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恋爱了。
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我网恋了,今天,是我网恋的第四十八天。
2019年4月25日,她携着一股清风,带着盛满了阳光的酒窝,在一个暖色的清晨朝着我跑了过来。
当时我正在买早餐,她跑到我身后,狠狠抓了抓我的屁股,又拍了一把,“屁股变紧实了嘛,什么时候开始锻炼的?”
她的声音明媚又带着香气,在我转身跟她的眼睛对上时,双双尬在了原地,连尾音都还没有飘远。
“向星!来得这么早啊,是不是正好看到哥在买早餐!”郝迈揽着那个他叫做向星的女生的肩膀,熟稔的打着招呼。
向星用胳膊肘撞了下郝迈,面色通红,神色尴尬的冲我笑了笑。
“奥!奥!”郝迈放开向星,站在我俩之间,那一刻,我看他有种看红娘的感觉,“我来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向星,这是张耀辉,我好兄弟,阿辉,这是向星,我发小。”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在郝迈的怂恿下,我们还加了对方的微信。
本来只是出于礼貌,走个过程式加的微信,我刚开始并不打算跟她聊点什么,哪怕不可否认的是,向星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她先给我道的歉,“对不起啊,今早我认错人了,把你当成郝迈了,不过帅哥的身材真的很不错哦~”
我觉得有点好笑,不说我有一八三,郝迈一七九,光从外形上,我55公斤,郝迈75公斤,都应该不会认错,但我并不介意,全算进了她的可爱里,而且她还夸了我的身材好。
她开始时不时的找我聊天,鸡毛蒜皮的小事,网上很火的段子,实时热点话题,别人跟她讲过的笑话,她总能巴拉巴拉讲个半天,她好像永远都元气满满。
2019年5月1日,她向我告白了。
我们之间进展神速,唯一跟我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她从来不接我的视频,电话也不接,她也从来不会给我发语音,甚至不让我去看她,偷偷的也不行,她说我要是敢去,她就和我分手。
但她会时不时发她的照片过来,说是给我的“补偿”,我们之间除了第一次见面时那只温暖的手,和她羞红的小脸以外,一直都隔着一面冷冰冰的屏幕。
我偶尔会央求她,说想要看一看她生动的表情,但都被她撒娇的语气给糊弄了过去。
所以我只好,暂且称这段关系为,网恋。
但我并不介意,因为她太可爱了。她撒娇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开心的时候,紧张的时候,害羞的时候,我都可以通过她发过来的文字,将她没有生气的照片放在一起,在我心里脑补得越来越生动。
我将她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向全世界昭告,她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星星。
郝迈抱着薯片,吃的卡兹作响,看着我的朋友圈笑得憨厚。
我大气扬手,兴奋地要请我的红娘吃大餐。
郝迈常跟我讲向星以前的事情,在上大学以前,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他将向星从幼儿园,到高中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讲给我听。
“情史呢?她以前谈过几次恋爱?都是什么样的人?”
“没有,她没有谈过恋爱。”
我是她的初恋这件事情让我很惊喜,我开始对她更加的好,并且不再要求她同意我的视频请求。
我就这样跟她隔着冷冰冰的屏幕,靠着臆想,将那些干巴巴的文字,变成了我们之间甜蜜的回忆。
一直到今天,我们的爱情进展到了第四十八天,我对她的喜欢,增加了五十三倍。
跟我一起打球的球友说,我像个初尝爱情的愣头青,对对方一点防备都没有,“谁谈恋爱跟你一样,靠照片臆想的?”
我不在意他的打趣,只当做他只能跟篮球睡在一起的嫉妒。
“说的好像你不是跟篮球睡在一起一样,你以为在新球上写上她的名字,放在枕边,就是跟人家同床共枕了?”
