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影(中)

2020-12-14 14:49:33

悬疑

4

天空阴着脸,空气里还夹杂着一股子湿漉漉的气息。

沈涣溪站在一间破旧的平房前,这里正是某市场的后面,虽然过了大爷大妈买菜的时间,但是鱼腥菜味还是时不时飘过来,这是间画室,跟白描画室一比,那里简直是天堂,这里距离白描画室一公里左右,苏安然的高三同学进去集训后分散在全市大大小小的画室,这里是距离苏安然最近的画室,里面有一个她的同学。

沈涣溪在画室门口站了半天,连个招牌都找不到,就在那个快要烂掉的门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用褐色的颜料写着画室两个字。沈涣溪在想这画室怎么还没塌了。

沈涣溪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您好。”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上前打招呼。

中年人转过头来,吓了沈涣溪一跳,那双凸出的鱼泡眼让他想起了初中的段长,后面跟着一串不愉快的回忆,“送外卖的吗?我们会没画完,在外面等着。”

沈涣溪脸都快绿了,“我像送外卖的吗?”他心想。

“请问陆玄在这里吗?”

“你找他干什么?你是谁?”鱼泡眼问起来的气势让经常参加审问犯人的沈涣溪也自叹弗如。

沈涣溪无法,只得掏出证件,“我想向他了解个人。”鱼泡眼很是疑惑,但是还是往教室里喊:“陆玄,有警……”

沈涣溪连忙拉住鱼泡眼,“我想以私人身份找他,他还是个孩子。”

鱼泡眼一脸神奇的看他,“那小子还是个孩子?”

“谁叫我。”在画室的后面,站起一个男生,嘴里还叼着葱花饼,皮肤微棕,头发也是挺长的快到肩膀了,看起来又是没时间剪头发的,眼睛细长。

“有人找你。”鱼泡眼说。

“谁啊?”陆玄跨过一排排小凳子,他上身穿着深色的大衣,脚上还蹬着拖鞋,长裤上还有一道道颜料,本来深灰色的裤子现在跟彩虹糖一样缤纷多彩。

“您哪位?”陆玄看到沈涣溪,嘴里还塞着葱花饼,说话都含糊不清的。

“你认识苏安然吗?”在画室门外,沈涣溪看着陆玄把嘴里的葱花饼咽进去。

“认识啊。那二傻犯什么事。”

“二傻?”

“是啊,又二又傻,她能犯什么事,把画室的人咬了?”

“在你的印象里,苏安然就是一个二傻吗?”

“对啊。难道不是吗?”陆玄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她把画室的人咬了?”

“因为她特别喜欢狗,我感觉她跟狗挺像的,狗不就是会咬人吗?”

“我还真不觉得她跟狗像。”沈涣溪小声的评论一句。

“你认识她多久?”陆玄说。

“三天。”

“我认识她……”陆玄说着掰起手算了算,“差不多10年吧。”

沈涣溪不由被这时间的重压吓的深吸一口气,“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难道不是指两家住近而且关系很好,一男一女的小孩吗?”

“不,这个词就是……”沈涣溪正准备给他上一节中国成语课,普及一下青梅竹马这个成

语的意义。

“陆玄!”画室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脸色病态蜡黄,戴着眼镜,下面还穿着五分的短裤

上面却套着羽绒服,“你是不是又摸走了我准备画范图的两开纸。

“你别一丢什么东西就来找我。”陆玄反击道。

“那可是我用来准备画范图的。”年轻的男人看起来是个老师。

“又不只有一张,拿另一张用吧。”

“也对,”男人正准备转身回去,突然有转了回来,“不对,我买了两张纸是卷在一块的,

你怎么知道?还说不是你摸走的!”说完扬起手就要打陆玄,陆玄灵巧的躲了过去。

“来不及了,我已经裁开来了,你也没法用了。”

“全画室就你敢偷我的东西,上次挖了我的颜料还没找你呢。”

“你现在去我颜料盒看看还能不能挖回来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贱那,就你那颜料盒连画室的老鼠都嫌弃,仗着从小就待在这就无法无

天了。”

“我贱不也是跟你学的,你从小就教我啊。”

“呵,又是一个从小待在画室的,”沈涣溪突然想,“如果是陆玄被画室里的人孤立,他

会是什么反应?”沈涣溪想不出,但是苏安然又为什么选择沉默?

