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此岸烟火”。
以前课本里有鲁迅写的祥林嫂,那个时候,我总佩服这样一个女人,她的支柱全在一时之间毁灭,换做是我,应该早就选择离开世间。可惜,最后,她还是逃不过人世间的摧残。
有这样一个女孩,我们暂时叫她“星际”,希望她能被人记在心里,至少有我记着,也希望她知道,她被爱着,被宇宙爱着。
夏天的太阳总是很刺眼,但到了晚上,月亮就会很温柔。
星际这一天又哭了,她的眼睛红肿的布满了血丝,她不敢抬头看一眼所谓孩子的庇护所,她害怕这充满老师冷漠眼神,同学肆意猖狂的学校,她决定辍学。她想逃离这里。
路上的行人都很匆忙,没人在意哪个小孩在偷偷哭泣,如果你不看路撞到了什么,可能还会听到一句脏话,这个时候你只能道歉,否则,送给你的可能就是医院的病号单。星际小心的靠路边往家的方向走,可是,夏天的天气是多变的,星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湿了衣裳,但是,没关系,能回到家里,就很开心。
“早上叫你带伞你就不带,活该了吧。”爸爸抿着酒,捻了颗花生豆,自顾自得看着摔跤节目。
“妈妈呢?”
“不知道,睡着了吧。”
听言,星际急忙地往母亲房间跑:“妈,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没有,妈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你等会去做点饭,啊~”
星际环视了周围,确定房间物品没有缺少和损坏才放心的离开,她见过他爸爸的残暴,她觉得他是变态,他以前打完母亲,还会开始道歉自责,完全的两幅嘴脸,那表情她至今都觉得恶心。
饭潦草的做好了,星际把肉和母亲喜欢的菜挑到碗里,端到房间。
“妈,我不想继续上学了。”
“什么,为什么不上,你知道你现在出来能干些什么吗?你什么也做不了,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我已经决定了,我真的不想再去那里了。爸爸那边我自己解决。”
星际帮妈妈把门带上后走到客厅,父亲已经是半躺在沙发上了,手里的酒瓶已经见底,他半眯着眼问道:"饭做好了没啊,跟你妈一样墨墨迹迹的。”
“好了。我去拿。”
“你妈呢,吃了没。”
“我有端去给她。”
父亲喝了口热汤,明显清醒了不少,星际也是确定父亲没有喝醉才跟他说:“爸,我明天不去学校了。”
父亲抬头睥睨了她一眼。
"我不读了。”
“你才初二你不读,你能干什么?你以为外面会有人要你啊?”
“我可以出去找工作,总之,我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
“你说不去就不去啊?没门。我告诉你,你不想去也得去。”
"凭什么?”星际开始带着哭腔,眼睛开始泛红。
“凭什么?凭我是你老子。我告诉你......”
“呵,你居然好意思说是我老子,我学校开家长会你一次都没去过,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我在学校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吗?你问过吗?你配吗?你除了喝酒你还会做什么?”星际嘶吼,泪水止不住地流。
母亲听见声响赶忙从房里跑出来挡在星际面前:“别嚷,快回房间去。”星际是被母亲推搡回房间,她清楚的看到父亲额头青筋的暴起,她知道父亲要打人了。
“你他妈把她赶进去干嘛?这混球tm就是被你给惯的。你以为躲进去我就揍不了她吗?”
