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

2022-02-22 20:09:12

爱情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是不悔,钟不悔。

1

我毫无防备地倒在了费城的雨里,模样像是一个狼狈的精神病人。

是像个精神病人,而不是狼狈,狼狈是不需要像的。

在那半小时之前,我在自由广场上平淡而从容地扯开了一对热吻的金发男女,平淡而从容的宣告了一段不忠贞的感情就此人间蒸发。

是的,我被背叛了,在这异国他乡,在这温柔之乡。

有如冬时般冷冽的雨水在我的肌肤上用力地击打着,流动着。模糊着人的视觉与听觉,乃至是触觉。

闭上眼时忽然便想起了湖湘小镇,想起了不悔。

同时也想起了那个发誓永远站在不悔身后的良成。

良成,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但与爱情无关。

那么,来听我说个与爱情有关的狗血故事吧。

一个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很狗血很狗血的故事。

2

我与孟良成的初遇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追溯到乡土的气息里。

那时我不过五岁,他六岁。我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嗑着瓜子数着蚂蚁,父亲与良成的影子便忽然地将我整个包裹住。

我抬起头来看他们,万丈霞光在他们身后探出了头,留给我面容的阴影。

父亲说,他叫孟良成,以后和我们一起住,你要管他叫哥哥。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尚且陌生的良成,忽然便将积攒了一手的瓜子壳对着他扔了过去。

即使是很久以后,我也一直没有想通,那时的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不满以及勇气。所以最终也只能罪咎于某种在我身体内忽然发作的神经质。

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时的他便已经开始有了与他年纪不符的温和。他拍掉身上的瓜子壳,对我微微一笑,说,佳虞不要调皮,哥哥给你买糖吃。

我说,好。

仅此一句,恰到好处地攻破了我年幼时的所有心理防线。

是的,我叫佳虞,钟佳虞。父母的本意是想我能容貌倾城,但我却始终没能如他们所愿。

就这样,年幼的良成闯入了我的生命的旅程里。我们在一起慢慢长大。我亲眼目睹了他在这湖湘小镇长成江南温顺男子的俊秀模样的全过程,他也亲眼目睹了我整个的童年以及青春。

彼此了如指掌。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我与他一定会就这样相伴着一直走下去,我们会开始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最后在对方的注视中化作一罐白灰长眠地底。

直到大一那一年,我第一次才意识到,我与良成最多只能算是两小无猜,但绝不是青梅竹马。

因为在那一年,我遇到了迟泽。

3

良成在大学里找到第一份兼职时我正好高中毕业,我坐了将近一天一夜的火车去往北方,去往良成所在的城市,向他报告这一喜讯。

良成在阳光里迎我,我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算是对他找到工作的奖励,也算是对我毕业的庆祝。

我说,良成,你等我,过不了多久我就来陪你。

去时阳光明媚,回时却是大雨倾盆。迟泽便是在风雨飘摇的车厢里闯入到了我的视线之中。

那时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爱情其实就是这世间最不可捉摸也最不可理喻的事情,即使是经过漫长岁月发酵而积累的情感,有时也敌不过对的人那对的一眼。

忽然便有一个声音伏在我耳边告诉我说:你爱上这个棕发的少年了。

我爱上这个棕发的少年了——至少已经爱上了那副好看的皮囊。这就像是言情小说里被写烂了的恶俗桥段。但不管我曾对它怎样的嗤之以鼻,它此时都是如此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在人潮的这方拥挤推搡,想要靠近站定在人潮那方的他。但当我好不容易抵达了他所在的位置,他却已不在原地。

我惊慌失措地掂起脚尖在人群里寻他,刚偏过头便被相机的强光闪了眼。等我再次睁开眼时他便已站在我的面前。在这拥挤的车厢里,他离我是那么的近,让我几乎可以闻见他身上残留的阳光气息。

他看着我的眼睛,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忘记关闭闪光了,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此时我已注意到了他的胸前正挂着一部黑色的单反,正是让我陷入短暂失明的那一部。我说,你是一个摄影师?

他立即便笑了起来,像一个大男孩炫耀自己的玩具一般举起自己的相机,说,现在还不是,但以后会是!

我说,祝你好运,你这是去采风?

他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说,导师布置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是回程。不过下次过不了多久我会去趟西藏,那里的雪峰很好看。

我说,你再去的时候叫上我吧,我也想看雪峰。

接到良成电话时已是在填志愿的前一天,也既是在收到迟泽来信的半小时后。

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他在车厢里拍下的那张,那日分开时我向他索要的。

照片里我张皇失措的模样,在一众麻木的脸庞里是如此的显眼,就像是那被称之为“主角”的角色——尽管这只是一次偶然。我翻到背面,有一行迟泽的字:“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李健歌曲《传奇》中的开头句。我用肩膀把话筒抵在耳边,然后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地将第二句补了上去:“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良成在电话那头唤我,他说,佳虞你还有在听吗?

