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就是习惯,习以为常的习惯,突然发现我一直以来坚持不被破坏的习以为常,在我踏进这里时,早就不存在了。
小M叹口气,他与我并排蹲在门外,月光洒在他的衬衫上。半天他问我,疼么。
我笑笑,摇头。
他继续说,“你别怪花勾,刚才要不是她反应快,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半夜打烊。
花勾嘴里叼一根万宝路推开门进来,她烫了发,戴着银色大耳环,肩部挎着一黑皮包,腰间有一根红色的腰带。她敲敲前台的大理石,朝我勾指头,“过来一下。”
我跟着花勾去了地下室,我们坐在水房门口的吸烟区,花勾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烟圈飘在上空散开。
很久的时间,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对不起。”
我以为我的神经出现错觉,站直了身体探着头重新听。花勾很无语的把烟头踢开,“他妈的,这种词以后少让我说第二遍,没听到拉倒。”
“听到啦。”我咧着嘴笑。
“别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又点上第二根,开始说我是傻逼是愤青,“你说你,刚才冲过来干嘛!有病吗脑子不合适吗,需要修理是不是。”
“可是,我看你难受啊。”
“拜托小妹妹,那叫难受嘛,你懂不懂女人发情时是什么样子啊。”
我摇头。她叹息说无药可救。良久她说要教我抽烟,必须学。
我开始跑,她开始追。跑到了楼梯口的尽头时,我“咣当”一下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是冬冬。我的心脏开始紧张,一下一下跳到不能呼吸。
冬冬尴尬的挠头,“来找你,还不曾想撞到你啦。”
花勾从身后跟过来,她先是撩一下冬冬,又把胳膊搭在我肩上,然后嘿嘿嘿的奸笑半天,“咯咯咯,风清啊,以后有人来调教你咯,哈哈哈哈哈,沈风清,好好学学怎样做女人吧。”她走过去拍拍冬冬的肩,肯定的点点头,“嗯小伙子很不错,哈哈哈。”
花勾走后,冬冬开始喊我的名字,“原来你叫风清。”
“嗯,你找我......干嘛?”
冬冬阐明了来意,大概意思是和我投缘,性格相仿,想和我做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晚上一起去看电影之类的云云,后面他讲的我基本没听进去,只记得最后那句,“我们可以约会么?”
我和冬冬的约会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约会,和喜欢的男孩在一起感觉是幸福的。其实我还不太确定我喜不喜欢冬冬,只是偶尔会想他,会记起那晚KTV的相遇和很多关于他的记忆。我们第一次约会去了鼓楼和大雁塔,在大雁塔附近的电影院看了刚上映的电影《爱情呼叫转移》,冬冬说他记住了陈奕迅。
我们顺着大雁塔附近转了无数个圈,冬冬很贴心的把包挎在他肩上,过马路时,他欲打算拉我的手都被我躲过,我们俩就隔着手背时不时碰摸,迅速远离的那种状态。我能感受到一个男人的紧张和他的心跳。
冬冬说,“风清,酒吧你待几年了?”
我说三年了吧,十五岁来的。
冬冬又说,“没想过要离开,过正常人的生活么?”
我第一次冲一个男人发火,在不是男女朋友的前提下。他嘴里的正常人是什么,不正常人又是什么,各凭本事挣钱的社会,我哪里不正常了。
冬冬急的跺脚,着急的喊他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我在喊叫声中疯了一样朝前跑。
我其实很不理解我为何发火,又为何让冬冬在连续几个晚上在酒吧台前坐着,失落的眼神盯着我发呆又堕落。花勾说我矫情,那就权当我矫情吧。一星期后我和冬冬和解,他喝的不省人事,我拉他回家,他过马路的时候一头靠在我怀里,双手环绕着我的腰,嘴里喊着“风清我错了我错了。”
我的心软下来,我欲打算抱住这个少年,在这种环境中想抱住他,我不知道他的底细和家世,只是在潜行了这几年,只有在这我能找到一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