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多少钱一位啊?”我惊奇道。依着市场价,没个三四百拿不下来。
“六十八,数吉利。”一位大妈端着一盘炖猪蹄,听了我的话后笑呵呵地回答道。
我塞了口肘子肉,默默不语。
吃到后半段,喜主推搡着老板上来说几句祝福语。胖乎乎的大叔扭捏着走上了台,就说了两句话。
“咱没别的想法,就是希望新郎新娘和和睦睦的,百年好合!”
“希望大家都能吃饱喝足,吃好喝好,咱家食材都是早上刚赶集买的,新鲜,多吃!”
老板说完就哈哈笑着下了台,握着新娘父亲的手说:“俺再给你们多加个菜!”
我在他们身后坐着,打着嗝,为最初的小人之心羞了脸。
三、
有时候觉得人真奇怪,一边哀悼人间良善被现代文明冲击得支离破碎,一边对周身的一切持以恶意。
我喜欢王开岭的文字,有如万物复苏于此,星空朗月其中,像婴孩的啼哭叫人惊喜。
他在《当年的体温》一书中这样说道:所谓的“成熟”,表面上是一种增值,但从生命美学的角度看,却实为一场减法:不断地交出与生俱来的美好元素和纯洁品质,去交换成人世界的某种逻辑、某种生存策略和实用技巧。就像一个懵懂的天使,不断地掏出衣兜里的宝石,去换取巫婆手中的玻璃球……从何时起,一个少年开始学着嘲笑天真了,开始为自己的“幼稚”而鬼鬼祟祟地脸红了?
文/年过七旬
在《古典之殇》中他亦说道:当沥青覆盖了旷野,当城市沦为蔽日峡谷,当石阶变成电梯,当山丘被逼得纷纷自杀,当天然之巍被夷为平地、化作砖头水泥,当世人和媒体眼中只剩下“珠峰”…登高节,只剩一个遥远的背影。
我们刻度变了,视觉和灵魂,刻度都变了。
我们所用尺码,和欲望一样,肥大而粗陋。
我们睥睨天下,肆意规划任何想要的海拔。
是什么改变了我们?是“成熟”还是欲望?
都是,又都不是。
你和我,都还在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