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刀绞。
晚自习他等在她班级门口,她躲着不出来。他跳过两张桌子翻到她面前把她扛起来往外走。她打他咬他哭得如同泪人儿。
整整两个小时,他哄不好她。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预感她会离开他。巨大的恐慌让他无所适从,想不出办法让她平静。负气之下他脱口而出:林夕颜,我们分手吧。
她瞬间就平静了。好吧。
看着她擦干眼泪决绝离去的身影,他追悔莫及,一连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号啕痛哭时,她冲回来抱住他说我不想分手咱俩好好的行吗?
他也想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行。
闹分手的第三天他一个外校的哥们过来找他,他忙着打篮球比赛没空见。她就去陪着那哥们逛了一下午。他比赛打完的时候都傍晚了,他俩的身影还是遍寻不见。
说不清是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滑过一堆又一堆猜测和问号。一种阴郁的端有刺刀的血液慢慢流满全身,所到之处皮肉俱裂痛不欲生。
当她一脸明媚笑着走向他时,他没有说话。转身拉了哥们说出去喝酒。她要跟着,他不许。哥们说了句什么,他突然就爆发了。一把拉她进屋,反手将哥们关在门外。拿掉唇边的烟头往她的肩膀烫去。她痛得大叫一声转身想逃,他把她拉回钳在怀中不许她动。烟头吹燃,继续烫。她闭着眼睛泪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一脸破碎。他也哭了。他说你知道我有多疼吗?他说只有你疼了你才能体会到我有多疼。他说我必须在你身上烙上我留的印,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他说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你必须得是我一个人的。
她只是流泪。什么也不说。
就是这样痛了哭了笑了醉了。时光荏苒又三载。
她给他的爱,明亮完整,毫无保留,宛若珍珠。却被他的猜忌多疑啄折了边啄薄了核啄穿了心。
他还不自知。他以为她是离不开他。六年了,在他最最任性的时候她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不要逼我离开你。
她也只是说说而已,不曾走过。
他就以为她离不开他。
后来他们去了不同的城市读大学。
繁华都市寂寞的夜色里,他喝的酩酊大醉。抓住身边女孩的手呢喃:夕颜,我心里好难受。你来陪我好不好?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把他叫醒。穆仁轩,我是王子暖。
他抬头看着女孩,女孩长一双晶晶亮笑盈盈的眼睛,饱含水分。很像十六岁那年在老师菜园偶遇的她。
她后来为什么不愿意笑了?
他想不起。
他给王子暖看他和她的照片,她为他织的围巾买的外套,为他写的日记画的小像,她手指划过的那串风铃,认真端详过的一朵美人蕉。他都留着。
王子暖就笑,声音银铃般摇曳。她说穆仁轩原来你是这样痴情的男人啊。
痴情?
他呆了片刻。心头尖锐的痛了一下。
那她呢?她也会如他这般痴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