我们最后以一局球赛定胜负,来坚守自己的态度。
空气里弥漫起汗屑味,我俩衣襟上都被汗水浸了个透,他大咧咧的躺在长椅上,头枕着篮球,“我听说你那个女朋友在邻市上学?她总不让你去看她,你就不怕她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打着哈哈让他看好自己的篮球,但他的话还是在我心里生了根。
没有人喜欢绿色的帽子的,但我又不想因为我的不信任伤害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2019年6月24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郝迈,偷偷地去了她的学校,我想自己用自己的眼睛来打消掉那份不该存在的疑虑。
天遂我愿,就连老天都在帮助向星证明她的清白,我刚到她的学校门口,就看到她和一个女生手挽手进了旁边一家奶茶店。
那是这五十五天以来,我第二次见到她,她的笑容娇憨又真实,跟我心里脑补了无数遍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没敢让她看到我,我远远的拍了一张照片,将她明朗的笑容放进了我的手机里,视若珍宝的怀揣好,回到了自己的学校。
为了增加我的说服性,我在离开的时候发微信问她在干什么,她几乎秒回了我,“我在和盆友喝奶茶~”
我是带着赤裸的炫耀性将这个发现告诉的球友,但他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情,随意的将我搪塞了过去,然后兴奋地跟我讲了他们班一个男生的故事。
那个男生母胎单身二十年,去年许的生日愿望是希望自己可以谈一场甜甜的恋爱。他的室友为了满足他的愿望,创了个小号,随便找了张网图,以师妹的名义加了他。
两个人聊天聊了一年多,虽然经常煲电话,但“师妹”从来都不和他视频,也不跟他见面,他不想失去这段来之不易的“真爱”,觉得网恋总比单身强,便向来对“师妹”的要求有求必应。
终于在昨天,他的室友因为一个疏忽,不小心暴露了“师妹”的真实身份。
球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跟我重复那个男生知道真相以后,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还幸灾乐祸的一个劲儿的说,“他一定,再也不想谈恋爱了!”
临走时,他收起仅剩的一口气,给我留下了一句忠告,“网恋需谨慎”。
我没有接他的茬,也不想接,我觉得他就是嫉妒我有那么可爱的女朋友,毕竟向星是当着我的面,同意的我的好友申请。
宿舍里,郝迈吃着减肥餐打游戏,穿着大裤衩带拖鞋,腿毛旺盛的可以扎小辫了;睡觉的那个,姿势四仰八叉的,鼾声震天;另一个眼镜仔,头都要伸到他的研究器材里面了。
看着这几个奇行种,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里面会有人冒充我的向星,和我说骚话。
这真是一个可笑的想法。
但种子种下了,发芽是迟早的事,说到底,我还是对向星拒绝和我开视频,还不让我去看她这事儿有点耿耿于怀。
我和向星发消息的时候,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宿舍里的奇行种。
三四天下来,我都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我甚至开始怀疑向星这个人,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
“你开什么玩笑呢?”郝迈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一张他们高中的大合照,向星站在他的前面,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熠熠生辉,酒窝浅浅的漾在脸颊上。
一瞬间,将我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是不是最近作业太多,你有点儿累了?”
郝迈最近似乎在减肥,并且颇有成效,虽说体重的变化不明显,但他身上的肉还是变得紧致了起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可能是有点儿累了,便仰头躺在了床上。
我把脑子里那些虚假的,别人的,不实际的东西通通甩开,重新接回到我和向星的生活轨迹上来。
2019年7月9日,我们大班出去释放青春,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玩了一个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
裹挟着对球友的报复心理,我在他输掉选择“大冒险”的时候,给他出了一个任务,“摘掉下一个进来的男士的皮带”。
球友的表情狰狞滑稽,所有人的气氛到了这里被推上了高潮,欢呼叫喊怂恿声一片,听服务员说,电梯刚到三楼,就能听到我们的声响,像要吃人一样。
然而风水轮流转,我没想到我会输,看着球友准备已久的眼神,我闭着眼选了大冒险。
“给你的女朋友打个电话。”
确实是个很大的冒险,因为这关乎着我和向星的感情走向是否会在今天完结。
应该是想到我平时对向星有多宝贝,球友补充了一句,“这个大冒险的意思就是你敢不敢打,你敢打过去,就算你大冒险通过。”
说了等于没说。
但球友连服务员的皮带都解了,我不能连个电话都不敢打,可能还有酒精作祟的影响,我没有再想别的,带着对这段感情的疑虑,掏出手机拨通了过去。
全场屏息以待,目光全在我的手机上,猜想着对面接通后,会是一道怎样曼妙的声音。
我的心脏随着手机外放的“嘟——嘟——”声,不停地升起,我甚至开始后悔接受了这个大冒险,抬起手想要把通话摁断的时候,球友拦住了我。
我旁边的人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我再熟悉不过,是我之前跟向星说过的,我最喜欢听的歌。
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到了那道声音身上,那是郝迈的手机。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停了下来,郝迈面不改色,起身不好意思的说了声抱歉,抱着手机跑了出去。
我看到他在手机上滑了一下,放到耳边说了声,“喂?”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里响起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播……”的曼妙女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只感觉我的心脏停了一瞬以后,猛地跌了下去。
“你这女朋友真有够神秘的。”
郝迈在外面打了很久的电话,他回来再坐到我旁边的时候,我凑了过去,“谁给你打的电话?”
