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县的诅咒(三)

2020-06-15 14:58:56

悬疑

1

“花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李成谨焦急的说道,“得安好像中毒了,怎么样,凶手捉住了吗?要出解药了吗?”

花卿扬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走向李得安,摸了摸他的脉象,缓缓开口道,“李少爷的确是中了毒,又加上被长时间催眠,身体肯定吃不消,不过这毒我可以解。”花卿扬向李成谨示意,让所有人都离开。

李成谨便吩咐了下去,此时空荡荡的屋中内,只有花卿扬和李成谨以及躺在床上的李得安三人。

“太好了,花公子,你若是能救回小儿,老夫定当重礼答谢。”李成谨听到这话,面露喜色。

花卿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开口:“毒我的确可以解,不过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到时候两种毒物碰在一起,小少爷一定会痛苦万分,生不如死。”

“你说什么?”李成谨不敢置信的大声追问,见花卿扬没有回答,又缓声道,“花公子,你说过能救活得安,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戏弄老夫?”

花卿扬皱了皱眉,眸中冷光乍现,“这话我的确说过,可治病救人,从来不是我擅长的,真正擅长这个的人,现在正躺在床上,生命危在旦夕,你若不信我,大可以去另寻良医。”花卿扬冷哼一声,作势要离开。

“花公子说的哪里话,刚刚是我唐突了,老夫相信花公子定能救回得安,现在,请您开始吧。”李成谨平了平浮动的心,他不是傻子,那凶手用的毒不是一般的毒,全天下的名医都请来恐怕也都于事无补,他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花卿扬,而且他一直觉得,花卿扬一定可以救活得安,一定可以。

花卿扬动作熟练,将一根根浸泡过毒药的银针刺进李得安的关键穴位,床上的人逐渐有了反应,当最后一根银针刺进他的体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可是手脚却都动弹不得,他拼尽力气地大声呼喊,“爹,娘,救救我,救救我……”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得安!”李成谨上前抓住李得安的手,大声的回答着:“爹爹在这里,得安忍一忍,再忍一忍……”李成谨看着儿子这般痛苦,便失声痛哭起来。

男孩的手紧紧的握着李成谨,挣扎着,痛哭着,直到嗓子沙哑,发不出声音,他才缓缓的恢复了平静。

“得安!花公子,我儿这是怎么了?”李成谨看见李得安没了声音,突然大叫道。

“李老爷不用担心,李少爷的毒已经解了,请李老爷让小少爷好好休息。在下,告辞了。”花卿扬没在多说半句,径直离开李府,匆匆忙忙回到了客栈。

“他怎么样了?”花卿扬看着林承浩,冷冷的开口。

“身体一直在发热,怎么办?”林承浩心里一直挺愧疚,毕竟柳云期是因为救他,才会被那人伤到。

“不能让他再这么烧下去了。”花卿扬抚上柳云期的额头,心中难受至极,她宁愿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她。

“我去打水。”林承浩有些担心,便主动开口。

林承浩离开,花卿扬才舒展了紧皱的眉头,“云期,你忍忍。”说着,将一根银针刺入了柳云期的太阳穴,只见柳云期身体的温度逐渐地降了下来。

“我回来了。”林承浩说着,便抬着水桶就要进来。

“出去。”花卿扬大喊一声,门就像是被什么拉住,突然“砰”地一声关上。

林承浩竟突然不知所措,他知道花卿扬定是在帮柳云期解毒,如果是这样,他也正好可以回趟王府,将这里发生的事禀告给自家王爷。

花卿扬看着眉毛和脸颊上渐渐布满了冰霜的柳云期,心中一阵酸楚,她不知道这种方法行不行,但是,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花卿扬解开自己的衣服,轻轻的爬上了柳云期的床,她动作轻缓的一件件解开柳云期的衣物,面上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她抱住柳云期,紧紧的为他掩上被褥,试着用自己的体温帮柳云期去寒,好缓解他身上寒毒的痛苦。她不停的用手搓着柳云期的肩膀和上身,那苍白无色的小脸也紧紧的贴着柳云期冰冷的脸颊。

恍然间,她突然眼眶红了起来,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她怕柳云期再也醒不过来,她怕自己的方法太过于极端而害了柳云期,她突然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学习医术,偏偏研究害人性命的毒药,万一这方法行不通,她该怎么办?如果柳云期再也醒不过来,自己又该怎么办?

