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世间每天都有人死亡，若是要问谁最了解这些死因，那无疑是我，因为我是勾魂的黑无常。
叮叮，我掏出手机一看，得，又来任务了。
在一栋教学楼下，大批的吃瓜群众围成一个半圆，许多人还拿手机拍照录像。
在那人群中心，是几位消防员拉着救生气垫，周围还停了几辆警车。
往上看，是一位女孩站在楼顶，随时都可能跳下来。
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女孩跳楼的一瞬间，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恐惧。
我见过很多人跳楼，基本每个人在跳下后都会产生极大的恐惧和后悔。
有一次我见过一个男孩，他从五楼跳下后没有当场死亡，在大家前去查看情况时，他还能勉强地说着话，说着救我救我，但是，结果还是没有救得回来。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一时冲动逝去。
我觉得可悲又觉得好笑，他们跳楼地原因大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什么和父母吵架，什么保研失败，还有仅仅是和同学老师发生口角便以跳楼自杀来威胁。
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来威胁别人惩罚自己，多么可笑却也是多么可怜。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我有着能力不留痕迹的救下她，但是我没有，一来是我不允许破坏人间规则。
二来是当一个人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别人就更没必要去强求她活下去。
我记得前不久前有接送一个鬼魂，他是一名消防员。
年仅24岁，却为救一名跳楼自杀的女子而坠亡。
他说他还有三个月就准备退伍结婚，可是，就是这种情况下却因救他人而牺牲自己。
我说他是傻子，别人想死就让他去死得了，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他却说这是他作为消防员的天职，他不后悔，只是对不起他的母亲和未婚妻。
我心里敬佩他，但是脸上却不屑的撇了撇嘴。
同时也对这些自杀的人更加厌恶，他妈的死也不安静，找个没人的地安静的自杀不好吗？
那生命当玩笑，拿死亡做表演，什么东西。
有时候觉得西方挺人性化的，救不了就直接枪毙，省的砸坏地面或砸到花花草草的，及时止损。
在一片尖叫声中，那个女孩死了。
由于阳光的原因，她的灵魂蜷缩在楼道地下，可以看到她还惊魂未定，脸上也带有一丝疑惑。
我走了过去，用法力笼罩着她的体表，准备带她走。
她哭了，说自己后悔了，能不能救她。
我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看看她那可笑的自杀理由是什么。
她说她考试前有同学把手机让她保管一下，她没多想，想着带着也不拿出来用就就是。
但是，她不知道由于那场考试是选拔特优班考试，于是有老师拿金属探测仪来查，那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所以她带手机被发现了，老师说她是作弊，要取消继续考试的资格。
她大声和老师争论，她没抄，不能取消她的考试资格。
老师却坚持按照规则办事，将她拉出了考场。
她苦苦哀求无用，就用跳楼威胁老师，老师没理她。
结果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听她讲完后我没说什么，带着她前往转世。
又鸡毛是这种死因。
在这个物质愈发充盈的时代，很少有向以前一样因饥饿而死的。
但是，不知肉体和精神是不是坐在跷跷板的两端，一方沉稳便有一方危险的悬空。
这些年，因为精神压力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似乎人们只要受到一点挫折就承受不了，社会愈发浮躁，人心愈发躁动，社会戾气也越来越浓郁，似乎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
我在这种环境下法力竟然精进不少，这种环境最好滋养鬼物了。
2
我在送那个女孩去轮回后，难得空闲，便去杜康的酒吧喝了一杯酒。
天上的神仙喝了几千年杜康酿的酒，早就喝腻了，这导致杜康有些郁闷，一气之下下界开了家酒吧，说是要研究出最好喝的酒，让那些人求着他，好让他出一口气。
一见到我，他就拿出最近研发的酒给我，让我品鉴品鉴。
