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怪谈:阴阳世家

2022-08-23 15:00:12

悬疑

村东头那栋白房子离村口并不远,中间隔着一片农田,田里还有一些村民在忙着,我和陈贤懿顺着田梗旁的小路走了几分钟,接着就来到了白房子门口,也就是之前村民所指的张家。

对于此次所行,我是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因为这三年来我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找到一丝有关于古境湖的消息,最后所幸在古楼里看到了壁画,如今就只有张家或许知晓一些古境湖的消息了。

张家的大门敞开着,农村多是如此,只要家中有人,大门是从不关着的。

我和陈贤懿来到门边,冲屋内喊了一声有人吗?不久就从里屋出来了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见我挎着一个太极图案的黄布袋,倒是把我们二人当成了行走江湖到此的阴阳先生了,于是直接对我们说:“两位先生,我家暂时无灾,也无动土之事,村西有一户人家不日欲要迁坟,二位先生可过去试试。”

一见此人误会了,以为我们是来他们家找活儿的,于是我忙笑着作了一揖道:“老哥误会了,我们二人并非是走江湖至此的,而是来寻人的。不知这里可是阴阳世家张家?”

对方一愣,点了点头,说:“阴阳世家不敢当,我们的确姓张。二位先生眼生的很,不知要寻找的是何人呢?”

见对方果然姓张,也没否认不是阴阳家,我心中不由大喜,知道差不多没有错了,我要找的张家就是他们了。于是我便对他报出了家门:“在下仙经门人陈二狗,不知前辈可是张正林?”

之前李老头曾经说过,张家的家主叫张正林,而眼前这位男人四五十岁,应当就是他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男人却并不是张正林,只见他说:“我并不是张正林,不过张正林却是家父。”

不过,他对我们是仙经门人感到十分惊讶,似乎是不太相信似的,问我们真的是仙经门人?

我和陈贤懿忙点头称是,对方这才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微笑,似乎对我们倒是亲切了几分。

“爹,有两位先生找您。”他冲屋内喊了一句,请我们进屋落座,还给我们上了茶,让我们稍等。同时,他也告诉我们,他叫张全。

很快,就有一位老人从后屋走了出来,此人约模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满头银发,留着长须,连长须也是银白色的,一身白色马褂,黑衣裤子,脚穿布鞋,虽然年纪有七八十岁,但那走路的姿势却是龙形虎步,十分的健朗,分明就看不出一点老态,倒是老当益壮。

说实话,这位老人一出来,就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和电视剧里的人物差不多。

当然,电视剧里的那是假的,但眼前这位留着银白色长须的老人,我却知道一定本事不了。

老人一出来,我和陈贤懿自然明白此人一定就是张正林了,于是忙起身朝对方作了一揖,道:“晚辈仙经弟子陈二狗,见过张老前辈。”

张正林也回了个揖,很有几个礼节,并没有一点倚老卖老。他一边打量着我们二人,一边有些惊讶的笑道:“没想到是仙经门里的人,哈哈哈,快快请坐。”

我和陈贤懿再次落座,陈贤懿就忍不住好奇道:“听前辈的话,好似认识我仙经门的人?”

我也有此好奇,因为刚才他的儿子也对我们是仙经门人露出了惊讶之色。

“何止认识,仙经一派对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张正林笑着点了点头,反而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反问道:“难道你们来找我,却不知道我与仙经一派的渊缘么?”

这下倒是我和陈贤懿给愣住了,两个人傻傻的摇了摇头,一头雾水,心想难不成眼前这位张正林,竟然与仙经派还有什么渊缘不成?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回答我们的疑惑,而是问道:“既然你们不知我与仙经一派的渊缘,那老头我倒是十分好奇了,你们此次寻我是有何事呢?”

我说:“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张真人可是您张家的前辈?”

