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及一系列事情

2022-08-11 00:00:32

悬疑

今天,我和刘社受邀参加婚礼,是孙伊苒的姐姐孙伊荏的婚礼。婚礼是在我们这儿规格最高的酒店举行的,孙家以前是靠走私军火发家,自从孙伊苒的爷爷孙全被政府缉拿归案并判了死刑后,孙伊苒的爸爸开始接手企业,并转为正当出口贸易,逐渐成为世界有名的商人。

整个会场都装饰得富丽堂皇,只是看一看就能知道这一次的婚礼花了多少钱。当然,在这种场合,虽然我和刘社平时都不注重打扮自己,但是几天前我们还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两套高级西装,今天早上穿好后,互相看了看,然后我们两个都哈哈笑了起来。

你可以想一下,平时都能短裤配外套带着惺忪睡眼出门的人突然之间就梳好了头发,穿上了高档西装是什么样,我现在想一想还是想笑。

刘社是孙伊苒的朋友,关系很好,坐了在第一排,而我只是孙伊苒的普通朋友,按照习俗应该坐在中后段,但是我却跟着刘社坐在了一起,第一排。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新娘子打扮的很漂亮,这是普通人的看法,而我和刘社的看法,都一致认为,新娘子的打扮无疑是在纯粹的炫耀,单纯的炫耀。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服装鉴赏员,但是跟着刘社破案这几年,能见到的奢侈品都见过了,所以我估摸着新娘子这一身加起来少说七位数。

桌子上的菜肴很丰盛,种类也很多,还有几瓶名贵的红酒和烈酒。

“我有预感,这段感情不会持续很久,准确的说应该是,刘备曹操论英雄——各怀鬼胎。”刘社突然开口说到,“不要问我为什么,问也是直觉,输入到输出,太快了。”

“不管是不是直觉,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你肯定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吧。”我还是问道。一旁的孙伊苒也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刘社。

“衣服,我们现在只能看到衣服。婚礼很重要,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说是多多少少打扮了些,新娘和新郎作为场里的主角,必然是认真打扮了,所以想要推理是很难的。但是今天的这两位不一样。”边说着,刘社边用手在两个人身上比划着,

“习速,我相信你也看到了,新娘身上可以说是披金戴银,奢华无比。但你看新郎身上呢,除了他穿的那身西装之外,有什么能和新娘身上的东西比的?我们能确定新娘身上的东西是她自己的,但新郎身上的东西呢,西装又不是不能租借。”

刘社停了停,喝了口茶叶。

“从我见到新郎开始,我就发现一件事,就是这件西装不合他的身,等会你们留意一下,就会发现的。伊苒,你最近看过新闻吗?”

孙伊苒摇了摇头。

“习速你呢。”

“昨天和前天看过,怎么了?”

“你看的有点晚呐,习速。上个周,咱们这儿的地方台刚刚播报了一条关于新郎家企业的新闻——伍启调料公司的股市暴跌20个点,线下多加门店被抗议人群打砸而被迫关门,而且有几个大股东也在商量要撤资了。”

“20个点,很多吗?”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问道。

“举个例子,现在有只股票,持仓价100元,掉了20个点之后,就是80元,想要再涨回100元,就要涨20元,而涨幅就是20/80×100%,25%。虽然我举的例子你可能感觉这不是很多,但对于一个公司来说,资金都是以万为单位算的,再小的点也挨不住里面的钱多。再者,一个公司的股价要是能涨25%,也就是¼,是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孙伊苒给我解释道,“可是,李火丁家的公司发生什么了,怎么跌的这么多啊?”

