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婚事

2020-04-21 10:47:33

古风

上仙婚事

1

九天有一女仙,长得不太好看,眼睛周围有一大块红色胎记,似红蝶扑花,诡异非常。

众仙见之皆避之,也因卜算仙君一言,此胎记为大凶之兆,非常仙可解。

女仙名唤瑶落女仙,瑶之一字,美哉美哉,然她与美成功擦肩而过了数千年。

她自小生于九天,长于九天,爹娘来历很高,是九天上为数不多称之为上神的神仙,呼风唤雨,天君都得给几分薄面,且风华无双,不可方物。瑶落靠着的爹娘名声在外的庇佑,所幸众仙对她虽远远避之,却向来不敢欺负她,都唯恐两位上神找上门来,秋后算账,一损俱损,一毁具毁。

如贬下凡尘的玉薄仙君,已经受苦受难,磨砺了几个轮回,天君仍不允许他重归九天仙位。

天君淡淡道:“他若不知错,朕如何给两位上神一个公平的交代。”

对当年发生的事迹,年长的神仙能描述一个大致的轮廓。

说是当年呀,瑶落上仙年幼求学,虽貌有不及,但本人虚心求教,功课门门拔得头筹。

玉薄仙君有一妹妹,只要有瑶落上仙在的地方,考试回回第二,赌气不过,告诉了玉薄仙君。

不知道是不是清汤寡水,没有意外就寿与天齐的日子过得麻痹了,玉薄仙君一个大好青年竟头脑一热,隐身去夫子房中修改试卷成绩。

成绩公布的时候,只剩一张瑶落的试卷还停留在夫子手里,夫子勃然大怒,朝众学子道:“今日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能离开课堂。”

四下鸦雀无声到窃窃私语,多有抱怨。

夫子充耳不闻,手执一份试卷,呼唤一朵云,带了瑶落长驱直入殿前。

天君座下,夫子神情凝重,直接将试卷呈上,他说“臣唯恐九天来了不速之客,瑶落的试卷,臣批阅的时候仔细看了两眼,条例分明,真知灼见,批了甲等,绝非这空白大半的一纸,连个评分都没有。因瑶落是两位上神亲自交托于臣的,臣不能眼睁睁看着瑶落成绩不明不白被改,请天君替瑶落做主。”

夫子伏下身子,瑶落亦跟随着夫子的动作,毕恭毕敬地伏下身子。

天君此刻肃穆高坐,放下看了一眼的试卷,即刻命人去彻查,查到最后,一众神仙站立殿中两旁听候结果。

天君派天兵捉拿了自知闯了祸事,没有逃之夭夭的玉薄仙君,他跪于座下,面不改色。

天君冷言:“为何抹去瑶落的试卷答案?”

他答:“因为她长得丑,不配有这个成绩。”

天君责问:“以貌取人,这就是你多年作为一个神仙的修养吗?”

天君派使臣请两位上神大驾光临,听他如何判给瑶落一个公道。

半日过去了,两位上神并未现身,他们谴了使臣回来,转告一番原话:“全凭天君处理,仅有一点,我们不希望瑶落因为此事在心里留下丁点的阴影。”

天君深思熟虑片刻,拟旨昭告九天,将玉薄仙君贬下凡尘,修身养性去。

一旨两份,一份宣告六界,一份直达两位上神府邸。

2

而旨意是先回到府邸的瑶落接到的,瑶落欲请客吃饭。

前来传递旨意的小神仙们,表面佯装事物繁忙,“我等身份卑贱,不劳瑶落仙子大驾,招呼饭菜,我等尚且有要事,先行一步。”

瑶落失落地说:“好吧,你们辛苦了,在天君身边要做的事确实挺多的。”

他们几乎是一刻不敢多停留,一转身,仿佛一股朦胧的烟,一下子,散尽,消失。

轻暖的风抵在额头,瑶落坐在偌大府邸的台阶上,发呆。

她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设想着,自己若得了如意郎君,也要抛弃爹娘,和夫君,游山玩水。这样爹娘就会体会到她如今的心情,将心比心,收敛一些。

