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用期的劳动仲裁之路

2017-11-06 18:39:23 作者:写故事的老王

1. 2017.11.6 下午。

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谈话只进行了短短半小时,但整个劳动仲裁的过程走到今天实际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如果从离职算起,那就将近半年了。

我走在去地铁的路上,心中顿感热血沸腾豪气勃发。也有人会说我的报复行为格局太小,但无论如何,我是站在规矩和道义一边,又何必管什么格局不格局。爽就是爽,我也不必伪装。想起这段时间面对的人听到的话,不禁思虑良多。

2. 几个月前,总监把我叫到会议室谈话。

“是这样的,现在公司的组织架构要调整,你这个岗位呢也需要调动。我打算啊,把你调到门店事业部去锻炼一下,一两年后再看能不能回集团。这两天我组织门店事业部的XX跟你谈谈,让他也了解下你,看看这个调动能不能成。”

我没有明确表态,只说愿意接触下谈谈这个事情。在后面我与门店那边的人资经理谈过后,了解到过去其实就是做营业员的招聘,而且上班地点比集团远得多。带着这样的理由,我找到了总监。

“那边确实比较远,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您看可不可以不调动?”

“那样不行,这个调动是势在必行的。我跟XX谈也不去,你也不去,我连你一个新来的都调不动,我的威信怎么树立啊?”听到这话,我终于验证了内心的想法。总监并不是没有和其他人谈过,只是他也刚被猎头挖过来不久,威信还没树立,加上他本身的气质学识,实在是缺乏个人魅力,因此老员工们都不怎么听他的。眼见硬石头搬不动,才把目光落到了我这个新人身上。然而他错误地把我估计为普通应届毕业生,而没想到我的职场感觉早已树立,在意识到我的岗位可能不保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录音取证了。这句话,是他说的第一句错话。

“你这个岗位是要取消的,我现在已经在招人部署我的计划了,你不调动肯定是不行的。”

“那这样,您看如果我这个岗位实在要取消,我可不可以在集团内部找其他的岗位?如果行的话,一来我不占您的HEadcount,二来内部调动免去很多招聘麻烦。”

“这样……也行吧,这样,你跟经理谈下,看她那边有没有合适岗位,我给你一星期时间,找到了你就过去,不然的话就调到门店去,好吧?”我当然答应了这句话,但同时也是他的第二个漏洞,因为他其实自己证明了岗位调动是他个人意见,是个很随意的事情。只要有空我就可以去,和我适不适合岗位,该岗位是不是缺人没啥关系。总而言之,只要我调走,他就能接受。

经理在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和我聊了很久,其实他们不是对总监没意见,这个人的乱来、自大和学识低下大家都看在眼里。自他试用期入职以来,就盲目地大刀阔斧进行组织架构调整,而很多事情,进行不下去的时候他也就摆在那里让底下的人一团乱麻。然而身在其位,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同事们待我很好,都在积极帮我找集团内其他岗位。最后他们成功帮我找到一个集团内部的闲职,主要负责开票做账,时间比较宽松,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有时间去学习其他东西,我也很感激他们。在我向总监表达了这个意愿之后,他出尔反尔。

“不行,你就去门店那边。你这样的去做那些干什么?你啊,真是把我好心当驴肝肺啊,我是要培养你……”后面他就开始画饼谈感情。

“您不是说可以吗?”

“这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门店那边缺人,这个岗位随便找个谁做就可以了。”

眼见于此,我只能强硬地拒绝了。他的出尔反尔,全在我的记录中,若真有什么情况,我想也能与之一战。

“你这人啊……就是情商不高,学历是挺高,你这样的人我怎么跟你合作?这样,你要是听话去,我们就好好做,那个岗位我是不会允许你去的。”

“您既然觉得我不能与人合作,情商低下,那为什么我去门店您就认为我可以胜任那里的工作呢?我本身没有变化啊?”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个调动,只是他部署的一个环节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必须的操作,他也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树立威信而已。

“那你这样的话就算了吧?我们也不敢要你了,等下我就开个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你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吧!我跟你说,你打官司也没什么用,你个试用期的我解除你一点风险都没有,你能怎么样?”我不再多说,至少录音上的证据足了,剩下的就看他怎么开解除通知书了。