“还能是啥,他家是卖调料的,问题也只能出在调料上。”刘社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敲着桌子说道。

这时,我和孙伊苒都明白了刘社一开始说的了。虽然孙伊苒以前说过她姐姐不怎么问家里要钱,但是自己的生活好像还不错,每次回家都能拿回不少东西。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李火丁出的钱,只能说李火丁担不起他家的这个企业啊。

我摇了摇头,空了空脑子,抬起头继续看着台上的司仪在背早就写好的祝福稿。就在这时,我看到新郎肩膀轻轻地动了动,幅度很小,但我还是看到了,而且动完肩膀后又拽了拽裤子,但他假装是在扫裤子上的灰尘。

“很明显。”我不由自主想起了刘社常说的一个词,“很明显。”

我回过头去看着刘社,刘社也冲我笑了笑,很显然他也看到了刚才新郎的小动作。

此时司仪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台下坐的一定是让全国罪犯都闻风丧胆的刘社。大家要不要他上来给大家讲讲他破案的故事啊?”

顿时,台下掌声和呼喊声混杂在一起,有点要压过新郎新娘的势头呢。刘社面无表情喝了口水——这种场面他已经遇到过几次了,毕竟人红是非多——起身便上了台。

“呃……”

刘社在台上拿着话筒不知道该说什么,婚礼上台讲话他还是第一次。为了不让刘社太尴尬,我提醒他:

“随便讲个案子就行,你就擅长破案,还能讲啥。要不你就讲讲你刚在这家酒店侦破的那件案子,听众起码还知道点信息。”

刘社看了眼左上方,开口说道:

“虽然婚礼进行到了现在,但是我相信前天白天就来了这家酒店的人一定忘不了五楼512室的杀人案吧。死者是名女性,27岁,被人溺死在浴缸里,但其实不是浴缸,是洗手台。死者坐在浴缸里,后背倚着浴缸壁,头枕在浴缸的壁沿儿上。

这一切都看起来是如此的祥和,以至于警察们差一点儿就漏掉了一个重要证据,一个是他杀不是自杀的证据。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开始出现尸僵,也就是已经死了两三个小时了。但是根据尸体体温推断的却不是这个时间,大家猜一下为什么。注意,死者是被放在浴缸里,假装成是在泡澡的时候溺死的。”

台下鸦雀无声,只有细碎的咬耳朵的声音。过了几分钟依然没有人起来回答。刘社只好把答案说出来,此时的他语气和表情就像在讲台上问了学生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没有人会的老师一样,

“是水温啊,水温。”

台下的观众依然一头雾水,不知刘社的意思,只有几个人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尸体被凶手放在浴缸里,也就意味着凶手是伪装成死者是在泡澡时候溺死的。所以我和警方一开始都以为罪犯在浴缸里放的是热水,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然后就按照热水来推断尸体的死亡时间。

但实际上,这只是一起临时起意的杀人案。凶手在洗手台将死者溺死,然后将死者放到浴缸里。但是凶手没想到的是他以为在浴缸里放的是热水,但其实是凉水,要知道,这可是冬天的凉水。所以我们按照热水的方法推断一具浸泡在冷水里的尸体。”

此时,台下有人开始发言了:“为什么凶手不知道自己放的是凉水啊,现在的温度,就算是开着浴霸放热水都会有水汽的。难道凶手是个傻子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为什么呢,一开始我也很奇怪,直到我看到热水器上有一个功能,我相信住过这家酒店的人都知道,酒店的热水器上有一个放水的功能,用户可以选择要放多少水,初始的设定是浴缸的容量。答案很明显了,凶手打开放水开关就再也没管过它了。现在作案手法明确了,接下来就是寻找凶手了。

根据警察在这家酒店走访调查,发现除了和死者同行的男友外,死者在此不认识任何人。那凶手就可以确定为男友了,那证据呢。我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尸体后脑勺的头发很凌乱,像是被东西抓过,而且在头发下面的头皮上,我发现了生前反应,也就是死者还活着的时候的反应,就是挠伤,或者说是抓伤。

根据伤口的形态判断,是被人的指甲盖抓伤的,而且指甲盖很短。死者的男友,作为我们怀疑的第一人,我们当然检查了他的指甲盖内部了,最后发现了死者的头皮屑头皮,头皮上还带着些许血迹。

