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浮华

2020-02-04 15:16:31

古风

一等浮华

1.前因

镇远将军府红绿相间的琉璃屋檐上,绘着琉璃群兽,栋柱上涂着凉关特有的彩画。

府内竹子新长的枝梢慢慢的伸出了墙外,微风吹来,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

翠竹的影子投映在了书上,一个少年趴在书上睡得死死的,他的眉长入鬓,双眼细长温和,鼻梁秀挺,长的十分俊俏。

他的乌发上束着金色柔软的金丝带,腰间系着半块羊脂白玉。衣服外罩用的是软烟罗金纱,看起来十分昂贵。

春光大好,旁边站着的清秀小厮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发现老爷来了,急忙推了推江祁璟:“少爷,快醒醒。”

“什么事?”江祁璟擦了擦口水,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小厮使了个眼色,眉毛向上抬了抬。

顺着他的目光,江祁璟不幸抬头看见了自己的老爹。

他有些无奈的拿起了桌上的书,假模假样的读了起来。

镇远大将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儿子:“你呀!你呀!老爹我花这么多钱请这么有名的夫子过来讲课,你就在这里给我睡觉!你赶紧把我聪明伶俐的儿子还给我!”

大将军一个激动,抓住江祁璟的领子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爹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我这不是以前的东西全忘了吗!你得让我慢慢恢复呀。再说我都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阿福,拿过来!”江祁璟用手勾了勾,阿福立马把旁边的宣纸拿了过来。

镇远大将军将纸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个江字,祁璟两个字不见了!?

“爹,别找了。我就学会了写这一个字,再说我现在这样,能写个江字也不错吧。”江祁璟对着他爹眨了眨眼。

镇远大将军想了半天,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他笑着从袖子里拿了几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在了旁边默默站着的夫子手里。

夫子在一旁本来也困得不行,一看到银票立马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立马拍着胸脯站的直直的说道:“老爷,放心,老夫日后一定教少爷把后面两个字写会。”

“好好好,我们不急,慢慢来!”老爷忧心的拍着夫子的肩膀,鼓励性的竖着大拇指。

江祁璟看到他爹走了以后,把瘦小的阿福一把勾在了怀里:“喂阿福,今天安排的怎么样?”

“少爷,放心,都打听好了,保证美女如云。”阿福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心中却觉得暗暗有些失落,这个江祁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京都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泡美女和打架滋事成了他的独特爱好。

一听到美女,夫子摸了摸自己的一撇小胡子。

“少爷啊,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夫子暗示的看着他。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少爷要去潇洒了!”江祁璟不耐烦的瞄了他一眼。

“能不能带老夫一起去。”夫子一把握住了江祁璟的手。

阿福眯起眼睛在旁边从上而下打量了一下夫子,看不出来啊,这个夫子不仅贪财还好色!

“早说啊——走走走。本公子教你怎么辨别美女。”江祁璟愣了一会,立马会意的握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因为美女这个话题,惺惺相惜了好一会,看的阿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江祁璟终于松了手,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大把银票,笑嘻嘻的放进了阿福的兜里,顺便拍着他的头说道:“既然多一个人,还是多带点银子比较好。”

“好的,少爷。”阿福表面上对着他甜甜的一笑,却在心里默默的白了他一眼,败家子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以前在真南族的时候就经常听人说起他,人们都说这个江祁璟是用兵奇才,他爹能封上镇国大将军,都是因为他在一旁充当军师。

阿福心中对他一直都有着仰慕之情,有次她偷偷跑出来,在城楼下远远的看着他在巡查,心就仿佛突然被偷走了一般。

阿福的汉语夫子江师傅知识渊博,是一个在唐国呆了四十年的老书生。

她曾经偷偷的问过夫子,在唐国最受欢迎的男子是什么样子的?

夫子说那就是像江祁璟那样的人吧,他是很多京都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能文能武,又热血报国。

唐国皇帝曾经这样评价他:“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镇远大将军之子,庄重轩昂,举止威武大方,是英俊君子,是衷勇之子。”

后来她求了夫子许久,让他带她去见见江祁璟。夫子便带着女扮男装的她去了凉关。

当时江祁璟与夫子讨论着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事情,谈完以后,他温柔的笑着说可以带他们去逛逛城楼,她高兴的跳了起来,可能因为太兴奋,下城楼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江祁璟二话不说的将她背了起来。

阿福脸红的环着他的脖子,想着以后一定要非他不嫁了。

后来她常常趁他巡城的时候去看他,时间一久他似乎也认出了阿福,经常带她去城里的小摊里吃馄饨。

他的话很少,经常都是听阿福讲一些真南族的事情。

有一天他说唐国皇帝要让他回京都,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他可能有一段日子不能陪阿福一起吃馄饨了。

他嘱咐阿福要多吃一点,他说他可没见过真南部的汉子长的像她这么瘦小的。

他还保证他一定会回来得,临行的时候他给了阿福半块羊脂白玉,说是做个纪念。

后来过了很长时间,他真的回来了,夫子却不让阿福出门了。

夫子说最近蛮族和唐国在打仗,再去找他实在是太危险了。

再说真南族最近在闹饥荒,等这阵子过去了再找他也不迟。

阿福郁郁寡欢的等在家里,却等来了联姻。

赞普因为族里粮食不足,逼她嫁给不远处真师族的部落主,那个老头胡子都白的拖到地上了,她不愿意,夫子就帮她逃了出来,夫子说也许江祁璟会帮她,她就绕着小路去了凉关。

阿福突然有些不想回忆起那时的情形了,那时候她到了凉关,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气氛,她只看到了满地的血,脚下到处都是尸体,所有的人有死了。

凉关成了一片死城,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

她被吓的腿软,心疯狂的跳动着,可是她没有逃跑,她忍着害怕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翻找他。

她那时只是想要见他,无论是生是死,她都要见到他!