他上厕所的间隙经理与我聊,她也只是感到惋惜。期间我瞄了一眼他没关的word,上面写着“该员工有过激行为,扬言公司解雇我我就要告公司”“情商低下,不能合作”等等幼稚的言论。给我这个没搞过劳动仲裁的都知道这不是正经写法。我也没办法做其他什么,趁着现在还归我处理人资档案的事,我赶紧把我当时的面试表、试用期考核表、工资单等打印备份,同时将和一些同事的交流截图备份。总监可能后来也觉得不妥,老老实实去请教公司法务。他抓住了我签的“履职承诺书”上有一条是“无条件接受任何因业务需要进行的人事调动”,欣喜若狂地跑回来跟经理说应该怎么写。当时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没有单独隔开,大家是对面两排,他说得再小声我也听的一清二楚。“每个人都有”“就凭这个我们解除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跟我斗怎么斗得过?”太多的话也不必回忆,他当时兴奋的表情和嘴脸,我却是印象深刻。

3. 2017.6.19-2017.6.20,从我找到岗位到被辞退,只经历了一天。而他从开解除通知书到彻底辞退我,只用了一个下午。

我在解除通知书上签下“已签收”,但并未填写离职申请书,律师以前上课跟我讲过,违法解除的时候不能写离职申请书。

眼下证据已完备,剩下的就是劳动仲裁了。妻子知道这个事情气得不行:“你要不要我去你们公司骂他?你知道我骂人狠的,再搞点媒体过去。”我笑了笑:“不必,眼下再把教书教下去,我们攒点钱,万一打官司呢?”7-8月是暑假,我的课时费相当多,当然,我也从没忘记仲裁的事。

2017.8.30 我踏出了劳动仲裁的第一步,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写好了仲裁申请书,将一系列证据交到了仲裁办。然而这中间的周期很长,到2017.9.15受理,2017.10.15正式开庭,幸好有经济来源,不然的话确实不知道如何支撑下去。

在庭上,我第一次感受到对峙的感觉,我出示的录音证据充分,不管怎么说在仲裁员心里有一定的影响。总监并没有参与仲裁,而是公司法务代为参加。法务根本不太清楚这件事情,对于调动之类的提问他们只能说不了解。开庭间隙,有仲裁员单独对话的环节,毕竟对于劳动仲裁事件,他们优先推崇的是协商解决。

“别看我一直的提问是倾向于你这边,但其实试用期调动是很小的一件事,你坚持下去不一定会判成什么样。而且你的录音是个人录的,不一定会被作为证据采纳。试用期的案子我们接触过很多,我劝你不要坚持,他们同意协商的话就协商吧?”仲裁员的话不无道理,但我心意已决:“他们也未曾给我协商的机会,这件事进行下去吧,我也想看看结果会如何,希望我能成为试用期仲裁的又一成功案例。”

4. 之后是仲裁员与企业的对话,我就不得而知了。在两个星期后,公司与劳动仲裁委分别给我打了电话,我都一再坚持,直到11.6,公司请我过去再次谈一下诉求,我才应允。经过这几个月的变迁,人力资源部居然归到行政部下面去了,我不是很理解,但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和我谈的是行政部的总监。

“你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了,确实他(总监)处理这个问题的方式很不当,你能不能再说说你的诉求?”

“我在求职,无论如何不能留下我动不动告公司或者我能力低下的印象,我对人不对公司,你们出具一份关于解除合同的更新说明,说明是总监的行为不当,我就不再坚持下去。还有一件事,总监的试用期也快到了吧?你们把他辞退,这件事就彻底解决。”

他们显然在犹豫,毕竟辞退一个总监是不小的事情。

“我没有给你们留案底的意思,总监其人在工作上到底乱成什么样,随便找个人来都可以说一大堆。我这里还有许多聊天信息,你们愿意的话可以看看。这样的一个蠢材留在高位干什么?正好我的事情算是给了你们一个最好的理由,别用他了。”

写故事的老王
写故事的老王  作家 已婚无业游民,复旦大学落后校友,一个企图有文化的人,希望文字厚重而有力,隐隐然若有雷鸣。知乎账号:关老王什么事个人低产公众号:写故事的老王我已加入“维权骑士”(http://rightknights.com)的版权保护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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