见我提到张真人,这回换成是张正林和他儿子愣住了,眼神之中尽是好奇,张正林的儿子张全忍不住问道:“张真人是我爷爷,已过世四十年,二位怎么会知道我爷爷?”

“连家父二位都知道,的确让老头我好奇,如今可没有几人知晓家父的名字了。”张正林也说道。

这个我也明白他们为何会惊讶,要知道一个死了四十年的人,的确早已被世人忘却了,何况还是从两个年轻人嘴里说出来。

我说:“之所以知道张真人前辈的名字,是因为我不久前在山西那边一座古楼的壁画中见到的,壁画落款处留有赣州阴阳世家张真人几个字,于是我方才寻了过来的。”

“竟然还有这事?”张正林眉头一皱,大感惊讶,显然他是不知晓此事的。

我点点头,这时张正林就更加好奇了起来,他问我们这次来找他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跟壁画有关?

“是的。”我点头直接说道:“壁画里记载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与我的身世有关,所以我今日特意前来打扰前辈,就是想知道一下那个故事里记载之事。”

“哦?”张正林显然对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大感惊讶,他笑道:“原以为你们之所以寻到我张家,是你们师父叫你们来的。”

“我们师父?”我疑道,不知道他为何说出这话,难不成他对仙经一派很熟?

张正林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他显然也对他父亲在壁画上留下来的故事很感兴趣,他问我他父亲在山西古楼里留下来的是什么故事,怎么又会跟我的身世有关?

为了从他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于是我便将在山西遇到黄皮子害人的事情讲了出来,告诉他,为了救人,去到了一个得了瘟疫荒废了的地方,那里有一栋古楼,在古楼里就有他父亲留下来的壁画。

当然,我也将壁画里有我的画像,还有里面壁画里的内容讲了出来。最后对他说,那壁画里所说的煞星就是我的前世,而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张真人讲起过这个故事,知不知道有关于壁画中所提到的古境湖的消息?

听完我所讲的一切,张正林和张全,他们这对父子俩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饶是张正林这一把年纪,经历了的事情也不少了,也还是如此。

张全说:“竟然还有这事?爷爷记载的故事,怎么会是你呢?”

张正林也觉得他儿子说的颇有道理,虽然没有反驳我,但还是对我露出了怀疑之色,显然不太相信我说的这一切。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不会相信的,换成是别人跑到我面前来告诉我,说他是煞星下凡,我爷爷前一世还记载过他的事迹,我也会把他当神经病看待。所以,张正林对我说的一切表示怀疑,也是正常的。

我也不狡辩,于是对张正林说:“前辈是阴阳世家的高人,想必看相算命一定不在话下了。”

对方微微点头,于是我将手掌伸了出去,接着又报出了我的生辰八字,对方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让他算一下我是不是真的煞星下凡。

张正林先是握着我的手掌看了看,眉头一皱,接着又按着我的生辰八字一阵掐算,最后惊呼道:“竟然是真的!你还真是煞星下凡的命局!”

这边张正林说着,那边他儿子张全也算完了,也是露出震惊之色,显然对于煞星下凡他们还是不会算错的。

我对他们二人点点头,接着就说:“我的确是煞星命局,一世注定了孤苦零仃。之前曾遇到黑白无常二位阴神,从他们口中得知我这一世是为了完全一个使命,而这使命就极有可能与张真人前辈所记载的古境湖有关,所以为了能弄明白这一切,我急需前辈的帮助,若是您知晓张真人所记载的故事,知晓古境湖之事,还请前辈能告知以我,晚辈以后定会冥记此恩。”

张正林听完之后说:“家父四十多年前的确走江湖去过山西,你说的这留壁画之事或许是真的。”

听到这,我忙问道:“那他回来之后,有跟你讲过壁画里记载的那个故事么?”

此时,我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一切都关系着我的身世,关系着我能否尽快改变命局。

可是,让我绝望的是,接下来张正林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可惜啊,并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我没有听家父提起过这事,也没有听他提起过古境湖,唉!”