“卿扬,卿扬,你别走。”柳云期不停地喊着花卿扬的名字,就像梦魇。

“我在,我不走,永远不走。”花卿扬靠的他更紧,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心中便不由得生起一丝悲凉。

2

第二天一早,柳云期缓缓睁开了眼睛,却睁眼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紧紧抱着自己的花卿扬,身体就是一怔。他小心的侧过脸去,看见她那精致的面孔上布满泪痕,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种愧疚感。他还是让她担心了。

花卿扬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薄薄的嘴唇此时有些发白,两人紧紧相贴,就连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累坏了吧。”柳云期看着熟睡的花卿扬,微微一笑。他用手轻轻的擦拭着花卿扬脸颊上余留的泪珠,极轻,极柔。

突然,花卿扬的睫毛颤了颤,那古井般深邃的眼睛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柳云期。

“你醒了。”花卿扬淡淡开口,没有表情,没有动作。

“嗯。卿扬,我……”柳云期声音沙哑,脸色苍白。

“你需要休息,现在,闭上眼睛。”花卿扬截过柳云期的话,起身快速穿好衣物,她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更加没有表露出什么。

“我……我会负责的。”柳云期心中情绪复杂,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可是柳云期心中早已经认定,花卿扬只能是他的女人,而他,此生此世,也只要花卿扬一人。

花卿扬看着他,在他脸上逡巡了良久,却默不作声。可是当柳云期说出那番话后,花卿扬的唇角以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轻轻上扬,黯淡深邃的眸中,竟也因为柳云期话,而些微透露着喜悦的光。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改变了其原有的本质,那两颗山海相隔的心,也渐渐的,越走越近。

竹林环绕,流水潺潺,阳光透过层层缝隙,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痕迹。沿着小路通往一处坐落在竹林中心的八角凉亭。而此时,凉亭中,一位华服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望着远处款款走来的红衣男子,表情严肃,心中极其气愤。

“呵,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同我说,只要我出手帮忙,定能捉拿凶手,妥当的了结此案,结果呢?嗯?”楚淮御冷冷的轻嘲,语调极为讽刺。

“在下前来,正是欲将此事禀告王爷。孩童自吊案的凶手已被逮捕归案,还请王爷亲自审讯,还安德县百姓一个公道。”花卿扬神色从容,没有理会楚淮御先前说的话。

楚淮御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林承浩,见他点了点头,突然唇角浮现一抹笑意,冷然道:“呵,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吗?捉拿归案?你难道要和本王说,你能让死人起死回生?花卿扬,你好大的胆子。”楚淮御显然有些气愤,又暗道此人太过幼稚无知。

“王爷说笑了,在下并没有能力让死人起死回生,但是,在下知道,活人说的话并不一定都是实话,但死人说的话,却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花卿扬挑唇微笑,声音平缓道。

“死人开口?”楚淮御挑了挑眉,心中怒意早已消散,此时余留地却是对花卿扬这个人的好奇。

没错,他对着面前这个人竟然生不起怒意,明明他目中无人,自大妄为,明明他出言不逊,总让他颜面尽失,常常无言以对,可是,他恨不起来,气不起来,而他所气愤的,是他听说他为了那个叫柳云期的人,出手杀人,就算那个人是凶手,可这让他心中仍然很不舒服,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刚那么生气的原因。

“不错,死人开口。”花卿扬神色不改,语气淡然。

“我倒是很想瞧一瞧,你是如何让死人开口说话的。明日一早,我会去县衙观审,你最好别让本王失望。”楚淮御依旧面无表情,可眸中却添了几分笑意。

“在下告辞。”花卿扬垂首恭谨道,转身欲要离开。

“且慢,先生为何这般着急?”楚淮御扬了扬眉,复笑道。

花卿扬心中皱了皱眉,但语气依旧平静:“云期受伤了,需要我回去照顾。”

“我派些人手去照顾柳云期,你就留在这陪本王品品茶。”楚淮御声音微沉,心中有些不悦。

“不劳烦王爷费心了,他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在下谁也信不过,请王爷见谅。”花卿扬抬头望一眼林承浩,声音微冷,没有理会身后脸色阴沉的楚淮御,径直离开。

后者被她的眼神惊的脊背发凉,心想自己是不是被他怨恨上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楚淮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也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格外的在意花卿扬,心里想着,楚淮御皱起了眉头,望着花卿扬离开的背影,默默呢喃道:“难道我……”他的后话是,难道我对男人感兴趣?还是这么不听话的男人。