我也是来者不拒，不得不说，杜康的手艺真是比孟婆酿的酒好喝不知道多少。
也对，孟婆那家伙只会熬汤，而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喝着酒，我开始向杜康吐槽最近的业务太多，忙都忙不过来。
他笑了笑，指了指酒吧里疯狂的男男女女，表明现在他们行为多疯狂，内心压力就有多大。
我心里默然。
他接着问了一句，“和白无常吵架了？”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假如不是吵架了，你怎么会跑到我这来倾诉，肯定回家和白无常吐槽。”他脸上带着神机妙算的笑容。
厉害厉害，我只能赞叹几句，不亏是酒神，都说酿酒酿的其实是情绪，喝酒喝的是心情，这话果然不假。
就在我准备说什么时，我手机响了。
我看完消息脸色一变。
杜康看到我这么大反应，好奇的问了句怎么了。
我抬起头来，神色凝重，是怨魂杀人。
3
等我赶到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一具男尸，神色惊恐，像是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死去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却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恶臭，身上流出的竟是绿色的脓液。
他并没有灵魂，被怨魂杀死的人连灵魂也会被吞噬。
我脸上凝重，自从建国后，就已经很久没有怨魂产生。
而且怨魂是比较难处理的，由于死者的灵魂被吞噬，导致留下的线索很少，寻找怨魂的方法只能是趁着他还在寻仇的时候将他消灭。
否则一旦寻仇结束，他的目标将难以判断。
被害人是穿着校服的中学生，这种年龄的怎么会涉及到怨魂呢?
我只能将这件事拜托杜康，他在凡间开酒吧，消息灵通。
我有些头痛，妈的，真鸡毛是影响老子业绩。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前去酒吧找杜康。
他看我来了，问我要不要喝酒，便把查到的资料给我。
我回了句不用，大早上的喝酒，伤胃。
拿起资料，想着这杜康没白混呀！这么快就搞定了，干脆去当个刑警绝对是办案的一把好手。
翻开资料，扫了一眼，大概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死者叫秦河，是灵逸中学的一名学生，前段时间灵逸中学有一名叫何浩的学生死亡，传言就是他伙同其他两人将何浩欺凌致死的。
现在很有可能就是何浩化作怨魂回来复仇。
我将手中的资料放下。
杜康放下手中的酒杯，好奇地问我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当然是将他抓回地府接受判官审判，我不假思索地答道，脑海里想着何浩下一个复仇目标。
杜康听后沉默了一阵，你知道他回去接受判官审判是什么结果。
我点了点头，身为一殿地头号捕头，我哪能不知道，但是，我的职责就是索魂，其他地不归我管。
其实那几个混蛋挺人渣的，仗着家里有钱为非作歹。
还曾经强奸过女同学，但是却被家里通过关系撇清了关系。
杜康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我放那怨魂一马。
这不是我的事，我对杜康说着。
这不像是以前的你，杜康看着我说。
见得多了，心自然就冷了，我不像你，你一直只需要酿酒，难以见到太多的人和事。
我劝你一句，别沾染太多人性，这对你不好。
说完，我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你变了。”杜康声音有些低沉。
听到这话，我脚步一顿。
其实我和杜康早在夏朝就认识了，那时候我是一名士兵，因为受了伤逃到了杜康他们村里，是杜康收留了我。
和现在一样，那时我也经常给杜康品鉴他的酒，那时还没有酒这个东西，是他发明出来的，只是那时他的酿酒技术太差，没人喝他酿的酒，所以我被迫做了他的实验品。
他说他的梦想是酿造出世界上最美味最能感染人的酒，他还问我的梦想是什么，我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摇了摇头，说那我一直做你的品酒人，直到你酿出最好的酒。
那段时间，我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下去，只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不得不离开。
