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家有女名瑾娘,温柔贤淑,年十六。
“这已经到了该说婚事的年纪了,老爷可要给咱们瑾娘寻一门好的婚事啊。”
“你放心,瑾娘是我的掌上明珠,自然是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门外的瑾娘把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的,她却并不是非常的欢喜。
瑾娘去寻了府上的良笙,那人生的漂亮,而且说话温温柔柔的,瑾娘的父亲的学生。
瑾娘坐在那儿良笙的院子里的秋千上,和良笙说她的爹娘要给她说亲的消息。
“小姐虽说您孝顺,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父母之命是应该遵行的。”
“可毕竟不是互相了解的,我觉得还是要寻一个自己心底了喜欢的才行。”
良笙一边儿浇水一边儿说:“是哪家的公子,我去同老师说上一说,打听打听这人的人品如何。”
瑾娘荡着秋千:“我喜欢的自然是这天底下顶好的人了,至于是哪家的公子,这个是一个秘密的,是一个秘密。”
良笙是瑾娘父亲荆尚书的得意门生,而为瑾娘挑选夫婿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良笙的身上。
瑾娘央着良笙去带她去看看,良笙实在是拗不过这荆大小姐,给瑾娘寻了一身童子衣服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
良笙坐在厅前看着每家贵公子的画像,瑾娘在后面嘟囔着一点都不好看。
良笙回过身和瑾娘说:“你把你那公子放心里揣的满满的,无论多美的男子怕是都进不了你眼睛了。”
“良笙哥哥”
瑾娘和良笙对坐着喝茶,瑾娘杵着下巴看着良笙,不禁在心里叹道,良笙哥哥怎的这么好看.
今日是花灯节,瑾娘和她的心上人要一同在花市相遇但是若是她自己一人的话荆大人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带着荆瑾娘出府的任务就落在了良笙的肩上,荆瑾娘出门走走停停眼神寻寻觅觅的,良笙则和瑾娘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
过一会儿,瑾娘对着一人招了招手,那人良笙知道,便是东城许家的二公子,东城许家良笙是知道的,他家家风甚严。
瑾娘和良笙走在一起,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看到了良笙还在跟着的时候便对着他笑一笑。
“那人便是荆大人的得意门生。”
“是。”
“的确,荆大人的学生定是不错的人”
瑾娘对于许家公子的这一句夸很开心,从袖袋里拿出来一个荷包。
“有了你这荷包,真让我欢喜”
“我也欢喜。”
荆大人虽允许瑾娘出门,但是不可出门太久,荆瑾娘走了一条街的以后就和良笙回了家。
“良笙哥哥觉得许家公子如何?”
“许家家风甚严,想来老师会欢喜的,不然我明日同老师说一说?”
“别。”瑾娘拦在良笙的面前:“别,别说,我怕我爹……”
良笙瞧着她的样子心都软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吧,我不说。”
瑾娘回了房间后熄灭了烛火便安眠睡觉了,良笙喜书,所以读了一夜的书,第二日荆大人和良笙下朝回府的路上问起瑾娘良婿一事,皆是平庸之辈怎可入得了瑾儿之眼?
这便是良笙给荆大人的答复,比起瑾娘荆大人更关心他这位儿徒的婚事。
“老师,您莫要取笑学生了,学生心在仕途无心情爱。”
荆大人要去和几位好友议事良笙一人回了荆府,上马车的这过程眼神一撇便看到一对男女,那人他认得,是许家公子,许家公子手里的荷包便是出子瑾娘的手笔,而那女子却并不是瑾娘,是定康郡主,姝白。
良笙拳头攥的崩紧,姝白和瑾娘是闺中好友。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良笙上了马车闭着眼睛假寐,心里却在盘算些事情,换下官服后来到了瑾娘的院子里,瑾娘正做在石凳上绣花,嘴里还哼着小调。
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看到了良笙:“良笙哥哥。”又把手机的绣样给良笙看:“良笙哥哥,你看这海棠好不好看,姝白的生辰要到了。”
“好看。”
良笙看着瑾娘认真的绣花的样子,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来想说的话,只能狼狈的离开,他见不得瑾娘难过。
回到房中的时候便叫来了随侍让他去给东城许家公子,许梓安送一封信,约他在东郊竹林一叙。
良笙在家中休息之时穿戴妥当便去了东郊竹林,便看到了和许梓安在一处的姝白,当时良笙一封送到了许家一封送到了永王府,按着瑾娘都字体送了过去。
良笙就站在两个人的身后:“许公子,定康郡主,安。”
姝白是明显被吓了一跳的,转过身便看到了面色不虞的良笙。
“良笙先生。”
“几日前,瑾娘还在为郡主准备生辰礼物”又看向了许梓安的腰间:“许公子,你收到我妹妹的荷包的时候可是说欢喜的紧,怎的今日没有带着?”
