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今世上,分为人、妖、仙、魔,而魔由心而生。
人界修仙门派以灵云峰为首,其五位长老合力将妖王封印在九星阵,将剩余余孽都关在锁妖塔,待想到合适的法子再将其一举歼灭。
灵云山上常年漂浮着一层又一层轻薄的雾气,远远望去,使这座仙山更增加了神秘气息。
后山洞口,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捋着胡子,看着远方热闹庆祝的人群。
隔着这么远都可以感受到山中人的喜悦。
老者的眼神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他向身后之人问道:“妖王被封印,你觉得此事如何?”
站在老者身后的是一个穿着白纱衣的年轻女子,美丽孤傲,深若幽兰,尤其额前的一朵风尾花,更是添了神秘与高贵。
她颔首,看着远外声音清冷:“孰正孰邪?皆不过都是杀戮罢了。”
老者回过头赞许的看着她:“你小小年纪就有此悟,不错,不错。”
她低头作揖“是师傅教的好。”
“哈哈哈,你这女娃,甚好,甚好。”老者被这话哄的甚是愉悦。
2
仙洞门口的老者是当今世上最高深莫测的一个仙者,世人称其一声清隐上仙。
他常年隐居在灵云山上,几乎不过问世事,几百年来跟灵云峰最密切的关联就是答应了五位长老将圣女收为徒弟,但是前提是那人须得合他眼缘。
而清隐上仙和灵云峰的具体牵绊,世人皆不知。
不过因为有清隐上仙守着灵云山,大家都是敬畏着灵云峰的,而灵云峰的一步步壮大跟这也是分不开关系的。
至于圣女月倾华生时便金光满室,额前就带着一朵凤尾花,被称为祥瑞之兆,是天定之女。于是她自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往灵云峰。
五位长老将其抱上后山,给清隐上仙瞧了瞧,他看了一眼,就撂下了一句话:“三岁时,将她送到后山来吧。”
然后就消失在洞口。
五位长老看着襁褓中的婴孩,相视一笑。
月倾华就从那时开始就被带到圣宫里,一步步成为纤尘不染,克己复礼,心里只能装着天下的圣女。
每次她出现的时候,肌肤胜雪,容色绝丽,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白色的丝带,阳光一映,灿然生光。
有一美人兮,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月倾华是整个灵云峰的骄傲。
竹林深深,有一白衣女子行走在其中,梧山的夜息比灵云山的阴冷上几分,许是妖魔常年聚集在此地作怪的缘故。
这次夜猎路上月倾华没遇上什么大妖,都是一些小妖,她只是除了几只戾气重的,其他的她都通通的放掉了。
就在月倾华准备回去的,耳尖的她听到一声很细微的闷哼声轻轻地穿过竹林,她握着晨星剑的手紧了紧。
她眼神冰凉的顺着声音轻轻走去。
枯黄的竹叶落的满地,她看见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受伤的躺在地上,看向她的眼神是满是氤氲,红通通的甚是可怜,她的心不由的软了下来。
她蹲下,轻轻的将这只白狐抱起,摸了摸他的头:“小狐狸乖,我带你回家。”
他的毛非常的软,摸着甚是舒服,她觉得他对他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清冷皎洁的月色下,他的狐狸毛被映照的雪亮,他抬头看着把他抱起的女子,美的不染纤尘,似有圣光笼罩在她身上。
她踏着缓慢的步子,用了转移术,消失在竹林里。
她将其带回圣宫,给白狐用了最好的伤药百灵膏。
月倾华坐在窗边,想着如果云姑知道定是说她娇奢,想了想云姑喋喋不休的样子,她立马摇了摇头。
她把白狐抱在怀里,摸着她爱不释手的狐狸毛,旁边灯盏烛火摇曳,看着她淡淡的问道:“你这身狐狸毛甚是雪白,以后就叫你小白好不好?”
