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倾悦之,入骨相思卿可(中)

2020-04-21 11:53:38

古风

半月后

清晨的大街上——

“啊!”一道划破长空的惊叫,立即吸引来了行人的视线,便有许多行人围观了过来。

只见小巷里,躺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他的身上穿着锦服,邻里街坊都知道这人是谁,在顺安城里,这人也算是臭名远扬了,即便家里有了媳妇儿,也仍旧在外面拈花惹草,品行不端的很,为人又有些淫荡,私下也曾做过强抢良家少女的勾当,狡猾的很,官府一直拿不出证据抓他,也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逍遥法外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他,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还不到半个月呢,你瞧瞧这又死了一个,这人已经是这个半个月里的第二十个人了……”

“这样的人呐,死了也是活该,自己的妻儿老娘不管,净干些不知羞耻的事情,倒是应该感谢那位神秘的大侠,杀了这样的败类!”

“可不是,这样的人呐,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

很快,衙门的人来将这具尸体抬走了,听着大街上那些人的议论,梁捕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从第一桩命案发生开始,这些日子来,他们也是惶惶不得终日,即便他们整夜不睡,把城中各个角落都严加防查,却还是没有将人抓住,甚至连对方的衣角也够不到,只能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夜中如同鬼魅般的游走在屋檐之上,转瞬便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年过四十的梁捕头觉得,如果这个月再抓不到这个神秘的杀手,自己就可以告老还乡喽!尽管这神秘人杀的皆是该死之人,可是再怎么样,也该有个证据,再定人生死啊,不然,将这王法置于何地呀?

听雨轩——

戏台坐落于东侧,来往的人们自西而入,看戏的不扰顾客,顾客也不会打扰到观者。

高台上,容貌俏丽的名怜,一改往日的风格,一裘阮烟罗,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看着面前拥着美姬的俊秀男子,她双目含泪,声音凄凉:“为了她,你当真要休了我?你我四年的夫妻情分,不顾可以,但是,我求你,至少不要是今日,今夜子时过了我便走,求你了……”

男子看着拥在怀里的美姬,声音寡淡:“多一刻也不行,拿好你的东西,滚吧!”说完,搂着美姬离去。女子抱着小厮丢过来的包袱,仰头哭了:“今天,是我娘亲的忌日,她是为了你的柳儿才死的啊!”

………

台下的妇女皆掩面垂泪,故事中的人,穿上与她们相同的衣服,眼前的更像是现实中,她们仿佛亲眼目睹易晴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有的人,眼睛甚至哭肿了……

二楼雅间

秦洷姿态优雅的坐在靠窗的木椅上,品着茶,面前放着檀木小桌,敞开的窗口,刚好供他看到街上的一举一动,他的目光定在街上抬走尸首的衙门,嘴角若隐若现的弧度,暴露了他心情舒畅的内心。

一侧坐着的楼思绝摇着折扇,瞥见秦洷嘴角的笑意,翻了个白眼,“七殿下,我说,你就算再高兴,也不用暴露的这么明显吧?”

秦洷浅浅的笑了一笑,丝毫不在意楼思绝的无礼,“这次,我的太子哥哥即便不出手对付我,这顶治安不当的帽子,他也戴定喽!”

咚咚咚!

雅间外,忽然有人在敲门。

楼思绝与秦洷对视一眼,楼思绝率先开口喊到:“进来!”

吱呀!

推门而入的玄衣少年白子良顶着一张写满颓废的俊脸,扫了扫雅间,目光落在楼、秦二人身上。

楼思绝执起茶杯,浅抿一口,只笑不语。

秦洷目光淡淡的看了眼白子良,“看来宫小姐又把你给拒了。”分外肯定的语气。

白子良爱搭不理,又有些颓废,幽怨的看了眼拆台的秦洷,把火气移向别处:“今天江小骗子没来?真稀奇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去你媳妇的骗子!就算下冰雹江小爷我也会来!”秦洷猜也猜得到,是江初白来了。

说到这江初白,倒是个白净书生的模样,素来爱穿淡蓝衣衫,有时头上会插着玉簪,像极了戏折子里的小白脸;有时却将头发披散在两肩,显得不伦不类,不说话时,倒像是生人勿近的得道高人(神棍骗子),至少雅间内三人都这样认为。说话一套一套的,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骗起人来,熟练的很,年纪不大,为人倒是狡猾的很。

江初白抬脚进了雅间,顺带撇了眼一旁满脸忧郁的白子良,调侃道:“又被宫二小姐拒了?”

