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鱼原本无泪,只因遇到了愿带她去看海的锦鲤。
后来她说:每个天黑,我与印记同寝,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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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高考结束了,左小心跑出考场对着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看着马路对面的各色店铺,忽然就对着门牌大喊一声:
“哦——我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
警卫室里的大叔只平静的望了她一眼,便低头继续写着什么。
也是,在这个时候,类似这种情况,他哪一年不会见个上百例。
左小心喊完,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方圆十米不止门卫大叔在,沐白也在……
一时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内心无数波浪在不停倒腾,灌的她昏头昏脑的,就感觉脑子被注了不少水进去,特别的不好使。
左小心准备当做没有看见,自动屏蔽一切悄摸摸的就准备开溜。
沐白可没当做自己眼瞎,他提高了分贝,语中带笑,笑中又透着故意的疑问句:
“左小心?”
于是某人脚下一蹬,抓紧了书包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开玩笑,这几年连着手心印记的思念,早已化作了一份不明不白的辛酸,可不会因为今天听到他的声音了就一下子抹掉。
左小心跑的直到看不见学校的影子才停下来,不过看到沐白,她的心里还是会有很多别扭的。
她还记得,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马拉松比赛上……
那天,很多人跑到一半的时候已然筋疲力尽,于是就趁沿途老师不注意不知道就蹿哪个犄角旮旯处吃喝玩乐去了。
当然了,这吃喝玩乐的,虽然不包括左小心,但她也早已经因为体力透支,选择了不走寻常路,慢慢哒哒的搁雪地上踩来踩去。时不时的还在上面滚一圈儿。
她喜欢阳光下的皑皑白雪,它总是散发着晶莹剔透的银光,虽然刺眼,但很漂亮。她也喜欢抬头看太阳,在蓝天与白雪的映衬下,给她的心上了一层又一层,五彩斑斓的颜色。
而就在她仰着头对着那些颜色傻乐的时候。光晕中忽然蹿出一匹高大的骏马!
左小心来不及幻想,一时间却给吓了个半死!
骏马被人猛的勒紧了缰绳!
迎面而来的马蹄,使得她下意识的赶紧蹲下抱头,眼睛闭的紧紧的。
于是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抱歉。”
左小心才慢慢睁开眼睛,只是她刚站起来,那匹本就与她一根手指距离的骏马忽然间打了个响鼻。可吓的左小心一个踉跄,慌忙往后退一步,却没发现白雪下覆盖着的,不知道是谁胡乱丢弃的啤酒瓶子。
于是脚下一滑,毫无悬念的摔了一个无比惨。
然而更惨的,啤酒瓶子旁边还有一堆碎玻璃渣子。
紧接着这么好死不死的,她一手就快准狠的摁了上去!
啊!
霎时间一阵钻心刺骨的疼啊!
让她一下子就疼哭了起来。
她眼泪朦胧的对着一手的玻璃渣子和不住流出的鲜血吹气,想这样能减轻一点痛感。
骏马上的人默默的下来去看她手上的伤口。
左小心也没心思去跟人家计较,疼都疼死了……
沐白眉头皱了皱,还是那样低沉的声音。
“我送你去医院。”
她始终低着头,一边对着手吹气一边闷闷的说
“不用了。”
从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果按照学校马拉松的路线还要有不少距离。但如果抄小路,走路去医务室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
左小心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跟别人太接近,哪怕今天确实是因他而遭罪。
沐白看着她旁若无人的吹着手,眼睛里雾蒙蒙的。他直接翻身上马。
左小心自然的就以为他准备走了,于是她也开始往小路那里走去。
然而,沐白从旁一手扯着缰绳,身体斜下来忽然将她一把捞过,在左小心还未来得及惊叫之际。
马儿已如风一般掠过。
只是随即迎面而来的寒风如刃,左小心没有带围巾口罩,就感觉脸上被割的生疼。
她的右手手掌扎了不少碎玻璃渣子无从下手,左手虽然完好无损,但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而自己又被身后的这个人紧紧抱着,她感到十分的茫然无措。
她只能默默地感受着他的心跳,伴随着马蹄的哒哒声。
左小心忽然脸红。
从小到大,追求她的男生不在少数,她拒绝的话语也都非常干净利落。
这一次,她一开始明明还是拒绝了的。
可是,却不知是什么魔力,背上一直传来的温度,让她暂时失去了拒绝的能力。
医务室,沐白就一直看着校医给左小心细细的挑着那些玻璃渣子。
只是即便如此,还是痛的让她龇牙咧嘴,涕泗横流。
她自问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疼。
沐白在左小心每流出一颗眼泪的时候,都会拿眼刀使劲儿的飞校医。
校医被他的眼神射的千疮百孔,拿着镊子的手也在不停发抖。
好家伙,这哪来的丫头?居然让这位爷亲自送过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景啊!
李羡皱着眉头时不时的瞄一眼左小心。
这这这,这哭的也太没有形象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左小心可没看见听见这两人的神色与心里话。只自顾自的在那不住哀嚎。
“您下手轻点儿啊!疼疼疼……”
沐白低沉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
“李羡。”
李羡表示自己很委屈。撇撇嘴从抽屉里拎出一个看上去很高大上的单只眼镜。
再看他快准轻如飞的动作,想来那是像放大镜一般的东西。
终于,在一边抽抽搭搭,一边寒风刺骨的环境下,李羡感觉自己非常煎熬的完成了包扎。
于是他挺直了腰板,很是有底气的与沐白对视。
“请好儿,拜拜。”
沐白自带降温系统零下好几十度。冷冷的递他一眼就拉着左小心的另一只手出去了。
左小心一边包扎着的手还在隐隐作痛,而另一只手还被一个陌生人拉着,这让她很莫名其妙。
“同学,谢谢你送我来医务室,但是,请放手。”
沐白猛的一停,转过身盯着她,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左小心,你不记得我了?”
她皱着眉头,努力在想这人的话?
“我们?有见过吗?”
似乎没有。
沐白瞧着她一脸疑惑,眼睛因刚刚掉了那么多泪珠闪闪发光。像极了这阳光下的白雪,全部在熠熠生辉。
他原本低沉的声音忽然改了调子,有些温柔,又有些微微的笑意。
“你属鱼的吗?半个小时前我们才刚刚见过。”
半个小时?呃,前?
左小心撇撇嘴。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同学,麻烦下次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笑话太冷。”
沐白惊喜的看着她。
“下次吗?好,我一定。”
阳光下的白雪忽然有点晃眼睛。左小心皱了皱眉头,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个脸皮,简直比城墙拐个弯儿还要厚……”
她当然也没有忘记懊恼一下自己。
今天,看来真是摔的不轻,脑子都不灵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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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左小心每天重复着三点一线。家,食堂,教室。
只是与曾经不同的,每天她总是满满当当各色情书的桌洞里都会又多了一张纸,上书:“属鱼的,别忘了昨天下午四点半我们刚见过。”
“属鱼的,别忘了前天下午四点半我们刚见过。”
“属鱼的,别忘了大前天下午四点半我们刚见过。”
……
“属鱼的,上个学期的十二月十二号,下午四点半我们见过。”
署名:沐白
今天居然直接放到了桌子上。而左小心,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丢掉,而是,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非常认真的叠好了夹在了一本书里。
一时间,整个班级都在传左小心和沐白有点什么。
再一时间,整个年级都知道了左小心和沐白有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