听到张正林这话,我心顿时一沉,内心深处满是失落。或许那句话说的没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如今的我为了寻找古境湖,为了弄明白我的身世,整整三年时间天南海北的去寻找,最终终于在古楼找到了一条线索,这就好比是黑暗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我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条线索上,顺着这丝光明往前寻去,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丝黑暗中的光明却也是条绝路。

陈贤懿听到这个结果,他最是了解我,立马就来安慰我,叫我先别担心,就算这儿没有寻到古境湖的消息,说不定别处能寻到。为了给我鼓励,他还说保证会陪我一起去将古境湖的下落寻出来。

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为了怕我伤心难过,但是我也知道,如果张家这儿也没有任何有关古境湖的消息,那么我就真的没有任何线索可找了,也就等于这三年来好不容易寻来的线索,就这么无情的断了。

失落、迷茫、无助,这是我此时内心的感受。对于这个结果,我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的,明知事已不可为了,我还是再次问了一句:“前辈,您真的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吗?”

张正林依旧摇头道:“真不知晓,从没有听说过古境湖三个字。”

这下我算是再也不抱有幻想了,于是起身对张正林抱了一拳,道了声打扰,便准备离去。

“两位等等!”不过,就在我们准备即将离开时,身后的张正林却将我们给叫住了。

一听他喊住我们,我便回头问道:“前辈是否想起什么来了?”

张正林摇头说:“不,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们既然是仙经门的人,不知你们的师父是谁呢?”

见他突然喊住我,并不是因为想起了古境湖的事,我心里不免轻叹了声。不过对于他好奇我们的师父,这个我们倒是出乎意料。

我和陈贤懿对视了一眼,陈贤懿就说:“我们二人虽是师兄弟,但师父并不是一人。”

“仙经一派共分三门,一门风水,二门阴阳,三门奇门,不知你们二位分别是哪一门呢?”张正林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听他竟然这么了解我们仙经一派,我和陈贤懿都显得十分吃惊。要知道仙经一派并不像其它门派那样人多势众,小时候我就听爷爷说过,我们仙经一派一直以来都是家传,很少收弟子。也就是说,仙经一派就是靠一脉传一脉,弟子不可能多。所以,我们一般都是自称阴阳先生,而不自报仙经家门,原因就是民间除非行当里的人知晓,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仙经一派。

而眼前这个张正林,不仅知晓仙经一派,而且还晓得仙经一派分为三门,这不得不让我们惊讶。

我说:“晚辈是风水与阴阳二门的,我这位师兄是奇门的。”

“哦?真是想不到啊,你竟然一人得两门功法。”听到我说是风水与阴阳二门的传人,张正林显得有些小小的惊讶。

我点了点头,接着反问道:“前辈似乎很了解我们仙经一派,不知道前辈与我们仙经派到底有何渊源呀?”

是的,这是我最好奇的地方。先不说他对我们门派这么了解,单是刚见面时,他听说我们是仙经门里的人而露出来的表情,我就已经觉得他与我们仙经门派一定有些渊缘了。

不过,从张全听说我们是仙经门的人,之后就变得更加亲切的情况来看,对方显然并不会有恶意,就算有些渊缘,那也多半是善缘。

张正林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你们的师父是谁?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仙经一派的人并不多,而我正好认识三位仙经派的人,想知道你们师父是否就是我那三位朋友。”

一听这话,我一顿时恍然大悟,忙告诉他,传我法术的分别是李神婆和陈国栋。同时,一旁的陈贤懿也报出了他父亲的名字。

张正林一听,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竟然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有几分高兴,也有几分玩味之意,看得我和陈贤懿二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是在笑什么。

不仅张正林在笑,就连他儿子张全也露出微微笑意,似乎就我们二人还像个傻子似的,啥也不知道。

见他们只笑不说话,我就忍不住了,我说二位为何发笑呀?难道我们的师父,您真的认识?