“先生,怕是有误会的吧。”姝白说这话的时候笑意盈盈的全然没有被抓包时的羞愧的感觉。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二人是如何能全无愧疚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瑾娘的面前谈笑风生的?”
“我对瑾娘自由交代。”
良笙向着许梓安走进一步:“如何交代?怎么交代?”
姝白横在两个人中间:“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许梓安看了远处一眼:“怎么交代?先生不妨听一听,一次取二妻,姝白为正,瑾娘为侧,他们二人姐妹情…”还未等说完拳头就落在了许梓安的脸上。
而远处的瑾娘见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赶紧提着裙角走了跑了过去,抓着即将再次发难的良笙。
“哥!良笙哥哥。”
良笙把瑾娘护在自己的身后,抬手指着许梓安对着瑾娘,也没说出话轻轻放下,而是拉着瑾娘的手走了:“这二人,你别见了,瑾儿,我带你回去。”又对着许梓安说:“请许公子把瑾娘的荷包送回来。”
“良笙哥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非你良人。”
瑾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姝白和许梓安两人看着良笙如此生气便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去的路上,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良笙,后又用团扇挡住了脸,团扇挡住了荆瑾娘眼底的笑意。
那日后良笙总是能找些有意思的玩应儿送到了瑾娘的院子里,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府中便也有了话头,传到了荆家夫妇的耳朵里。
“若是良笙我便也可放心”
荆夫人在荆尚书的身侧为他扇凉,荆大人的心情不错却也在说:“这是还是要让孩子们自己说出来才行”
良笙黄昏的时候瞧这瑾娘带着婢女出了门,心里放心不下便跟着出去看了看,眼睛瞧这瑾娘和姝白谈笑风生,走进一些便听清楚他们说的话。
听着姝白叫着瑾娘:“我的心肝儿,害的我提心吊胆这么多天,咱们演了这么多天,你那心里的良笙哥哥自然是在乎你的。”
“我心里是欢喜的,可我也害怕。”
“怕什么?”许梓安吊儿郎当的样子全然没有许家后辈的做派。
“我怕他气我骗他,我这几日躲在屋子里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日日都寻了好玩的玩应儿送过来,他若是知道我是做了样子骗了他。”
“怕什么,他若是不娶你,哥哥便取了刀来逼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点头。”
姝白显然不同意:“瞧着瑾娘对先生的紧张样子瑾娘便不会逼他。”
良笙不敢再听下去,转身离开了这里,他不欢喜吗,自然是欢喜,他心里也装着瑾娘,不然也不会看到荆瑾娘和许梓安在一处的时候会一整夜都没有睡着觉,可是瑾娘是千娇万宠的长大的,他如何能让瑾娘无忧欢喜?
“我要逼他。”
“你要怎么逼?”
“拿命逼。”
当日晚,荆府东边儿的院子里失火了,失火的地方正是荆瑾娘的闺房,荆瑾娘被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面色着急的良笙跑到了她的院子。
荆瑾娘穿着白色中衣赤着脚,良笙见着荆瑾娘的这样子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了瑾娘的身上。
瑾娘拽住了良笙的手:“张良笙,你喜欢我吗?”
“我……”
“你看到了吧?”
“什么?”
“院子里没有男丁,你却看到了我赤着的脚,按照规矩,你该向我提亲。”
良笙听了荆瑾娘的话看了正卖力扑火的婢女,睁大了眼睛,又想到了今日听到的话。
“是你放的火?”