白子良有想杀人的冲动了:“你能别老和阿七一块怼我吗?!”他向来说不过牙尖嘴利的江初白,只能将火气发在门上。

嘭!

门被关上了。白子良郁闷的收了手。

听着动静,江初白转过身看着白子良:“如今我也算是听雨轩的半个掌柜,你要是损坏了这门,嗯,我倒是可以给你打个折,不过吧,这门的原料比较贵,只怕是要把你这个月的月前全拿出来用了。”他说的很随意,仿佛在说你今天有没有吃饭,只是听到这话的白子良有些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我一个月的月钱也就百八十两银子,你这门是金子做的啊?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

江初白原地不动,淡淡的一笑,“就是抢你的了,怎么样吧?”

眼见这两人马上要吵起来,甚至还有动手的可能,秦洷赶忙招呼道:“小白!过来这边坐!”

江初白还没应话,倒是一旁的楼思绝端起茶杯先搭了话,“唉,这戏才看了这么一点,你就想着让这俩收场啊?”

秦洷淡淡的一笑,“呵呵!,你信不信江初白最后连我俩一块儿坑?你忘了上次,一个茶杯,她坑蒙拐骗了我们仨一人七两银子?你家齐烆呢?”

“被江初白的朋友吓到,回家去了。”回岚阳查事儿,总得找个理由。

秦洷颔首,又道:“小白,今日的糕点不错呢,不尝尝就得被思绝吃光了!那就可惜了!”

楼思绝被茶水呛到了,“咳咳咳咳…”他怎么不记得这糕点,他动过一块儿呢?

还在门口怼架的江初白听到这句,忽然之间反应了过来:“闭嘴!!!当我是你养的猫啊!一口一个小白,叫顺口了是不是!!”江初白嘴上说着,也不打算再气白子良,从善如流的坐在秦洷对面,拿起一快糕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又死人了吗?”

这确实是他们所认识的江初白,说他聪明吧,装糊涂,说他糊涂吧,却又比任何人都通晓其中的道理,同时又洒脱不羁,对于礼数更是不在乎。分明是懒得记那些礼数,所以干脆就用一句话涵盖了:朋友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楼思绝摇摇扇子:“小骗子,你倒把人命看的轻啊!”

江初白看白痴似的看了一眼他,拿起面前的糕点,狠狠咬了一口,“那要看是谁的命了!”

白子良依着他坐下,端起面前放着的茶杯,看着楼思绝往他的杯里倒上了茶水,缓缓的端起来抿了一口,“死了就死了呗,反正这林胖子也没少找这周边老百姓的麻烦,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我倒是挺佩服那神秘大侠的…”

楼思绝不自觉的摸了摸被伤过的脖子,有些不大自然的说:“还是算了吧,我劝你别太好奇,小心把你的命玩完。”这也是他用亲身经历总结的。绝对的童叟无欺。

秦洷含笑看了看江初白,又将目光放在了窗外,他家的小皇妃啊,性子有点野呢。目光所在之处,恰好是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忽然想起了如何与他这化身风流公子的江初白,他那位未过门的皇子妃包括与楼思绝,还有白子良关系更近一步的那天。

几日前

刚出门没多久的江初白正在大街上转悠,一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还没有要吃呢,迎面跑过来一个身着罗裳的女子,那女子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类似的桥段江初白看过不少,可是看那女子衣着,不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于是他很识趣的准备往一旁退去,可能是他挪的步子有点慢了,那姑娘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江初白自然是不愿意的,二人拉扯间,调换了位置,江初白背对着追来的人,听着周围行人吸气的声音的传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怕是有箭矢射过来了。

