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生活了三年,繁华的都市张默然依旧陌生,来这里工作已经整整三年,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出租屋到公司,一成不变。
唯一特别熟悉的是小区下面这条街,“梦回小吃”是张默然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便宜,更因为老板的女儿漂亮,紧身牛仔裤更修饰出长腿与丰满的臀部,她喜欢穿,张默然喜欢看。
这是一座不夜城,也是一座奋斗的城市。
今天,张默然却失业,在这所城市失业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本想找几个以前关系不错的同事一起喝酒解闷,然,被公司劝退后,他们都说忙,就这一瞬间张默然内心真实感触到:不及尘埃落定,才知世间冷暖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酒,苦闷的酒特别容易醉。
“哎,哎,哎......这里是小餐馆,不是旅店。”张默然被人推醒。
醉眼朦胧中,张默然看见那双修长的腿,那高挺的胸,还有那洁白的肌肤。
“不......不.......不好意......意思啊。”张默然摇晃着身体站起来,脚却发软,幸好她扶了一把,柔软的酥胸让张默然酒醒了一半。
“你.......你.......你怎么回事啊。”她温怒。
张默然盯着她呵呵傻笑,问到:“多少钱啊。”
“86元,不会喝就少喝点,看你这德性。”她接过钱走开,张默然盯着她丰满圆滑的臀心中一阵燥热。
躺在出租屋,头晕脑胀,心中一阵阵作呕。头脑中老是出现那圆滑的臀,还有那傲人挺立的胸,张默然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叫陈岢岚,这座都市名校大四学生,父母为了照顾她,来到这里开了一间小饭馆。由于经常光顾,说不上是朋友,至少相互间打打招呼,偶尔开几句玩笑。
那一晚,做了很多梦,梦的最多的不是失业,而是光着身子的陈岢岚。
不用上班的日子,可以为所欲为睡到自然醒,这是上班时候不敢想的事情,感觉到肚子已经严重抗议,睁开眼睛一看手机,卧槽,已经是下午1点多钟了,不过头依旧昏昏沉沉。
起床,洗漱,不紧不慢,心里想着:失业的日子还是蛮自在的。
“咔嚓”不小心把眼镜碰到地上,还一脚给踩得稀烂,张默然不由愤愤骂道:“你妹啊,刚失业这又损失张默然几百大洋。”
2;
张默然原本的公司不错,一家效益不错的上市公司,原来的打算是在这家公司奋斗十年,然后定居此城市,结婚生子,平凡渡过这一生。
然而,他始终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劝退。不是因为工作能力的问题,也不是态度问题,而是得罪了一个不应该得罪的人——苏菲,一个漂亮的不能再漂亮的女人。
本来是工作合作关系,因为工作原因争吵了几句,张默然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大BOSS的秘密情人。就这样,他被无情淘汰出局。
他更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次失业,改变了他的一生。
改变他的不是他本身,而是今天他去配了一副眼镜,戴上之后他如同见鬼,因为他能看见别人的心里活动,看穿别人的思维以及头脑中的一切活动。
犹如一幅幅画面出现在他的眼睛中,他惊恐地想取下眼镜,然而一切并非想他想的那么简单,眼镜如同镶在鼻梁上,任他怎么努力都无能为力。
“梦回小吃”内,他依旧坐在墙角的位置。
“来了,今天吃什么呢?”陈岢岚的笑容让他如浴春风,他看了她一眼,他看见她脑中的画面:这穷鬼,无非还是点凉拌黄瓜、麻婆豆腐加一份米饭。就这模样还他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今天尝一下你爸爸独门红烧肉,一份鸡丁。”他努力掩饰自己能看穿别人,低下头微微咳嗽了一声。
“啊哟,张哥发奖金了。”陈岢岚故意挺了挺傲人的胸脯。
张默然看见她头脑中的画面:让你看的见,摸不着急死着癞蛤蟆。
张默然故意笑着说:“你这身材,哎......别在挺了,万一我这个癞蛤蟆一着急说不定会去摸的哦。”说罢他故意伸出手朝她的胸口探去。
“讨厌,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不靠谱了。”陈岢岚脸色略显尴尬,或许人的内心被看穿的一刻,总会不自觉出现一些不自觉的小动作。她微微捋了一下头发,头脑中画面依旧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你妈的,别慌,这癞蛤蟆只是碰巧而已。
张默然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饿了,美女。”
“哦哦哦,这就下单。”她有些慌乱。
吃晚饭,他回到出租屋内,反复从镜子中端详着眼镜,想找出一丝端倪,可是这就是一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黑边眼镜。
你妈的,这是什么情况?他嘀咕了一句,心中却没有底,不知道无缘无故出现一副神奇的眼镜,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然后,事实已经如此,他也只能默默接受,虽然心中满是忐忑。