“我看书的时候睡着了,不小心扑倒了烛台,好在……”
良笙被荆瑾娘的荒唐手段气的手脚发抖:“你拿你的命开玩笑。”
“我不会让我自己死”
良笙本欲在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荆大人和荆夫人的声音慌忙的赶过来的声音,良笙把瑾娘挡在自己的身后。
“还好,还好,没事便好。”
荆大人看到了荆瑾娘身上良笙的衣物,有看着良笙把瑾娘护在身边的良笙心里明白了事情。
良笙微微侧头对着荆瑾娘说:“你的目的达到了,明日我便到老师那儿提亲。”
荆瑾娘被荆夫人带走安排在正院,良笙做了官,上边儿是赐了宅子的只是瑾娘黏着他黏的紧所以一直在荆府。
不比荆府的气派,但是也是拿的出手的,第二日良笙到荆大人处提亲时荆大人拿出来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对着良笙说:“这里面,房契,地契,都是你父亲给我的,你也莫要以为我是在从我自己的腰包为你置办,你的性子我向来是知道的,本来打算你有了心怡女子娶亲以后给你的没成想你娶的是我的女儿。”说着打开了盒子,良笙发现这几面的地契一直都是自己一直打理的。
而荆瑾娘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心心念念的赵良笙。
“我不该逼他的,他一点都不开心。”
姝白进了瑾娘的屋子就听见了瑾娘说的这一句话,瑾娘和良笙已经成婚三个月了,而这三个月瑾娘虽然和良笙日日睡在一处但是她都没能和良笙说几句话。
“你开心吗?”
“我以为我会开心。”
“夫人今日在做什么?”
“康定公主和夫人在后院说话。”良笙停住了去往后院的脚步,转路去了书房:“大人既然如此关心夫人,怎的不亲自去关心夫人。”
“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是,奴才多嘴”
可是这随侍回身就给一个丫鬟用了眼色去给瑾轩堂的人报了信儿。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姝白见着瑾娘没有太大的动作:“你身为妻子,夫君回来了你不该关心一下吗?”
“他前脚回来了,我后脚就知道了,换作你,你遭不遭心?”姝白一听,笑了,气笑的,瑾娘要死要活的嫁给这位赵良笙成婚以后小心翼翼,而赵良笙明明心里在乎却一直不说,这两个人真的是绝配了。
拉起瑾娘就要走。
“去哪儿?”
“好玩的地方啊,成婚以后可有把我和梓安放在眼里?走吧走吧。”
瑾娘和姝白在一起听戏,瑾娘隔三差五都不在府中倒不是因为这戏子多俊俏而是这出戏的结局美好。
让良笙几日都见不到瑾娘,心里不舒服,便跟着瑾娘身后去了那家但是一直也没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
“良……”瑾娘对着良笙见礼:“大人。”
良笙把带来的斗篷披在瑾娘的身上:“这几日我见你来这里听戏,明儿我同你一起来好吗?”
“好。”
良笙这几日总是心慌,就像是瑾娘那日不小心把烛台推到那日那样的心慌,回家的时候又发现瑾娘不在家问了府里的下人才知道瑾娘这几日都在一家听戏,良笙又酸又担心的来了这家园子外边他没进去这样他就有机会和瑾娘一起听听了。
瑾娘和良笙一同回家便看到了在门口的许梓安,良笙对许梓安的印象不好,许梓安递给了瑾娘一个小食盒:“我家新来了厨子,做了这个蹄花汤,给你送过来了。”
瑾娘接过食盒对着许梓安笑道:“这是姝白的心头好”
许梓安哈哈笑了两声:“头一份就给姝白送过去了。”
良笙拉着瑾娘的手往里走:“厨房今日做了你爱吃的云吞面”看也不看许梓安,许梓安瞧这良笙这样子:“这才是正常反应。”
饭间的时候瑾娘根本就没有看到那蹄花汤。
瑾娘平日里都会种花来打发时间,而这几日良笙不知怎么回来的早,特别是今日还和她说明日要和她一同去听戏,而这人就坐在她后边儿看书。
明明从小一同长大,如今却像是才认识的人一样,不远不近的正想着,瑾娘的手腕被人握住,良笙的呼吸他的声音在瑾娘的身边响起来:“你这水都浇在了砖上了。”
“阿,走,走神了。”
良笙顺着她的手把水瓢接过来,又握着她的手:“瑾娘……”
“啊,啊,那个,那边的花还没有浇。”
良笙却不许她走把她圈在怀里:“你听我说。”
瑾娘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好,我听,你说。”
“你我已结为夫妻,过去三个月我一直冷落了你是我的不对,我小时便说要护着你却在你嫁于我以后让你受了委屈。”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我的确生气,你不该拿你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你也不该和许家公子做戏,会坏你的名声。”
“可我若不如此做,你便会一直逃避。”
“所以说,是我的错,瑾娘啊,你做了我的妻,我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