而此时的花卿扬离开了王府,回到了客栈,她静静地回到自己房间,推开房门,却突然看见,一个白衣男子一派悠然地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在我房间?”花卿扬冷声问道,可面上却没有表露丝毫的不悦。

“我见你迟迟没有回来,就坐在你房间里等你,怎么?你去见过楚淮御了?”柳云期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唇角挂着一丝笑意,可面上却微微有些不悦。

“嗯,我只是去把事情解释清楚。”花卿扬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做了吗?”柳云期拿起茶杯,轻轻攥住,有些担忧的开口。

“其实我也只是推论,更没有十分的把握让楚淮御相信这一切,毕竟,这样的案子,连我自己觉得都有些荒谬可笑。”花卿扬盯住柳云期攥住茶杯的手,音色不改。

柳云期沉思片刻,望了望花卿扬,突然笑了起来:“今早你给我开的药方你可还记得?”柳云期唇角微挑,眸中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缓缓道:“我的情况与李府少爷的病况大不相同,李府少爷是毒气入体,药性猛烈,而两种毒都是迅猛之毒,损气血,需要补气养身,所以,你开补药,并没有错。

可是,我昨天中的炎毒,蔓延速度虽快,可是毒性柔和,不属于猛药,你用寒毒两相融合,应该是在想,两种毒药相融相克的效果,这方法平常人很难想到,更不敢用它治病救人。的确,那时的感觉,就像是处在水生火热之中,极为痛苦。可你又给我用了补药,从某种意义上说,更像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不但不能解毒,反而增强了毒性。”

“你这不好端端的坐在这,看来是没什么大碍。”花卿扬心中一紧,可态度并没有改变。

“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更改了药方,恐怕你现在,就要背负起谋杀亲夫的罪名来了。”柳云期勾起唇角,笑意甚浓。

“谋杀……亲夫,我倒想试试看。”花卿扬目光微冷,语气微沉。

“说说而已,你舍身就我,我很感动,但是卿扬,昨晚太危险了,以后,我们不要再接触这种案件了,好吗?”柳云期皱了皱眉,心中万分担忧。

“好。”花卿扬点了点头,如果柳云期出了什么事,她是绝对饶不过她自己,救人也好,害人也罢,她花卿扬心中没有善恶,只要伤害了柳云期,在她眼中,便是恶人,而这种人,就应当下去见阎王。

柳云期笑了笑,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柔情,良久,才开口道:“我想如果仅仅靠你自己讲述整个荒唐的事件,怕是很难让人信服。”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更加荒唐的办法,无论他们信与不信,被诅咒的安德县,在明日之后,都将成为历史。”花卿扬点了点头,缓缓落座,声音轻柔。

“荒唐?你不会要做假吧。”柳云期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哈哈,这方法你也就只有你想的出来。”

“彼此彼此,你这不也是一点即通。”花卿扬端起茶杯,掩住唇边笑意。

“在你身边待久了,思维也总是被你带着转,想不通透都难。”柳云期声音微扬,故意逗弄花卿扬道。

“别说的像是我把你带上了贼船一样,毕竟,你好像没有什么损失,反而脑袋变得更灵光了些。”花卿扬似笑非笑,打趣道。

柳云期笑容肆意,眼眸微眯,特意拉长了音道:“我,的,心,你偷走了我的心,难道,你要赖账不成?”

花卿扬顿时一愣,略微尴尬:“你这如何证明,是我偷了你的心?”

“这很容易,不过,你真的想让我来证明?。”柳云期显得有些胸有成竹,又笑的得意和挑衅,“你可莫不要反悔。”

“自然,可你若证明不了,又当如何?”花卿扬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唇角微扬。

“那我便将我原本的那颗心送给你,也无妨。”柳云期说完,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步步逼近花卿扬。

花卿扬狐疑,只能步步退让,却不想他突然欺身而上,硬生生将她逼近床榻。花卿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你干什么?”柳云期没有回应,嘴角笑意不改,而她微微慌了神,脚下也没有站稳,踉跄着便要向床榻跌去,柳云期急忙挽住她的纤腰,稳稳的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

“是你自己说要我证明给你看。”柳云期坏笑起来,也不管怀中想要推开自己的女子怎么捶打,“你不是也说,不会后悔。”

