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几个徒儿，毛躁的都安静了，安静的就更安静了。
我有点想白龙马了，不知道现在在海里怎么样了。
我们几个里，还是他过得最好。
十二
在天庭里寂寞了一百九十八年，猴子终于忍不住了。
他集结了八戒沙僧，准备和天兵天将血拼。
八戒跟一波一波涌来的天兵天将拼命，九齿钉耙舞的我眼花缭乱。
后来他倒在我的怀里，那张溅满了血的丑脸笑的像朵菊花。
“师父，我们回去吧，你回大唐，猴哥回水帘洞，我回高老庄。我好想翠兰。”
那一刻我突然浑身一颤。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忘了。
原来我是佛祖坐下的二弟子，听讲的时候打了个哈欠，就被贬下尘世，受十世轮回之苦，现在正是第十世。
我想起前世的猴子，五百年前大闹天宫，身披红袍，只用一根铁棒，就把天庭搅得天翻地覆。那个时候的他气势凌厉，眼里拥有整个乾坤。
我想起了第九世的小凤仙，她怎么长得那么好看，她怎么长得那么像女儿国国主。
可我最终还是食言了，这一世，我还是没娶成你。
十三
漫天的兵将还在厮杀。如来终于顶着个大光圈姗姗来迟。
他说：“孙悟空，你当真不要这神佛之位了？这可是那只狐狸用命给你换来的。”
猴子一下子就愣住了，举着棒子的手也垂了下来。
“当日她沉到水底时，自愿舍命放你成佛，你又是何苦。”
猴子咣当一声扔了棒子，瘫坐在地。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小狐狸根本不知道猴子到底想要什么。
他不想成佛，他只想和你在一起。
十四
猴子做决定的那一天，我挽留了他。
他无力的冲我笑了一下，说：“师父，你可知灵山成佛后，世间再无齐天大圣。”
后来猴子自废法术，下凡去只做一只普通的小猴子了。
不对，现在要做也只能做一只普通的老猴子。
猴子临走的时候说了最后一句话，
去他妈的斗战胜佛。
从那以后我每日都能在镜子里看见猴子。
今天他回了花果山，见了他的猴子猴孙。夜里他又悄悄爬起来走了。
今天他回了那片小树林，他跑上了一棵最高的树，坐了好久。
今天他到了通天河旁。他跳了下去，好久才爬了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差点淹死。
最后，他还是回到了最初遇见小狐狸的地方，呆呆的坐在那。
我看了他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我突然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显然七情六欲比这无欲无求有意思多了。
我叫醒了睡得正香的老猪，又去叫了呆坐着的沙僧。
我说，徒儿们，咱们下去找你们大师兄！
“师父！终于听到你发这个令了！”
“俺老猪早受够了这当佛的日子了！”
我们三个拿着兵器走向南天门，直指满天神佛。
诸佛笑的地动山摇。
“金蝉子，你们还是放弃吧。”
我笑了笑，和八戒沙僧冲了过去。
对了，姓海的老头那句话是咋说的来着，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