那是一个雨天，有一伙士兵闯进来村庄，我和村民被迫抵抗，在杀掉那伙人时，我得知了我们部队溃败的真相。
那天晚上，我转辗反侧，我脑海中全然是那些死在我面前的兄弟，是一同战斗的同胞，是生死相托的同袍。
我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勇气。
留下一封书信后，我踏上了为兄弟报仇的道路。
后来我死了，成了一殿阎王秦广王的手下，而他因为酿酒而被后世封神，成了酒神杜康。
那时的我也和现在这怨魂一般，为了复仇不惜一切。
我不顾自己的性命，他不惜变为怨魂。
但是，这不能成为我破坏规矩的理由，我有我的职责。
我不再犹豫，踏出了酒吧。
4
得到资料后，我立即前往了第二个学生刘辰宇家里，想在他被杀前将何浩带往地府。
在到刘辰宇家中时，已经是八九点。
这时候怨魂一般不会出现，在白天，他们任何动作都会犹如被刀剐凌迟一般。
看着眼前的独栋别墅，好家伙，还真挺有钱，但尽干些不是人干的事。
我走到大门前，忽然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太阳高挂的情况下，这别墅前竟然有些阴冷。
不好，我连忙穿墙进入别墅，我面前站在一个眼眶流着鲜血，后脑缺失一块，手臂弯曲成非人角度，面部铁青，两颗尖牙裸露在嘴唇外的怨魂。
在看到我后，他像是遇到天敌，瞬间消失了，我想追去，但是晚了一步。
我只能无奈放弃，转身去查看刘辰宇的情况，他的灵魂正缓缓溃散。
晚了一步，何浩像是知道些什么，冒着被太阳灼烧的痛苦也要前来杀刘辰宇。
我立即前往第三个学生邹贺家里，他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在他身上施加了法术，一旦有怨魂靠近，我便能及时传送到他身边。
在做好一切后，我便回去守株待兔，等着何浩的出现。
但是，奇怪的是何浩一连三四天都没有出现。
我很疑惑，去找杜康聊起来这件事，想要让他帮我找找线索。
Wibi酒吧，杜康在吧台前调酒，看到我来，给我调了一杯。
我让他帮忙找一找怨魂。
他却说你这专业的都找不到，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找怨魂我不行，调酒我在行，心情烦可以来找我喝酒。”他笑着和我说。
“哎，这怨魂像是成了精一样，真是比猴子都滑。”我喝了一大口手中的酒，向杜康抱怨。
“其实你可以去看看他的母亲，好像他母亲正在为何浩的死打官司。”杜康提了一句。
“好像是个办法，我看看能不能通过他母亲找到他，”我说，“哎，你怎么这么清楚何浩的情况？”
我有些疑惑。
“这不就是帮你收集资料的时候知道的么，调查他总会涉及到他的亲人。”杜康解释。
“不过这何浩也挺可怜，他是单亲家庭，他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这孩子也争气，在全校成绩也是遥遥领先，但就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了秦河，就被他们当作玩具一样欺凌。”
杜康言语中满满的是对何浩的同情。
“这和我没有关系。”我背靠这吧台，满不在乎地说着。
我并没有看到杜康眼中黯淡了一些。
“他母亲现在在哪？”我转过头问道。
“在市中心法院打官司。”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杜康喊住了我，说：
“假如可以，我希望你能帮一帮何浩这个孩子。”
“我阻止他继续杀人就是对他最大地帮助。”我没有回头，迈开脚步走了出去。但心里却升起了一丝疑惑，杜康怎么这么关心何浩，何浩到底经历了什么？
或许只有抓到何浩后才能知道。
带着疑惑，我前往了何浩母亲的住处，门口贴着白联，一片死寂，仿佛何浩的死带走了这个家全部的生气。
走进他家，他母亲却是没在。
我在角落现身，让后询问了一下周围在楼底下晒太阳的大爷大妈。
“在市法院打官司呢？”一位大妈说。
得知消息后我就转身离开。
“周萍（何浩母亲的名字）他家也是可怜，好不容易……哎，怎么就走了，等我说完啊！”那大妈还说的飞起，对着我的背影喊。
“哎，现在的小伙子真没礼貌，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人就走了。”大妈拿着手中的蒲扇挥动了几下，对着旁边的大爷说。
我听到后笑了笑，小伙子？呵呵。
来到法院，我藏匿于阴影中，在场所有人的动作的表情我都一览无余。
我看到一位憔悴的妇人带着一位初中的小女孩，站在原告席上，那妇人眼眶有些红肿，脸上已经带有许多皱纹，那双手很是粗糙，指甲和指缝处很黑，像是长期被机油腐蚀，还有一些开裂的地方贴着几张创可贴。