“滚,别拦我,我今天非收拾她不可。”
“你站住,你有本事冲我来,别动我女儿。”母亲喊破了音。
“你女儿不是我女儿啊?我告诉你她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星际靠在房门听着外面的争吵声,盘子摔碎的声音,桌子掀翻的声音,以及父亲摔门而去的声音,从她记事起父母争吵是时有的事情,而她只要确保她的那个父亲没有打她母亲就可以了,因为她必须保护她的母亲,她会去抓她父亲的头发,这样她的父亲就会把目标转移到她身上,她的母亲就不会挨打,而她的身上每天都会青一块紫一块,她反倒还挺喜欢自己身上的淤青。她看着窗外父亲又去酗酒的身影冷笑了一声。
这一夜,她看着外面的天空从一片漆黑到一点一点泛白,再到阳光刺痛了双眼。而当黑夜来临时,噩梦也会开始。
星际以绝食相逼,最终再三天后送往父亲一个朋友的餐厅做服务员。她想,她终于逃离那个肮脏的地方了。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逝,直到那个庆典到来,她的噩梦也就开始了。
餐厅老板生意做得不错,在年终前都会举办一场庆典犒劳员工,这一天你可以当一回vip顾客,享受山珍海味,尝尽美食佳肴,还有同事狂欢派对。当晚,星际体会到了有钱人的奢侈,她也跟着其他人给老板敬酒,但是,她终归还是初入社会。
老板有个在读高中的儿子,平日里也会到店里帮忙,星际同他见过几面,但不曾说过一句话,自个家举办的消费,他不免总会带他的同学来参与,以炫耀他的多金。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星际有些迷糊了,但还是保持清醒,她提出要回宿舍休息,于是,绅士的公子哥决定送星际回去,客套话说女孩子晚上一个走夜路不安全,他们要护送她。
夜晚可以看到闪亮的璀璨星星,可也容易被躲在暗处的魔鬼袭击。
星际被他们带到房间一把推上床,男人丑陋的嘴脸露了出来,他们拿手机录像要挟,硬逼星际屈服,但在绝对力量面前,星际毫无办法她只能求饶,可是,人类的阴暗面怎会因为她的苦苦求饶而减淡,她只感受到了疼痛,她只感受到了恶心,一种由内而外的恶心,她的恐惧占据了一切,她,彻底掉进了深渊。
如果,一个女孩遭遇了强奸,不,是轮奸,那她该怎么办?她心里的阴影该怎么消除?对于初中辍学的星际来说,她想不到任何保护自己的方法,她只能拼命洗掉自己身上的肮脏痕迹,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她会梦到那三个人,他们在黑暗中,拿着灯看着她,对她笑,追着她跑,把她拖回到一个没有窗户的小黑屋,强迫她,他们在旁边发出刺耳的笑声,吵得星际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她害怕一闭眼,就有个黑影把她拽回去,她总觉得有人再看着她,她真的好害怕,她那里好疼,她开始拿刀自残。她看着窗外的天,好像一直没再亮过。
她躲在家里,她没有告诉父母,她害怕。
外面有人家开始鸣放鞭炮,有小孩咯咯的笑声,有全家宴传来的香味,家里冷冷清清的,有客人来了,她也不去理会,她都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她心中的苦闷无人诉说,她要好的闺蜜来了,她以为她看见光了,可她的闺蜜对她说:“你真恶心,你这样简直就是丢我们女生的面子,以后,你还怎么找对象。”
“对啊,我怎么找对象,我应该死了才对吧?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是这样子的呢?我也不想的啊.....”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我要杀了他。”
“我真的好恶心啊,我想死啊,可是,死不了啊,我还要保护妈妈呢,她是我的唯一了。”
“可是,我那么爱她,她还是想死,她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我也要把她杀了。”
“不不不,我爱她,我不会杀她的,我只有她了。”
“我只有她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脑子好疼啊,好疼。”
星际就这样迷失了。
但是,莎士比亚说过:“黑夜无论怎样漫长,白昼总会到来。”星星迷失久了,也会遇见月光。
星际在网上结识了一位女孩,星际叫她姐姐,跟她说了很多话,星际说:“如果早点遇见她就好了,如果也有人像她那样开导我就好了。”
下面是星际得日记。
“2020年07月30日星期四晴
今天,我见到那位姐姐了,她果然跟我想像中的那般温柔。我们是在一个咖啡厅见面的,她是那里的员工,她说她喜欢看人来人往,很幸运的,可以遇见她,因为是她鼓励我不畏疾忌医,而我也慢慢好了起来,我现在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两个很好的朋友,可以自己一个人到异地,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旅行,可以微笑的跟陌生人打招呼,也懂得一些法律知识,会去键身房学习防身术。我一直在变好。
我们喝完咖啡,走在人行道上,看着蓝天白云徐徐飘过,姐姐告诉我,夏天虽然燥热,太阳刺眼,可是,夜晚的月亮就会如同明镜一样温柔。她告诉我,路边总会有交警守卫秩序,远处有英雄保卫家园,整个中国总是被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那我们何不如就做个勇敢且善良的人,哪怕没办法制止小偷,哪怕没办法顶起一片天,那我们也可以成为拨开云雾的人。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像有一个星球。我的每一次迷失,都是她那座星球在我旁边围绕,我告诉她,‘你拉不动我的,我喜欢烂泥,我本身就该活在泥沟里。’可她笑着跟我说,‘我并不想拉你,因为只有你自己才能爬上来,我只能给你一个平台,一个可以仰望到行星的平台。’
我们在附近的商店逛了一下,其间,有个女孩,十五六岁的年纪,她低着头撞上了一位着装精致的姐姐,那位姐姐笑着对她说没关系,弯下腰递给了她一颗糖。
楼外清晰可见的阳光沐浴着人们,他们停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进入到自己的生活程序。
故事就讲得到这里。希望,春风拂面伴着柴米油盐,而你依然觉得生活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