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血崩了
毕业班，学习压力一向很大。
春晖中学高中部有个毕业班的复读生跳楼了。这个新闻在当地一下子炸了锅，后来调查说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一次模拟考试没有考好，学生觉得对不起爹妈，所以走了极端。
这次事件平地起个惊雷，很多学校都开始想办法给学生减轻压力，有的是晚自习少上一节课，有的是增加了体育等户外课程。
春晖中学的办法是，给毕业班安排了课外心理疏导课，课程就安排在周五下午最后一节，在春晖中学的大礼堂授课讲座。
但是很多学生觉得上这个课没什么用，课程又在周五最后一节，为了能提前回家，很多没上完就提前溜了。
初三分班后，李世杰众望所归的被选做了一班的班长，学委是施施。
当班主任老师找她谈话，让她任职学委一职时，她一度还很迷惑，班里这么多大神，却让她这个小透明当了学习委员，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呢？
她后来还偶尔会沾沾自喜，果然班里大神太多了，选谁都不合适，倒不如让她这个小学废来当。
其实施施不知道的是，她这个学委不过是李世杰当班长的附属品。
李世杰向来对班级班长这类官职不感兴趣，但是他分班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实在低调不了，班主任早早就找上了他。
李世杰垂眸思考了半晌，最终应下了班主任，不过却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让施施当学委。
班主任考虑，施施这个孩子学习刻苦，虽然成绩一般，但是胜在也能起个好的带头作用，于是便答应了。
虽然班里其他很多同学都觉得这个课程无用，但是施施感觉上这个课还是挺有用的。
她学习压力有时候大了，就会有些神经衰弱，也不敢跟任何人，后来听了几次这个课程，感觉心理状态和睡眠都有些许改善。
所以每次周五班里大部分人都走了时，她都会拿着笔记本，准时去学校大礼堂去听课。
奇怪的是每次李世杰也都去。
像李世杰这种天才学神，还对这种心理学感兴趣呢？不过但凡有才之人，必定都有些奇形怪状的爱好，施施也没有多问。
所以每次，李世杰都和施施作伴，一起去上心理疏导课。
今天的课程内容是关于睡眠潜意识的，施施认真的记着笔记，突然睁大眼睛，紧接着便开始皱眉，又满脸不安的小幅度的在座位上动了动。
李世杰看了眼旁边有些反常的施施，停下手里的笔，轻声问：“怎么了？”
施施一惊，“没，没什么，我...我只是坐的时间长不舒服了...”
李世杰看了她几秒，他们才刚坐下不久啊，虽然觉得她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再问。
他哪里知道施施的“难言之隐”。
施施只感觉小腹有些坠痛，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仔细想了想，她无奈的发现，自己早忘记上个月例假造访是几号的事儿了，但是感觉应该还没到一个月了吧。
她惴惴不安，默默祈祷着是自己的错觉。
谁知没过几分钟，便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小腹流出，施施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终于熬到了下课，施施感觉内裤里已经黏湿透了，坐在礼堂的木质椅子上，湿凉湿凉的。
她一动不敢动，她都能想象到她一站起来，她的裤子和凳子一片血染风采的模样。
施施不动声色的等着四周的同学相继离开，旁边陆续有人叫她，“学委，还不走啊？”
她笑着应付，“你们先走，我等会儿再走。”
“是不是等李世杰呢？”那人笑着揶揄。
施施只得默不作声，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好吧，那我们先走啦啊！再见！”
李世杰作为班委，下了课都会去讲台上，协助老师关了电脑，帮忙收拾教学仪器什么的。
他刚低头关了电脑，正和老师交流着下节课要准备的东西，不经意间抬头，在乱哄哄的礼堂中，一眼就看到了施施跟同学说话时一脸的尴尬。
送走了老师，下了讲台，他走到施施跟前，“你还不走？”
施施坐的笔直，“我...我再等会儿。”
李世杰看她原本粉扑扑的小脸有些苍白，“不舒服吗？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
施施苦笑，这不舒服的原因也不大好告诉你一个男生吧...