“我说的,不是这种证明,你快放开。”花卿扬脸色微红,也不正眼看他。

“那是哪种?”柳云期笑着询问,又像是在挑逗,故意在她耳边轻声询问。

“我……”花卿扬一时语塞,却狠狠踩向了柳云期的脚,见后者却纹丝不动,面上便有些气愤:“柳云期,你最好放开我。”

“不然呢?你要对我下毒?”柳云期依旧没有松手,反而靠的更近。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凭你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妖艳的脸?”花卿扬停住了挣扎的动作,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说什么?”柳云期突然放开了她,脸色极黑,看样子有些生气,缓步坐回座位,默不作声。

“怎么?生气了?拍桌子也好,拍墙也罢,都请你回到自己的房间。”花卿扬见也不管他在想什么,欲将他赶走。

柳云期不怒反笑:“为何我要离开?我们有睡在一张床上了,就是夫妻了,从此便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花卿扬有些气愤,这人是得多么的不要脸,能说出这种话?难道他是真的想激怒自己?“你不走,那好,我走。”说着,迈步就往外走去。

柳云期大手一拦,只见他伸手在花卿扬身上一点,后者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柳云期挑了挑唇,一把将花卿扬横向抱起,缓步走向了床榻,在后者一脸震惊的目光下,将她缓缓的放在床上,“你要去哪里?夜深了,你该歇息了。”

柳云期对着花卿扬笑了笑,在她凶狠的目光下,缓缓地解开了她的外衣,脱下她的鞋子,正当花卿扬心叫不好的时候,柳云期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爱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轻轻的吻上她的薄唇,浅浅啄了一下,便转身离开。离开时又对她温和一笑,然后十分不舍得关上了房门。

安德县的县衙外,围了一群百姓,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连环杀手被捉住了,今日公开受审。”

“你知道什么啊,我听说,那凶手被王爷的手下两招就给制服了,你们看看,那个坐在右边的男子就是淮安王楚淮御,旁边那个,就是那个捉住了凶手的侍卫,那叫一个厉害。”

“王爷身边的人自然厉害,诶?那个坐在上面的人是谁啊?”

“好像是这次主审,好像姓花,你们看,站在他旁边的男子,那个是柳神医,前天我家娃娃生病,请柳神医给开了一副药,吃一次就全好了”

“这么厉害,可是我怎么听说李家少爷的病,是那位姓花的大夫医好的?”

“是啊是啊,听说柳神医中毒,也是花大夫医好的,这么看来这位花大夫也是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

“嘘,凶手要押上来了,大家别吵。”

县衙外百姓们讨论的不亦乐乎,而县衙内,气氛异常古怪。

“柳云期,本王让你坐在堂下,你没听见?”楚淮御沉声喊到,他不喜欢这个柳云期,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莫名的会对他产生敌意,那种感觉,就像是心爱的东西要被人抢走。

“王爷,今日的主审是卿扬,不是您,我坐在这自然有我的道理,还请王爷见谅。”柳云期望了望花卿扬,微笑道。

听到这话,楚淮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眯起眼睛,看向一脸悠哉的花卿扬,可是后者像是没看见一样,只听她冷冷开口:“把犯人带上来。”

所有喧闹的吵嚷声戛然而止,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下,一具早已腐烂不堪的尸体被人缓缓地抬了上来,可是,定睛一看,那尸体的可怕模样,和隐隐发出来的恶臭,不禁让场上的众人纷纷作呕。

“云期。”花卿扬冲柳云期点了点头,后者便走上前去,用几根银针,深深刺入了那腐烂不堪的尸体。

“你们在干什么?”楚淮御心中很是不解,他们不就是验尸吗,弄这一出又想干什么。

“王爷请放心,我们不过是想让凶手,开口说话而已。”柳云期低声道。

3

“荒唐,让尸体开口说话,花卿扬,你们莫不是当本王是三岁孩童不成?”楚淮御冷声开口,愤愤道。

花卿扬嗤笑一声,口中却道:“那王爷在此之前,可曾真真切切地见过催眠?”

