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美好的时光

2018-11-21 19:12:41

时光

1

好多年以后,他都忘不了和她初次相遇时的情景。

那一年,他十九岁,正是唇边胡须的长势刚刚开始蓬勃、喜人的时候,他从老家温州到常州来读大学。常州到温州的距离,在六百万分之一比例的中国地图上,只有区区七厘米,比手掌上的无名指还要短一点。他想家的时候,用一把尺、一只手都量过。好多年以后,他开着自己的车回老家,也只是用了区区七个小时而已。那一段距离,真的不算太遥远,真的不算相隔千山万水。

可即使和她最相爱的时候,他都没有带她一起回过老家,一次都没有。

他初遇她的那一天,有风正从校园的大门口悄悄地掠过,漏下薄薄的一缕,从他那件火红色运动T恤的领口直往下钻,于是,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常州秋天第一缕的凉意。

可当她关切地提醒道:“赶紧穿上外套哦,小心着凉!”他还是一脸的不在乎。他刚刚踢过足球,一身臭汗,无比燥热,尤其是嗓子眼好像正在冒着火,哪里会在乎感冒不感冒的呢?他只想赶紧买一罐可乐倒进自己的嘴里,迅速扑灭嗓子眼那一股正在腾腾飞旋的火焰。

他火急火燎地拍着柜台喊道:“丫头,快来一罐可乐!我渴死啦!”

他当时还不知道,她其实就是学校边上这个小副食品店的老板,他原本以为她只是老板的女儿,或者亲戚什么的。他后来知道了就不免哑然失笑,看上去那么娇小的女孩怎么会是一个小老板呢?怎么会是一个整天数着小钱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小生意人呢……

然后,她就递给他一罐可乐,同时递给他一句善意的提醒。

那一天,她好看的笑容,她柔软的话语,她娇小的身材,都比当天的秋风来得更为真实、更为深刻。

好多年以后,他都记忆犹新。

他以为,年轻的身体是无所畏惧的,但当天晚上,他就感冒了。尽管身上裹了好几层厚厚的衣服,但奇怪的是,他却毫无阻碍地想起了她。也许她对谁都会说那样一句善意的提醒吧,但他更愿意相信那是命运的一种暗示,更愿意相信他自己正在走向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多么酷的一件事,在青春里迟早要发生。

他那一根水汪汪的情肠,在那一晚,不由分说地向她甩过去了。

他追求她的时候,把温州人那种天生的经商禀赋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用那种实实在在的勤快去帮她做生意,而不是用一朵朵玫瑰花或者一封封情书,甜言蜜语也相当罕见,仅限于那一声声温情脉脉的“丫头”。不仅他自己需要的东西到她的小店里去买,而且还动员自己宿舍和隔壁宿舍的其他同学都到她的小店里去买。那时候,哪怕是只买一包方便面,一根火腿肠,甚至一粒7号电池,他都愿意主动替别人跑一下腿。

那样一来,他和她见面说话的机会自然就多了,离爱情也就更为接近了。

可他的良苦用心还没有彻底表白,她就忍不住了,抢先一步,悲怆地说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是一个大学生,而我呢,只是一个小生意人。最关键的是我比你整整大六岁,刚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女儿……”他听了,一阵撕心裂肺。

可十九岁,正是最相信爱情的时候,青春年少,志存高远,谁也无法阻挡,纵是惊世骇俗,他都愿意爱上她,并且愿意爱上她所爱的一切。

那一年,她二十五岁,命运给予的第一缕沧桑恰好使青涩既褪,令妩媚丛生,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