这一切的一切到现在都明了了起来。事实很显然了,凶手抓着死者的头发,将死者的头摁进洗手池里将其溺死,然后又在混乱的情况下将死者放到浴缸里,并放上水。

但凶手并没有发现自己放的是冷水不是热水。就是这样。在发现凶手是死者男友的当天下午,警方对凶手进行了突击审讯。凶手也承认自己杀了人,杀人的原因是当时他们吵了一架,他一时冲动就杀了死者。就是这么简单。”

台下一片哗然,好像都在对死者哀悼和对凶手意气用事而感到不可思议。这时,有个人站了起来:“刘社,你一开始说你差点就漏掉了一个重要的证据,那你说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哦,对,我差点忘了。就是死者在浴缸里的姿势啊,如果真的是在浴缸里溺死的,那她的头为什么会露在外面呢。同样的,死者的肺里也只有自来水,没有沐浴露。真是一件手法拙劣的谋杀案。”

讲解完后,大家开始吃饭,婚礼也随即结束。

下午我们也没去上学,因为我们在回家后,发现有人给我们寄了一封信,匿名,信里的意思大意是说让我们重新调查一下前年的一个案子,是个强奸案,里面还附上了一个网址。

我去警局找那起强奸案的卷宗,刘社在家看纸条上的网址的内容。因为提前和高叔打过招呼,所以我到警局的时候,卷宗已经复印好放在门卫了,很省事。

回到家后,刘社在看一个PPT,就是信里的网址,虽说是PPT,但严格来说,是一张一张的图片,说是图片合集更确切。我没有打扰他,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卷宗。

卷宗上面写着:1号死者,藏风鸥,男,54岁,遐想集团控股名誉董事长、资深顾问、董事会战略委员会成员。2020年12月18日被发现吊死在标准酒店611号房间,根据当时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酒店员工石某描述,当天是死者的房间使用的最后一天,但是死者却迟迟没有出来退房,于是石某便上去提醒死者。

结果敲门没有回应,石某拿出万能钥匙开了门锁,但是门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了推不开,石某是将门撞开的,发现死者坐在门后面,倚着墙,脖子上还系着绳子,很常见的尼龙绳。绳子打了结,是一个绞刑结,另一端也是一个绞刑结,两个结的缠绕部分是紧靠在一起的。

死者的脖子上的勒痕和绳子对比一致,绳子缠绕在死者脖子上的一端检验出了死者的皮屑,但是另一端发现了极少的木屑成分,但是整段绳子都没有发现指纹。死者房间很整洁,没有打斗过的迹象,也没有除死者外他人生活过的迹象,包括指纹或者DNA,也就是说,整个现场只有死者一个人及其痕迹。

文字描述下面附上了几张图片,是现场的照片。和文字描述一样,并无出入。

2号死者,林走爻,女,43岁,自由职业者,以写小说和网文为主要生活来源。2020年12月19日,警方在为藏某鸥吊死案走访调查时,发现林某爻被勒毙在同楼的620房间的床上。死者衣物完整地穿在身上,盖着被子平躺在床上,呈睡着的状态。

死者脖子上只有正面半圈勒痕,从勒痕处只检测出了女性日常系在脖子上的丝巾成分,再无其他成分。而且勒痕的和普通绳子勒毙所产生的勒痕粗细相仿。死者大腿内侧发现了大面积茎叶痕迹,而引导内却没有。

案发的六楼因为平日没有住的,所以安装监控的事情就一拖再拖,一直到案发也没有装上。

法医推测两具尸体死亡时间相仿,男性死于12月17日凌晨零点到两点,女性死者死于12月16日23点到次日一点,可以说是男的在奸杀林某爻后回房间马上就上吊自缢了。

“标准酒店?哪里的,咱们这的那个?”刘社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你确定这是警方官方的档案,感觉好草率啊。”

“我也不知道。高叔跟我说,他让档案室的人复印了一份,放在门卫那,我就直接去门卫那里拿的。”

“那这个酒店呢,应该是咱们这里的那个吧。明天去看看吧。611号和620号,希望酒店没有更换这两个房间的物品。”