张正林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张全说话了,他捂嘴笑道:“既然你师父是陈国栋,那你怎么会不认识我爷爷张真人呢?”

这话更是把我问傻眼了,张真人是我从古楼里的壁画上知道名字的,这关我爷爷什么事呀?难道……?

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急忙问道:“难道我爷爷认识张真人老前辈?”

果然,张全点了点头,说是的,还说他们何止认识。

一听,果然渊缘颇深,我就说:“我爷爷与你家长辈张真人是何关系呢?怎么他们会认识呀?”

这回张全还没有说话,张正林便开口了,他说:“这真是大水闯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张家也是仙经派的人,而且……而且你爷爷陈国栋是我父亲的徒弟,也就是说,你爷爷是我的师弟!”

这下我是彻底的震惊了,虽然我已经知道爷爷与他们家有渊缘了,但是却万万也没有料到爷爷竟然会是张真人的徒弟。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张正林前辈,岂不就是我的师叔了?

这事真真切切的让我惊愣住了,谁会想到这次前来打听个消息,竟然认了一门亲啊?这真是敲破脑袋,我都想不到的。

就在我大感惊诧的时候,张正林又说话了,他告诉陈贤懿,陈贤懿的父亲也是他的师弟。还有李神婆,是他的师姐。”

这回换陈贤懿惊诧的张大了嘴。

张正林大笑了几声,说:“起初你们自报家门,我就怀疑过你们是否就是他们的弟子,毕竟仙经一派并无几个传人。可是后来从你的话中得知,你们竟然不认识我父亲张真人,就连他的名字也是从壁画上得知的,我就以为你们是陈国栋他们传了几代的后人。哪成想到,幸好我还是问了一下你们,要不然咱们这门亲可就错过喽。”

是啊,这么说来张真人就是我的师公,我却连师公都不认识,这也的确不太像话了。

不过,好在张正林并无怪罪之意,但是为了爷爷,我还是解释了一句,告诉他,陈国栋,在我小时候他就被抓去批斗坐了牢,出来后就失踪了,只留下一本仙经,所以这才没能知道师公的名讳。而李神婆的阴阳仙经,是在他离世之时方才传给我的,传给我之后没过一两日就被人害死了。

张正林听后点点头,说:“我并没有责怪之意,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晓,唉!师姐是可怜人啊!”

“李神婆的仇我已经替她报了,但愿她老人家在下边能够得以安息。”我说道。

张正林说:“谢谢你替师姐报仇,听说是蛊族的族长害的她。”

“是的!”我点点头,突然发现不对啊,张正林怎么知道这么多?听他的口气,不仅知道爷爷被批斗了,还知道李神婆是被蛊族族长害死的。当下我就好奇道:“师叔,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正林道:“你爷爷两年前告诉我的啊!”

“我爷爷告诉你的?”顿时我就震惊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苦寻着爷爷,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就好像他在人间蒸发了似的,毫无踪迹。如今却在这里听到了爷爷的消息,你说我能不震惊么?当下我就急忙问道:“师叔,您两年前见过我爷爷?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此时的我十分激动,这些年找了这么久,在我心里在怀疑爷爷是否还在人世了,如今终于听到了有关于他的消息,自然情绪多少有些失控,一副急不可奈的样子。

“见过,他两年前来过我这里。”张正林点点头,接着带着几分疑惑问我:“怎么,难道你跟你爷爷没联系么?”

我点点头,想起黑白无常说过的话,说爷爷之所以远离家乡是因为我是煞星的关系,我心里就满是自责。

我说:“既然您见过我爷爷,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张正林却摇头告诉我,如今离上次见面已有两年时间了,后来便没有了联系,也不知道我爷爷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我心里非常失落,心道难道我这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么?难道这辈子注定了没有一个亲人吗?

见我失落的愣在那里,张正林就疑惑的问我,说你爷爷行走江湖,你怎么会没有联系方式呢?