他和她终于牵手了。

可朋友们都认为他只是无聊,她只是寂寞,时过境迁,两个人必定会劳燕分飞。

2

倏忽之间,大学四年就过去了。

毕业之际,他面临两个绝好的选择,一是经商,回温州子承父业,他父亲的公司正蒸蒸日上;二是从政,以他父亲在当地的影响力,让他在政府机关谋个一官半职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却在电话里梗着脖子,郑重以告:“我一定要留在常州!”他父亲气得在电话那头大动肝火,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朋友们也都纷纷劝他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再说了,回温州是父命难违,她肯定也会理解的。甚至,她也主动劝他回温州,说不能做他前途上的绊脚石。但他始终没有退却,他确信自己是爱她的。你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吗?就是分开一秒钟,也会把那个人想上一千遍、一万遍。大学四年,每年的寒暑假,他都要提前返校,就是为了不让那种排山倒海一般的想念时刻折磨着自己。

找工作如同找对象,他满意的别人不满意,别人满意的他不满意。在失望和希望反复纠缠的寻寻觅觅中,他终于在一家外资涂料公司求职成功,做了一名化验员。他本来学的就是化工,这下子也算是专业对口、学以致用了。他记得,在那个应届毕业生多得如同过江之鲫的盛夏,她一直温言细语地鼓励他,一直言之凿凿地对他说:“我相信你是最优秀的!”

化验员的工作就是整天面对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试验瓶,枯燥而略显无趣。但总算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不用家里一分钱,就足以应付每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了。日子虽然过得有些清苦,但安定、充实,而且他每天都可以看到她。

他一下班,就会立即骑上自行车,一路欢快地吹着口哨,去她的小店里帮忙。后来的学弟学妹们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后都瞠目结舌,惊叹不已,还把他们两个人的传奇爱情当作教科书一般去膜拜。因此,她的小店,一直顾客盈门。尽管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每天有他的陪伴,她还是感觉开心无比。她常常感恩似的想,命运曾经亏欠过她的,现在又全部补回来了。而他就是老天爷对她最好的补偿。

有时候,她的父母会赶过来帮着料理一下小店,他们就会一起跑出去逛逛街。他们手牵手走在大街上时,和别的情侣没有什么不同,看不出有任何刺眼和不妥的地方。二十岁和二十九岁都可以说是一个年龄档次的,何况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他的长相本来就有些老成,而她那时候犹可小鸟依人。

他后来想,那一定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所以他才会永远记得。

朋友们都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会爱得那样不屈不挠,好像看不出有什么劳燕分飞的迹象,诧异之余,多少有些钦服,所以当他后来再带着她一起出来聚会时,大家便开始一迭连声地叫她“嫂子”,叫得亲热且又真诚。她倒有些羞赧,好像压根没有做“嫂子”的思想准备似的,但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像两颗化开的巧克力糖,甜蜜得一览无余。

她深知,名分永远比誓言更重要、更实在。尽管只是一个虚名,尽管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会娶她,但有梦总比没有梦好。

那时候,他哪里敢想结婚的事呢?他觉得,一旦结婚就不能离婚,可在没有做好物质上的充分准备之前,结婚是盲目的,很可能会带给她在婚姻上重复的伤害。

而同居就把一切都简化了。

3

有一天,他说:“住到我那边吧。”她就去了。恰好那时候她小店的生意开始每况愈下,因为那条路上开了一家很大的超市。市场竞争永远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不久,她的小店就被迫关门了。

而她是不甘心的,先后开过服装店、鲜花店、咖啡店什么的,却每每总是败走麦城,赔进几年的积蓄不算,还赔进了自己全部的信心。她只好跑出去帮别人打工,可没有文凭又没有什么专业技能,只能东家一阵西家一阵地打着零工。他安慰她道:“你就在家里好好歇着吧,房租和生活费有我呢!”她笑了笑,心里多少是有些欣慰的。但她的女儿怎么办呢?她搬到他这里时,把女儿暂时放在了她父母那里。她的前夫早已杳无音信,根本指望不上。

转眼又是四年。生活的窘迫加速了她的衰老,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忽然不敢再照镜子了,那一双曾经引以为豪的大眼睛水灵不再,开始浑浊起来,那些遍布眼角的皱纹不仅刺眼,更是刺心。