我说我在听。

他说,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没考好?

我说,不是,良成,我可能喜欢上一个人了。

4

我终究还是选择了留在南国,去了迟泽所在的城市。对此父母只是微微感到诧异,最终也没有问我什么。

那一年我十八岁,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囊离家。上大巴前给迟泽发了一条短信,半途却正好遇上一场交通事故,车上的人员都好,只是大巴无法再继续行驶。站在高速公路路边上看着往来的车流,即使知道身边还有着一大群人,也难免感到孤独无助。

我打电话给迟泽,此时虽然已是十二点,但还是第一时间接通了。

他问,你现在到哪儿了?

我说,路上出了车祸。

他焦急地问我,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我没事,现在被困在高速公路上,增派的车还没有来。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

我说,我很害怕,你陪我说说话吧。

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迟泽的声音便成了我孤单路途上唯一的安抚。他给我讲他的曾经,他的爱情。而我则成了安静的倾听者,并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我知道,在我所有能够回忆的并且可以侃侃而谈的记忆里,都会有良成的存在。

等到到达车站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凌晨四点了。迟泽站在车站最显眼的位置,一边拿着手机不停地与我说话,一边强忍着睡意等我。车站的灯光笼罩着他,为他一人而亮。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选对了人。

之后我们很自然的成为了情侣,原本的分开住宿也慢慢变成了同居。等到良成来看我时,我们都已经开始在讨论婚后几时要孩子、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诸如此类的问题了,良成对此很是诧异,或者说是恐慌。

他趁着迟泽起身去厨房沏茶时俯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佳虞,你们还是分开住吧,你和他这样,让人怪担心的。

我回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人?我和他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他说,我怕你被人骗被人耍。

我质问他,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迟泽?

他连忙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我只是怕……

你就是这个意思,良成,你若是为我好就应为我祝福,而不是如此的诅咒!

我哪有诅咒你,我……

你这就是诅咒!你就是见不得我和别人好!但是良成你想过没有,今天我们到这个地步是谁造成的?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可你却吝啬得一句“我爱你”都说不出口。我无数次安慰自己说你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但你的这个时机太难等了,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难道你还奢望我们能在一起?

他还想解释什么,但我已经迅速地跨到了门前打开了门。我说,良成你该回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对良成下逐客令,就如当年我与他初见时那般的愤怒。

他说,佳虞,你这样终有一天会吃亏的,希望等到那时,我不再是虚设的“良成”。

迟泽端着茶水出来时良成已经离开了,迟泽疑惑地看着靠在门上的我,问,他人呢?

我轻描淡写地回他,家里有事,就先走了。

5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主动联系我,当然,我更不会主动去联系他。

但我们十数年彼此交合的生命突兀的失去了另一部分,终究让我感到极为的不适应。

于是那一段时间里,我时常会梦到良成。梦见他站在无尽的黑暗里、梦见他跌入无尽的深渊中、梦见他卷入噬人的漩涡里,同时也梦到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被怨恨所包裹,它狠狠地瞪着我说:佳虞我恨你!

半夜醒觉时枕套便湿了一片。我努力睁大眼睛去看躺在我身边的迟泽,想借助他的模样忘却那些梦,但黑暗却无情地淹没了我的臆想。

在无尽的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怨恨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还在想着良成,也知道这种想念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分开而日渐减弱,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的强烈。但我没想到我对他的想念、对他的愧疚居然会强烈到这种地步。

人往往是后知后觉的,这一点有往往在感情上是为最甚。

我抓紧被子的一角,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子。

黑暗里的迟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神智从酣睡中抽离了出来,他环抱住我,问我,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我不确定黑暗里的迟泽能否看到我的动作,但我知道他至少会感受到。

他说,别想多了,睡吧,明天还得上课。

我忽然便拉住了他的手,贪婪的汲取着他掌心的温度。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在哀求他说,迟泽我们分居一段时间好不好?我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

他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声。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了黎明才被他打破。

他起身默默的穿好衣服,背对着窗户看我。初升的阳光带着清晨的凉意洒在了他的身上,反射着他头顶的棕色。

他说,佳虞我们分手吧,我不想瞒着你说只爱你一个人,这样真的太累了。但是,谁又不是呢?

谁又不是呢?