瑶落的爹娘某日黄昏时分,终于云游归来,唤瑶落一起前往用饭。

瑶落瞧着一桌琳琅满目的凡间食物,颇感新鲜,瞬间食欲大增。

尤其从人间带回的那坛酒,滋味更绝,比天上的琼浆玉液更酒味浓郁,入喉辛辣,配以一道道点心,满足味蕾,甜而不腻。

天色越发沉了,她吃得肚子快要鼓出来,面容像涂了厚重的胭脂,粉桃夹面。

她心满意足地又顺了一碟点心,便识趣,不再打扰她爹娘秀恩爱,一人喂、一人食,甘之如饴的二人世界。

走在回自个宫殿的路上,喝多了酒的瑶落一个踉跄,绊到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摔倒在地,她条件反射地转变了个姿势,歪歪斜斜坐下,弯起膝盖,揉揉自己摔疼的膝盖和手掌心,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她嫌那团不分明的东西堵在路上碍事,不好再绊到别人,又半蹲下身子,为人消难,用一只手轻松提起,欲扔进天河中。

她整个脸绯红一片,固执地将不明物体提在手里,轻轻摇晃,认真打量了一番,常言道拦路石,绊脚石,那么拦她路的,绊她脚的绝对是石头,想通了这一层常言和现状的联系,她笑得仪态渐失,另一只手戳了戳,摸了摸定义为石头的物体,颇感不满地说:“这石头讲究,不仅戳起来有弹力,摸起来也软软热热的,还穿一身衣服,衣料不错,我都从没有这般精致过。”

她嘟着嘴。

要不要扒拉下来,占为己有。

她摇了摇头。

不问自取,是为盗窃。

她可是个正人女仙,绝非偷鸡摸狗之辈。

她悠悠飘起半个身体,腿部靠在天河的护栏上,拎着不明物体,手爽快地一松。

谁知她刚一脱手往河中投掷,一个不满的磁性声音附和着风,钻进耳朵,急急闷哼一声,瑶落手中的“石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拉扯她一同坠向了天河深处。

瑶落在天河里猛呛了几口水,恢复了一丝清明的神智,她开始惊慌失措地扑打着水,奈何自己是只旱鸭子,不通水性,越扑越向下沉。

活了这一遭,过了这一世,想想自己长得丑也就算了,现在更要悲催地英年早逝了。

命运忒不公了吧。

书上不是说:长得丑,活得久。

如今看来书上说的也是哄骗人的,半点都不精准。

她呜呼哀哉,“爹娘,女儿不孝,要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愿二老不要过于伤心了。”

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幸好她爹娘尚且健硕,再生一个倒也无妨,瑶落真心希望他们再生一个好看的弟弟或者妹妹,要谪仙风姿的那种,受万人追捧,视若珍宝,千万别再生一个像她这样的,丑得不受人待见,活了一把年纪,还没有一个愿意和她多说两句话的朋友。

她脑袋懵懵的,唇上温软之物贪婪地强取豪夺,窃取她嘴里的空气,和舌交缠不休。

忽而,感觉身上更凉,她艰难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身体。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这是被人白白占便宜了,她抬手想反击,不料那人像早知道似的,直接握住了她的双腕,锁在了背后。

身下一阵刺痛,她不堪欺辱,昏厥了过去。

睡了好久,她双眸才慢慢睁开,她爹娘竟然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意料之外,没有抛下她,单独两个人去游山玩水。

一见她醒来,两人连忙端茶递水,嘘寒问暖。

她从床上坐起,浑身的酸痛触感牵扯着皮肉,难受得简直要命。

想到那日天河中发生的事,她羞红了脸,目含愠色,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欺辱她的人,抽筋扒皮。

转念想到抽筋扒皮的血腥场面,她忍不住胃中一阵恶心。

还是算了吧,再想个其他法子,定让他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缓了好一阵子,瑶落向她爹娘道歉,“爹爹,娘亲,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她娘端过一碗小仙娥送来的薄粥递给她喝。

坐在床沿上摇摇头,太狠太凶太责备的话,酝酿了半晌,话至喉头,半句皆说不出,复叹息道:“你呀你,九天这么大,哪里不好撒酒疯,偏偏跌进了天河,湿漉漉地出现我们门前时,我和你爹爹快担心死了。”