“喂,等等。”沈涣溪看着两个在做与老鹰捉小鸡相似运动的师生俩,突然感觉这个谈话

已经无法挽回了,手机在这时候震动两下,沈涣溪拿起电话,“喂,是我……我在调查点

事……什么?我马上到,对,我离画室很近。”

5

对刑警来说最讨厌的词汇磨不过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涣溪再次来到这个画室感觉肩

膀都重了起来,赵荷已经到了,看起来起了火气,可能她想到又要看到苏安然的原因,不知为什么,苏安然特别能拉赵荷的仇恨,也不知道她身上有哪个闪光点能让赵荷揪着不放。

“你调查什么去了?”赵荷一见到他就问道。

“没调查道什么,常规走访,”沈涣溪说,他还不打算让赵荷知道,因为他觉得赵荷一旦听了他现在的调查,可能会觉得苏安然是个神经病,然后让去做个精神测定,判断有没有刑事负责能力,“发生了什么?”

“张纯露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就是失踪了,”简单明了,言简意赅。听完就是头大。

“还没过48个小时,怎么就报上来了?”

“本来是48个小时后才能立案,但是张纯露的父母说她的画室刚发生命案,怕和命案有关。这时候派出所才觉得事大了赶紧丢锅。”赵荷说完,突然大声的对旁边的人说,“苏安然呢?把苏安然叫过来。”赵荷嗓门大的让沈涣溪觉得不需要人再去叫苏安然了。

“我觉得可以先不急着叫苏安然,因为那天晚上她和我在一块。”

“什么?”赵荷眼睛蹬着快要爆出来了,“小沈啊……”

“不不,从九点半开始到十点半,她一直都在我的视线内活动,而且九点半的时候我也见到了张纯露。”为了免除赵荷的误会,沈涣溪不得不把昨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苏安然和张纯露发生了争执,然后张纯露跑了出去,苏安然一直在画室里画到十点,而这期间你一直在教室对面的休息室里。最后十点半,苏安然回家你看到她上了最后一辆公交车。”

“是的。”沈涣溪点头。

“也就是说你和苏安然是最后一个看到张纯露的人。”

“不,不是我们,张纯露走的时候,林悦菲追了出去。”

“也就是最后见到张纯露的人不是你和苏安然,是林悦菲。”赵荷重复了一遍跟沈涣溪确认。

“是。”

“那把林悦菲叫过来。”

一会,林悦菲就过来,她是一个很高的女孩,剪着短发,很瘦。眼睛很大。

“你昨天晚上见到张纯露了吗?”赵荷问。

“是的,”林悦菲小心且小声的说,“她怎么了?”

“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出现。”赵荷换了一个表达方式,不想用失踪这种刺激的词。

“什么?”林悦菲很惊讶,“会不会去哪个同学那里住了。”

“我们现在正在找,所以想来问问你,张纯露离开时有什么表现。”

“能有什么表现,都被苏安然气成那样,我安慰她一会,然后她打电话给朋友还是同学讲了一会就走了。”

“你知道她跟谁打电话吗?”

“不知道,应该是关系比较好的吧。”林悦菲说。

“那你随后去哪了吗?”沈涣溪问了一下。

“我在楼道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回来了,”

“几点回来?”

“具体忘记了,反正挺晚的,教室里都没人了。我可以把我的电话记录给你。”

自从孙姚死后,画室里除了三个男生和周助教,女生还剩下徐颖和林悦菲,还有一个女生邓子如被吓的晚上回家去住。在昨晚九点半后,也离开了。

沈涣溪在征得女生同意后,走进女生的宿舍,却不想苏安然在里面换外套,他在征得女生同意时竟然忘记苏安然,宿舍狭长型,一共四张架子床,三张拼在一块,剩下一张架子床会孤零零放在角落里,围着厚厚的遮光布的床帘,因为宿舍唯一的气窗就正对着那张架子床,那是苏安然的床。

她睡在下铺,上铺放着画画用的书和推理小说,这不是沈涣溪第一次进女生宿舍了,但是第一次看见苏安然在宿舍里,正因为她在,沈涣溪忽然深刻感受到她所受的孤立。其他四个女生睡一块时,也许会讲些笑话,互相嬉闹。

她同她们的床那么近,但是却触及不到,却要忍受她们所有的快乐,她们越开心,所承受的痛苦就越大,成倍数成正比的放大。

苏安然打算出去,沈涣溪出手拦住她,“你为什么不说?”

