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缉拿“无影大盗”卓小绝的告示,不知什么时候贴在了青河县城“太白酒楼”正厅的柱子上。
无影大盗卓小绝本是刑部重金悬赏缉拿的江洋大盗,只不过发这张告示的不是官府,而是“卞氏家族”。
酒楼老板莫兆言气恼地道:“这种告示应该贴在城门口、大街上,贴在我的酒楼里,会影响我做生意的!”伸手刚想把告示扯下来。突然一点白光掠过眼前,“突”的一声,一根竹筷钉在告示上,把他吓得连忙缩手回去。
酒楼的客人中站起一位年轻姑娘,冷冷地道:“在下卞宛心,是卞氏第八代传人,这张告示是我贴的,你要是敢撕下来,我就放火烧了你这家破酒楼!”
莫兆言吃了一惊,这姑娘看似长得漂亮,没想到这么凶蛮,一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接口道:“他不敢撕,我来撕!不是官府的公告,可以随便乱贴吗?”
莫兆言回头一看,顿时高兴地大叫道:“是左捕头到了,请捕头大人主持公道!”
这左捕头是青河县衙的捕头左前川,青河县城内谁都认识他。
左前川看了一下告示,突然大吼:“一派胡言!”一把将告示扯下来。
卞宛心冷冷地看着他,问:“哪里胡言了?”
左前川愣了一下,道:“二百年前,卞氏祖先卞和将和氏璧献给了楚文王,后来这玉璧落入秦世皇的手中,怎么还会留在你们这些卞氏子孙的手中?”
莫兆言在一旁帮腔道:“左捕头说的有理,我看这位卞氏第八代传人说不定是个冒牌货。”
卞宛心道,当年楚霸王项羽攻打咸阳城时,卞氏族人担心天下大乱,会毁坏和氏璧,派人潜入秦王宫偷了出来,由卞氏家族保管,世代相传,这事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谁知二个月前,和氏璧被盗,存放和氏璧的密室墙上,留下“卓小绝大驾光临”的字样,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再说那密室内不但机关重重,而且室外有二十名庄丁把守,除了卓小绝,还有谁能这么来去无踪?
莫兆言道:“既然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内情,那为什么卓小绝会知道,一定是你们家族内部出了奸细,你还是先回去清理门户吧!”
卞宛心突然怪怪地看了莫兆言几眼后,一把拉住左前川,道:“左捕头,我们借一步说话。”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太白酒楼,到了城边的树林里。
左前川问她有什么事?卞宛心神秘地说,她猜测无影大盗卓小绝就隐身在青河县内,希望能得到他的相助,她只要找回和氏璧,至于刑部的赏金全部归左前川所有。
左前川吃惊地问:“你凭什么认定卓小绝躲在青河县内?他可从没在本县作过案!”
卞宛心道:“青河县周边的州县都遭过卓小绝的贼手,为何青河县能独善其身?那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也许扮成屠夫,也有可能是哪家豪门的护院,不过我想他这样的人吃不得苦,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个老板,说不定开着酒楼、客栈什么的……”
她说到这里,左前川叫道:“你是不是怀疑太白酒楼的老板莫兆言……”
卞宛心来到青河县后,经过暗访,发现县城中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莫兆言。他盘下太白酒楼不到两个月,与和氏璧失窃的时间相符,而他以前是做什么的,是哪里人?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托人去当面问过莫兆言,他也不肯说。所以她才故意把缉拿卓一绝的告示贴到太白酒楼。莫兆言刚才看到告示时,为什么这么紧张?又为什么急着想把告示撕下来?
左前川如梦方醒,道:“太白酒楼的酒菜价格特别便宜,才会聚集那么旺的人气,但据其他开酒楼的人说,这样的价格,根本就是无利可图,再加上房租和税金,铁定要亏本。莫兆言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他根本就不在乎这酒楼是不是赚钱,只要别人认为他生意好,会大富大贵起来就行,那他偷盗得来的钱才可以得见天日。”
卞宛心道:“但我们要怎样才能揭露他的真面目呢?”
左前川眼珠一转,附在她耳边轻轻一说,卞宛心连连点头,捂着嘴直笑,还给他抛了一个媚眼,道:“真没想到你这人这么坏!”
左前川顿时像是被电击了一下,被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骂“坏”,意味着什么,他心想十分清楚,浑身又软又麻,像喝了一坛五十年醇的老酒,走路也轻飘飘的。
两人在树林边玩到天黑,然后去后街吃烧烤,又去了湖边放烟火,到了后半夜,两人换上夜行衣,翻墙进入太白酒楼的后院。
后院里漆黑一片,也不知莫兆言住在哪个房间。
左前川突然扯开嗓门,大叫:“抓贼啊!有人抱着一个盒子逃走啦!快来人啊!”他的话音刚落,西厢房中亮起了灯光。
卞宛心和左前川悄悄蹿到窗前,点破窗棱纸往里一看,只见莫兆言穿着睡衣,赤脚站在地上,撬开房间的地砖,从地砖下拿出一个小盒子,站起身来满脸的欣慰。
卞宛心冷哼一声,破窗而入,大喝一声:“卓小绝看你还往哪里逃!”衣袖中弹出一把二尺多长的利剑,寒光一闪,将莫兆言穿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