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乘风

2018-07-22 11:30:15 作者:清栀未远

如此热情的盛夏,每天赐予火炉的温度,热的让人疲倦。今天是回老家探望的日子,为了搭上一班顺风车,我们等待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晚风吹起,车子缓缓而来,我们起身。

车内塞满了人,大大小小十二个。前面车子副驾驶,四妈怀抱着两个小孩子。后面的一排座,本来只是坐三个人的,硬是塞了七个,四个大人坐着,除了我各抱着一个孩子。另一个小家伙去哪里了呢?我的弟弟,这个机灵鬼,坐到了正驾驶和副驾驶正中间的小小隔板上,这么小的位置,也只有他能塞的下了。他逆向而坐,不亦乐乎,令人啼笑皆非。

中途又要加入一人,我的爷爷在前方等着,他骑着摩托,摩托的大灯凑巧坏掉了,需要我们的车子跟着走在后面好来照明,照亮无比幽黑寂静的村路。

碰面后,车停下来,四爸从车里出来,问我要不要坐摩托车?爷爷年纪大了,我们让他坐到车里去。爷爷把外套给了我,说坐摩托车风太大,我穿着单薄的半袖,在乡野的夜中不禁颤抖,于是接过外套,妹妹也来坐摩托车,三个人,刚刚好。

想来上一次坐摩托车还是几年前的冰天雪地中,由于有急事要从山沟沟里出去,雪天路滑,车子不便行走,借来了一辆摩托车,缓缓地挪着步,最终还是到了乡镇上,赶上了末班车。那一次,是小心翼翼,抱紧了骑车人。

而今天,骑手换成了四爸。他年轻性烈,每次飙车都极带劲。很有幸今天在夏夜的晚风中体验了一把飙车的感觉。

车子在村路上飞行,我披着爷爷的外套,像蝙蝠侠一般感觉要飞起来了。寂静的村路,难见人影。一切的黑都静默,除了摩托车打出的一束光照亮小小的范围,一切都是黑的,黑的静悄悄,黑的自然。

前路茫茫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视野范围内只有下一步的方向。车子从后面亮着灯,前面的摩托车奔驰得很快,可终究没法甩掉车子。

每走到一处地方,才能凭借微弱的光看到路上的草丛,隐约中萤火虫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夜色已深,天上的星星极少极少,月亮也若隐若现。突然间,远处的山上什么东西闪耀着光芒一把夺住了我的眼球。一个高高的塔,几束耀眼的光。四爸说,这是村子里来的打井队为开采油田而建,每到晚上,山顶成为整个村子最明亮的地方。

远远地看见灯塔,像是心中有了方向,我想,独自在家的奶奶一定也为我们留着一盏灯,昏黄的灯火中,一双不失迷离的眼,望穿几百里村路直到我们驰骋的地方。这是期待,日日夜夜寻觅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车子飞快地奔跑,趟起阵阵水花溅到身上,又是一番别样的清凉!山里的水总是凉得劲透,渗入人的骨子里,落入人的心田里,涟漪泛起,沁人心脾。夏夜的风呢喃着抚过耳边,草丛里的蟋蟀不知疲倦地鸣叫着,远处一颗星星闪烁。

我看不清家的方向,不知道车子会在哪个路口停下来。我闭了眼,安安稳稳地坐在车子上,只携着一缕晚风,任他带着我,去我向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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