楚淮御像是明白了花卿扬这话的意思,她在笑话他见识短浅。听到这,他冷哼一声,也不作答。

“可以了。”柳云期对着花卿扬点头示意。

花卿扬领会后,脸上笑意渐褪,眸光森冷泛寒,将醒木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砰”的一声,回荡在整个县衙。楚淮御正想什么想的出神,被花卿扬这么一吓,心中猛的一跳,顿时怒气上涌,冷眼怒瞪着花卿扬。

“堂下之人,你可知罪。”花卿扬装模作样,对着下面那具冰冷的尸体厉声喝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花大夫是病了不成,怎么对着一个死人说话?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花卿扬话音刚落的档口,那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就像是真的恢复了意识般,直直地坐了起来,尽管在场的众人,和围观的百姓个个都看得心惊肉跳,面露恐惧之色,但是在好奇心得促使下,围观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细看之下,那尸体早已面目全非,只是僵在那里,不一会,尸体动了动,冲着花卿扬点了点头,之后又停住了动作。

台上台下看的皆惊,难道这尸体活过来了?

“李阿牛和李家小少爷都是中了你的催眠术没错吧?”花卿扬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尸体,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

说罢,那尸体又点了点头。而此时的楚淮御皱紧着眉头,他看着面前的一切,虽说这一幕让他觉得很神奇,但是他还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花卿扬,他总觉得,肯定是她在尸体上动了什么手脚,而今又在他面前故意演上这一出戏做给他看。

“张县令一家是你杀的?”花卿扬依旧目光依旧在他身上注视着,没有转移。

那尸体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花卿扬便补充道:“是你让李阿牛杀的。”

这一下,尸体没有动,花卿扬微微一笑,:“那让我把事情的原尾道来,你看对是不对?”

花卿扬站了起来,声音清脆似山间之泉水,温润悦耳,她微扬语调,款款道:“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安德县闹饥荒时开始说起。那时候安德县不叫安德县,叫吴德县。

天灾人祸,层出不穷,官府欺压百姓,府衙官差在此地作威作福,无恶不作,当时朝野动荡,就算吴德县离京都很近,可是朝廷一时间也无力管辖此地,连续几年,百姓颗粒无收。

而当时的吴德县县令胡杨,思虑再三,为了不让全县的百姓因此活活饿死,就想出了一个他自己认为是眼下最正确,也是最荒唐的办法,那就是杀其子而留其父母,他认为小孩子没有能力做工,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负担,在这种情况下,很多百姓根本没办法存活,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活活饿死,不如他来做这个恶人,帮这群父母做一个决定。

由此以来,命令一出,官府出动,吴德县所有十岁以下的儿童,全都被抓了起来,在县衙外的两排大柳树上,全都被活生生的吊死。有人认为,从此吴德县就被这群亡灵缠住,并且,有了安德县诅咒这一说。”

花卿扬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接着开口:“然而,胡县令爱子心切,为了服众,他只好找人做了替身,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孩子就要离开吴德县。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儿子秘密地送出了吴德县,可是没过多久,朝廷稳定了局面,派遣官员下来督察,他做的那些事自然逃不过朝廷的眼睛,胡县令也因此背上了千古罪人的骂名,被游街斩首。”

楚淮御听到这里,更是觉得毛骨悚然,原来人心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但是胡杨这么做,的确是保住了安德县的大多数百姓,千古罪人的骂名,是不是有些重了?

花卿扬看出了楚淮御的想法,深邃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众人,轻声道:“可是,胡县令临死也不承认自己的罪过,而他的儿子,听闻了父亲的遭遇,万分痛心。

在他心里,父亲这么做,既尽到了一个县令该尽的职责,其目的是为了更多的百姓可以存活下来,又尽到了一个父亲的义务,所以,他同他父亲一样,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二十年的时间里,他苦心研究毒术,只为了有朝一日回到吴德县,亲自为父亲报仇。

所以,他带着对吴德县百姓的恨意,来到了他的故土。他落脚安德县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催眠了李阿牛,他在李阿牛的记忆中,添加了一段莫须有的回忆,与此同时,他为了将安德县的祖咒散播出去,绑架并且毒杀几个孩童。

尽管如此,他还不想收手,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是张县令府。由此,他借着李阿牛的手,潜伏在张县令府,残忍的杀害了张县令一家。”

“那李府又是怎么回事?”楚淮御看着她,不自觉的开口问道。

“本来他是打算就此收手,可意外的是,他遇见了一个更大的仇人,那便是李老爷,当初煽动吴德县百姓造反,揭发他父亲的领头人,李成谨。”花卿扬缓缓道,“他先进入李府,潜入了小少爷的房间,对李少爷实施了催眠术,让小少爷将夫人当成他的亲生母亲,这样一来,才会有做桂花糕一事。

