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学校外隔了三条马路的咖啡馆，工作日上班时间人不多，只三五个人分散坐着，各自抱着书本杂志笔记本忙自己的事。
大四课少，找不到自习室的时候秦嘉嘉也会抱着电脑和书过来，坐个半天，有时回去的时候舍友才刚起床，纷纷趿拉着拖鞋顶着乱发对她规律的生活习惯表示感叹，明明年纪轻轻却有了中老年的生物钟。
秦嘉嘉就无语，翻翻白眼，把给她们带的零食放在桌上。然后宿舍里就暴出一阵爱的欢呼。
这天秦嘉嘉也是早早找个隐蔽的位置坐下，打算把上周老师留的小论文作业写了。前面坐位传来的说话声越来越大，打断了她的思路。
“都这么多年了，就是块冰也该捂化了吧，你怎么就这么心狠？”是一个压抑着哽咽的女声。
男的似乎低声说了什么，秦嘉嘉没听清。看来是感情纠纷。
“我不管，反正就这一次，不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始乱终弃。”女生好像更激动了。
“木凌，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男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带点无奈和不耐。不过，这声音好像有点熟？
出于好奇秦嘉嘉从卡座上方探着脑袋偷偷看了一眼，唔，还真是熟人，正对着自己方向的就是学校今年刚聘的客座教授，陆展。
陆展年轻有为，毕业进了大型网络公司，几年以后出来和几个伙伴自己成立公司做手游，市场反映良好，可以说是一炮而红，现在已经上市了。
秦嘉嘉就选修了他的课，轻松有趣，教室从来都是人满为患。
碰到了老师的八卦狗血事件，多少有点尴尬，秦嘉嘉赶紧低下头缩回去，希望自己没有被发现。
过了一会儿，女生喊了一句“行，你真行！”就拎起包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走了。
秦嘉嘉悄悄目送女生离开的背影，感慨这就是陆老师的私生活吗。
一转头，正看见陆展双手抱臂，好暇以整的看着自己，质地优良的衬衫上还有被泼的咖啡渍……
她努力扯了个礼貌的微笑，一边想着只上了四次课而已又没有点名老师应该不认识我吧，一边试图以缓慢的动作不着痕迹的龟缩回去。
“好看吗，看完了就送我一趟吧。”陆展敲敲桌子。
“啊？”秦嘉嘉傻眼。
“你看我现在打车也是不太方便，”陆展叹了口气，又补充，“2017届信息技术系的秦嘉嘉同学，外面那个是你的车吧。”
秦嘉嘉面无表情的开着车，没想到千躲万躲，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上了四次课就被老师记住了，果然青年才俊记忆力超群。
看到陆老师这么丢脸的一面，不会被穿小鞋吧，要命。
陆展坐在后座用湿巾擦着脸和脖子，从后视镜里看到秦嘉嘉眼珠乱转，欲言又止，就没好气的说，“有什么话就说，别弊着。”
秦嘉嘉赶紧摇头表衷心，“老师，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放心。”
陆展直接气乐了，“我有什么不放心，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秦嘉嘉赶忙点头，心说都这么激烈的冲突还什么都没有，果然精英人士的世界我不懂。
汽车空间狭小，能闻到陆展身上的咖啡味和淡淡的烟味。秦嘉嘉没什么和男性生物相处的经验，一不说话，气氛就有点尴尬，只有导航里的温柔女声在提醒左转右转前方路段拥堵。
秦嘉嘉盯着前面路况，总觉得陆老师在后面看自己，越发紧张，脑子里甚至还飘过咖啡要不是泼到身上其实味道也挺好闻等乱七八糟的想法，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好容易到了地方，陆展说句“谢了，秦嘉嘉同学，下次请你吃饭”就施施然走了。
还没等秦嘉嘉来个商务性推辞，陆展就转身上了楼。
即使穿着脏衬衫身影也是挺拔俊秀，难怪有感情纠纷啊，秦嘉嘉心想。至于吃饭的事，就和有空找你玩一样，客套而已，秦嘉嘉没有当真。