张正林问出这话,显然爷爷是没有告诉他,他远离他乡的原因吧。

“改革开放后,爷爷他从牢里出来就一个人去外边了,我找了他好几年都没有他消息。”我如实说道。

张正林很好奇,说怎么会这样?他说我爷爷就算想行走江湖,也不可能不与孙子联系的。

他对爷爷这种行事方法也很惊讶,也对,按理来说,一个人若还有亲人尚在,就算他走得多远,他也会时常与亲人保持联系的。可是,爷爷一走就是几年,在这几年里就算我也时常在外行走,但是他却连陈家村都没有回过一次,这显然很让人想不通。

我叹了口气,于是问张正林:“师叔,两年前我爷爷与你见面时,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他打算去哪吗?也没告诉你他为何要一直在外行走漂摇吗?”

张正林说:“两年前那次见面,他并没有告诉我他打算去哪,只是说因为文革关了几年,所以想四处走动一下。而且……”

“而且什么?”见他还有话想说,我就急切的追问了起来。

“而且当时他还给我讲起了你,说拣了一个小孩,收留做了孙子。从他谈起你时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很喜欢你,还笑哈哈的对我讲,他也算有后了,不是孤独命。可是你却说他这一走这么多年从不与你联系,这就奇怪了。”说到这时,张正林又接着说:“不过你别多想,虽然你是他捡来的,但是从他当初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是把你当成了至亲,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些原因,你可别乱想,你爷爷绝对不会不要你。”

我说:“师叔多虑了,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我知道爷爷的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并没有怪他,因为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就好。”张正林微笑道,接着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我说:“你要找古境湖的事情,虽然我没听父亲讲过,但是你可以去问你爷爷,或许他知道。”

“我爷爷知道古境湖的事?”我很惊讶。

张正林点点头:“是的,你不是说在山西的古楼里见到我父亲记载的故事么?”

“对的,可是那是您父亲张真人记载的故事,壁画里记载了我前一世行瘟疫之事,里面有讲到古境湖三个字,所以我才寻到您的。只是您父亲都没将这个故事告诉你,我爷爷又怎么会知道呢?”我很疑惑。

张正林却露出微笑,说:“我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虽然父亲没有将这个故事讲给我听,但是他在六十年前去山西的时候,身边却带着一个徒弟,他这个徒弟就是你的爷爷。”

“啊?”这下我倒是很惊诧。

这时一旁的陈贤懿立即就反应过来了,有些兴奋的叫道:“您的意思是说,可能二狗的爷爷知道古境湖的事情?”

张正林点点头,对我说:“对的。既然当年我父亲带着你爷爷去了山西,父亲在古楼记载下那个故事时,你爷爷多半清楚那个故事,甚至古境湖他也知道。”

张正林说的没错,如果当时爷爷真的跟张真人在一起的话,那么他肯定知道那个故事的。想到这里,我又好似看到了一线希望,心里开始激动了起来。

不过,很快我就又泄气了,因为虽然爷爷有很大几率知道古境湖的事,但是我却不知道他身在何方。我找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这要我上哪去哪他呀?这不还是等于两眼一摸黑么?

当下我就叹了口气,说:“可是我几年都未见到爷爷,就算爷爷知晓古境湖的事,我也没办法找到他老人家,唉!”

陈贤懿安慰道:“师弟,你先别着急,既然你爷爷知道古境湖的消息,那么我们迟早会知道的,慢慢来。”

陈贤懿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但是若是爷爷一直有意不让我见到他,我就是再寻上几年也是无果啊。

这时,张正林就说:“你知道阴阳大会吗?”

“阴阳大会?”我和陈贤懿相视一眼,都不知道阴阳大会是什么意思,于是均摇头说不知道。

张正林说,看来你爷爷真是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听到这话,我就更加好奇了,于是就问道:“师叔,这阴阳大会是什么啊?”