瑶落答应她娘亲,此后尽量不涉足天河两岸。

3

九天有一位身份尊贵的神君,居于清净台,鲜少外出,传闻此神君绝貌无双,是多少女仙梦寐以求不得的男神,惨遭不理会女仙们的闺房之外,总能引来一片乌云惨淡。

于是,闲散的神仙们见到哪座府邸愁云不散,就知道哪家的女仙被拒之千里了。

茶余饭后,偶尔作为可引起共同话题的谈资,通常会聊上一阵子。

瑶落本与这位神君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机缘巧合之下,却被她爹娘塞到了清净台。

瑶落在清净台偏远的一处,正幽怨地喂着清净台的锦鲤。

清净台天天都在吃绿油油的草,像她这样习惯吃大鱼大肉的女仙来说,每顿饭都吃得食不知其味,吃得十分憋屈。

强烈要求改善伙食,负责照料她饮食起居的小厮说:“神君不喜荤,所以清净台的每个神仙都要被迫吃素,没有例外。”

“你这是要把本君的锦鲤喂死吗?”忽闻身后有人说话,态度不太友善。

“啊?”瑶落下意识,吓得回了头。

仅见青衣皎洁的一个年轻男子,恬静立于树下,垂手与她对视。

那人眼中清澈一片,装了万物,装了众生,周身散发的气场堪比寒冬腊月的冰冷,使人望而生畏。

仿佛他只要往前走近一步,千万片雪花就会应景而来,聚集起来,压弯她挺拔的背脊。

他依然用压迫感十足的声音继续说:“绿霖,紫漓的女儿原来这样没有教养?”

瑶落不明白:“嗯?”

他浅浅看瑶落一眼,发觉今天自己的话意外有些多,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懒得多计较。

他说:“清净台的锦鲤非凡鱼,不用喂食。”

瑶落大约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哦,我下次不喂了。”

他语气又冷冽了几分:“不是下次,下次不要喂之前,这次也不要喂了。”

瑶落拿起一碗锦鲤饲料,朝他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见她虽然愚笨,至少多说两遍,听得懂人话,还算识相。这样的小神仙放在清净台,倒也无伤大雅。

“啧啧啧。”一个浊世佳公子闻声而来,替刚刚离开的瑶落打抱不平道:“嗯,虽然这孩子长得丑了点,但人家和你差了几个辈分呢,你对待小孩子嘛,要多多宽容些,耐心些,不要总板着脸,不然哪个女仙敢热脸贴你的冷屁股,百折不挠,主动勾搭你千百回呢?”

那人,不以为然骄傲地说:“可我听说三界之中对我倾心的人数不胜数。”

“是呀,她们在你清净台吃了一次闭门羹,就识趣地再不叨扰,只顾自己痴情错付,一厢情愿,伤心欲绝了。”浊世佳公子挑眉戏谑道。“你这祸国殃民的脸,确实能骗小姑娘们前仆后继地动心。”

那人不再与他多说这个话题,眉头皱了皱,才问及:“我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浊世佳公子摇晃着脑袋,为难道:“墨倾神君呐,你就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女的,九天之上,女仙数量以百万计,都是女的,找到你说的那个根本无从下手。”

那人淡淡略急切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她不仅是女的,特征是身无二两肉,瘦得很,不会水,约摸嗜酒如命,我碰到她的时候,她喝多了。”

力气很大,徒手拎他丢了天河,不过她没占到便宜,他反手抓住了她,齐齐坠了天河。后半段,他未敢说出。迄今为止,神君他老人家,还从来没有人敢把他扔天河的,说出来未免太丢脸了。

浊世佳公子惊奇道:“第一次见你对人观察地这么仔细,女的,瘦弱,爱喝酒,唔……估计年纪也不大,神君你尽管放心,你脱单有望,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兄弟我定当两肋插刀。”

墨倾神君轻声嗯了一下,此话题又暂且作罢。

墨倾神君替九天安危殚精竭虑,从师学成以后,年少轻狂的年纪也曾和三界的强者对峙过,后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便一心修炼,加强功法。

鹿幼幼
鹿幼幼  VIP会员 我想用故事和你换一杯清浅的酒,宿醉一场,你可以哭,可以笑,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我可以把目光只注视着你,只要你在这个故事之后,忘记喜忧,只记得哪怕自己一个人,也要把生活过的很好,把眼泪隐藏在眼眶深处,如果那是你向世人昭示的弱点的话,我希望你憋住。生活啊,本来就不容易,无趣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回来看看,看一篇慰藉心灵的小故事,给生活增添一点点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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