2
周五晚上就是陆展的选修课，说实话，像陆展这种年纪轻轻就成功有为，偏偏还长的帅气的人，在大学里最受崇拜的类型，他的课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
秦嘉嘉宿舍里都报了陆展的课，结果只有她一个人选上了，当时室友还大呼时也命也。
这次上课的时候秦嘉嘉就有点走神了，虽然陆展还是讲的轻松有趣，但是现在的陆老师已经不是以前的陆老师，而是有着狗血感情纠纷的陆老师。
环视四周，起码四分之三都是女同学，专注崇拜的看着台上讲课的人。男色误人啊，秦嘉嘉总结。
下课的时候不少人围在陆展身边问问题，秦嘉嘉收拾好东西就跟着人群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就听后面有人叫“秦嘉嘉同学，秦嘉嘉同学。”
一回头，围在陆展身边的人都看着自己，陆展指了指空着的座位说，“秦嘉嘉同学，稍等一下。”
秦嘉嘉坐在那里看着陆展解答问题，他穿了件看上去就很贵的墨蓝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听人说话的时候稍稍侧过头，很专注的样子，回答的时候言简意赅，一语中的，三言两语就回答完一个问题。等了十多分钟，陆展身边的人才散开。
“久等了，秦同学，”陆展走过来坐在秦嘉嘉旁边的位子上，“上次多谢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举手之劳，老师不用客气，”秦嘉嘉一脸严肃的摇头，又加了句，“我真的不会告诉别人的，您放心，”那架势就差宣势了。
结果陆展凉凉的来了一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现在不都讲究封口吗，不请你吃顿饭我还真不放心。”
就这样秦嘉嘉拒绝无效，定了明天晚上六点，在学校门口等着陆展开车来接，两人又交换了电话。
3
第二天下午陆展安排的会议结束的比计划早，处理完了公司的事务就来了学校，看看表，提前了半个小时。
他开了车窗，胳膊支在窗边抽烟，看学生们进进出出，不时有情侣拉着手，耳鬓厮磨，欢声笑语，充满活力，年轻真好啊。
明明自己也才离开学校几年，感觉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
过了一会，就看见秦嘉嘉踩着夕阳出来了，背了个小挎包，穿着牛仔裤，印花T恤和帆布鞋，长长的马尾被映成金色。
她没有特意打扮，但是身形和体态好，腿长腰细，舒展挺拔，灵气挡都挡不住，在人群中很打眼。
陆展按了下喇叭，冲着秦嘉嘉招招手。
秦嘉嘉赶紧跑了过来，犹豫一下开门坐了副驾，跑得气喘吁吁，头上有点汗意，“陆老师，久等了”。
“没事，是我来早了，”陆展灭了烟，关上车窗，开了空调，发动车子。
“听歌吗？”陆展问。
“都可以。”秦嘉嘉端坐。
陆展看着秦嘉嘉乖乖的样子不由一笑。
其实早就知道她，家境不错，长得好看，人却低调，除了偶尔开车也不买什么奢侈品，偏偏学习认真，成绩也优异，连着拿了三年奖学金。
上自己的课的时候每次都坐在靠墙的中间位置，能认真听讲又不引人注目。老师们提起她来都是赞不绝口。
本来对她的印象也就停留在好学生、乖乖女而已。
结果那天和木凌闹不愉快正被她碰见，看到她像小兔子一样躲在后面偷瞄，又是好奇又是不想被发现，时不时的探个脑袋，心里的想法在脸上一览无余，不由觉得好笑。
正好那天没开车，就抓了壮丁，搭了她的车。小姑娘开车如做人，即使紧张也自有风度，很稳。
“一会吃饭还有我几个朋友，”陆展选了个车少绕远的路，开的较快，快速后退的路灯在脸上投出明明暗暗的光影。
“哦……啊？”秦嘉嘉有些意外，“您的朋友啊，我去不太合适吧。”
“我看到你之前在学校里报了几个项目”，陆展说，“在找实习吧。”
秦嘉嘉点头。
“学校里的项目还是偏重学术，与市场连接不够紧密，而且你们大四的学生就算参与了也只能接触比较基础的工作，对就业帮助不大。
正好我朋友的公司在开发新游戏，你可以从头跟到尾，学的东西更多，可以先了解一下。”