旁边那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他妈妈后面，拉着她妈妈地衣角。
小女孩长得挺好看，身上整洁干净，只是穿的衣服洗得已经是有些泛白，裤子的膝盖处像是快被磨破了，脚踝因裤子有些短而露了出来。
此时，周萍正在己方律师地帮助下向法院上诉。
那为辩护律师是一位年轻女性，带着金框眼睛，言行干脆利落，像职场女强人。
但是，再厉害也敌不过资本，这场官司因证据不足而被驳回，反倒是秦河和刘辰宇的家人将秦河与刘辰宇的死赖在了周萍身上，扬言不会放过周萍一家。
我看到心里不免有些叹息，对周萍她们深感同情，辛苦拉扯大的孩子就这样死去了，现在只剩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年少丧夫，现在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最后却是连一场官司都打不赢。
这个社会难道还是那个有钱有势当道，弱势群体遭殃吗？
这个时代难道还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吗？
我不禁有些感慨，有钱人为所欲为，校园欺凌，强奸少女，却仍逍遥法外。
弱势者身世凄凉，惨遭不幸，却是求援无门。
我有些想插手的冲动，但是理智阻止了我。
我看到那位律师对周萍说会尽全力帮助她们，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周萍眼中含满了泪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无权无势，而且文化水平不高的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法律和社会的帮助下。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里有了一丝安慰，社会上也许有着黑暗的一面。
但是也有人尽力撕破黑暗，凭一己之力守护着一份光明。
在黑暗中坚守自己的内心，或许他们发出的光芒微弱，也许有时会受到黑暗的打击。
但是，他们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亮起属于自己的那盏灯，终于一天，光明会撕破黑暗。
离开法院，我回到酒吧。
杜康看出来我情绪的变化，问我有没有什么感触。
我笑了笑没说话。
杜康忽然表现得很犹豫。
我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他张了张口，最后说出来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
我知道何浩在哪。
5
我惊讶地看着杜康。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会冒着被太阳灼烧的痛苦也要去杀刘辰宇，难怪他会忍得住不去杀邹贺。
但是，杜康为什么要帮他？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我脸色凝重地看着他。
要知道，这事要是被秦广王知道了可就没这么好糊弄过去。
杜康喝了一口酒，缓缓说：“其实算是我害了他，你说的没错，我即使活了这么多年，可是一直在酿酒，没有意识到人性的黑暗。”
他眼睛黯淡了下来，似乎何浩的死对他的打击挺大的。
杜康说
“何浩有过一段时间在我这酒吧打工来贴补家用，是一个很勤快的孩子，后来有一次他来晚了，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学校有事，所以没太在乎。
可是从那一次起，他每天后有迟到，我便有点小不满意了，难道学校天天有事？这可不行，我这可不养懒汉。
我便打算去敲打他一下，我走到何浩洗杯具的地方，却看到他那撸起袖子的两双手臂上布满了伤痕。
我急忙开了灵眼看了一下，不止手臂，身上各处都有着淤青，伤痕，一次新伤盖着一处旧伤。
我愤怒了，这是哪个畜生，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我连忙让何浩别工作了，带他去楼上抹了药。
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我问他这伤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地不说话，直到我保证不会辞退他并且不会告诉他父母他才说了出来。
他说他前几天有拿打工赚的钱给妹妹买件衣服作为生日礼物，他将衣服放到书包，准备回家后拿给妹妹作为惊喜。