3:
今天是个大日子,是第三面,如果表现可以的话,他便与失业说:goodbye了,认真的洗漱,换了一套黑灰色的西服,配上一条蓝色领带,显得职业而又不失庄重,略微喷了一些香水,镜子中的自己他略感满意。
最后一面,心中难免有些忐忑,看着对面坐了5个人,张默然职业的点头微笑。
面试的开始,依然是什么自我介绍、个人兴趣、个人职业发展规划等一些他已经说了N遍的东西,一边认真的回答,一边心想:操,没有一点新颖的问题。
面试比想象中的顺利,因为坐在中间的主试官根本不在状态,张默然好奇地看看了这个微胖的中年人,一副画面让他目瞪口呆,画面中的他:正在信誓旦旦地保证会与妻子离婚,而且只爱她一人。女人娇羞的扑在他怀里,两人便滚起了床单。中年男人满足地笑了,傻逼才会离婚,关键他现在怎么应付徐老板娘的妻子,和这个貌美女花的情人。
画面中的女人,正是眼前坐在他对面的面试官之一,而她的画面是:操你妈的死肥猪,要不是老娘为了你的钱,会让你这头不中用的肥猪拱。
他惊呆了,节操碎了一地。暗暗心想:哎,难道现在办公室规则这么厉害。
很快便定下下个月1号到公司报道,回去的路上张默然不由捂嘴发笑,“被猪拱,还是不中用的猪。”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他现在喜欢上这副眼镜,虽然完全不知道将来会出现什么后果,而且此时的他也想不到会出现什么后果,总之能看透人性他觉得很酷。
“小伙子,小伙子,你等等。”后面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张默然依旧吃吃笑着,并没有回头,因为他觉得应该不会叫自己,另外他现在完成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小伙子,等一下。”后面继续传来老者的声音,这次张默然转过头,用手值了指自己的鼻子。看见老人点头,他走回去问到:“老人家有事情吗?”
“没事,就聊聊天。”老人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说道。张默然低头看见地上一张牌子,上面用颜体写着:铁口断生死。他乐了,微微一笑说道:“老人家我不信这个哦。”
“反正你现在没事,陪我老人家聊聊天又何妨?”老者说道。
张默然呵呵一笑,觉得现在回出租屋还更无聊,还不如陪着老人聊聊天,这样时间也许过的快些。想到这里,他便在老者对面的小板凳坐下,原本打算作弄一下老者,可是他盯着老者的时候,竟然发现看不到老者一丝一毫的想法,就如同一副普通的眼镜,心想:是不是眼镜坏了。然而,他看路人的时候,依然能看见他们的内心与思想。
老者捋着山羊胡说道:“你的眼里充满了好奇。”
“是。”他老实回答,而且他也很好奇这眼睛是什么情况。
“大千世界,千奇百怪,难免会出现一些异物,得异物者未必幸运啊!”老者说完深深叹息了一声。
他的这一声叹息却把张默然吓出一声冷汗,急急问到:“会......会.......会怎样?”
“不知道,总之看得异物者本身吧。”老者说完掀开衣服,张默然看见老者身上如同千疮百孔,全身满是脓包,甚是恶心,他的胃一阵搅动。
4:
生活依旧一天一天过去,虽然张默然的脑海中经常浮现出老者,还会让他一阵阵呕吐感,然而,他的生活依旧没有改变,他心中也略显宽慰。
两年里张默然的工作业绩非常好,因为做的是销售,无论多么难的客户他总是有办法谈下来,因为他能看见对手的底牌,他也总是能满足客户的各种爱好,因为这些人在他眼中如同透明。
有一次,国内最大的经销商,代理销售公司40%左右的营业额,名副其实的公司财神,就是这样的代理商因为反点之事与公司闹得很不开心,同行公司得到这个消息,觉得是个天大的机会,派出最好公关、销售甚至是老板亲自登门拜访该经销商,目的就是取代公司而合作。
公司自然也是派出最好的销售、公关前去安抚,可是都以失败告终。
张默然便主动跟公司要求去搞定客户,看着即将消失的大客户公司还是觉定让他去试试。
很自然,代理商的老板在他的面前是个透明人,况且人总是有弱点,这样的弱点在张默然眼中自然无限放大,事情很快便解决。
张默然成了公司的功臣,很快他便晋升到公司的销售总监。
职位越来越高,钱越来越多,然而,他的生活却越来越不开心。
“张总监,这个月的销售计划,麻烦您签字下发。”秘书小陈职业的笑容,身材更是婀娜多姿。
“哦,放这里吧。”他抬头看了一眼小陈,眉头微微一瞥,因为他看见她的心里想:你妈,拽个毛啊,总有一天让你给老娘提鞋。
却见秘书小陈盈盈一笑,婉约端庄地说道:“好的,张总监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哦,小陈麻烦你把我鞋柜里的鞋拿到外面换双鞋底吧,这双鞋底不舒服,谢谢啊。”他说着并没有抬头看秘书小陈,因为他能估计到一定是骂他。
拿起办公桌上的销售计划,他总觉得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用内线电话拨通秘书电话,让几个销售经理到他这里开一个小小碰头会。
“操,快下班开毛会啊,耽误回去陪老婆孩子,你这光棍哪里知道有老婆的温存。”
“有在瞎鸡吧表功,显得自己有多厉害,要不是我们这些销售经理撑着,你能活的这么滋润。”
“我靠,也不知道这小子的运气这么好,竟然搞定这个难搞的经销商,狗屎运爆棚的狗。”
“总有他倒霉的时候......”