火车上,我一直在琢磨他所说的这句话,忽然觉得良成看人是如此的准确无误。然后在软卧上枕着车轴节奏地滚动中,我迷糊睡去。

直到感觉有人在拍我的手臂我才再次醒过来。是一个约摸六十岁的老人,他手里拿着一张车票,说,姑娘,这是我的床位。

我掏出我的车票递了过去,说,大爷您弄错了吧?这是我的床位。

他接过车票,对照着他的看了看,咧嘴一笑,姑娘我没有弄错,是你坐过站了。

我从卧铺上下来站在走廊上,拨通了良成的电话。

我说,良成,以后我不再是钟佳虞,我是不悔,钟不悔!

还不待良成说些什么,我便已挂断了电话。

我想,我该走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是不悔。

6

当良成的父母衣着光鲜的站在他面前时,我已在大洋的彼岸住了将近半年时间了。

我借居在了艾登夫妇家,旧式的阁楼,正好能够容纳下我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体;脚下是墨绿色的木质地板,走动时会发出的清脆声音——这是唯一能让我感觉到一丝存在感的声音了。

房里有两扇窗:一扇安在了在墙上,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而另一扇则镶嵌在了屋顶(说是屋顶但对于阁楼中的我却是不高,只需要在脚下垫些东西,我就能够轻易触及到它),晚上不眠时我便会透过这一扇窗看向不远的星空。

我花了半小时时间简单的收拾了行李,然后和艾登夫妇道别。弗尔斯从屋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问我,不悔你要出去旅游么?

我说,不是,我要回国一趟。

他连忙打开门,赤裸着上半身冲了出来,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回国?为什么?你还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我还会回来的,最多在那边呆一周,学校那边我已经请好假了。我要回去见一个人。

他迟疑地看着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孟良成?

我说,是的,我要去见他了。

弗尔斯是艾登夫妇的儿子,比我小五个月,白肤、金发、碧眼,浅笑时两颊会现出好看的酒窝,里面塞满了他所独有的天然魅力。但我不是很喜欢他,他的身上总是有着各式香水的味道——但凡艾登夫妇不在他便会无视我,肆无忌惮地将女孩带回家中,然后关门、上床。而每一次,都会是新面孔。

我和他说过迟泽,说过良成,我从一个倾听者蜕变了一个倾诉者。

完后他会很诧异地看着我,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般,他说,你们中国的爱情真复杂,两个人互相喜欢为什么要分开?

我笑着骂他,像你这样滥情的人怎么可能会懂?

他忽然便严肃了起来,看着我说,不悔我那不是滥情,只是彼此的生理需要罢了,我们彼此都不曾为此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对我爱的人,我绝对会一心一意!

我摇摇头表示不懂他的理论。我的爱情于他如天方夜谭,但他的爱情于我又何尝不是?

再后来他便已抱着99朵蓝色妖姬站在了我的面前,他说,不悔你做我女朋友吧!等你做了我女朋友你就能懂我的爱情的。

我不知道他究竟以这种方式骗了多少个女孩上床,因为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都是很少有女孩能够拒绝帅哥以及蓝色妖姬的。但我还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一个疑惑而将自己当成小白鼠投入油锅里。

我说,弗尔斯你别闹了,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说,我没有闹,尽管今天你拒绝了我,但是不悔我是不会放弃的。

7

回到南国时正是世界最为繁华的时候,城市里一路的人潮在各色的霓虹下拥挤着,密密麻麻的像是雨前的蚂蚁。

偌大的房间搅拌在黑暗里汁水里,连为一体,浑然天成。我在墙壁上摸索着开了灯,刺眼的光线刺痛我双眼的同时也让我看到了良成。

他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墙壁,脚旁散乱着一个个酒瓶。灯光亮起时他抬起手臂去遮挡光线,面容掩在阴影里看我,眼神无力且浑浊。他说,佳虞你回来啦?

我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颓废的模样,竟是忽然感到无比的心痛与恐惧。我说,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回来?爸妈呢?

谈判去了。他随意地说道,声音低沉似有似无。他……他们想塞五十万给爸妈,作为这些年里的感谢费,呵呵,真是大方啊!

我放下行李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顺手拿起一瓶酒。

他没有再说话,或许是对我的默认,又或许是无力再言语。酒水顺着我们的咽喉,穿过窄长的肠道,在身体里奔腾汇集,成了一条无法被蒸发与下渗的悲伤河流。

来回往返,越积越长。

一瓶酒下肚,已经有些醉意了,脑袋昏沉得厉害——这时我才想起我向来不胜酒力。看着酒瓶自嘲地笑笑,然后挣扎着站起身。我说,我去把灯关了,刺眼。

良成忽然一下拉住了我的手,还不待我反应过来,我们两个便已因重心不稳齐齐地跌倒了。

他把我用力地环抱住,下巴抵在了我的头顶,温热的鼻息随着胸膛的起伏一下又一下地撩动着我的头发。

佳虞,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到么?