他拿起桌上不知道谁的酒杯,灌了一口下去,喉结随着酒液的滑落上下滚动,淡淡地回答,“家里,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说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向星接你的电话了吗?”
“……没有。”
“别介意兄弟,她就是觉得好玩,她本人没什么心眼的,就是喜欢神秘感,等她玩儿够了,就不会这样了,她对你真是认真的。”
“你手机能给我看看吗?”
郝迈抬起眼来盯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升起了一股心虚,“奥,就那,你上次不是说要借我英语作业吗?”
他笑了,“那我现在发给你。”
他低头翻看手机的时候,我对他说:“你怎么这么棒?”
我看到他的嘴唇嚅嗫了下,抬头莫名的看着我,好笑的说:“因为我聪明啊。”
我跟着他笑了,薅了把他的头发,“你再这么自恋,老子把你的脑子当球踢。”
“你怎么这么棒?”是跟我跟向星之间的暗号,她自创的,觉得好玩天天这么考我,我答不上来,她还会假装生气不理我。
而这个暗号的下一句是,“因为我爱吃棒棒糖啊!”
郝迈没有答出来,确实让我松了一大口气。
但之后我再跟向星聊天的时候,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往郝迈的方向瞟,我不知道我在求证什么,但我心里总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我问向星在干嘛,她说在吃饭。
郝迈也在吃饭。
我问向星喜欢什么动漫人物,她说喜欢史迪仔。
郝迈床上有一只史迪仔的玩偶,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年,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因为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就送了我最喜欢的史迪仔给他。
我问向星最喜欢吃什么菜,她说是糖醋里脊。
出去聚餐,郝迈最喜欢点的就是糖醋里脊。
我问向星有什么忘不掉的人,她说她有一个喜欢了三年的男生。
郝迈,我不知道,但我们认识有三年了。
我知道这些巧合不能说明什么,有可能只是发小多年来的默契,但我现在无暇顾及向星那个喜欢了三年的男生到底是谁,现在还喜不喜欢,我只想求证我心里的那个问题。
郝迈的桌子上堆了不少书,他边玩手机边充着电,我给向星发了条消息,“充电的时候。不要玩手机哦~”
我点了发送,立马从桌子前探出头,着急地冲郝迈喊,“郝迈!快快快!我的外卖在下面,帮我拿一下!我都忘了!”
我的语气迫切的仿佛下一秒地球就会爆炸,郝迈被我喊的手足无措,半天找不到另一只拖鞋,“不要拿手机了,快点!快点!外卖小哥都要气死了!”
郝迈踢踏好拖鞋,扔下手机朝门外跑去,我低头看着手机,向星没有回我,也没有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明明之前还在秒回。
鬼使神差的,我站了起来,朝着郝迈的桌子走去,我刚站到他的桌子前,郝迈就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回来,“我还是带着手机吧,万一看不到,好给你打电话!”
郝迈再次出门,没过一会,向星的消息就回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在充电~”还附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回我?”
“上厕所~”
郝迈一直没有回来,过了十分钟左右,向星突然给我发了消息,“这个周末,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有点怔愣,半天不知道回什么,她的消息又过来了,“这么帅的男朋友,也不好一直玩‘网恋游戏’嘛,万一别的小狐狸精抢了怎么办!”
“这周六,准备好迎接本仙女的下凡!”
什么嘛,我手机里的向星怎么会是朝夕相处的郝迈呢,我们可是当面加的微信,这不,她玩够了,要来找我了!
我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扩大,狗腿样的回了句“好嘞!”,就迫不及待的去衣柜里翻周六要穿的衣服了。
听说我周六要跟传闻中的女朋友约会,球友巴巴地贴了上来,死乞白赖说要看向星的庐山真面目,说了一堆的赞美词,天花乱坠的,估计运用了他所有的语言知识。
最后,我大手一摆,恩准的答应了他,但要求他只能看一眼,不可以打扰到我们的约会。
周六我穿的很隆重,站在学校门口期待又忐忑的等着向星的出现。球友站在我旁边,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四处张望。
微晃的阳光下,我看到一抹暖黄的身影朝着我的方向奔来,她穿着一袭碎花连衣裙,笔直的小腿裸露在我炙热的视线下,长发披散着,脑后别了个姜黄色的大蝴蝶结,整个人跟我日思夜想的样子重合在了一起。
“嫂子好!我是他的球友,天天听他各种夸你,今天可总算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向星挽着我的胳膊,脸孔笑得红润,娇娇地跟球友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向星。”
我看到球友夸张的抖了抖,一副全身都被酥到了的表情。
我踹了他一脚,示意他可以滚了,他点了点头,眼神暧昧的在我俩之间扫了一遍,哼着奇怪的调调回去了。
今天的约会按照我计划好的行动线进行着,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她的语态语气跟说话的小习惯都和微信里一样,但跟我之间的感觉多了……陌生。
是的,她虽然表现的很亲昵,像所有情侣一样,会挽着我,靠着我,对着我撒娇,但我总觉得她跟我不熟悉。
她不像微信里,可以滔滔不绝的和我谈篮球比赛,还会因为支持哪个队而争吵,也对怎么回应我抛出去的动漫梗,相反,我感觉她对我说的话题很勉强。
像是硬逼着一个大家闺秀上战场。
我突然有点想念微信里的向星了,但我还是体贴的为她想了一个“害怕见光死”的理由,
但让我今天最不舒服的地方是,我带她看了一部最近很甜的小电影以后,看着她意犹未尽的样子,我问她:“你上次说你忘不掉的那个,喜欢了三年的男生,你现在还喜欢吗?”