想要催眠,肯定需要要有外物相助,那就是催眠香,夫人从小少爷屋中回来,夜晚噩梦连连,想必是中了催眠香吧。

凶手并不想这么简单就杀害李老爷一家,他要折磨他们,所以凶手根本没离开过李府,因为他觉得没人会想得到,他会藏在小少爷的房间里,他还要离间李老爷和李夫人之间的关系,最后像催眠李阿牛一样,把一切罪行都推到李夫人身上。

但最后,他失败了,因为他太自大,他觉得没人可以找到他,没人能够破解催眠术,没人能够解他的毒,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是下场。”

楚淮御眯眼打量起那具僵硬的尸体,突然笑了笑,挑了挑眉,一脸漫不经心的对着花卿扬问道:“那请问,他要如何离间李老爷和李夫人?”

花卿扬低首浅笑,却不作答,冲着柳云期缓声道:“请李夫人上来。”

4

话音刚落,便见到一个女子缓步走了上来,面容和善,盈盈跪在地上,低声道:“民妇李氏见过怀安王和二位公子。”

花卿扬点了点头,平淡道:“李夫人,请将你知道的当着安德县百姓的面都说出来吧。”

李夫人睁大眼睛,顿了顿,:“是。就在前两天,小少爷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有些粘我,并且这孩子一口一个娘亲娘亲的叫我,我心中一时欢喜,也就忽略了一些奇异的地方。

就例如得安从前从不待见我,可是近来他总是要我哄着睡觉,全府上下都知道,得安只吃先夫人做的桂花糕,可是他却吵着要我做给他吃,我自然是很高兴的。

但是说来也是奇怪,从那以后,每每夜深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就会隐隐感到头疼,有时候会做噩梦,吓的半夜惊醒,我一直以为,是我休息不好,并没有在意,可是自从得安失踪以后……这头疼的毛病就越来越重。”

“你没有请大夫瞧过吗?”柳云期疑问道

“当时全府上下都在忙着找得安,我也不例外,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李夫人恭谨道。

“现在小少爷恢复的如何了?”花卿扬声音淡淡的,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位李夫人没有理由去说谎,她看得出来,这位李夫人的地位,在李府都及不过那位李小姐,若是她真有心上位,怕是这些年,李府早就不得安宁了,可是这李夫人不求身份地位,视先夫人的一双儿女为己出,也确实值得人敬佩。

“得安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多谢花公子妙手回春,救回了得安。”李夫人掩了掩泪水,面露感激之色。

“李夫人不必客气,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份。”花卿扬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道。

“那花公子请你解释一下,你情急之下,杀了这凶手,又作何解释?”楚淮御看着花清扬冷冷一笑。

“王爷也说了,是情急之下,再者说,王爷也应该感谢我们,出手救了你的贴身侍卫,而不是把我们当作犯人一样,在这里审问。”花卿扬气场凛然,声音不紧不慢。

楚淮御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见柳云期撇了一眼楚淮御,挑唇一笑,轻声道:“安德县的诅咒并不存在,况且凶手也已经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真相与花公子所言基本一致,还请王爷早日宣布结案,还安德县百姓一份太平安宁。”

楚淮御瞪了他一眼,犹豫了良久,才极不情愿的冷声说了句:“结案。”说罢,便大袖一挥的愤然离去了。

“卿扬,你真的觉得楚淮御相信了吗。”柳云期试探问道。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相信,可是换句话说,他不相信又能怎样?自己调查吗?不,他楚淮御没有那闲情雅致,我所说的多半与事实相符,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凶手又不可能自己承认,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他就算知道这是假的,又能如何,他同样也没有反驳我们的证据,在这里造事,多此一举,况且我看得出来,他也想早日结案,只要我们自己信了,百姓相信了,案子也就理所应当的结了。”

花卿扬望着楚淮御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她看的懂这位怀安王的想法,并且她知道,楚淮御的心思不在这里,一个小小的安德县,楚淮御根本不放在眼里。

百姓说散便散,将刚刚所听所闻传播开来。而花卿扬同柳云期也回到了后堂,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那下一步,你有何打算?”柳云期看着她,云淡风轻的问道。

“我们不是答应了楚淮御医治他的母妃吗?那便去京都走走吧。”花卿扬声音淡淡的,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近柳云期,又在他耳边低声浅笑道:“麻烦来了。”

柳云期望了过去,竟然是李成谨缓缓地走了进来。

李成谨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多谢二位公子救了小儿,我也知道二位不是爱财之人,不知道拿什么答谢二位。”