三十三岁的女人如果没有条件保养,又是一脸愁苦的话,那么仅存的几丝丰韵也会逐渐油尽灯枯的。从镜子里移开自己的一刹那,她忽然想起从电视上听来的一句话,女人的一生都是在和自己作斗争!她的心顿时悲凉、酸涩起来。

而二十七岁的他,风华正茂,英气开始咄咄逼人。

那时候,他的父亲终于原谅了他,毕竟父子之间骨肉相连,血浓于水,后来还主动资助他在常州组建了自己的化工公司。刚起步时,公司的处境甚为艰难,除了出差,他每天无论多晚,都会坚持回家和她一起吃晚饭。这既是一种习惯,也是为了省点钱。

可一年以后,公司渡过了最初的难关,他就常常不回家吃晚饭了。有时候,确实是因为有必要的应酬,而有时候,他就是根本不想回家。不知从哪一天起,他忽然开始害怕听见她那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了。

可他越是不回家吃晚饭,她的絮絮叨叨越是会变本加厉、无休无止。她开始敏感于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一根匍匐在肩膀上的头发,一抹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都成了她神经过敏、大吵特吵的理由。疑神疑鬼向来是女人的通病。有几次,她甚至还直接跑到他的公司里去守株待兔,试图找出一点什么、可以用来大吵一顿的线索,弄得他在员工的面前无比尴尬。总之,她吵得他烦透了,真的烦透了。

他想,再传奇的爱情在这种日甚一日的争吵中也会被碾压得支离破碎、一星不剩的。

有一天,他十分难得的在家里和她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时,两个人却半天说不上一句话,这是多么奇怪的画面啊,令他暗自惊愕不已。而后来终于说上话了,两个人却马上开始夹枪带棒地互相嘲讽起来,而且越说声音越高。她从前的那一种温言细语早就荡然无存了。当然,他也同样早就没有了当初追求她时的温情脉脉。

每每吵架的时候,她那一双早已失去光彩的大眼睛常常令他不寒而栗,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此娇小的她也会变得那样的歇斯底里、蛮不讲理。但他到底是理解她的,甚至开始有些同情她,就像同情一个无法在社会上立足的弱者一样。

可谁都知道,用同情去维系一段逐渐变淡的感情,是分外危险的。

事实上,她只是不想他和那个前夫一样,来去都是一阵风,在她的身边栖息一阵,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肯定,大约就是肯给予她婚姻了。她忽然非常迫切地需要一张薄薄的纸片,来给这段感情做个了结。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全然忘记那一张纸片是多么的不牢靠。

有一天深夜,她终于等到他回家上了床,便对他说:“我们结婚吧!”语气相当强硬,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更像是在乞求。显而易见,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再也不是“整整大六岁”那么简单了。

他默默地翻了个身,没有回答她。他想,她终于沦为了一个怨妇。他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刻薄,且残忍,但恰如其分。

她花着他的钱,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地跑出到处打零工了,整天懒懒散散地待在家里,就无可遏制地胖了起来。后来,他有了自己的房子,也有了自己的车子。他的房子让她住,车子也让她坐。只是他的心里忽然有了障碍,再也不愿意带着她一起出去参加各种聚会了。

她心知肚明,他开始嫌弃她了,刚开始她还会强行坐进他的车子里,闹着要跟他一起出去,但三番五次闹下来,她自己也弄得身心俱疲,再也不想当那一个外强中干的泼妇了。

他每年春节都会回温州过年,先是坐长途汽车,后来自己开着车,可他从来都没有带她一起回过老家,一次都没有。

4

她曾经说过他是最优秀的,他也确实成了一位优秀的成功人士。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足以让他的父母深感欣慰,并让他的父母有了更高的期许。