“我没事，你先走吧。”施施注意到礼堂门口有几个人还等着他，便笑着说。
李世杰看了她几秒，忽然转身对门口的人说，“你们先回吧，我今天去我姥姥家。”
“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
等礼堂里走的就剩下他们俩个时，李世杰脱下了身上的校服外套，递给了她，“穿上吧，我送你回去，这次真的顺路。”
施施脸一红，原来他看出来了。
一抬头就看见那双深邃的眸子，唇角微微扬起，似乎还带着笑意。
施施的脸色更红了，她皮肤本就很白，脸一红很明显，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额...不用，我自己能处理了...”
“施施，有时候麻烦人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儿，人和人之间就是因为彼此互相麻烦，才会慢慢有了温度。”
施施垂眸不语，她自小一向独来独往，没有温度的时间久了，都成了习惯。现在要她去麻烦别人，反而不会了。
李世杰也不叫她，只是递着校服，耐心颇好的等着她。
施施终于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校服上衣，穿上，站起身来。
她个子娇小，李世杰的校服上衣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长度快到大腿处，正好遮住了她裤子的尴尬处。
施施垂着头，拢了拢袖口，双手才勉强伸出来，然后低如蚊蝇般的说了一句“谢谢”。
刚说完，余光就看到了自己坐的椅子上也是一滩血迹，她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就忘了这椅子了呢？
施施慌慌张张的要从书包里翻出卫生纸来，结果动作太大，供血不足，眼前竟然一黑，身体晃了晃，没站稳，下一秒就往前摔去。
李世杰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扶住了她。
施施下意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手下的胳膊坚实有力的支撑着自己，鼻间萦绕着清淡的洗发水味道。
等眼前的黑暗慢慢消散，她站稳，抬头看向对面的人，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谢谢。”
施施对谁都是礼貌有加，谢谢不离口，李世杰却听得刺耳，这说明她一直对他抱有戒备。
李世杰微微点头，疏离的收起手臂，侧身从旁边的书包里翻出一包干纸巾，连着抽出三四张，叠在一起，俯身就要擦椅子上的血迹。
施施欲夺过来自己擦，李世杰看她一眼，“你老实点，还想晕倒啊，现在校医室的大夫可都下班了。”
施施汗颜，上次也是大姨妈来的把自己送到了校医室，这次可不想再去了。
李世杰看她终于老实的站在了旁边，这才弯下腰，仔细擦拭椅子上的血迹，差不多干净后，起身又从书包里找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把椅子又擦了一遍。
确认椅子已经毫无痕迹之后，李世杰这才起身，把一堆沾满血迹的纸巾收到一起，扔到了座位旁边的纸篓里。
施施默默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等到李世杰收拾好书包，走过来准备扶着她的胳膊一起走时，施施却避开了他伸过来的胳膊，主动牵上了李世杰的手，十指相扣。
温暖干燥，触感依旧，还是记忆中的感觉。
李世杰身形一滞，看向施施，眼中带着诧异。
施施敛着睫毛，看不清眼中神色，她慢慢走近李世杰，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抱住了他，脑袋堪堪到他胸口处。
施施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也不说话。
李世杰张开的胳膊有一瞬停顿，几秒后，也慢慢收拢，回抱住了她。
“怎么了？很难受吗？”施施听到脑袋上方李世杰温柔的问她，她没有回答，只是单纯的想要抱抱他。
从小到大，真的没有哪个人愿意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何德何能，让李世杰这么优秀的人青睐她呢？
“李世杰，你再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会上瘾的。”
李世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的笑意慢慢溢出来，“上瘾了好啊，最好戒不掉那种。”
施施听罢，心里一暖，鼻子却有些酸楚，眼睛里慢慢的沁出了泪水。
“吧嗒吧嗒”，两颗滚烫的泪水落在了李世杰的胳膊上，砸出了些微的水花。
有点烫，有点疼，李世杰觉得胳膊处像是被砸出了一个小坑，仿佛落下来的不是泪水，而是锋利的碎玻璃。
“真的很难受么？”他微微弯下头，想要看一下施施的脸。
施施赶忙把脸埋进了他怀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可是她却实在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一场。