苏安然看着他,一脸不解。

“你在这个画室这么多年,所有的负责人都是你的老师,为什么不说?”沈涣溪大声地质问。

“我在这个画室这么多年,这代表了什么?”苏安然平静的反问道,“他们都知道。”

沈涣溪不可思议。

“如果我是这个画室画的最好的那个,我当然有资格说,因为我能在联考上拿高分,老师指着我的分数能对下一届的学生说,来我们画室你能拿这么高的分数,但是我现在没资格,我没画那么好,”苏安然平静的说道,“如果我说了,他们会对那些女生怎么样?”

“会惩罚她们?还是赶她们走?”她继续问道,“不,他们不会,他们最多说两句,然后就没有下文,我还得在这个画室,但是处境可能比现在更惨。”

苏安然仰头直视沈涣溪,一字一句,清晰的说:“如果这样,也许这次孙姚的死就真是我干的。人,从来只会为了自己而活。”

说完苏安然离开了宿舍。把沈涣溪留在宿舍里,

没有成绩,没有特权。

沈涣溪想起以前的自己,那时候他看了些课外书,总认为学生就不应该死读书,他那时候特别看不起那些死读书的,觉得他们以后走上社会会是个没用的人,然而现实狠狠扇了他耳光,那些死读书学习好的的上了最好的学校,获得最好的资源。

他意识到,也许以后他们是个没用的人,但他们却能比他更轻松获得更好的工作。所以他在高中的时候拼命读书,他最后成为他曾经鄙视的人。

画室得不到更多的线索,赵荷准备离开,一个画室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巨幅油画,那是梵高的向日葵,油画正好分割了教室的大玻璃,最后只剩一小块,一排大开窗的玻璃里显得格格不入。

向日葵画的特别有生机,不同程度灰亮的黄色,仿佛要燃烧尽向日葵的生命。沈涣溪看了一眼向日葵,随着赵荷一起乘坐向下的电梯。

6

沈涣溪跟着赵荷又去了其他的地方,他有点走神,但还是勉强集中精神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因为他的家在本市,所以他直接回了家,等他回到家里,看到熟悉的室内布置,才意识到他真的离开工作了,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刻瘫坐在地上。

他想起苏安然在宿舍里看着他的眼睛,她一直都很清楚,比失望更深的是绝望,人从来只为自己而活,他辩驳不了。那些负责人明明知道却不直视问题,选择忽视,选择自我美化。因为这个问题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只能在上面埋土掩盖,希望能撑过这个班级解散的那一天,这一切,苏安然都非常清楚,她没有反击的绝对胜算,她选择了忍受。甚至依然十分尊敬那些老师。

沈涣溪扪心自问,在苏安然那个年纪的时候,他做不到。他甚至都无法想象苏安然所忍受的感觉。如果他遭遇到这一切,会只是简单的说“因为我对她们没感情,所以不在乎”吗?

那天,沈涣溪没睡好,如果他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也许就算是撞墙撞晕自己,也要逼自己睡着。

大早上,沈涣溪被急促的手机给吵醒,开始他以为是手机闹铃,按了一下就打算缩回被子,但是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手机又响了。我的天,我设了两个闹钟吗?今天明明我能休息半天,仔细一看这闹钟怎么还带名字,揉揉眼睛,发现这个名字竟然是赵荷!

沈涣溪瞬间坐起来,冬天的寒冷瞬间让他一个哆嗦,脑袋清醒了不少,急忙按下手机。

“你死哪去了?”赵荷的声音胜过了他所有的闹钟。

“在……在在床上,今天不是我能休息半天吗?”

