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织布梭子(一)

2022-08-09 18:01:10

悬疑

三年前的一场凶杀案,使我原本和睦的家庭支离破碎,也让这个小山村的原住民搬走了大半。凶手至今都没落网,而我和大姐也选择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换个环境生活。

昨天晚上梦到了我的父母,他们朝我微笑,微笑过后转身就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猛然惊醒,随即决定——回家。

1

这是父母走后我第一次回老宅,门锁已经生锈了,门闩与木门的接缝处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锁,这时我才发现锁眼已经锈死了,我拿起地上的一块砖头,用力拍下去,门锁带着门闩一起掉在了地上。

推开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满院子的杂草,还有那岌岌可危的老房子,墙壁都已经坍塌了一部分,房顶漏出一个大洞。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往事不禁涌上心头,仲夏时节,我和父亲坐在院子里乘凉,母亲和姐姐则是在屋子里忙着织布,一家人有说有笑。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杂草,就在这时,村主任梁大壮带着一伙人冲了进来,我们都愣住了。

看清是我之后,梁大壮尴尬的说「是你啊,孝正,听我家小子说你家大门被撬开了,还以为有贼呢」。

我则是笑了笑「大壮叔,我家都破成这样了,就算有贼,也是笑着进,哭着出,说不定还能留点东西」。

我和他们寒暄了一阵,临走前梁大壮留下单独跟我说「孝正,梁叔梁婶他们已经走了三年了,这三年你们兄妹俩没有一个回家的,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可不能忘本啊」。

我点了点头回应梁大壮,他没有再继续说,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就走了。

他们走后我坐在院子里的磨盘上,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思绪一下被带到了三年前。

2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一个秋天,我刚毕业踏入社会,在山城的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大公司都有午休的习惯,这天我也是跟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手机的嗡嗡声吵醒了,我拿起手机看了下,是我大姐梁秋拾的电话。

我走到洗手间接起了电话「大姐,怎么了,正在午休呢,都给我吵醒了」。

「孝正,爸妈……爸妈出了点事,你回家一趟吧,电话里面说不清楚」。

大姐虽然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我也听出了她那颤抖的声音。

我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回来再说吧」说完大姐便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爸妈出事了?我没有多想,请完假之后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我的老家在贵州的一个小山村,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绿皮火车,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之后又倒了两班长途车才到了家附近的一个站牌。

下车之后我就开始了狂奔,这条山路我之前上学的时候走过无数遍,哪里有坑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是这次却走的异常艰难,也许是太心急的原因,好几次掉进坑里,衣服都被磨破了。

等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大姐这时正坐在家门口,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大姐头发非常凌乱,目光呆滞。

我走到大姐旁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大姐,眼睛就瞥见了屋子门上挂着的白布。

3

我慌忙冲进屋子,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父母的黑白照片,我崩溃了,放声大哭起来。

大姐蹲在我身边抚摸着我的头,自始至终我们没有语言交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哭的嗓子都哑了,我看了看大姐,大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估计在我来之前早就已经哭干了泪水。

「姐,爸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强忍着抽噎问。

大姐擦了下眼角的泪水,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我。

我急忙打开查看,\"立案告知书\"五个大字出现在眼前,正文内容就是\"梁国强与妻子王桂芬在家中死亡一案,我局认为符合刑事立案标准,已对该案立案侦查,特此告知\"。

我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刑事案件,父母难道是被别人杀害的?他们两人一直都是脾气非常好的人,村里大事小情不管多忙都去帮衬,根本不可能得罪人,怎么会有人想害他呢。

大姐清了清嗓子,但依旧还是沙哑的声音「爸妈的遗体已经火化了,就埋在后山的公墓」。

我听到这里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埋怨大姐「我都没见到爸妈最后一面啊,姐,啊……为什么会这样」,说到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记得那天我坐在地上抱着爸妈的照片哭了一宿,大姐倚在门框上陪了我一夜。

第二天我和大姐来到爸妈的坟前,我跪在那里待了很久,说了很多我最近发生的事,之前父母最爱听我唠叨这些。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那时候我记得也是村主任梁大壮在我家,跟梁大壮一起的还有警察。

4

警察过来是例行询问,带头的是陈所,每年都会来我们这举行治安宣传活动。

他看到我之后,问了我几个问题,事发当时我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人证明,我父母有没有跟我提过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我如实的回答完了所有问题,然后我问「我爸妈是怎么死的」。

陈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正是我的父母,他们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两滩血迹。

陈所从我的手里拿回了照片「经过我们初步勘查现场,你爸妈死于一周前,是他杀,凶器形状前窄后宽,根据伤口来看的话,凶器比较规则,圆滑,应该是小一号的织布梭子,但是在现场我们没有找到凶器」。

我急忙追问「我爸妈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那天是村主任来你家买布,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三天了,我们接到报案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大门是虚掩着的,而且也没有丢失贵重物品,暂时可以排除抢劫杀人」。

后面都是一些有的没的问题,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和大姐待在老宅三天,几乎是不眠不休,眼泪早就已经哭干了。

我只记得有一天清晨,我姐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然后就把我带到了她在县城的家,我在她家待了几天之后就走了,回到工作的地方,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从这往后性格也变了,不怎么说话,跟大姐的联系也少了,只是偶尔逢年过节发个消息寒暄几句,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5

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院子里的杂草处理完,从车里拿出一瓶酒,来到了后山的公墓。

父母的坟头长满了荒草,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酒洒了一半喝了一半,晚风吹在脸上的感觉非常舒服,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老宅,爸妈看到我回来应该也很开心吧。

乡村的夜晚格外宁静,除了几声虫鸣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现在也就是早上八点左右,家家户户都已经关灯闭门了,我坐在车里抬头仰望着星空。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了屋子的门,开门那一刻尘土飞扬,一股霉味涌了出来。

厅堂北墙的案板,西墙根的织布机,东墙边的小饭桌,除了我和我姐住的房子塌了,剩下的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只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我走到桌前,用手擦了擦父母的照片,又轻轻的放在那里。

可是当我转身看向房顶大洞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东屋也就是我父母之前住的那屋的床头位置变了,我记得之前是朝南的。

我跑过去左右打量起来,地上还依稀能够看出床腿在地上的拖痕,而且床单被罩现在都是白色的,我记得当年走的时候还是格子的,难道大姐回来过?

我带着这个疑问掏出了手机,准备给大姐打个电话,拨通之后我左右看着这间屋子,就在我抬头的瞬间,我吓的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房梁上用红布吊着一把刀子,在我们老家,老人们讲,房梁挂刀,不扎活人,就扎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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