从小一贯的独立和懂事，让她一直都是深深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有了委屈，有了难受，都是人后消化掉，人前一副笑意模样。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大姨妈的到访，让她变得多愁善感，还是最近的学习压力太大但成绩却总不见进步，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哭起来。
起初还只是眼角有些湿润，慢慢的便小声啜泣起来，最后已经止不住泪水哗哗的往下落，伴随着越来越大的抽泣声……
施施此刻什么后果都不想去思忖，就是在他怀中哭的双肩颤抖，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我来例假肚子会这么难受？！”
“为什么我那么刻苦的学物理，成绩却还是那么烂？！”
“为什么我会让张老师那么失望？！”
“为什么我是个女孩儿！？”
“为什么妈妈对我就不能一视同仁？！”
“为什么我眼睛近视了，还得带施军的眼镜儿？！”
“为什么我学习都到凌晨一两点了，成绩不见涨却还退步？！”
“为什么我那么笨？！我这样的人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我怎么努力都配不上你啊！？”
……
施施越说越伤心，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膛上，手臂穿过他的身侧，将他紧紧地抱住，仿佛只有这样，心里的空落才能填满。
例假初期肚子的不适感以及近期的各种压力，让她毫无形象，毫无节制的就这么一直哭着。
怎么能忍得住呢？
她的难过和悲伤在家里没有人可以说，她也不敢说，在学校也没有人愿意听，李世杰的温柔在那么一瞬让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的不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宣泄口。
李世杰渐渐收紧怀里的人，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帮她捋顺紊乱的气息，平素清冷自持的他，此时却被施施的泪水哭的一团乱麻，但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此刻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她的压力他全都看在眼里，他明白。
施施哭了很久，抽泣的声音终于渐渐小了一些，变成了小声啜泣。
李世杰感觉胸口处的衬衫已经懦湿，他侧头终于看到了施施的脸，哭的梨花带雨。
他眉眼含笑，调侃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安慰，“你是水龙头做的吗？怎么这么能哭啊？”
施施破涕为笑，这才止了哭，这时才想起刚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把头扭到一边，不让李世杰看到。
李世杰抬起头不看她，只是胳膊又拢紧了些，“施施，你配的上我的。”
施施刚哭完的脑子还有些糊涂，说话也瓮声翁气，“我配不上你，你那么优秀，你都可以选择出国……”
李世杰一怔，那次在书房，她果真看到了那些出国的资料。
施施也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赶忙闭了嘴。
费力大哭一场真的很费脑子，她现在脑子都不转圈了，怎么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
李世杰把怀里的姑娘拉起来，微微弯下身子，把她脸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泪水擦掉，平视着她，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施施，我不出国。”
施施直直的看着他，过了许久，缓缓地说了一句，“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诺不轻信，故人不负我。”
李世杰微微一笑，“君子一诺千金。”
施施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再说谢谢。
那一瞬，李世杰觉得施施终于把他放到了心里。
“李世杰，你说的这些话，我会当真的。”
“当真就对了。”
施施扎进他怀里，娇憨的撒着娇。
李世杰眉眼含笑，铁树终于开花，他揽着心心念念追了三年的姑娘，眉目舒展，一脸满足。
第二十七章强迫症
中考如约而至。
初一时，还觉得中考是很遥远的事情，学习累的实在坚持不下去时，就曾一直想象中考那一天多会儿才能到来？
一天一天的这么过着，本以为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结果明天就是中考了。
回忆起那些挑灯夜读的日子，仿佛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结果现在回头看，自己竟然都熬着走了过来。