“赶紧死过来,”赵荷喊到,“张纯露找到了,但是死了。”

这句话真的是让沈涣溪从心里升起一股凉气,这下真是里外透心凉。

沈涣溪风驰电掣冲到白描画室,还咬咬牙多花钱坐着的士来的,画室又被刑侦组的里外围着周围还有好奇看热闹的观众。

“赵警官,我到楼下了。”沈涣溪边打电话给赵荷边走进大楼里,电梯还在高层,他等不及,就走了旁边的消防楼梯,楼梯里很黑。

“对,我在楼下,正在上去。”

“你快点……”赵荷在电话里吼,“这次太……”赵荷的声音在电话里很不清楚,还带着沙音。但是沈涣溪已经到二楼了,所以就关了手机。画室的双开铁门敞开着,还拉着警戒线。孩子的父母不敢相信的大声哭嚎,感觉像是时光倒流第一次因为孙姚的案件来这里。

“警官,”沈涣溪找到赵荷,“什么情况?”

赵荷往教室里努努嘴,“死在里面,发现的时候门还是上锁的,窗户是密封的,虽然没锁,但是这里是二楼。”

“密室?”

“嗯。”赵荷点点头。

张纯露死在正对门口的那间教室,还是周助教发现的,周助教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脸埋在双手里,沈涣溪感觉他快要崩溃了,连续发现两个自己的学生死去,这很难受。

发现的过程同第一次大同小异,周助教早上去厕所,顺便开教室和大门,开到这间教室里发现里面做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张纯露,但他在外面怎么敲门里面都不答应,于是用钥匙把门打开。

然后发现张纯露死了,她是被人勒死的,她的周围全是她的轮廓素描的练习,雪白的画纸上是铅色,黑白分明犹如遗像。可以想见当时周助教看见这一幕时是多么惊悚。

林悦菲坐也坐在休息室里,眼眶通红,“怎么会这样,”她说,“明明还答应着联考结束要去漫展的,我们还讨论出的cos。”

然而死亡总是这么突然。

那副巨大的向日葵就挂在案发现场教室的那面墙上,仔细一看,梵高画的时候,向日葵已经开始枯萎死亡。

大家都集中在休息室这地方,除了苏安然,她正在对面的教室里画画,只有她没有被张纯露的死感染,徐颖冲进教室里对苏安然大吼“孙姚讨厌你,她死了,张纯露跟你发生冲突,她死了。你是要杀了我们全部人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是你没证据证明我杀了她们,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天道轮回。”苏安然面无表情,一点没有死者为大的思想,要是条件允许,也许她会往张纯露的尸体上踹两脚。

徐颖要冲上去对苏安然动手,被邓子如拉住,“你要像张纯露那样吗?”

徐颖住手了,邓子如看苏安然的眼神,仿佛是看一个怪物,能把所有人拖进死亡的怪物,她拉着徐颖离开教室,教室里又只剩下苏安然一人。

沈涣溪小心走进案发现场,那是给周末兴趣班的小孩子们准备的画室,里面放着几张长条桌子和凳子。张纯露就坐在其中一张长条桌旁边,人趴在桌面上,就像高中上课时在课上睡着了一样。

“这里是第一现场吗?”沈涣溪问赵荷。

“不是,尸检的初步时间,张纯露最迟昨天就死了。但是昨天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尸体。”

“但是她也不可能离这太远死的,要不然不会选择把尸体搬回来,或许……”沈涣溪顿了一下,“在我们昨天来画室的时候,她就藏在这里附近。”

“警官,我们在电梯旁边发现一个小空间,是用来装电梯维修电梯用的工具。”一个警察上来小声的说。

赵荷和沈涣溪过去,果然发现有非常狭窄的小门。只能一个人侧身进入,“让物证的过来收集一下,如果张纯露在这里待过,应该会有痕迹。”赵荷说。

沈涣溪突然有强烈的感觉,凶手是画室里的人,因为这扇小门特别隐蔽,如果不是画室里的人,没人会知道这扇门的存在。而那些散落在尸体旁边的画像,只有高三艺术生知道放在哪。

