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何处惹清秋(上)(2)

2019-07-22 09:03:27

古风

她收回手,下滑的衣袖和她用力过度滑落的肩胛上一片欢爱痕迹,花涧心疼的看着她,她却盖也不盖,只连连冷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明知薛家不安好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毒就是为了等你毒发时好撇清关系,你明知有毒,却还眼睁睁看着我替你喝下去!”

她闭了闭眼嘴角划出一道嘲讽:“原是怪我,你和薛家之间的角逐又管我什么事?我假惺惺的当什么好人,居然会担心你的身体喝不得酒。”

说完她又低低勾唇:“呵~只怕你早就算计好了,皇上皇后在场,谁又敢真的给体弱多病的你来敬酒呢。”

这酒,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薛有心爱慕太子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薛家,薛家家主薛清从知道这件事起就仔细谋划,他给了薛有心一种毒药,无色无味入酒即化,这毒名为皎月,至清至冷的一个好名字,却要通过男女亲密接触才能传给对方。

薛清妄想通过楚明月来达到毒死慕萧的目的,却低估了女人之间的妒忌和仰慕。

薛有心偷偷把皎月换成了烈性媚药,一半放进了楚明月的酒里,一半趁机撒在了慕萧身上,她想的极好,那药既可以让楚明月失贞,又可以让慕萧和她做成好事,只要到时候兵分两路分别引开两人。

而慕萧听之任之是因为他曾派人把薛有心的药换成了轻微的毒药,天意弄人,他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有个不长眼的丫鬟弄撒了装了毒药的酒,而薛有心又听信了花楼老鸨的忽悠随身带了两包媚药。

慕萧一言不发,一双深邃的眼血丝遍布,他以狼狈的姿势痛苦凝望楚明月的双眼,良久才低低呢喃:“你该怪我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楚明月毫不留情的冷斥:“你凭什么保护我?若不是你假装中毒,我会被赐婚于你?若不是你,我本该...本该...”

“我知道,你本该是十三皇叔的。”慕萧赫然起身,说出的话如平地惊雷令楚明月呆愣当场,她攥紧手掌,纤长的指甲狠狠扎在手心不可置信的反问:“你都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这样做?如今我是你的太子妃,却又同他一夜缠绵,莫非你觉得我只是你的傀儡玩偶!”

慕萧苦笑一声涩然开口:“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大约是我爱你至深,想尽办法也要留你在我身边......”

8、

薛有心死了,突然暴毙死的莫名其妙,这件事在风起云涌的盛京如同大海沉石没有经起一丝风浪,而本该是受害者的楚明月却因此受到不小的麻烦。

五皇子妃是薛家大房嫡长女,名唤薛婉心,三月末,她在盛京郊外的国寺带了一批暗卫把楚明月堵到了后山。

以一挡十,还要照顾不会功夫的花涧,任楚明月曾在现场上杀敌无数,也渐渐落于下风,山花烂漫浓香扑鼻,世间所有事都是求而不得,世间所有情都是难以相守。

若如此,真能葬身在此,从今往后眠花宿柳也是美事......

她在绝望之中闻到一缕冷香,悠忽之间已随着他腾空而起,慕云起如同一尊杀神,所到之处横尸遍地,五皇子妃刺杀不成怨恨回城,她则躲进他的怀里,贪婪呼吸他身上的味道。

太子寿辰一别,半月未见,更别提两人已有肌肤之亲,她不顾花涧在场,捧了他的脸就吻住他未出口的话,触手的脸庞已然削瘦。慕云起目光沉沉仔细的凝视着她,到最后只能在交缠的呼吸里听到他一遍一遍的喊她:“阿月,阿月...”

春困秋乏夏无力,夏蝉日复一日的嚎叫不断,自那一日慕萧落寞离开,楚明月再也没见过他,明明同一住一个屋檐下,两人之间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无法跨越。

慕萧总会写诗给她,哪怕她从未看过也日日不曾间断。

夏日燥热,花涧正指挥着府里侍卫粘去嘶叫的蝉,楚明月瞧着身上逶地的宫裙突然就怀念起从前简单的衣饰。

鲜衣怒马少年时,她嫁入太子府不过两月有余,竟也像过了数十年那么漫长。

她甩开身后丫鬟在浓密的花园趋步前行,慕萧喜欢梨花,她曾听闻东宫种满了梨树,侍弄花草的匠人一年四季都绞尽脑汁保持着花期。而今...她扭了头去看,院子里满满都是她喜欢的合欢花,从她住的霜华院到太子住的浮云阁,乱花迷眼,粉红的花瓣纷纷扬扬。

她揪了花瓣放在眼上,透过朦胧的脉络神游天际,那里层层叠叠通红一片,像极了她梦中和临江王策马扬鞭时的落日余晖。

“哎,听说没,太子殿下又生病了。”花丛不远处窸窸窣窣传来一个丫鬟的轻叹:“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可真好,他怕太子妃知道所以这几日才搬去了浮云阁。”

“是啊,我听书童阿海说过了,也不知道咱们姐妹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太子殿下可真是美玉一样的人啊!”

“嘻小丫头,太子殿下你也敢想?好好种你的花,表现好了指不定黄管家提前放你出去嫁人呢!”

楚明月紧紧闭眼又深深吸了口气,通通都是爱而不得,求而不能,慕萧当日那句,大约是我爱你至深,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留你在身边,一瞬间像狂风一样扫过她的心底。

爱,又何错之有呢?错的是以爱之名,行卑鄙龌龊之事。

裙踞飞扬,合欢花瓣落了一地,楚明月第一次踏进浮云阁,也第一次剖开慕萧隐藏已久的秘密。

浮云阁里没有雕慕画栋,也没有金玉堆砌的金碧辉煌,那里只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唯一的亮色只怕是那数不尽的红色合欢。

阿海的话隔着紧闭的门窗断断续续扬在风里:“殿下为太子妃娘娘做了这么多,她却不知道啊,若不是您娶了她,皇上又是真的疼爱您,是怎么也不会容忍楚家功高盖主。”

“您身子不好,楚家父子又手握三十万大军,若太子妃有孕,楚家未必不会生出叛逆之心。”

“殿下,您也是逼不得已,那临江王远在江州都能鼓动当朝大臣,明知您当初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也要使计让太子妃娘娘嫁过来,甚至还打量着等您故去后让娘娘为您生殉,以此来挑拨楚家和咱们太子府......”

楚明月赫然抬眸,宽大的衣袖拂过花丛一瞬间花叶飞扬,门咯吱一声打开,她逆光站在三步之遥,风华万千不可直视。

“他说的...可都是真的?”楚明月冷冷发问,阿海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须臾之间额前已磕出血来。

慕萧一动未动,初见时的惊骇已经重新掩在心底,他手上拿着一方褪了色的手帕,见她逼问,嘴唇只动了动就流出大片血来,他慌乱的拿衣袖去擦,却怎么也不舍得用那个手帕。

楚明月死死咬唇,终是抵不过心头柔软,她掰开他的手抢过手帕,只挨上他的嘴角顷刻反应过来,她慌乱的翻开,上面歪歪扭扭两个大字如烫红的烙铁深深映进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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