那只狐狸好像听懂了她的话,蹭了蹭她的手心。
月倾华看着他这么乖巧的样子,眼里染上了笑意,一点点的晕开。
“你可真的很合我心意。”
从那之后,灵云峰上所有弟子都知道,圣女有一只极其宠爱的狐狸。
3
她弹琴的时候,那只白狐陪在身侧,静静的聆听。
她练剑的时候,那只白狐陪在身侧,静静的观看。
她睡觉的时候,那只白狐陪在身侧,偶尔替她拉掀开的被褥。
……
这次她终于不再是自言自语,有只白狐愿意倾听她的心事了。
所有的弟子都羡慕她一出生就成为圣女,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可是无人知她也有着万般苦涩。
自小她就被送到圣宫,身边没有同龄之人,不知朋友、玩伴是何种滋味。
她也不知小孩爱吃的糖葫芦、糖画、茯苓饼等是何种滋味。
更不知每日有人陪着一起练功是何种滋味。
每次看着游荡在灵云山打闹嬉戏的人,她的眼里都涌着无限的羡慕。
在这十几年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不喜白衣,喜爱红衣,可是圣女不能穿太过艳丽的衣服,不合礼仪。
她不喜克己复礼,喜爱自由洒脱,可是圣女必须克己慎行,庄严。
她不喜整日寄居在圣宫,她想游历四方,看遍这世间的繁花似锦,游遍这世间的万种河山,领略这世间的人间百事。
但是她最不喜的是,看见妖就要杀灭斩尽的做法。
她虽是圣女,但是也有着万般不能。
今夜的她像往常般在琴桌上弹着琴,美妙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夹杂着徐徐清风轻轻的送入耳朵,穿过门外。
琴声似乎很远,遥不可及,又似乎很亲近,缭绕耳际。
他看着她,眼里是无限的怜惜,原来她竟这么孤独。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屋子里,镂空的雕花窗桕中钻出斑斑点点的灯光,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灯盏旁坐着一人一狐,气氛温馨融洽。
4
翌日,五位长老传了她去玄武堂商议妖王余孽处置的法子。
他们打算将其送往蛮荒幻境。
蛮荒幻境是上古阵法缔造的另一个世界,里面关着都是穷凶恶极的妖魔,新进来的弱者在里面注定被啃食,留下的都是强者,里面众多妖魔就是靠着自相残杀生存下来。
月倾华坐在那里,眼神暗涌着无数情绪,像江川暗流激涌,最终慢慢的归于平静。
主位上的大长老看向月倾华:“圣女觉得此法如何?”
她莞尔,浅浅的点头,算是同意了长老的决定。
不同意,她又能如何呢。
手轻抚着怀里小白的毛,他有些抖,还有些凉,她将他又抱紧了几分。
自玄武堂回来后,小白就变得十分不安了,许是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月倾华察觉到了。
这几日小白都会突然消失,但是每次到她弹琴时刻他都会准时回来。
他回来月倾华也没去过问,也没让他以后不要出门,依旧像往日那般把他抱在怀里。
直到有一晚,她弹完一曲倾城,他依旧没回来。
指尖停在琴弦上,眼睛望着小白经常呆坐的地方:“小白,为何不跟我说呢。”
眼神染着无奈、挣扎,更多的是心疼。
风从窗外涌进来,吹的烛火四处摇曳,似是随时都要被熄灭,但每次就要在快熄灭时又重新燃起来了。
她起身,出了圣宫,殿中的檀香还在燃烧着。
5
锁妖塔弟子急报,有妖闯入了锁妖塔,救走了一狐妖,灵云峰全山封锁。
灵云山上满山都是细碎灯火,弟子整夜都在搜寻潜入灵云峰的妖。
后山一隐蔽角落里,藏着两个人,就在脚步声越来越往那处靠近的时候,他执剑准备动手的时候,脚步声停了。
一声“圣女”传入耳际,他的心震了震。
皎洁月光下,两个弟子对她低头作揖。
她颔首,看着他们淡淡地说:“这里我已经看过了,你们去别处看看吧”
两人看着清丽出尘,超凡脱俗的圣女,心里满是敬畏,急忙的退下了。
她望着石壁后的暗处一处:“小白,出来吧,跟我走,我送你们离开。”
躲在石壁后的他扶着娘亲出来了,清冷的月光下,月倾城看着穿着一身白衣的他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杜绝,世无其二。
她的小白,很好看。
她将其带回圣宫,让他的母亲在偏殿疗伤。
而他在她的殿中,她弹着琴,像往常那般。
看着她平静无澜的样子,他打破了这份沉静:“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身上的味道。”那种跟她一样的檀香,只不过他的冷冽些,她的温和些。
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情绪复杂,他看着她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她弹琴的手一顿,轻飘飘道:“灵云山上,谁都知道你是我最宠爱的小狐狸。”
他本名叫思竹,是妖王幼子,自小就不受宠,跟着娘亲一起长大。
妖王被封印,他们都被围剿,母亲竭力才让他逃走。
他受伤现出原形,在梧山上被她捡到。
他问倾华:“我跟母亲从未害过一人,可是为什么世人都要将我们杀尽,为何有些人一出身就是不为世人接受,而有些人一出身就注定了是正义之士?”