她还沉浸在男女主的甜蜜里,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语气还带着笑意,“谁啊,我还喜欢了三年,我自己都不知道诶。”
她说完我脑子里就空白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她笑着四处张望,寻找下一个娱乐的地方。
这么安静了快一分钟,她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抬起头看向我,有那么一点慌张,我感觉她在想怎么为刚才的话辩解。
她看着我,还拉着我的手,我盯着她的眼睛,我感觉我从里面看到了难过,我决定给她一个台阶下,“你怎么,这么棒啊?”
她没有回答,我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在她的眼睛逐渐红润的时候,她低下了头,“郝迈。”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我喜欢了三年,还忘不掉的人,是郝迈,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仅仅喜欢了郝迈三年,我喜欢了他十七年。”
我也感觉我有点难过了。
“那你怎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因为和你在一起可以离郝迈更近。”
这是我今年听过最烂的分手理由,心里那份不甘心让我变得有点咄咄逼人,“你们不是发小吗,还需要我来当介质?”
她看着我,眼眶里红润润的,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副手足无措的小模样,仿佛下一秒,葡萄般的眼泪就会倘下来,一下子,我就心软了。
2019年7月23日,就这样,我失恋了,败给了十七年,还不算太丢人吧。
送走向星以后,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学校,在门口遇到了探头探脑的球友。
他歪着头问我,“你怎么回来了?还是一个人?”
我拨开他的脸,不想搭理他,“你难道不是在等我回来吗?”
“但我没想到你会回来啊!”
“那你还在这里等我。”
“哎呀,我不跟你绕圈圈,嫂子呢?”
“……分手了。”
“什么!?”他惊讶的样子仿佛分手的是他。
本以为逃离了球友,我可以一个人待会儿,没想到又遇到了郝迈,他一脸的慌张,在看到我以后,松了口气,“你没事儿吧。”
我不是傻子,这些天的试探在我心里慢慢拼凑出了真相,我拿出手机,打开向星的聊天界面,举给他看,“这是你吧。”
他笑得毫无破绽,“你说什么呢,这是向星啊,你不是有我的微信嘛。”说着,还翻出他的微信递给我。
我接过他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找到7月9日那天晚上,他有两个打进来的电话,一个备注是“妈妈”,聊了二十来分钟,一个备注是“向星”,未接。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嗡嗡”震动了两下,是向星发来的消息,“张耀辉,对不起,伤害了你的感情。”
“因为我跟郝迈表白被拒绝了,他要跟我绝交,还断了和我所有的联系,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利用了你,假装那天对他的表白只是个玩笑,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但我离他越近,就越不想只做他的朋友。”
“我仔细想过了,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对我们也都是折磨。”
“这么些天对你的打扰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对不起。”
我和郝迈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半晌,郝迈对我说:“对不起。”
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他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机先响了,那段铃声像是在嘲讽我一样,及时被郝迈摁断了。
我听见他们在争吵,我甚至听见了向星失控的咆哮,我听见了我的名字,我听见了喜欢,我听见了三年,但我不知道怎么把它们串联起来。
郝迈和向星的电话不欢而散,他蹲坐到我旁边,我们都需要一根烟,或者一瓶酒。
手机在我手里又“嗡嗡”了两声,我点开屏幕只扫了一眼,就立马摁灭了。
不断地“嗡嗡”声随着手机呼吸灯的明灭起伏,我没有再去看,甚至没有办法去接受。
夏天的暑气伴着风冲我脸上袭来,闷热热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我站起身,没再去看郝迈,径直踏进了夜色里。
“郝迈喜欢你,张耀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