秦嘉嘉没想到说好的吃饭变成了面试，原来陆老师是想用实习机会报答自己，成功人士就是路子野，好多人为了一个工作机会争的头破血流，陆老师这是随手就一个。但是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啊，不会给陆老师丢脸吧。
“在想什么？”陆展余光看到秦嘉嘉两只手握到一起，扭啊扭。
秦嘉嘉正在神游，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在想陆老师您的路子野。”
……
陆展被这姑娘震了一下，看到秦嘉嘉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说了什么的惊恐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事，看你自己意愿，都是老同学，铁哥们，别紧张”。
4
秦嘉嘉还挺好奇精英人士在哪吃饭的，开了一会陆展告诉她快到了，然后车子七拐八拐进了个小路口，在一个没有招牌的小馆子旁边停下，“下车。”
进门之后发现这的厅很小，看起来像是民居改的，就一大爷站在收银台，摇着扇子，看到陆展就乐，“老房间，就差你了，”又看到秦嘉嘉，“嚯，还带了妹子来，难得呀，啧啧。”
陆展说，“您老可正经点吧，这是我学生，别吓着小姑娘。”
秦嘉嘉倒是没被吓到，看到这样生活化的陆老师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路展带秦嘉嘉下楼，原来还在地下室，一边说，“这是我们几个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常来吃饭的地儿，现在每次一聚还是习惯来这，别看地方不起眼，老板手艺是真的好。”
进了包厢，房间不算大，屋里就四个人，三男一女，看上去都和陆展差不多大，正在聊天。
男的连同陆展在内都是休闲装。
女的正是上次泼陆展一身咖啡那位，微卷长发，连衣裙，妆容精致，明丽动人，就是还微微皱眉，不太开心的样子，看到陆展进来没说话，还翻了个白眼。
秦嘉嘉心想，这是要集体劝合，平息情侣矛盾的吧。
几个男的倒是很随意，看起来关系就很好。
“展子来了，坐这。这是你说的小同学吧，欢迎欢迎，怎么称呼。”
秦嘉嘉礼貌打招呼，“我叫秦嘉嘉，和陆老师来蹭饭的，打扰各位了。”
“原来是嘉嘉妹妹，不打扰不打扰，你可是贵客啊，展子专门请的。嘉嘉也是C大的吗？”
“去去，谁是你妹妹，少来这一套啊，”陆展坐在旁边，一把推开他的头，“这是我学生，我请来还人情的。”
秦嘉嘉点头，“我是大四的，叫我嘉嘉就行。”
陆展又对着秦嘉嘉挨个介绍了一遍，“这是木昭，唐奇，我的本科同学，现在的公司是我们一起做的。这是姚锐，我第一个公司的同事，最近跳槽出来打算做独立游戏。都是铁哥们。这是木凌，木昭的妹妹。”
秦嘉嘉又挨个叫了一遍，木老师，唐老师，姚老师，木凌姐。
唐奇，就是刚开始叫妹妹那位，不乐意，觉得叫老师太显老，鉴于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强烈要求嘉嘉叫他叫学长，重温年少时光，于是所有人都沾光作了学长。
木凌则是礼貌的点点头还微笑了一下，温温柔柔，一点也没有那天盛气凌人的气势。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陆展看着木昭，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表情严肃，手指关节敲敲桌子。
木凌翻了个白眼，唐奇和姚锐则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表情。
木昭在注目之下清了清嗓子，“咳，这事吧，说起来怪我。”
听了一会儿，秦嘉嘉缕清了那天的泼咖啡事件的前因后果：木凌很久之前就喜欢陆展了，明里暗里发起了很多攻势，陆展就一直拒绝，不过因为是朋友的妹妹，也没有闹得很僵。
过了这么久木凌也想明白了，强求也没什么意思，就想最后再试一次。