再后来她终于在地窖里面找到了他,以前躲避夫子来找她的时候,江祁璟就偷偷把她带到这里,两人经常在里面悄悄说着话,总能呆上许久。

他受重伤躺在里面,浑身都是血,身上插着三根长箭,所幸他穿了盔甲,箭头没入的不深,没有造成生命危险。

他的身边是已经断了气的两个护卫。

他呆呆的望着阿福,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走了灵魂一样。他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阿福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阿福背着江祁璟从死人堆里逃了出来,又花钱托人把他们带到了凉州,江祁璟在客栈里面昏迷不醒了几天几夜,高烧不退,好在后来终于挺了过来。

可是他醒来了以后就变成这样了,什么字也不认识了,什么武功也不会了。每天只知道到处勾搭美女,成了京都城里有名纨绔子弟。

大家都在悄悄的说江祁璟其实在那场战争中已经死了,现在这个镇远大将军的儿子是个替身,只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这些谣言传进了镇国大将军的耳朵里面,他也被弄得心存疑惑起来,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阿福也很苦恼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女扮男装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真没发现他一点装的痕迹,他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泡妞追人,和以前真的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她去问过郎中,郎中说这也许是创伤后的某种认知出现了阻碍。

她想了想江祁璟在地窖里的样子,又觉得他真的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了。

所以他无论现在如何无赖,自己都不会放弃他的!

“阿福,你怎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马上就可以看美女了,你难道不开心吗?”江祁璟兴奋的摇了摇她,想把她摇醒。

阿福收回思绪,用手在脸上用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少爷,其实我很高兴,只是面部表情不发达而已。”

“……”江祁璟瞄了她一眼,一副没救了的表情。

2.落水

赏花大会上,俊男美女在花海中穿梭不止。夫子手里摇着纸扇和江祁璟肩并肩的走着,忽然他笑着指了指远方的一个女子说道:“少爷,你看这个怎么样?”

“不行,太丑了。你看她的腰不够细,肤色不够白。”江祁璟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似乎对夫子的品味有些失望。

夫子摸了摸胡须,评头论足的说道:“少爷啊,识趣之人看美人,三分容貌有姿态等于六七分,六七分容貌乏姿态等于三四分。老夫觉得这个虽然美貌缺乏一些,但是姿态满分。”

“慢着慢着,你说的意思我不懂。但是你的品味,我要帮你提高提高。看那边那个,丰乳肥臀,又白又嫩,比你看上这个是不是好多了。”江祁璟眼睛发直的看着河对面那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光想象一下那种手感,就觉得好过瘾啊。

“非也非也,情之所钟,虽丑不嫌。老夫就要刚刚看的这个!”夫子话不多说就冲了出去。走到一半又回头过来,朝阿福拿了几张银票,泡妞本金不能少。

此时的将军府,一片寂静。

“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但令无剪伐,会见拂云长。”镇远将军摸了摸竹子,有些感叹的说道:“这是以前祁璟最喜欢的一首诗,他说他总有一天会如这青竹一样长到天际去的。”

“大将军,少爷总会有好的一天的,您别担心了。”一旁得中郎将低声劝导道。

镇国大将军有些气愤的说道:“凉关那件事情,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蛮族人,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报仇杀敌,可是在我们背后这些小人,却怎么也杀不完!

如果不是粮草被真南族盗走,军报又被所谓的匪徒给截了,凉关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大将军,真南族那边的人咬死不认粮草是偷的,说是真师族送给他们的。但是据我所知,真师族因为他们公主逃婚的事情,与他们关系其实很不好。

还有我们的人在沿城巡线的时候找到了当时和匪徒对峙的士兵,可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依属下看,如今唐国能有这么大权利在沿城巡线上做这件事情的——只有兵部。

兵部侍郎的儿子王允真和真南族因为进贡唐国的事情一直都有联系,他的嫌疑很大。

不过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报仇,更不可能派兵去攻打真南族。”中郎将双手合握在一起,无奈的行了一礼。

“这事不要在祁璟面前提起半个字,王允真我们动不得,他爹是兵部侍郎,他舅舅是当朝宰相。就算真的是他做的,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我只希望祁璟能够安逸的活着就好了。”镇远将军严肃的皱了皱眉头。

江祁璟此时正拿起食指勾上了那个丰乳肥臀的小美人的下巴。

女子微微抬起头羞涩的看着他,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之感。

江祁璟色眯眯的看着她,一张嘴悄悄的撅了起来。

粉衣女子欲拒还迎似的扯着他的衣服。

江祁璟咬着嘴唇抓住了她的小手,随后他扭头在阿福耳边偷偷说道:“第一次遇到这么主动的,本少爷是先亲再给钱,还是给完钱再亲。”

阿福吃醋的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江祁璟,她示威似的朝着江祁璟的脸亲了一口:“少爷,何必花这个钱呢,我亲你就不要钱。”

江祁璟僵硬的呆在原地,脸似乎有些微微发红。

粉子女子用手帕捂住嘴,惊讶的看着江祁璟:“江少爷啊,原来你还有这个癖好!”

“我这是替我家少爷省钱!”阿福瞪着眼睛看着她,江祁璟以前泡美女可从来不亲人的!

江祁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紧张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爷啊,绝色啊。”夫子从远处惊喜的跑来,还喘着粗气。

“什么绝色啊?”江祁璟有些尴尬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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