其实,他的父母早已耳闻有那样的一个她,却从来不在他的面前主动提起。知道而不主动提起,显然就是极不赞成,此处无声胜有声。所以当他的父母要来常州看望他时,他便对她说:“你先回到你父母那里去住一阵子吧。”他说得慢条斯理的,但字字惊心,字字动魄。他终于给了她一个了结。他终究还是给了她一个重复的伤害。

那一年,他三十一岁,她三十七岁。他好久都没有叫过她“丫头”了,他实在是叫不出口。他们两个人牵着手一起逛街时,许多人会很好奇地回过头来张望着他们。那种不言而喻的刺眼和不妥是怎么掩饰都是徒劳无功的。他脸上刚刚泛起的沧桑彰显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而她脸上层峦叠嶂的沧桑则意味着一个女人的黯然谢幕。

他是一根分针,一直前行,她却不是一根秒针,根本做不到亦步亦趋,早就停摆了。

分手的时候,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吵大闹,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她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很久。他想,他们是爱过的吧。爱情来的时候,盈满甜蜜,去的时候全是伤痛啊!

然而,只能这样了。他想,顶多是再多出一些血吧,就像一次失败的投资需要及时止损一样。

没有了爱情,人就会变得格外残忍,或者说格外坚定。

再后来,他娶妻生子,逐渐失去了她的消息。

有一天,他开车送儿子去上学,途经一条路口时,忽然看见了她。她和一个女孩正肩并肩小心翼翼地站在斑马线的中间左顾右盼。她明显地消瘦了,也更加憔悴了,不过神态还算安详。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她的女儿吧,同样好看的笑容,同样娇小的身材……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和她初次相遇时的情景,十九岁那年的秋天,以及后来那些美好的时光……前尘往事沓沓而来,铺天盖地,势不可挡,刹那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爸爸,你怎么了?”儿子稚气的呼唤让他蓦然醒转。

他猛地踩下了油门,一下子就把她和那些往事甩在了身后。

(完)

孙锐于常州大运河畔

2018年终稿

相关阅读
笑忘书——时光替我说爱你

我叫齐宥,二十岁高三毕业的暑假,由于爸妈闹离婚,我被“流放”到外婆家的小镇上。 天喜镇,真是个俗气的名字,我不禁啐了一口,我不喜欢这里,犹如我厌恶听到爸妈吵架一样。这是我对这个小镇的第一印象,我也知道,似乎不太友好。 但是没关系,我二十岁了,我是成年人,我有权决定自己的喜好,总之,我与这里,格格不入。 “小宥,午饭做好了,快把外面的小板凳搬进来吃饭啦!”外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 因为从小便...

共享读书好时光

星期五下班回家,先生又习惯性地往电脑面前一坐就是两小时,等他起身时我已经做好晚饭了。饭后,他立即又座在电脑面前,和我说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的。我温柔地询问到:明天是周末,咱去郊游一下,”他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了。我忧虑地望着他:“少玩玩电脑,多活动一下呀,”他在家都快成电脑哑巴了,不仅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对他的身体也不好呀! 周末在打扫卫生,看见积满灰尘的竹制书柜,突然想念结婚前常常与书为伴的日子,那...

时光安好,你只需静下心来。—Kato

Part 1 奔跑 “Turn off the radio Turn on the lights you know 听见了谁的痛 在空气中 不断跳动 又那麽沈重 Turn on your favorite song Turn off what I did wrong 听见了谁的伤 在窗户旁 安静的想 是什麽力量 。。。” 一段由韦礼安演唱的《有没有》响起,我挣扎的睁开双眼,看着6:20的闹钟...

一段从时光中裁剪的萼绿君

一段从时光中裁剪的萼绿君 1 我叫宋煜,是小城镇里的高中生,平凡的人生,平淡的日子,一切都是这么的普通而黯然,就如一张洁白的纸渐渐变得昏黄而黯淡。 学校不高的升学率使竞争尤为激烈,我从那个爱说爱笑的少年慢慢变得沉默寡言,没有希望的人生总是灰色而孤寂的。 这样的日子终于有了头,今年梅雨,我们相遇的时节。 李红芳,一个中年妇女,我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发体的她总爱穿宽松的衣服,戴着红色半框眼镜,...