他忽然明白了,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

刚要从他身旁路过的秦洷,看到他嘴角上嘲讽的笑容忽然驻了足,他认得这张脸,虽然并不是一模一样,可他看得出来,她的气色比那日他初见时,要好得多。是他的未过门的皇子妃,看来毁容是假,逃出来玩儿倒是真的。眼下瞧他这笑容,只怕是要算计这沐粉黛了。他猜的没错,江初白果然是装作脚崴了。状似要往一旁倒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装作刺客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箭已经射了出去,江初白还没来得及坐下,飞来的箭毫无偏差的射在了沐粉黛的肩胛。她受不住疼痛,猛然掐了一下江初白的胳膊,于是江初白两手一抖,把两串糖葫芦都给扔了出去。向着两个方向,飞了出去。在他跌坐下来的那一刻,抓住了一块衣角,随手拉倒了一个人。

本该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却被江初白出乎意料的反应给搅和了,飞出去的一串糖葫芦砸在了楼思绝的衣服上,另一串儿砸在了倒霉的白子良脸上…………

最后账全算在了沐粉黛头上,由沐府赔偿众人损失,江初白借机狠狠敲诈了一笔银子,什么精神受损,找了一堆理由,在沐大人快哭了的时候,方才罢休。

江初白反倒是无辜的不得了,把自己倒是摘的干干净净,大有一副自己比窦娥还冤的情势,四个人在万真正上了一堂什么叫做厚脸皮的课,就这样,他们四个人算是结识了。

所以白子良一见江初白火气大也是因为这事儿。

街上忽然传来骚动,刚刚回神的秦洷便听到这么一句,守备府大人杨孝忠死了。

其余三人自然也听到了。

白子良面色有些沉重的放下茶杯,“有没有可能是那神秘人干的?”

听到这句话,坐在他旁边的江初白垂下的眼帘,将忽然闪过一道光。他没有抬头,只是声音颇为清凉的问:“杨孝忠是什么人?”

楼思绝想了想说到:“杨孝忠是位好官儿,人人称颂的清官,按理来说这神秘人该是没有杀他的必要。而且我觉得这事不见得就是那神秘人干的。”

听着江初白清凉的声音,秦洷忽然想到了那夜见过的叶昀离。也是这样清凉的声音。他和楼思绝都知道这半个月来一直在做连环杀人案的都是同一个人,叫做叶昀离的那个小杀手。她的身形和声音绝对不会是大过他们的。尽管目前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听着下面愤愤不平的言语,楼思绝开口问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江初白”看了一眼楼思绝,很快收回了目光,声音轻轻浅浅的:“去看看吧。”

秦洷点点头,做出起身要走的样子,白子良也缓缓的站了起来。楼思绝四下张望,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极短的时间,是不是他的小丫头回来了?可是仔细看看屋里站着的三个人,他们的神色没有什么异常,显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罢了,可能是他出现幻觉了。

直到秦、楼、白三人都站起来了,快走到门口了,江初白还坐着,白子良见报复的时机来了,当即说道:“怎么,小骗子,你这是害怕了?”

“咳咳咳!”江初白刚站起来,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骤然煞白,楼思绝疾步上前,抓住江初白的手腕,认真的把完了脉,“还真是怪了,我自认为医术还是可以的,居然没看出来,只能大致把出个你的气息比较紊乱,短命之相。”

秦洷倒了杯水,递给了江初白,“喝口水吧,喝完水或许会好受些。”

白子良看着江初白喝水的模样,有些嫌弃:“喂!小骗子,你不会是晕血吧?”

江初白放下茶杯,已经缓了过来,听到白子良的话,在他没防备之即,上去就给他的鼻子上一拳,看到他的鼻血,这才收了手,“现在你再想想,我到底晕不晕血。”刚说着话,脚底已经抹油,准备逃了。

感受着鼻孔中涌出的暖流,白子良捂鼻怒吼道:“江、初、白!!!!你给我站住,不许跑!!!”急匆匆的从袖中扯出手帕,急忙堵住要再次喷涌而出的鼻血。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的江初白,回头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傻瓜,不跑等着被你揍回来啊?”

