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咚咚咚”,一阵扣门声将月秀从回忆中拉回,她的心突突直跳,起身时甚至碰倒了凳子。
“阿梵。”院中,月秀柔柔地开口,声音颤抖,千言万语,多年相思,尽在其中。
“秀秀,我回来了。”魏梵将月秀揽入怀里,下巴抵在她头上。
月秀浑身一震,阿梵的声音,似乎变了,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陌生。她摇摇头,甩开脑海里的诧异,伸手环过他的腰,任相思泪倾泄,湿了魏梵胸前的衣衫。
月秀的爹娘在檐下看着这一幕,老泪纵横。这些年,月秀懂事乖巧,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毕竟已双十年华,二老觉得若她再等下去,怕是要孤独终老。可劝不听,骂无用,她种了满院子的秋海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在魏梵回来了,月秀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半晌,魏梵掏出怀中锦盒,递给月秀:“海棠花玉钗,赠与吾爱。”
见秀秀呆愣愣的,他又亲自打开锦盒,取下她耳畔的海棠花,为她簪上玉钗,动作自然娴熟,一如当年,他为她簪花。
05
此后几日,魏梵给月秀家送了许多金银玉器,又带着她纵马西山,执手并肩观落日,诉衷情。月秀沉浸在他的缱绻情意里,温柔了等待。
就在两家准备为他们筹办婚礼时,魏梵言需回京述职,而月秀不顾双亲阻拦,无名无分,却非要跟着他走。
桃花灼灼迷人眼的时候,他们到了京城。魏梵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忙得不可开交,月秀为寻他,在偌大的宅子里迷路了好几次。
那日,魏梵送来一身翠绿宫妆,让月秀换上,又使唤婢女为她描眉梳妆,还一直嘱咐要淡妆胜无妆。
他坐在一旁看着月秀上妆,屡屡摇头,婢女为她改了一次又一次妆容,挽了青云髻,折腾大半天,魏梵才勉强点头。
“今天,我带你去见一位贵人,关系到我们的前途,秀秀,你可不要乱说话,冲撞了贵人。”魏梵一边说,一边为月秀插上海棠花玉钗。
收拾妥当后,月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抓着他的胳膊问:“阿梵,我好看吗?会不会给你丢脸?”
魏梵看着美若天仙的她,目光躲闪,仍宠溺道:“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月秀听不懂这文绉绉的话,却知道他在夸自己,心满意足笑开来,酒窝深深,荡漾着醉意。
06
月秀做梦都想不到,魏梵带她进了皇宫。
红墙琉璃瓦,大理石地面,雕龙画凤的九曲回廊,甚至是结队而过的宫女,无一不彰显着皇家气派。
魏梵带着月秀进了一座宫殿,对着一个小太监耳语一番后,才转身对月秀说:“你且在这坐一会,我去请贵人来。”
月秀将溜出发髻的海棠钗扶正,杏眼里盛满慌乱无措,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不曾想,这一别,他们之间就隔着千山万水,回不去了。
魏梵离开后,有小宫女为月秀上茶,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呷着,竟然也喝了四五盏。眼瞅着月上柳梢头,宫灯已明,他却还未回来。
月秀虽出身乡野,却也知皇宫重地,不可随意走动。因自己人生地不熟,也不好询问宫人,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
三更时分,殿外响起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
这声音划破静谧,惊得月秀踉跄几步,差点跌坐在地。明明是陌生的声音,却让她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浑身无端起了鸡皮疙瘩。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