傅先生,纵然时光颠沛流离,你也要待我眉眼如初,岁月如

文/陈慕小姐 每一段能长久的爱情都是平凡且珍贵的。不需要轰轰烈烈,潇潇洒洒,只要你爱我少一点,爱我久一点!我怕你给我的爱太重了,太匆忙了,来不及好好的在一起。 江小姐说:一条狗的使命。一条狗的使命? 是的,小时候因为家里养的小狗丢了,恰好丢到了傅先生家里。寻狗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傅先生。没有特别的印象,没有特别的定义,在那个懵懂无知,童真童趣的年纪。只知道这么个偷狗的讨厌的男孩子,连狗都偷,下...

青春年少时光,安好亦被辜负

十月末了,学校里的银杏又开始落叶了。突然很想念那段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时光,那段想遗忘却一直舍不得丢弃的旧时光。 以前总太天真了,现在突然间明白了,有些人明明已经走远了,你还忘不了,那是因为你把他刻成了永恒存进了心里。 过了这么久,陆离风,我还是没有忘记你,却决定要放下了。你和我的故事,我最后一次回忆了。 14年的十月末,在宁城那个小镇,一场匆匆落下的银杏雨印刻了我整个的青春。遇到了那个让我深...

那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婚礼上响起了董晓云选的“Marry me”,看着身边镜子里身穿白色婚纱的自己,她想起了年少时自己奋不顾身爱着的、却不是身边这个西装革履模样俊俏的新郎。 那还是读高中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微信,QQ盛行的年代。董晓云在QQ里面认识了那个叫陆凯的男生,比自己大两岁却早已经出来工作了,董晓云觉得他真帅年纪轻轻就可以自己赚钱养家。 很快,董晓云跟他聊着聊着变成了第一次出来见面,有点害怕的董晓云拉着闺蜜...

原来,从来没有什么敌得过时光

楚云烟喜欢秦沐轩,所有人都知道;秦沐轩的女朋友叫林溪奥,楚云烟知道。 闺蜜裴子凝不止一次问她:“你为什么还不把秦沐轩拉黑?” 楚云晴莞尔一笑,露出浅浅梨涡和一对小虎牙:“我早就放下他了,又何必做贼心虚。” 当年,她读《倚天》的时候,读到周芷若在宋青书死后,对着张无忌那一句反问: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彼时,她只觉得唏嘘不已,后来才懂得,若是喜欢过,那么哪怕放下了,但凡与他相干之事,做与不做,皆问...

我的流深时光.

一 许流深 初次见到许流深是在大学的一次辩论赛上,他作为正方二辩,提出的问题犀利又深刻,并且对反方问题回答的一针见血,最后正方赢了那场辩论赛,他就站在小组里微微一笑,并且给了与对手每人一个友好的握手。 或许是在那次的辩论赛上许流深给了我深刻的印象,我开始或多或少的去关注他。 周一,在大学每月一次的升旗仪式上,他在国旗下演讲,声音如同涓涓流水,清澈明亮。 周三,我在学校的三食堂遇见了他,他手里...

时光流逝的爱情

“天上风雨多,人间鸟归窝,只有那个赶路人,不怕路坎坷…”每每在山上听到这首歌,总情不自禁想到三爷爷。 我所在的村子四面环山,山中央是一大片平地,也是田野。田野里有一间孤独的老式瓦房,那便是三爷爷的家,也不知多少年了,经历过上百次洪水的冲刷,不曾倒下,刻满了无数岁月的痕迹。 天气只要不坏,就能在山上或是田里看到三爷爷的身影,像是忙碌的蚂蚁,劳动不止。三爷爷干农活时认真、仔细,无聊时来上一首充满...

手机读故事网©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