白子良大吼:“有种你别跑!”

江初白翻了个白眼,“有种你别追啊!!”

白子良面色沉沉的捂着鼻子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

江初白扭头一看,白子良追了上来,一路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哎哟,我的娘呀,这人疯了,想杀我的节奏啊,这是!!”

正看戏到劲头上的观众被打狡了,当即骂声一片……

待二人离去后,楼、秦二人才缓缓走出了雅间。至于白子良会不会因为流鼻血过多而死,他们倒是不怎么担心,白子良那家伙,从小伤口就愈合的快,跑着跑着,估计就不会再流鼻血了。

大街上——

楼思绝看着秦洷,疑惑道:“这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气息紊乱呢?反倒让我想起,以前在古籍上看过,说是魂替,在两个魂魄同时清醒的状态下进行替换,会暂时影响本体的气息紊乱。”

秦洷看着江初白远去的背影,良久启唇:“短命之相与这有关?”

楼思绝目光幽远:“人类的肉体有多脆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两个魂魄同居一体,这身体又怎么能受得住呢?”说着,看向江初白离开的方向,“你对你家这小皇子妃倒是上心啊!”

“我和她也算得上幼年相识,不过这次她回来似乎把我忘了。”小时候,柔姨带着她去皇宫,偶然间见过几次。那时候的她总是装疯卖傻,疯疯癫癫的,甚至有意无意的还占过他便宜,一口一个小相公,叫的倒是挺顺口的,

“你说,辛悦体内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魂魄存在?”楼思绝极为郑重的跟秦洷说道。

“柔姨是江家人,而江家是属于上古血统的传承人,不过近年来,血统是越来越不纯正了,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可能性少之又少。

有传言,很久很久之前也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孪生姊妹的魂魄共栖一体,当然两个姊妹中那没有灵魂的肉体,很快变成了遗体,两个姐妹一辈子都是在同一具躯体里活着,难道叶昀离是存在于辛悦的体内?”秦洷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到最后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哈哈…怎么会呢?不可能的……”

楼思绝面色凝重的看着秦洷,“只有孪生姊妹才可以做到吗?”

秦洷有些恍惚:“若非是孪生姊妹,本体会对外来魂魄产生排斥的,只有真正血浓于水,方才容得下对方……”

至于后面,秦洷说了些什么,楼思绝已经无心去听了,因为他知道,小丫头与辛悦乃是真正血浓于水的亲姊妹!那叶昀离会不会就是小丫头?得传信回去,让阿烆把这事也查一查了!

当年的江家到底有着怎样的势力,让狗皇帝那般忌惮,不惜对江泌柔出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对阿洷的亲爹出手?弑兄夺位,这个本不该姓秦的人为什么要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野心膨胀?这后面怕是有更大的阴谋啊!

以至于还要放出谣言,拥有蓝眸的人会血染江山?而这谣言到底从何而来,因何而起?有意思了,这顺安城居然隐藏了这么多秘密!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呀!

杨府内厅

江、白、楼、秦四人站在杨孝中遗体前,面面相觑,伤口在脖颈上,匕首所致。伤口有些狰狞,当时应该是发生了激烈的斗争。逝者双眼瞪大,满是愤怒,不甘,难以置信。

白子良皱皱眉:“看这难以置信的眼神,莫非他认识凶手?”

江初白看着杨孝忠的遗体,眸中蓝无一闪而逝,卑劣的嫁祸手段!

秦洷将目光从遗体上移开,这老皇帝是要对叶昀离出手了!转头时,刚巧,楼思绝也看了过来,二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又有戏看了呢!

到底是清官,颇受百姓的爱戴,杨大人之死,不出所料,成为了神秘人所干,一时间,好人,大侠的叶昀离,变成了恶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有人相信,人不是神秘人所杀。

烛夏残年
烛夏残年  VIP会员 生活做纸,经历做墨,幻想做笔,希望我的故事,可以带给亲爱的读者你一点感触,本人不是很会写故事,还请各路前辈多多赐教!^_^

心倾悦之,入骨相思卿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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