倾华看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6
这件事风波过后,她借着出去夜猎的缘故,将他们送出了灵云峰。
自那次夜猎回来后,灵云峰弟子再也没看见圣女那只心爱的小狐狸。
她继续过着清清冷冷的日子,漫长又孤寂。
直到有一日晚上她像往日般弹着琴时,感知到细微的动静。
——有人。
她拿起身旁的星辰剑,直到看到了一身白衣的他,放下了剑:“你来这里为何?不知这里危险吗?”
她的声音比平常冷上三分。
他拎着怀里的包裹朝她走近,对她笑道:“我给你带来了一些吃的。”
包裹拆开,里面装的是糖葫芦,糖画,茯苓饼,以及各种她未见过的东西。
她看着他,眼神无比复杂。
之后的日子里,他经常会找一些奇怪的玩意给她,刚刚开始她会说他几句,渐渐的也懒得说,而且她内心也是欢喜的。
而圣宫暗处有一个女子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7
今夜她的有点心神不安,弹琴都没法让她静下来了,她停下了弹琴的手,神色凝重的看着窗外。
是不是他出事了。
就在她忧思烦闷之时,芙蕖前来求见。
她看着穿着一身红衣的芙蕖,冷艳妖异,梳了灵蛇髻,青丝垂下,仿佛瀑布。
她也是极美的。
倾华执起一杯茶轻抿了一下,眼睛看向她:“你找我是有何事?”
看着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芙蕖嘴角微勾,眼神闪过一道锋芒:“你那只白狐被抓了,现在被关在锁妖塔,长老要将他关在蛮荒幻境。”
月倾华的眼底一片冰凉,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碎了一地,她望向芙蕖:“你做的?”
“是我做的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可是妖,而你是圣女,你不是最高高在上,心怀苍生吗?我看你这次是选择救他,还是安心做你的圣女。”
芙蕖看向她的眼神是浓烈的恨,面前这个人有什么资格做灵云峰的圣女,整日与妖为伍。
凭什么她一出生就被封为圣女,凭什么就她一人成为清隐上仙的徒弟,凭什么她整日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还有这么多人拥护。
她也不差啊。
她这个大弟子,不管做的有多好,始终被她压制着。
她不服,她想让世人看看她道貌岸然的样子。
月倾华看了一眼旁边的星辰剑,眼里锋芒闪过,她拿起剑到芙蕖的身侧的时间只用了一息。
芙蕖毫无防备,就这样子被她打了一掌,跟着屏风一起摔落在在地,吐了一口鲜血。
月倾华眼神寒凉,留了一句:“这是你还他的。”,看都没再看芙蕖一眼就走了。
8
当月倾华赶到锁妖塔的时候,她看到他的头,他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满身伤痕,很多鲜血都还未干。
这种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极其温柔的。
他用眼神在安慰她,告诉她:“我没事,你别难过。”
五位长老正打算施法摆阵,看到前来的月倾华,想起芙蕖说一番的话,大长老眼中闪过不悦:“圣女你来干什么?莫非你真的跟这妖有勾结。”
她望着受伤的他,手里握着星辰剑的手紧了紧,声音清冷又坚定:“我来是想带走我的狐狸。”
他看着她的眼神满是震惊,有感动,有不舍,有心疼,有着各种情愫。
“大逆不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大长老被气的青筋暴起,空气里笼罩着他内力的压迫,来宣告他此刻是有多生气。
两股内力在空气里争斗,四周的很多东西因为承受不住碎裂。
战停,两个人都各吐了一大口血,月倾华倚着剑站了起来,用轻功飞到了思竹身旁,把禁锢他的铁链都砍断。
她蹲下,抚着他的脸笑道:“别怕小白,我带你走啊。”
他的眼睛一片通红,她怎么就这么傻呢?就算她不来救他,他也不会怪她的。
现在该如何是好?她是圣女,她以后该如何自处。
“倾华你走吧,别救我了。”
你救了我,你该怎么办。
她像从前摸小狐狸那般轻抚着他的头,认真道:“小白是我最宠爱的小狐狸,我怎么可能不救呢?”
