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比较丧的文
被抑郁症绑架后,我就是活在夹缝里,抬手是悲伤,蹲下是绝望,丧丧地活着。
01
“如果你现在就从这跳下去,那我就跟你一起跳。在阳间我没尽到做妈的责任,我陪你一起走。”
“妈,别,你又何必逼我?你知道的,我熬不下去了,真的熬不下去了。”
“你走了,留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我站在天台上,风吹着我的衣角猎猎作响。向前只许一步,不,只需半步,我就能够解脱,永远的解脱。
多好啊,可以永远好好睡一觉了。
我扭头,向后看去,那是我的妈啊!生我,养我二十年的生母啊,我怎么能,又怎么敢呢?
但还是我轻轻挪动脚步,被脚碰到的碎石子顺着楼檐就那么掉了下去,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
你说,如果刚才掉下去的是我,我会像什么?像树叶一样落下去,轻轻落到地面?还是像皮球一样直直坠下去,然后“怦”的一声?
人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活着吗?
想起一句话,为什么想不开呢?生活很美好啊!你就像对一个哮喘病人说,为什么呼吸困难呢?周围气很足啊。
我这个人可真矫情啊,死都要死啦,还想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挪动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真的看见天国在招手。对不起,妈妈,原谅我。
02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是被泪水糊了满脸。我慢慢睁开眼,睫毛都已经糊湿了。
愣了好久,慢慢回神。我在哪?我干了什么?我要干什么?
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入目的都是黑色。这是我的房间,我刚睡醒,吗?
浑浑噩噩地站起来,走到窗边,伸向窗帘的手,犹豫不决,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去拉,却还是迟迟下不了手。
那一层帷幕仿佛是与这个世界隔离的最后一层,要掀开吗?你作好决定了吗?
自从得了那个娇气的病,有多久没拉开过了?好像有点久了,想不起来了,忽然发觉最近的记忆好差啊。
刷的一声,我趁自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了手。
由于长久没出过门,我都快忘了阳光的味道了啊!我闭上眼,让自己慢慢接受早上的阳光。
当阳光掠过眼底,当熟悉的红芒布满视网膜,要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我好像感觉到了重见光芒的盲人那种欣喜。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高兴起来了。沐浴在阳光下,眼泪又掉了下来,控制不住,就是想哭。也许是阳光太强了吧,眼好酸。
原来刚才是个梦啊。
我伸出手,想去抓住离我最近的光线。光没有绕过我,轻轻照在我的手心里,带着灼热的温度,跳着自己的独舞。被烫到了,我惊呼了一声。
喉咙有点疼,有点哑。
看向窗外的世界,有那么一会感觉自己是个小孩,带着好奇重新打量起这个世界。
把脸贴在窗上,幼稚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不在乎自己的鼻子是不是被压扁,只是单纯觉得好玩。
看了好大一会,好没意思啊!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拉上窗帘,屋里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抹干泪,我又窝近了被窝里。
在寂静中,我蜷起身体,紧紧抱着自己。好静,真的好静。左手不小心碰到了右手腕上的凹凸不平,我来回抚摸着那一片地方,过去的记忆挣扎着从荒废的花园里争先往后地冒出来。
被抛弃的东西竟然有这么顽强地生命力。
记得小时候听见抑郁症这个词时,还觉得向开玩笑一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种病?
忘了是谁评价的,说矫情的人得矫情的病。矫情吗?
03
刚入大学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去图书馆,看她挑了几本关于描写抑郁症病人的斗争史,就抢过一本看了。
第一次知道这个玩意可以这么可怕,第一次知道这种病可以这么难缠,第一次知道这种病可以从还心理蔓延到身体上。
看完之后,我笑着对室友说:“你信不信,我可能得了抑郁症?”
她的表情很微妙,在寂静的图书馆直接叫了起来。最后用手紧紧捂着嘴,笑得浑身颤抖,用了好久才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
她伸长了身体,跨过大半个桌子,把嘴巴凑到我耳边:“你在逗我是不?你可是寝室‘一哥’,怎么可能?”
我也笑了,眉眼弯弯:“对呀,我怎么可能得抑郁症呢?”我笑得那么开心,心里却如结了冰,哇凉哇凉的。
没人会信的,早就该知道的啊!
毕竟这个病虽然已经很常见了,但活了近20年,却未曾真的亲眼见到一个人得着重病。
平日里,我就很内向,不会轻易去结交新的朋友。
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人来疯。只要和我熟悉到一定程度,就能解锁我的另一个人格。
再者我是讨好纠结型人格,别人要我帮忙,我一般不会拒绝。实在拒绝了,也会在心里埋怨自己半天。
每当做一件事,总是下意识先去想会不会麻烦到别人。六点了,天亮了,周围人都在睡觉,想去背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