仅仅一句话,便将我心底沉积了许久的忧伤全部唤醒。身体里悲伤的河流终于流过了泪腺,化为了滚烫的苦涩。

我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良成。良成,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让我再好好想想。

可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想够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可你呢?先是一声不吭地和别人在一起,再又一声不吭地去了美国。接下来呢?你告诉我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只能一个劲地摇头。我并非不愿和他在一起,而是我不能,我心里另一个人的影子还没有散尽,在无数个梦回的午夜,我依旧会梦到迟泽——就像在迟泽身旁我会梦见良成一般——我还无法做到对一人一心一意,所以我不能和他们任何一人在一起——至少此时的我不能。

良成开始俯下脑袋吻我,酒水的糜烂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这是我单纯地痴迷着他年少岁月里最渴望的——但此时他的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惊慌,就像是站在黑暗的深渊前被底下的东西用力地扯着双腿一般。

我用尽全力地挣脱开他、推开他,我说,良成,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忽然愤怒地看着我,如同凶兽一般猩红的双眼让我感觉到无比的恐惧——在过去的十数年里,我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模样。

他忽而扯住了我的长发,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来,钟佳虞!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是不是?!你心里还想着迟泽是不是?!你醒醒吧,他背叛了你!他不值得你这样对他!你爱的人应该是我,是我你明白么?!

无比的疼痛让酒精的麻醉褪去了些,我举起手,毫不犹豫地对着他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像是木枝被用力折断的声音。

我含着泪水回吼他,良成,你真不可救药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没有资格评论迟泽什么!因为你比他更差劲!

8

我迫不及待地逃回了大洋的彼岸,带着狼狈——一如我初来之时。

推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正是午后,艾登夫妇有饭后去公园散步的习惯。

弗尔斯房里的音乐却开的响亮。我放下行李,径直走向他房间。

\"咚咚咚!\"我敲了敲他房门。

半晌,无人回应。

AvrilLavigne的《Push》在房间里被放得响亮。

\"Babycausethisislove……\"

\"砰\"地一声巨响,我用力地对着房门踢去,隐约盖过了房里的歌声。

片刻,弗尔斯便半开房门将脑袋探了出来。我也不论其他,猛地一推房门,弗尔斯便措手不及地向后退了两三步。我顺势步入房内。

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身子的女人不知所措地看着不由分说便闯进来的我,我捡起她地上的衣服扔到她脸上,一指门外。

滚!Bitch!

紧接着我毫不胆怯地回过头,嗅着弗尔斯身上混杂着女子幽香的柑苔香水味,对上了他异域的碧眼。

不悔,你做什么?他似是有些愤怒。

我答非所问地回答他说,弗尔斯,让我来懂的你的爱情吧。

我想,在那一刻,也许是我体内的那股莫名的神经质又忽然发作了吧。

不,不是也许,是一定。我对自己说。

“Ifit’sreallymeanttobe”

“Thenyoucanfindawaytosay”

9

一直到被背叛,我也没能弄懂弗尔斯所说的爱情。

忽然想起这几年来我所有的狼狈几乎都是因为爱情,想笑,但更想哭。

或许是我对“爱情”这东西太过迟钝,又或许是其他。

谁知道呢?

我躲进了同学的寝室。时值周末,我顺理成章地被落在了寝室,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床位——她们都寻找各自的爱情去了。

因为淋了一下午的雨,回来时便是发烧感冒,又带着有些咳嗽,吃了药,却还不见好。

母亲给我发来视频邀请,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但母亲看到我模样的那一瞬间便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说,要是在那边适应不了,佳虞你就回来吧!家里人都很想你。

我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我说,都一年了,还有什么适应不了的?妈你就别担心了,我只是碰巧得了个小感冒而已。

但我的话却没让她止住眼泪,反而让她感到更为的难过了。我听见父亲在她身后说,你就别哭了,给孩子们看着多不好,你让良成和佳虞说说话。

母亲这才醒悟地连忙让出了位置,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抱怨身后的父亲说,我知道,我只是一看到佳虞这个样子就难过得止不住眼泪了,孩子一个人在那边得有多苦啊。

我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说出些什么。

接着良成便出现在了屏幕上。他依旧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他一般无二,但我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我和他沉默着对视了良久,直到母亲开始在他背后抱怨他才率先开口。

他说,大三下学期学校有一个与美国名校的交换生计划,公费的,总共三个名额,学校想让我去。

我说,那很好啊。

他问我,你希望我去吗?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呢?

他忽然便笑了起来,他说,我这就去写申请,佳虞你等我。

我说,好,我等你,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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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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