原来所有的当时认为过不过去的坎儿，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当时以为多么天大的事情，到了很久之后，都只不过是一笑而过的小事。
中考当天。
施施早早起床，吃了饭，开始收拾书包。
“碳素笔两根，2B铅笔两根，橡皮两块，准考证……”嘴里嘟囔着，细致的一项一项检查完毕，然后又一个一个放到透明的文件袋里。
强迫症的她每样都准备了两份，就想着万一考场上一个坏了，找不到备用的，那多慌张了。
李世杰听了她的理论，轻笑一声，给她讲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小时候每到寒暑假，李世杰就会被父亲扔到部队里训练一阵。
部队里的内务全部都是高标准，最强调的就是整齐划一。
被子叠成豆腐块，毛巾搭在衣架上侧面看过去必须是一条直线，甚至于牙刷放到漱口杯里的角度都要一模一样，更别说部队厨房里的所有食材，都一个挨着一个排好队站“军姿”，这里绝对是处女座的天堂。
李世杰在这样的部队摔打了几个寒暑假出来，也成了极致的完美主义者。
甚至于有几次去佟鑫家玩儿，实在受不了他卧室的一片狼藉，忍不住出手帮忙收拾，只不过下次再去，佟鑫屋里又变成了原样。
其实客观来说，佟鑫的卧室，在男生的世界里，不算脏乱，只不过比起李世杰的，床单拉的一点儿褶儿都没有的高标准来说，就稍逊一筹了。
后来李世杰就再也不去佟鑫家找他玩儿了，佟鑫还一度很好奇，杰子怎么不找他去玩了。
直到有一次，佟鑫去找李世杰，在李世杰的威逼利诱下发誓回去就把屋子里都收拾干净之后，才答应和他一起出去打篮球。
俩人出门时，李世杰锁了门，反复拉扯了好几下，确认了好几次，才终于转身，和佟鑫往外走。
佟鑫站在大院门口处等他，看到他反复拉扯锁头好长时间，欲言又止。
走在路上没多久，李世杰一直有些心事重重，扭头问佟鑫，“你见我把门锁了吧？”
佟鑫一愣，“锁了啊。”
李世杰这才点点头，仿佛才放下心来。
佟鑫犹豫了一下，“杰子，你这强迫症有些严重了吧？”
李世杰疑惑抬头。
佟鑫解释，“出门总是反复确认门锁有没有锁住，反复洗手总是感觉没有洗干净，或者做题时反复核对答案，总怕自己看错。”
李世杰皱眉，平时说话没个谱儿的佟鑫，这次说的还真是没错。
他最近做数学卷子单选题目时，明明在选项A上勾画了答案，翻到答案册子相应的题目那里，也看到了答案是A，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盯着那个答案A一直看，反复确认许久，直到强迫自己最后一次确认一下答案是Ａ，而自己选的也是Ａ，答案是正确的，这才能强迫着自己开始做下一道题目。
他一度以为这只不过是自己学累了，缓一阵也就好了，结果今天被佟鑫指出来是强迫症。
“有什么方法缓解吗？”
李世杰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这个强迫症最近确实都有些影响了自己的学习了。
“每个人其实都有些强迫症，轻微的其实不影响生活，不用在意。如果严重的已经影响了生活，那就得注意些了。”
佟鑫看了看他，这小子一般不愿意开口求人，这次竟然问他，估计影响很大。
“强迫症其实都有些方法可以缓解，比如不要太追求完美，要允许自己犯错，比如你这锁门总是反复确认的情况，就可以有个办法自己慢慢的解决。”
佟鑫说的头头是道，看见李世杰侧耳听得认真，他自信心瞬间爆棚，难得还有李世杰不明白的事情。
他咳嗽了一声，回想自己偶然一次在网上看到的方法，整理了下思路，继续说道：“比如你每次锁门动作之后，加上一个固定的动作，这样每次怀疑自己有没有锁门时，一旦记忆中有这个特定的动作记忆，那就肯定锁门了。”
李世杰若有所思，这倒是个好办法。
“那我卧室是不是可以不用打扫了？”佟鑫看到李世杰对他的方法貌似很是赞同，趁机问了一句。
“个人卫生和强迫症是两码事。”李世杰给了他一个白眼。
后来，每次锁门之后，李世杰就加了一个动作，蹲下扎马步。
没过多久，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有没有扎马步，于是又加了一个动作，单手出拳。
又没过多久，他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做单手出拳的动作，于是又加了一个动作，单手出掌。
……
没多长时间，李世杰每次出门锁门之后，都需要打一套降龙十八掌才能离开。
后来偶然一次被佟鑫看到，笑的满地打滚。他实在没想到，如此清风霁月的李世杰犯起病来都跟常人不一样。
施施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她也无法想象，翩翩公子的李世杰打一套降龙十八掌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李世杰淡淡瞟了她一眼。
施施这才迫于他的威力，强忍住笑意，双肩却依旧不断抖动。
“呃，后来呢？……你后来怎么只好强迫症的呢？”
施施主动开口询问，必须要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要不她会一直笑下去的。
李世杰扶额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跟她讲这个故事了，但是话已到此，只好接着说，“后来，我慢慢降低自己做事的要求，不再刻意追求完美，也有意识的去改变一些习惯，慢慢的，强迫症也变的不再那么影响我的生活了。”