“李老爷言重了,我说过,救人是医者的本分,何谈谢与不谢之说。”花卿扬附和道。

“其实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为小女思涵上门……上门提亲。”李成谨老脸一红,这话他都不知道如何去说。

“提亲?向谁?”柳云期眉头一皱,心道,这李成谨又玩的哪一出,赶走了个楚淮御又来了个李思涵。

“柳公子不要见怪,当初,是花公子救了小儿,思涵的意思,是让我来向……向花公子提亲”李成谨抬头看了一眼花卿扬面无表情的脸,他可是记得那日花卿扬为了柳云期大发雷霆的样子,可是若不是自家女儿整日哭哭啼啼,言道心属了这花卿扬,他怎么会腆着这张老脸来上门提亲。

“李老爷还是请回吧,令千金不是您家中的物品,怎可以作为回谢的礼品,再者说,我心中早已有了心爱之人,实在是没办法应下这门亲事。”花卿扬挑了挑眉,目光望向了柳云期,又迅速地移向李成谨:“恕难从命。”

李成谨是什么人,他怎会看不出花卿扬对自家女儿的心思,看着他望向柳云期的眼神,和那日柳云期中毒,他的一举一动,又怎么猜不出他口中所爱之人是谁?

他只是不敢相信,这花卿扬这般机智果断,的确适合做他的女婿,可是他喜欢的是男人,这就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了。自古以来,断袖之癖是极罕见的,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狡猾如他此刻也是无话可说了。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这就告辞了。”李成谨只好灰头土脸的离去,他也明白,多说无益。

“你心爱之人,指的是谁啊?”柳云期似笑非笑道。

花卿扬撇了他一眼,感叹道:“楚淮御哪都好,就是急功近利,终难成大器。”

柳云期听到这话,胸中怒火难平,面上也不表露,近身上前,打横抱起来花卿扬。

“你干什么?”花卿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愣,脑袋里又回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不堪的一幕。

“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楚淮御?嗯?”柳云期露出一抹坏笑,不经意间勾起他薄薄的唇,此时他那俊美绝伦的面容,让人很难移开双眼,仿佛一不小心,就此沉沦。

花卿扬没有说话,呆呆的望着柳云期,却不同以往的显露出些许娇羞。

“你这什么表情,算是在勾引我吗?”柳云期看着花卿扬额间凌乱飘逸的碎发,不怀好意的打量起她来。

“勾引?什么是勾引?”花卿扬抿了抿唇瓣,似是带着致命的诱惑,玉指纤纤,轻轻抚上了柳云期俊美的脸颊。

后者微微一愣,眼中闪过喜悦之色,唇角轻挑,似是带着一抹得意,然后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将她放下:“无趣。”

花卿扬听到他这么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成了这幅样子?她还是从前的那个拒人千里的她吗?自从她为柳云期解了毒,仿佛一切都改变了,尤其是她自己,竟然期待柳云期主动靠近她,为什么?

相关阅读
疯狂的爱人

母亲现在比父亲吓人的多了,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墙上映出一道拉伸的影子。理查德•迪克坐在电视机前,cgtv电视台正在播放今日罪案,一名妇女被患有被迫害幻想症的丈夫杀死。 今天天气不错,理查德工作顺利,提早下班回到家,可他真希望自己还有别的去处。 珍妮是他妻子,一个曾经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人,但他一直认为她的病没有真正恢复。 就如电视机里放着的新闻一样,他担心有一天珍妮会精神病发作。然后第二天捡破烂的拾

相爱十年

我希望这个作品给大家惊喜。狐狸狡诈,但我笔下的并不是这样。他坚守爱,不为名利蛊惑章节一。高贵喵 喵小姐是血统高贵的波斯猫,一生最佩服狮子总裁了。因为他身材魁梧,霸气外漏,行事果断,吼一声真有雄霸森林的气势,是名副其实的森林之王。所以,在她心里,狮子总裁就是她的真爱王子。 因为狐狸小姐的介绍,她进入了狮子总裁的单位。于是,她称狐狸小姐闺蜜。章节二送花 桌上,一大束玫瑰娇艳欲滴。在晨曦的亲吻下,如恋爱

