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疯子
1 那年的她
屋顶生霉,管道横架在屋里可看见的表面,简陋的家装设计,一回头我竟然发现了一面墙是毛坯的面,堆砌的货品以及“接地气”的生活方式,让你感叹从没想过这是她生活的样子。
同阿古要好是从大学宿舍开始的事情,大一的她洒脱,自如,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得知她在高中的成绩,我就更惊叹了。
第一印象里她是个脑瓜极聪明的娃,机灵而且认真,我那个时候想象着她的未来,美好而纯粹。
大四的时候阿古就很少会在学校住宿了,我们偶尔会讨论起她,操心她男友的学历不及她,以后会不会发生分歧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宿舍里其他五个人从来没想过她会是第一个找到工作的人,明明在大四的那个夏天,大家还聚在一起发愁,她那句“要不我也考研”的感叹犹在耳边。
那个夏天的暑假过后,阿古给我打电话,说她找了份卖保险的工作,经人介绍考了试,然后就应聘上了,我很为她骄傲,同时又有些失落,毕竟当下她是我们中唯一一个毕业后可以顺利赚钱的人。
我们没有问过做保险有什么未来,但是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找到喜欢的工作,喜欢的环境尤为难得,也觉得这是份不错的工作。
大四考研的日子很无聊又确实繁忙,同阿古的联系渐渐少了,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我们可能不会再见到了。
大学后来的日子里,阿古偶尔会回学校看望我们,她会说今天给妈妈买了什么东西,感觉很骄傲。
确实也是值得骄傲。
她会在我们填报考研志愿的时候跟我们聊研究生姐姐,对我们表示鼓励,我们三个极其要好的朋友会憧憬着“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日子。
她也会跟我们聊她的工作,那个时候的我们都不太懂,只是安静的听着。记得她说过一个同事, 干的很好,人超厉害,想跟她好好学习。并且提出了“一定要在年轻的时候多攒点钱,好为奉养父母留点机会“的理论。
讲话时候的她充满力量,让我仿佛看到了5年之后她在区域经理的位置上如鱼得水。
后来,一起考研的我们都差了点分数,落榜了。
大四下半学期的日子我们都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除了阿古。
2 未来渐渐有了模样
后来是我们毕业的日子,我们约好要去拍一组写真照,那天的阿古和我们都很漂亮,虽然大四联系的时间很少,但我们相信友谊和未来。
再后来的日子里,我们都在不同的城市里了解人生百态。阿古留在了我们熟悉的城市。
从别人口中知道阿古见了公婆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认为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
因为工作繁忙,很少跟阿古联系,阿古也没时间跟我们联系,本来生活就是各自拼搏,我们都不在意。
慢慢的从阿古的朋友圈得知她辞了职,还开起了小店,现在有很多时间待在家,染了头发,比先前胖了一些。
这是我听到和拼凑的她的生活,朋友圈的她,看上去自在幸福。她偶尔会和我说她有很多时间,我总以为是自由职业人的通病罢了。
开了小店的她会有些时间跟我们聊天,我们却从来不聊工作和未来,仿佛工作是一个敏感的词汇。
不知道为什么,工作后的我们和老友不会聊工作和未来。
我只从之言片语中得知她搬了家,搬到了离市区远的地方,她说,在家没什么事。
我问她“你不还开店吗?”她说那是她婆婆弄的小店,她和男友帮忙看着。
3 生活本就不是我们想像的样子
时间在赶路这方面从来都不会含糊,她说想我们是半年前的事了,可是相见却是近期的事。
赶上放假回家,她约我们小聚,又一次见到她,我感到她变得不太像从前的她了。
除了胖的有些脱像,我还很心疼年轻有为的她为什么要辞掉工作,呆在家,洗衣做饭。
我走进她家的小店,四周虽然简陋,却还温馨,但总归不是我能想象到的她现在的生活。
我以为的她是那个不服输的女孩,是要自己拼命赚钱独立的人。
在了解和观察中,我才搞清楚小店做的外卖生意,她男友老郑送外卖。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生活,我有一点说不出的难过,她过的像极了我小时候厌倦的那种生活。
我不甘心她这么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放弃经济独立的机会,难过于她放纵自己安于现状。
相聚的那些天,我一直想问她,你未来的打算是什么。我想问她年轻的你甘愿这样洗衣做饭伺候公婆吗?
那天我到最后都没有问出口。
人只要长大就会很奇怪,突然一瞬间你意识到,以前那么熟悉的人原来你从不曾认识,原来你那么笃定的未来都只是万千生活中的一种,却不是唯一的那种。
就像大一的我从来不会想到6年以后她是这般模样,我们是这般模样,现在也真的不会想到另一个6年后的她和我们又是哪般模样。
离别的那天,我坐在回家的大巴车上,想着可能这才是生活吧。
看着阿古的生活,我祝她未来愉快。
至于未来究竟什么样子,我决定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