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夜:圣诞结(2)

2018-12-18 16:04:30

爱情

小希显得很伤心,她一杯杯的喝酒,试图想让自己宿醉。大猫注意到,此时丹来到了小希身旁。

丹的口袋里常常会藏一些迷幻药。

大猫看见此时丹正将一小撮迷幻药粉末捏在手上,而后浸入小希的酒杯中。看来丹今晚的目标是小希,他很想得到小希。

丹一手搭在小希的肩上,小希没有反抗,她哭得很伤心,人在伤心的时候,会特别需要一个人,哪怕是陌生人的安慰。

“没事啦。”丹一面说,一面将那杯混合入迷幻药的酒递给小希。

此时大猫手一松,正在空中抛起的五颜六色的酒瓶落入地面,破碎,浅浅的火焰顺着酒流向吧台底下的椅子,纸箱。

大猫走到丹的面前,一把按住了他那杯酒。

“别碰这个女孩。”大猫说。

“你管的可真宽。”丹笑了一下,而后起身,猛得朝大猫的脸上就是一拳。

大猫跳出吧台,两个人扭打作一团。酒吧内乱了,客人们纷纷起哄,“打架啦,打架啦。”而后,他们又大叫,“失火啦,失火啦。”

场面不可控制,人群朝着酒吧口出,而桌子椅子酒瓶丢了一地。

大猫与丹在地面翻滚,一会儿大猫压在丹的身上,抡着就是一拳。一会儿一个女客的高跟鞋踩踏过大猫的身上,他痛了一下,丹乘乱反将大猫按在身上,用手死死掐住大猫的脖子,“我他妈要弄死你,弄死你。”

大猫感觉到呼吸越来越没力气,他的手在地上胡乱抓着,忽然捡起了一把食客用的餐刀,朝着丹的身上捅了两下。

丹的手停了下来,大猫起身剧烈的咳嗽,他喘着粗气,看着酒吧内火光一片,灭火器喷出白色的泡沫,像是雪花,他们宛如置身在在一个残酷的童话斗兽场中。而大猫身边的丹摸了摸肚子,一摊一摊涌出的血,丹感觉浑身冰凉,而后噗通一声倒地。

5

李圆圆给陈贵喜发了一封短信,“我辞职。”

她收拾好了行囊,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她上了清晨的第一辆巴士,前往红豆小镇。

她有在几本旅行杂志上看过红豆小镇的介绍,在小镇不远处的有一成片的森林,林中长满相思树,每年的七八月份就会结出红豆果。而此时是十二月,山中应该是一片白雪皑皑,据听说,会有鸳鸯在破冰的湖面上相依熬过长冬,在夜晚,还能看见林深处有鹿在观望星空。

而在红豆小镇的集市中,有一座建成十五年的,号称全世界最大的摩天轮。但那也是十五年前的最大,如今,摩天轮年久失修,那些更大的摩天巨轮在世界,在更多小镇建成,而红豆小镇的这座摩天轮结了冰。

有消息说,明年就会被拆除,取代它的是一个新开发区的楼盘。这个小镇,我们生活的城市,终将被刚劲水泥占领。李圆圆坐在巴士上,看着窗外的有几辆黄色的推土机,正在“啃食”一片田园。而这画面又随着行驶中的巴士被一秒略过。

李圆圆想要去红豆小镇,确切的说,她是在逃。

她不想面对陈贵喜,或者说,她想逃出这个她认为是不可能也是没有结果的爱情。

手机响了,陈贵喜给她发来一条讯息,写了下方的一段字。

“我记得你的每个微小瞬间。”

他记得,记得李圆圆低着头洗每一个盘子,他在超市里什么都买最便宜,最便宜的牛肉和胡萝卜,但只有洗洁用品,他会一遍遍的询问店员,“哪一个牌子最不会伤手?”

在那越发惨淡的生意中,在店内空空无人的时刻,他坐在户外,看着李圆圆正在埋头记账。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为什么还要继续经营这间咖啡馆,会不会是想要留住李圆圆,留着,就会有希望?