血之诺

废弃厂房惊现吸血鬼,四个孩子莫名失踪,好奇的代价是否是性命的交换?急促的电话铃声把舒不知从美丽的川岛小姐身边拉回了现实,闭着眼睛伸出手摸遍了整张床才找到发声体,接通后带着浓重的起床气问了一句:“谁呀?” “老三,紧急求助,我妹失踪了……”电话里传来焦急的男声。 “什么玩意儿?谁失踪了?”舒不知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嘟囔着又问了一句。 对方显然是急了,对着电话大喊:“我妹~” “你妹?” “你妹,火

撞人逃逸后,他听说叔叔捡了具尸体回家

妻子迎上来,而后才注意到丈夫肩上的姑娘,惊恐道:“这,这是啥?” 整个村里寥寥几盏路灯,还坏了两盏,没人去修。老刘将货车停在村口,在黑暗中轻车熟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夜里十一点半,村庄安静得像无人居住。 路过一盏灯,昏黄的灯光描出迎面走来的人,老刘心一紧,硬着头皮走过去。 是徐家兄弟的老二徐久昌,这村里人几乎没有谁不认识谁的,徐久昌冲老刘打了个招呼,老刘只得停住脚步。 徐久昌绕着老刘转了一圈,“刘

心理勾引行不通哦(上)

白姿也不清楚,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搬出这个他铁定不拒绝。 茶抹绿绿有话说: ①存在bug的地方希望大家可以指出来告诉我。 ②这是上部,下部马上完成,重点是下部,上部都是铺垫,精彩的在下部。 ③谢谢谢谢。 晚春的蓝城阴郁得很,前几个月份里酿造的湿气,这个时候几乎毫不留情地全部释放出来。 时髦女郎最得意炫耀的包包现在也换成了品牌又美观的伞。 白姿伸手关上心理咨询室的门,然后面上挂着标准微笑,坐在了咨询

拼图

有的人拥有像小花一样精致小巧的鼻子,有的人拥有像小花一样柔软纤薄的嘴唇回忆 我是个挺可怜的孩子。五岁的时候,爹被沼气打死,娘跟着男人跑了。爷爷奶奶带我到十三岁,也都相继离世。 爷爷奶奶并不是很疼我,他们听算命的说,我是个孤星命,说我克死了我爹,克走了我娘,好好一个家因为我而支离破碎。 和他们生活的那几年里,我也就是勉强混口饭吃。每天四五点就要起来帮衬着家里的农活,吃饭也是随着老两口喝米汤吃野菜。睡

爆人肚与失心疯

您天天吃爆肚,羔羊却不曾少过一只……一江湖 我是一个练家子,混江湖的那种练家子。 说书人讲草莽豪杰,游侠刺客,指的就是我们这一类人。 和书里说的不太一样 我们这些人劫富,不一定济贫。行侠,但未必仗义。 人嘛,多多少少会杀一些。所以官府不容我们这些没有靠山的家伙,老百姓也害怕我们。 但不是游侠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家伙,没事就跟那帮小混子起哄架秧子。 我的短刀绑在肋下,不脱了袍子很难掏得出来,路引和大饼

给自己配的钥匙

那个配钥匙的糟老头,很可能是百万富翁。每天早上七点半,鲍老六都会把他的奥迪开到停车场最隐蔽的角落,换上破烂的工作服。 喝一碗街角的老豆腐,然后步行五分钟来到狭小的锁店。 此时刚好八点。 陈旧的玻璃柜台乱七八糟扔着些老式锁具,看起来根本没打算卖。最里面是个配钥匙的老式工作台。 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推开门,把手机里的照片打开给他看。 “能配吗?” 这是一把双排滑轴钥匙,这个世界上最难配的钥匙之一。 “

臆想症

我出门旅游,竟遇到了一系列奇怪又诡异的事情… 眼前是一条僻静街道,空无一人。两侧是一排绿意安然的杨树,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我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抹了把汗,轻喘着气。 虹运宾馆怎么走啊? 我是一个在公司摸爬滚打多年,早出晚归的小白领。每月领着那点工资省吃俭用,就为了早日买上房贷,娶个媳妇。因此这么多年我都勤勤恳恳苟在公司,奢侈到出门旅行,这次还是头一遭。 旅游费钱,我懂,但这次是公司报销,公司特

经典悬疑美剧前十名:《迷失》上榜,《妙警贼探》剧情搞笑

说到悬疑剧大家都会想到中国的《神探狄仁杰》《少年包青天》等,英国的《神探夏洛特》《无人生还》等,那么美剧里有哪些经典又好看的悬疑剧呢,今天小编专门收集了经

手机读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