正好赶上木凌快过生日，让她哥，也就是木昭，给陆展带了个礼物，附着封信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愿意接受自己，就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两人在一起，不愿意的话，就回个话，让自己彻底死了心。
礼物呢陆展按照惯例根本就没收，更没开。
但是木凌问的时候，木昭看着木凌期待紧张的眼神实在说不出口，就哄妹妹说陆展收了礼物，说会来给她过生日。这么一来就乌龙了，木凌一开心还通知了很多朋友，结果生日那天……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咖啡馆事件。
秦嘉嘉恍然大悟，原来这不是调解局，而是澄清局加答谢局，陆老师这是一箭双雕，省去了自己解释就维持了人民教师的良好形象，还正好给自己介绍了实习机会。高明。
木昭发表了一通发人深省的检讨，对着陆昭和木凌致以诚挚的歉意。
木凌也小声说了对不起，说是那天太冲动，陆展说什么都没听进去。于是这事就算过去了。
陆展看秦嘉嘉叼着吸管，眼睛滴溜溜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听得兴致盎然的样子，就敲敲她的头，给个眼神，意思是，“明白了吧”。
秦嘉嘉用眼神回了个坚定的明白。
一边的唐奇看得若有所思。
陆展说的实习机会就是姚锐的公司新游戏。
姚锐介绍说是个新公司，体量不大，走的是小厂的精准受众路线，定位是休闲副游，玩法上倒没有太大创新，主推的是美工、剧情和UI设计，在一起的都是志同道合朋友，已经过了一测，评价不错，正式开服大概要一年左右。
如果秦嘉嘉感兴趣的话可以先到公司呆几天了解一下。
秦嘉嘉倒是挺感兴趣。
木凌喝了点酒，脸上有点泛红，不愿意理那些男的就拉着秦嘉嘉说话，“我听我哥说了，那天给你添麻烦了，”又灌了一口酒，“男人啊就是狗，我哥是脑子不好使，陆展纯就是冷血加无情，我再追着他我就不姓木！我现在就想看他哪天也吃吃瘪，来一个比他还嚣张高冷的姐妹替我报仇。”
秦嘉嘉听得哭笑不得，想不出陆老师吃瘪的样子，又觉得木凌可爱，可惜不是陆老师的菜。
一顿饭吃到九点多，大家还意犹未尽。散的时候唐奇说，嘉嘉下次再来和我们玩啊。秦嘉嘉笑着说那得听陆老师的。唐奇说别管他，下次唐学长带你玩。陆展直接把他塞进了木昭和木凌的车，还没等他说下一句话，车就开走了。
秦嘉嘉在一边看得咯咯直笑。
陆展没喝酒，还是开车送秦嘉嘉回去，路上给她讲了讲现在信息网络行业的形势，大公司与小工作室之间就业的优劣。
到了校门口，秦嘉嘉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很开心，说“谢谢陆老师，今天我收获很多，您的朋友也都很有趣。”
陆展一笑，低声说，“就别叫老师了，是有点显老，我也没比你大几岁。就叫学长吧，嘉嘉。”
秦嘉嘉感觉心脏被轻轻戳了一下，脸一红，庆幸现在天黑看不见，小声说，“那陆学长再见。”没等回话就小跑进了学校。
陆展看着秦嘉嘉离开的身影，又在车里抽了只烟，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最终踩油门离开。
5
此后姚锐又和秦嘉嘉打过几次电话沟通了实习的事，确认了入职时间。
秦嘉嘉到了公司才发现离学校不算远，是一个小的独栋别墅，很是居家，卧室厨房一应俱全，人数也不多，二十几个人，男多女少，都是年轻又随和，姚锐解释说年轻人更懂年轻人的需求。
姚锐没给秦嘉嘉分配具体工作，让她先跟着随意看看，了解一下。
秦嘉嘉办事认真，性格随和，长得又好看，平时话不多，但是总能在大家需要的时候力所能及的发挥自己的作用，采买物资、打电话沟通、对游戏角色也能提出自己的见解，尤其有时候还会亲手烘焙点甜点当下午茶。
大家也都很照顾这个新来的小妹妹。
期间，陆展给姚锐打电话问秦嘉嘉的情况，姚锐说，“嘉嘉可以啊，勤快聪明脾气好，做事也细致，她来约稿那几个拖延症晚期的画师都快了不少，公司整体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提升。”