张正林就告诉我们,这阴阳大会是阴阳行当里的交流会,三年一次,凡是在江湖上有些名头的阴阳术士都会受邀参加三年一次的行业盛会。

我和陈贤懿都大感惊讶,身为阴阳先生,行走江湖也好几年了,可是却从没有听说过这事,怪不得张正林会把我们当成啥都不懂得白痴了,就好像我们不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似的。

不过,如今听到他说起这阴阳大会,我倒是好奇了,问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张正林就说:“下个月的七月十五鬼节,正好就是三年一次的阴阳大会,而你爷爷介时一定会去的。”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心中大喜,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收获了。我激动的忙问他,这阴阳大会是在哪里召开?

张正林说,三年前是在江苏茅山,今年是在咱们江西的龙虎山。

“哦?”我心中大为欣喜,龙虎山离赣州并不远,一天就能到,而且七月十五离如今只剩二十来天了,想到不久就能有机会见到爷爷,我心中就特别的激动与兴奋。

陈贤懿也替我高兴,说这下好了,不久就能见到亲人了,而且还能知道古境湖的消息,到时命局改掉,一切就好了。

其实,现在的我心里倒是不怎么在乎古境湖的消息了,倒是更加的盼望能见到爷爷。

“看来咱们混了那么多年,都还是阴阳行当里的无名之辈啊,别说能受邀参加阴阳大会,若不是今日听师叔说起,恐怕我们这辈子都不知道阴阳行当里还有这种事情。”陈贤懿自嘲道。

陈贤懿这话我也深有同感,我一直以为自己本事已经不错了,行走江湖这几年间,去过大江南北,一般的先生还真的无法与我相比。可是今天方才知道,感情我们在阴阳行当,还是无名之辈。

张正林见我们自叹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我们问他笑什么,是不是也觉得我们之前太过自大了?

张正林倒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阴阳行当高人如云,极多隐姓埋名,或寄居世外的高人,你们的路还很长,你们的眼界也还太浅,虽说行走这个行当有几年了,但是所遇之人或所遇之事都只不过是一些凡人而已,真正的高人或许你们还没遇到过。”

这话我倒是十分相信,因为经历过文革破四旧立四新,很多阴阳行当的高人都隐姓埋名,对外不再轻易曝露出他们是阴阳的身份,而市井之中的先生,则多半是蓝道,打着阴阳先生的愰子,实则干的是招摇撞骗的勾当。虽然我不是蓝道,但是的确算不上是“高人”,与真正的高人比起来,或许我真的就是无名之辈吧。

或许是担心我们失落,张正林又说:“不过你们也不必泄气,你们虽然尚不能与那些隐世高人相比,但是在年轻一辈的人里也是不错的人才了,哈哈。”

听到这话,我和陈贤懿两人倒是不免露出喜意,这种被前辈夸赞的话对我们年轻人还是十分受用的。

张正林又说:“之所以你们不知道阴阳大会的事,是因为那两个老家伙没告诉你们。当然,以你们如今的本事,其实是会受邀参加阴阳大会的。”

“哦?那我们怎么从没受邀过呢?”我很好奇。

当然,陈贤懿也很好奇,看得出来,他对这阴阳大会也很感兴趣。

张正林对我说:“估计是你爷爷没有将你的名字报入行会里吧,所以没有在阴阳这个行业之内。”

听到这里,我们算是完全明白了,感情并不是我们太差劲,实则是爷爷故意没有报备上去,不让我们过早接触这些事情。

当下,我就问张正林,下月会不会去龙虎山参加这个阴阳大会。

他点点头,说到时可以带着我一块去,介时一定能见到我爷爷。

我好一阵感谢,接下来他也没有放我们离去,而是说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家人,怎么样也要留下来住一晚才能放我们回去。就这样,我们留在张家住了一晚,直到次日用过早饭方才离开张家,朝赣州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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