说完，看到施施低头装作整理笔袋，以躲避他的视线，双肩还在轻微抖动。
李世杰眯起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说这个故事吗？”
施施强迫自己忍了笑，抬头问，“为什么？”
“我哪天要是再犯了病，说不准会怀疑自己的审美。”
施施歪头，“什么审美？”
“找女朋友的审美。”
施施的脸垮了，原来是在打击她。
李世杰狐狸眼角上扬，笑成了月牙，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怀疑自己的审美是因为我有病了，这个逻辑你都没听明白！”
施施一乐，说的是哦。
李世杰看见她笑了，这才正了颜色说道，“所以，做事不用太追求完美，你有犯错的权利，没有人要求你必须事事都做到最好。”
施施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凡事一定要做到最好，尤其是学习，甚至后来学习一旦退步，她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特别对不起父母，总是这种先天自责，让她一度很自卑，学习也经常神经衰弱。
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学习成绩下降，就是对不起所有人。
这种压力之下，她只能一直逼着自己往前走，像是走钢丝一样，不允许有任何失误。
此刻，李世杰却宽容的对她说，你可以犯错，你有犯错的权利。
施施灿烂一笑，遇到他，真的花光了她一辈子的好运。
李世杰可没想到施施此刻心中的千思万绪，他也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光芒万丈，就差脑袋后面顶一个会发光的圈圈了。
“所以，考试笔也不用专门准备两根，一根在考场足足够用，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你多准备一根，到时候别人有难，你可以江湖救急。只是这次中考，你不用那么紧张。你的水平正常发挥肯定没问题的。”
施施认真的点头，希望借他的吉言，中考能够稳妥上岸，别出什么岔子。
李世杰嘴角一勾，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形小盒子，递给了她。
施施接过来，外包装是大红色绸缎，入手丝滑舒适。光看外包装已经十分低调的彰显贵气了，里面的东西必定也价值不菲。
施施想了想，没打开，伸手又还了回去，贵重的东西她不想要，也不希望李世杰送给她。
目前来说她并不想接受他任何贵重的礼物，即使她知道以他的家境完全承担的起这些，但是她就是不想要，因为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别扭。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自卑，或许是不想俩人之间的关系沾惹上钱味儿。
李世杰垂眸看施施伸过来的手，小小的手上放着那个盒子，他抬头看她，发现她目光闪躲，也不说话，只是执拗的一直伸着手递给他那个盒子。
李世杰了悟，覆手把她的手推了回去，像是安慰似的，“你先打开看看。”
施施想了想，拆开了盒子，里面金黄色的绸缎上放着一支笔。
把笔抽出来，笔帽上写着“金榜题名普陀寺”。
施施失笑，“你去寺庙求得？”
李世杰摇摇头，“不是我，是我母亲。”
“你们家还信这个呐？”
李世杰苦笑，“信啊。不过我母亲比那些天天在佛祖面前祷告自己子女高中榜首的人们好些，她只是去求了一只笔，希望我顺利度过中考就行了。”
施施叹口气，果然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心情。她想了几秒，觉得更不能收下这个礼物了。
李世杰疑惑，“这支笔不贵。”
“你母亲为你求的，你给我不好。”
李世杰一挑眉，“你觉得我的实力还需要这些神鬼力量加持？”
施施捂嘴一笑，确实，他的实力，闭着眼睛考出来的分数都比她高。
李世杰从她手里抽出来那支金榜题名笔，放到了她的笔袋里，“给你，你就拿着。虽然我是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但也希望这笔沾过的佛祖气息，能保佑你顺利度过中考。”
施施笑了笑，终于收下，“谢谢……唔，不谢了。。。”
刚说完谢谢，看到李世杰眼神扫过来，她立马就改了口。
自从上次在学校大会堂施施接受李世杰之后，李世杰就与她约法三章，不许对他说谢谢，作为男朋友麻烦他是理所应当。
可是施施适应了很久都没改过来。毕竟对于她来说，这种说谢谢，是礼貌，也是疏离的客气，要改掉一直自力更生的习惯还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
李世杰看见施施中途看他眼色，及时改口，这才满意的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很喜欢这种摸头杀，只有这时，他才感觉施施就像是只小兔子，乖顺听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