自己难受。”

这句话一语双关,落入南宫茗耳中酿成另一番滋味。她放下酒碗,勉强笑了笑。

楚仍在一碗接着一碗,慢悠悠地喝酒。南宫茗还没有想走的意思,阿琴坐在酒桌前,晃荡无法及地的小短腿,编织头顶的麻花辫。

日光洒落满山的竹林,风声云影,斜入窗牖,是无尽的寂寞与愁肠。

南宫府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主楼的四面到处隐藏着最顶尖的高手,天罗地网、毒箭暗弩,所有人都一动不动,静候时机。

韩璧推开轩阁的门,一个鹤发翁背负双手立于窗前。韩璧无比恭敬地弯腰,向他抱拳行礼:“义父。”

南宫炎没有转身,开口问道:“他准备动手了?”

韩璧道:“是,他照着大小姐画的地图来来回回探查南宫府好几次,买凶人规定的一月期限越来越近,大小姐也已带回消息,估计大概就在今晚。”

南宫炎道:“我早就听过他的名字,江湖第一杀手名不虚传。就算我们所有的高手加在一起,都很难要他的性命。”

韩璧道:“义父不必担心,我等誓死保护您的安全。”

南宫炎摇头:“可我还是觉得我不能待在这儿。事情进行得太顺利了,他怎么可能对阿茗无丝毫怀疑之心,万一他早就看穿我们设下的圈套,将计就计,好让我们觉得胜券在握,掉以轻心。如此,他便更有把握来杀我了。”

韩璧眉峰皱起,严肃地沉默下来。

南宫炎很快做出决断:“我实在不能坐以待毙。”他俯瞰轩窗外的景色,居高临下将巍峨耸立的府邸尽收眼底,问道:“你觉得南宫府最适合杀人的地方在哪里?”

韩璧想了想,回答:“后花园,那里地势开阔明朗,根本无法暗中隐藏人手保护您。”

南宫炎拈须微笑:“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南宫炎换上便装,孤身离开坤位主楼。前路的夜色降得很快,寒风吹落枝头的一片叶子,晃晃悠悠地落在脚边。风瑟瑟不止,有衣衫飞扬的影子从花园小径的假山后现身。

一个人,一柄剑。

天地肃杀,鸦雀无声。

楚望着对方,先道:“你是南宫炎。”

南宫炎道:“我不是。我只是府里一个不中用的奴才罢了。”然后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楚的剑却拦住他的去路,一字一顿地再说一遍:“你是南宫炎。”

南宫炎冷笑:“你有没有见过家主?知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楚回答:“不知道。”

南宫炎还是冷笑:“我既穿得寒酸简朴,身边更没有前呼后拥的护卫,你凭什么胡乱揣测?”

“因为是我告诉他你的身份。”一个白衣少女款款走来,眸子里盛放清冷的笑意,面带得意。

南宫炎终于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南宫茗,你……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背叛自己的叔叔!”

南宫茗柔声对楚道:“我就知道这条老狐狸的疑心特别重,想要引他出洞,只能让他自乱阵脚,自寻死路。”

南宫炎痛心疾首,语无伦次:“好……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宫茗冷笑:“因为你杀了我爹,当年你说我爹是不小心坠崖身亡,其实根本就是你害了他,伪装成意外。”

南宫炎彻底心如死灰:“原来……,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南宫茗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南宫炎指着楚,颤声问:“所以,这个人一开始就是你派来刺杀我的?”

南宫茗道:“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世上想杀你的人绝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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