但是,如果张纯露死后被暂时放在那扇门后,移动尸体的时候又怎么不会被监控抓住,又是怎么制造了那个密室,教室和大门的钥匙都放在周助教那里,还有两副分别在何主教和另一位负责人手里。

沈涣溪曾想过是不是有人偷周助教的钥匙,但周助教和三位男生一块住,周助教也许会不在,但同时三个男生也不在的情况就比较少了,而且周助教那里是一大把钥匙,具体哪把哪扇门,连他自己有的也说不清楚,得试下才知道。

他们也做过实验,把一大把钥匙放在他们每一个面前,他们甚至没人认出哪一把是大门钥匙,别说那些长相差不多的教室钥匙。

还有太多的疑点没有解开。沈涣溪不由揉揉太阳穴,想让紧张的大脑放松下来。

张纯露的尸体被抬走了,现场人员逐渐撤走,画室变的空荡荡的,沈涣溪看着最后一批工作人员撤走,也开始收拾准备离开。

“结束了?”苏安然走进来。

“现场调查收集阶段结束了。”沈涣溪回答,“我说你能不能表现的一点感情出来啊,毕竟死者为大啊。”

“张纯露跟我发生矛盾后就死了,我怎么表现他们都会说我虚伪,作。我何必去浪费那个感情,你信不信很快他们就会忘掉张纯露,除了那个凶手。”苏安然说,“哎,我不是来说这些有的没的,能告诉我她失踪的时候,你们调查的记录吗?”

“这不能给你看。”沈涣溪说。

“不,我不是要看,我是要听他们在张纯露失踪的时候的不在场证明。我知道是因为你的证明,那个女人才没有和我过不去。”

“你怎么知道我替你作证?”

“你猜。”

“但这不能成为我给你开后门的理由,而且要是你真的和张纯露的死有关,我可是要被你害死。”沈涣溪努力想要把眼睛展现的水灵水灵的,表现出可怜的表情。

“没有筹码怎么能算是交易,”苏安然冷笑,直接无视了沈涣溪那个“楚楚可怜”的眼神,

“我当然是带了筹码来的,要是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帮我作证。”

沈涣溪想了想,他相信苏安然肯定不会杀张纯露,而她跟画室其他人的糟糕关系注定她不会把这件事跟其他嫌疑人说,信息没有泄露的可能,而且还能了解她迷之思维。没有亏。

沈涣溪内心的小算盘打的山响,觉得这是一笔没有亏的交易。于是就把张纯露在失踪的时候,画室的调查捡重点复述。

苏安然听完后,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你说梵高为什么要画一瓶快要枯萎的向日葵?”她突然问到,沈涣溪愣住了,因为从苏安然那听到的不是高度精神污染的黑暗系言论,就是令人吐血到内伤的嘲讽。

突然听到她问一个认真正经的问题,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苏安然却好像并不期待答案,问完这句话就要离开了。“喂,你的回答啊,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涣溪叫住她。

苏安然站住,回头露出一个微笑,“猜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奸笑!

“混蛋,你骗我!”沈涣溪意识到他被耍了,还是一个高中生。

“别激动的像一个被人吃豆腐的大闺女似的,智商不够就该去续费。”紧接着就是她招牌式的嘲讽,“高中可是人类智商历程上的一个高峰值,别看不起高中生,研究生。”她还在语气上给“研究生”这三个字加上重点。

然后就在大摇大摆的走出办公室,沈涣溪感觉都看到她身后摆来摆去的狐狸尾巴。

沈涣溪把手放在额头上,手掌上的凉意,刺激着发热的额头,让自己稍微冷却一下。然后咽下快要喷出去的一口老血,沈涣溪算是深深感受到赵荷被苏安然嘲讽时内心的翻江倒海,不得不继续在办公室里拷贝监控视频。

他要走的时候,穿过大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挂在门口的梵高向日葵,苏安然说这是画在向日葵在将要枯萎的时候。褐黄的花梗依旧坚强的向上抬头,感觉像是把生命燃烧殆尽,最后只剩下焦黑的残躯。

编者注:欢迎收看《画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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