她对他粲然一笑,拿起星辰剑站起,眼神凌厉的看着五位长老:“对不住了,长老这个人我必须带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我在救一只妖,但是他也是我的小白。
两股内力在空气里继续交锋,她执起剑飞过去,与五位长老正面交锋。
几番打斗下来,月倾华被击了一掌,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吐出。
“倾华,我求你,别救我了,求你走吧。”他哭红着眼求她。
看着她受伤是比他自己受伤还痛上千倍的锥心之痛。
“我一定会带你走的。”她说的决然而坚定。
做这个圣女已经很多的事我都不能做,可是如果连你都护不住了,我还做什么。
她爬起来,拿起星辰剑,往手上一割,启动了星辰法阵,口中的鲜血一股一股的涌出,体内被巨大的内力冲撞着。
星辰法阵要用很大的内力启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启动,因为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法。
但是她一定要带小白走,这是唯一办法。
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这个法阵的力量,但是对于能启动九星阵的五位长老是没问题的,顶多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所以长老们对不住了。
“你竟然为了他启动星辰阵法。”五位长老看见马上都神色大变,一起运功做了个法障,来阻挡星辰阵法。
她把星辰阵最后一力施上,阵法布好,她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往后倒下,被身后的思竹接住,抱在了怀里。
他的眼里装着无限心疼,脸上还有泪痕,眼角处是一抹晶莹,她的小白怎么哭起来都那么好看。
她在他耳边起声道:“带我去后山见师傅吧。”
她声音极其微弱,他感觉她可能随时消失在他怀里。
9
仙洞里面,她躺在暖玉床上,清隐上仙在给她疗伤。
思竹跪在一侧,他感觉身处冰窟,连血都是冷的,他的眼睛一片赤红。
玉床上,她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倾华拦住清隐上仙为她施法的动作:“师傅不用费力了,你知道我是没救了,静脉俱损,已是无力回天了。”
她的声音无波无澜,轻飘飘的。
似说的不是自己。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白,眼里氤氲加深,眼角微红:“师傅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给小白一次机会吧。”
“我知道师傅没有人妖仙之分,所以求师傅收他做徒弟吧。”
“他生来为妖,如果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不输世间任何人。”
清隐上仙朝后看了一眼归在一侧的思竹,人倒是个好苗子,身为一只妖,身上却如此干净没什么妖气。
况且又是他几千年来唯一徒弟的死前心愿,他颔首应下了。
反正这丫头死了,洞中又是一片孤寂,有个臭小子,许会热闹些。
月倾华微笑的向师傅表达了谢意。
清隐上仙走到思竹的前面,淡淡的对他说:“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看着急忙跑去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叹息,那怕是他在这世间活了几千年,依旧还是对身边之人离世终究是有些不舍的。
那怕受伤了,她依旧是那么美,他握着她的手,哭的像个孩童。
她手抚上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冷了,她摸着觉得有些热:“小白,别哭了。”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不为世人接受,而有些人一出身就注定了是正义之士?”
“我当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但是这次你有了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好好的跟着师傅修炼,他答应收你为徒了。”
他哭的更加的伤心了。
“小白乖,别哭。”
她轻抚着他头的哄道。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累,想睡觉了。
她终究没了气息,她的手滑落,眼角最后一抹潮湿流下。
他感觉心脏都停止了,整个世间好像都停住了,他的眼睛睁的很大,一片空洞,然后瞳孔微缩,里面暗涌着无数痛楚。
眼泪像开了闸门的河水,涌了出来,掉在倾华身上。
10
三百年后,有一只白狐修炼成仙,世人皆传,他是清隐上仙的弟子,而他在世上寻找一女子。
五百年后,出现了一个白公子,名动天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一手琴艺,冠绝天下。
但最为人赞道的是他的相貌。
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泉水,温润如玉,精致的五官,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红色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缚。
当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向外放出话:世上那位女子与他比琴,如若她赢了,他愿为其做任何事。
可是这几年无一人赢过他。
桃花坞门口站着一个红衣女子,艳丽无双,腰间一同色腰带,将腰部盈盈系住,在发间挽上一个朝云鬓,斜插着一只珠钗,耳朵处挂着白玉耳环。
尤其额前有一朵凤尾花,长得极美。
她看着门口牌匾的桃花坞三字,拿着佩剑,上前走去。
奇怪的是没有人拦她,还有一名小厮将她领到桃花园里,让她往前走去
一路上桃花挨挨挤挤,一簇一簇的开满枝头,散发着淡淡清香,美的不大真实。
真可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她顺着琴声一步一步的走近,直到看到桃花花海里,有一白衣男子背影,在那弹着琴。
他发间系了一条红丝带,光是一个背影就如此绝代风华,不知回眸过来是何种谪仙之姿。
一曲倾城弹尽,他回眸看着她,瞳孔微微的睁大,然后慢慢的变红,眼里盛着无限深情与爱恋。
他看着她,声音嘶哑:“姑娘,你赢了。”
桃花落,琴声止,温山软水,不及你眉眼半分。
你不用弹,只要站在那,我已然认输,愿为你倾尽所有。
【完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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