但是却被班上地秦河看到了，秦河一把将衣服扯了出来，在全班人面前取笑他带女生的衣服。
他说那是给他妹妹买的，让秦河还给他，秦河不但不还，那在手里戏耍何浩。
在拿回衣服地过程中，何浩不小心推了秦河一把，秦河当场恼羞成怒，拿起凳子就是往何浩身上招呼，还当着何浩的面将衣服扯得稀碎。
何浩被他打趴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几天给妹妹买的生日礼物就这样被毁，他红着眼睛，攥紧了拳头，但是奈何却没有丝毫办法。
但是，这件事却没这么结束了。
之后秦河带着邹贺还有刘辰宇又暴打了何浩一顿。
何浩成了秦河他们的玩具，隔三岔五就被他们戏耍。
一旦何浩有什么身体或言语上的抵抗，就是一顿暴打。
这个过程中，何浩只能死死的抱着头，护着脸，他怕回家后被妈妈看出来，让妈妈担心。
我听他说完，我很想去教训秦河他们几个，但是奈何规定，我无法出手，便鼓励何浩向老师告状。
他一开始说不敢，他说现在一看到秦河他们身体就一阵阵颤抖，连气都要喘不过来，脚会发软，只能任由他们欺负。
我一遍又一遍的鼓励他，最后他鼓足了勇气。
第二天他说他向老师告了状，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了他们，还让他们叫家长来。
何浩说他们在老师面前保证再也不会欺负他了。
那一刻，何浩在我面前笑了，笑得是那么阳光，似乎没有人欺负他了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多么渺小且可怜的愿望。
可是，从那天起，何浩就没有再来过我这酒吧打工了。他死了。
而在警方去取证时，那个老师却是说没有秦河打何浩这回事。
是我害了何浩
我难以想象，现在的小孩子怎么心肠会有这么恶毒，现在这社会还能有公道吗？”
听杜康说完，我沉默了。
杜康就那样眼勾勾的看着我。
我一把将杯子中的酒喝完，说，“我帮不了你。”
杜康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但是，我有可能来不及阻止何浩。”我把玩着手中的被子，自言自语。
杜康一听，明白了，说，“我保证在他完成复仇后就立马和你去地府。”
我不置可否。
6
在这之后，我有关注周萍诉讼的进度。
想着要是他母亲能够诉讼成功，那么便以此来打消何浩复仇的打算。
可是，即使在那位女律师全力帮助下，周萍的诉讼依旧毫无进展。
资本和官僚像大山一样，将普通人的冤屈压进尘埃之中。
到了第三天，我感到我在邹贺身上留下的印记被触发了。
我叹了一口气，传送了过去。
我看到邹贺与他父亲正在谈论着秦河和刘辰宇的死。
我也看到了何浩藏匿在门下的阴影处，但是，那眼中的恨意却是凝结地犹如实质一般。
“你知道你要是再杀邹贺，那么你已经严重触及地府的底线了，你将永镇于十八层地狱。”我试图最后一次劝说，“假如你现在收手，我可以将你的情况呈递给判官，法外开恩。”
说完，我看着何浩，希望他能放弃。
他抬起头来，似乎有了一丝犹豫。
“秦河与刘辰宇已经死了，你的仇恨也可以放下了。凡间的事便让凡间来处理吧。”看到他表现出犹豫，我进一步的劝他。
可是，这时候邹贺竟然和他父亲说起了周萍。
“爸，那案件到底处理的怎么样了，我现在都好久没出去了。”邹贺向他父亲抱怨。
“还有几天，你现在就是等着，还有，以后给我安分一点，次次给我闹出这么大动静。真该给你抓进去好好反省反省。”他父亲恨铁不成钢。
“知道了爸，我也没想到那小子一点都不禁打，我都没怎么用力，他就死了，你放心，下次我注意分寸。”
邹贺讨好地对他爸说，接着又是一副怨恨的表情，说：
“周萍那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敢上诉，看我之后弄不死他，还有何浩那个妹妹以及帮他们的律师，都长得不错，等风头过了我一定要……”说着脸上流露出猥琐的表情。
他爸听后皱了皱眉，说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别又让我给你擦屁股，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我一听，就知道他们完了。
我转头看向何浩，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我知道以及劝不了他了，他已经做好放弃一切的准备。
我默默移开了脚步，给何浩让开了一条路。
我走出别墅大门，后面传来一阵阵的哀嚎。
或许，当法律保护不了普通人的权益时，当正义撕破不了资本和关系和黑暗时，需要何浩这种复仇者来给那些权贵高官一些警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