而当昨日那吻发生,今日看见李圆圆的“辞职”短信,陈贵喜的心就如魔方横竖扭转,他想去“追”李圆圆,但他已不再年轻,什么都没有,放李圆圆走是最好的安排吧。

接着,他又敲下了四个字,点击发送,“祝你幸福”。

6

大猫关押在拘留所内,伤人,纵火,虽然这都是意外,“短期内你是别想出去了。”探员一面写笔录一面对大猫说。

大猫知道他的人生可能完了,那些之前在电影中看到的关于监狱的片段乱入涌出,例如十几个臭烘烘的男的挤在一间牢房内,他会用磨得很尖的牙刷在墙上划“正”,度日如年。顿顿应该都是咸鱼白菜,他感觉很喘,这个污点会不会压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此刻他应该完全不记得或者不去想李圆圆是谁,他们有过怎样的圣诞之约,因为那都是不可能的,圣诞节他是不可能会出去的。恐惧来自内心,越是想越是将其放大,大猫感觉自己如同置身黑色的潮水中央,正吞没入深渊中,他的手脚冰凉,颤颤的坐在椅子上发抖。

圣诞将至,李圆圆抵达红豆小镇。

在一座面朝湖水的山中林立着几十栋小屋,被油漆刷成红色,蓝色,黄色,在山顶处立着一个巨大的摩天轮。它随着风轻轻转过了一圈。

小镇的居民们穿着大红大紫的棉衣,每隔一片开阔地都会支起篝火架子,木箭上插着野鸟和豪猪,每到夜晚居民们会围在篝火旁吃肉喝酒取暖。

李圆圆觉得这里很安静,有一种逃离现实的安静。她租了一间民宿,有暖气。白日里她会穿着短袖短裤,窝在屋内喝着用雪水泡的冰茶看书,人生平仄,恣意慢慢挥霍。

而到了夜晚,她穿上厚厚的风雪衣出门,踩着雪,在雪境中堆出一个又一个雪球。

她堆了一只“猫”形状的雪球,想到要在圣诞节即将见面的网友大猫,他究竟会长的什么样呢?

她想着,拔了六根树枝做成“猫”的胡须,又取来两颗黑石作为眼睛,而后看着那只“大猫”咯咯笑着。

不过很快,她的眼睛一眨,出现了幻影,那只“大猫”的雪球变成了陈贵喜的样子。

她竟然还在想念着陈贵喜,此时她们相距了几十公里外,李圆圆想,他现在怎么样了?店里的生意如何?他会关门开门吗?他甚至连店里的钥匙放在哪儿都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坐在户外闷闷的抽烟。

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大猫,那只是一个网友。而分别之后她愈发挂念陈贵喜,怀念来自那自朝夕相处的常常。

“没有结果的!”

很快,李圆圆又勒令自己停止对陈贵喜的思念,她站起身对自己说道,“明天就是圣诞节!我要去见大猫。”她想要用一个陌生人,随便一个人忘记一个不可能会在一起的人。

她走在山谷中,前面是两条分岔路,向左走可以抵达温暖小屋。而向右是黑暗不知前路的深林,她听得见林深处传来鹿的长鸣声,头顶有微凉的一颗星。

可是,凡事都是没有结果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故事是有结局的。就好比童话里说公主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那么之后呢?他们老了真的一世爱到无虑?最终是公主先死还是王子身患顽疾,所有的故事都是BE,都有一人留在孤独余生里。

那些冥冥中的指引,似乎都在给她出着选择题,是回到现实,还是追求一段可能悬崖万丈的爱情?

平安夜的黎明破晓前,李圆圆脚踩着厚厚的堆雪,在山谷中留下一片点点的环形状的脚印轨迹。似乎她绕了一圈,知何去从。

李圆圆和大猫是不会见面的。

大猫被判处了三个月的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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