......
张默然看着几个销售经理头脑里的一幕幕,他喝了一口水说道:“各位都是公司的元老、前辈,我坐这个位置确实有些不匹配。”
“张总监,说哪里的话,要没有您搞定经销商说不定我们都喝西北风了。”
“就是就是。”
“张总监,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张默然此时也不想计较,说道:“这个月的销售计划我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年度的目标是不可能完成的,我也不耽误大家下班的时间,拿回去修改吧。”他也不想啰嗦。
下班,他还是不想走,无聊坐在办公室发呆,这副神奇的眼镜给他带了很多便利,也带了很多困扰。
“张总监,下班了还不走吗?”温蕾蕾轻轻敲了敲门说道。
他抬头说道:“哦,马上就走。”看着她穿着小一号的衣服,胸脯马上快溢出的感觉。稍稍楞了一下,却看见她脑中的画面:人虽然不怎么帅,不过年纪轻轻就坐上总监的位置,还有这鼻梁又高又挺,说明此人的阳物不错,今后的性福有保障。
张默然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裤裆,又看了看温蕾蕾,说道:“你怎么还不回去呢?”
“无聊啊,等人约,可是我这么楚楚动人怎么就没有人约呢?”温蕾蕾倚在门口,挺起胸整个人成了S型。
“开什么玩笑,我们公司三大男子杀手之一的蕾蕾没有人约,这些男人今天都瞎眼了。”张默然开着玩笑。
5:
生活对张默然来说已经了无生趣,办公室的政治、阴谋他一眼便可以看穿,想谈个恋爱,他很快能看到别人的缺点,因为每个人的头脑中或多或少都有些隐私,而他总能看到这些隐私。
工作没有挑战,生活没有意想不到的下一刻所发生的的乐趣,他的生活中已经完全失去惊喜、乐趣。
偶尔跟女孩上床,闭着眼睛的女孩,脑海中的画面却是某个明星,这让他更加尴尬,对性生活也失去了乐趣。
30岁不到的年纪犹如80岁的老人。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索然无味。
这一天终于跟心中的女神陈岢岚第一次正式约会,两人喝着咖啡,聊着天。
“哎,要是他的眼睛跟前男友一样就好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能力办一个梦幻婚礼。”
“哎他会不会跟前男友一样性爱鲁莽,真让人担心。”
.......
虽然谈笑风声,然而,他越来越索然无味,如果没有这眼镜,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值得回味、值得记忆、应该是一个甜美的回忆。
此时的他,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生活如果失去乐趣,那真不是生活,而他已经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从未有过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他无聊打开电脑浏览着新闻,屏幕下方跳出一个链接广告,以物换物,支持绿化沙漠。
“哎,要是能把眼镜换了多好。”他想。
忽然,鼻子一滑,眼镜竟然从鼻梁上滑落,他心中暗喜,莫非这是让我换东西,他在网络上选择了一包便宜的餐巾纸,按照地址把眼镜快递出去。
6:
张默然的生活回到了从前,努力工作,因为没有了特殊功能,他只能小心翼翼应付着办公室政治、阴谋,他不厌其烦,觉得这一切充满了乐趣,因为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其乐无穷。
他终于与陈岢岚恋爱了,而且他喜欢猜测她的想法,看不到她脑海的一切,恋爱才让他尝遍了酸甜苦辣。
自然,性爱也完美,因为不管她脑中想的是谁,他也看不到。
或许,想的就是自己。
偶尔,他会想下一个戴上眼镜的人会如何呢?
管他呢,因为那是下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