陆展与有荣焉，“我推荐的人肯定错不了，”又问，“和你们公司精神面貌有什么关系。”
姚锐就笑，“单身优质美女的激励作用你不懂，那几个长年寸头格子衬衫的码农现在讲究服装搭配了。我在想要不要给他们订阅两份时尚杂志。”
陆展一听就有点急，“我安排嘉嘉过去是学东西的，人交到你那你可给我看好了。”
姚锐不理他，“这个东西你情我愿啊，嘉嘉马上毕业了谈恋爱很正常，我这的人都是跟我好几年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要是成了也是好事一件，你一老师掺和什么。”
陆展气的胃疼。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秦嘉嘉就接到了陆展的电话，很高兴，自从选修课结课之后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陆展了，又怕他忙，一直没有联系他，“陆老师，您好。”
轻快甜美的声音从听筒传出，陆展似乎能看到她眨着眼睛微笑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翘起来，“不是说了不叫老师了。在姚锐公司吗，我正好来这边办点事，可以送你回学校。”
“在的，”秦嘉嘉点头，又想起陆展根本看不见，“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六点在楼下等你。”那边似乎有人在和秦嘉嘉说话，秦嘉嘉利落的答应着，“你忙吧，嘉嘉，晚上见。”
“那好，陆学长。”秦嘉嘉小声答应。
“嘉嘉啊，是展子的电话吧”，在一旁窥视的姚锐端个大茶缸，老干部一般走了过来，坐在秦嘉嘉对面，语重心长，“他这个人呢，缺点很多，生活枯燥说话无趣表达能又差。但是作风是没问题的，这么多年，男女关系很纯洁。我觉得，他还是靠得住的。”
前面秦嘉嘉还听得认真，到后面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姚哥”，公司都这么称呼“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不干嘛，不干嘛。”姚锐打个哈哈，又溜达走了。
6
下班时候秦嘉嘉走出公司，看到陆展斜穿着件淡色衬衫倚在车子边，拿着只烟，抽得不急不徐，面色沉静，路边的熙熙攘攘仿佛都是背影。
“久等了，陆学长。”秦嘉嘉跑了过去。
“我也是刚到，上车吧。”陆展深深看过去，发现一段时间没见，秦嘉嘉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松松散散的扎了起来，配了碎花的发带，比起之前的清爽灵动多了几分妩媚。
车子开的不是去学校的路，秦嘉嘉奇怪的问“学长，这是去哪。”
“好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吧。”
秦嘉嘉乖乖点头。
看她这样陆展不由笑了起来。说不清什么时候，说不清为什么，心被打动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以前没有想过感情的事，也觉得自己不需要。她好看，但也不是最好看，聪明，但也不是最聪明，一切就是刚刚好而已。
刚刚好清澈的眼眸，刚刚的温柔俏皮，刚刚好的乖巧体贴，刚刚好的羞涩疏远，一颦一笑好像就是自己心脏的形状，只觉得无比熨帖。
也许就因为是想要的人。本来觉得可以再等等，可就像有人说过的，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
“嘉嘉，”陆展轻轻的说，“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
秦嘉嘉转头看着陆展，他棱角分明的脸带着一丝笑意，“我觉得，学长是很好的人。”
陆展的声音又传来，“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