“一年半了,只要没有损坏或者受到不可逆的作用一般是不会换的吧,到时候就知道了。今晚上让高叔开个搜查证,别明天再尬住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差不多,高叔就打来电话说搜查证开好了,不过证上写的是高叔的名,就是说这次去酒店是以高叔的名义去的,高叔也自然要跟着。有了高叔开车,我们也能省下一笔打车钱。

十点到的酒店,说明情况后工作人员便带我们上了楼。酒店人员说,自从因为这两个房间死过人后,就很少有人住了,去年一年基本所有住这个酒店的人,在发现自己被分到的房间是这两个的其中一个,都让前台换了个房间,所以这两个房间的物品就被完好的保存了下来。我们先检查的女性死者的房间。

标准的酒店布置,房间坐南朝北,地上铺着一层厚厚毯子,房间门在整个房间属于靠东的位置,门后面是衣架,固定在墙上的那种,门西面是厕所兼浴室,浴室南面,相对于门是在西面,是床,床头柜摆在床头的北面,正对着床的东墙上挂着电视,房间的西南角放着桌子。

我们在房间检查了一会,刘社先检查了门,尤其是门锁,然后是浴室,床上。我也在四处看看,其实和正常的房间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当时都没有打斗痕迹,现场也没有检测出血迹或是凶手的皮屑、毛发什么的,现在都过了一年多了,更别想有什么新发现了。

倒是有一点我很奇怪,就是凶手是怎么进入房间的,门锁是刷卡的锁,没有那种钥匙孔,首先,门锁没有被破坏,第二,两个死者都没有打斗痕迹。是熟人作案吗?但即使是熟人作案,在被勒死的时候也应该会反抗吧;还是两个人都被下药了;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一些很罕见或很复杂的手法。

二十来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男性死者房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房间配置,却让两个人死于不同的作案手法。刘社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将门打开,而是假设门后有个物体将门挡住,就像店员当时开门被尸体挡住一样。在开闭开闭三四次后,刘社才将门全部打开,进去。刘社还是像在上一个房间一样,将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

“已经一年多了,除了血能过一年多还能检测出来,其余的痕迹,基本都被时间给抹去了。”刘社突然开口说道。“我从一开始就不希望能抓到凶手,但是我能感觉到,警察、法医和政府这三块地方,肯定有一块是已经腐烂了。”

刘社站起身来,立在房间中央,过了许久才再次发言:

“先走吧,这两间房间先贴上封条,日后推测作案手法还要用这个房间。”

高叔听后,转身对跟来的那个职员说:“这两间房间先不要租出去了,我回去去法院申请封条,先封住这两间房间。”

店员点头答应说:“这件事情我还要先向经理汇报一下,这样吧,我给你我们经理电话,到时候有些事情你直接找他吧,我不能擅自决定。”

“行,现在先让他过来吧。我在这等着他。”高叔转过身来,又对我们两个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打车也花不了多少钱。”

在走之前,刘社询问了职员关于酒店房间的沐浴露类的保洁用品的更换情况,酒店职员说,每个客人住完房间后,她都会将这些保洁用品填满。也就是说,每个客人住的时候沐浴露什么的一开始是满的状态。得到答案后,我和刘社便踏上回家的路。在路上,我和刘社说明了我的疑问,刘社回答说。

“你说的确实是个疑点,任何人在死亡边缘都会尽力反抗。而法医报告里却说没有关于凶手的痕迹,毛发、皮屑等等,连衣物的材料痕迹都没有。如果报告说的是事实,那就说明凶手行凶的时候,死这是处在昏迷状态,即使不是也非常接近。但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需要进一步思考。”

“你走之前向那个前台询问了关于酒店物品更换情况,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昂,那个啊。我在那个女死者的房间里发现浴室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少了很多,在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之间,如果这是凶手所为的话,那凶手一定有他的意图,不管是倒掉还是用掉。

对了,警局的报告怎么说的来?一根尼龙绳,两头都打了绞刑结,在一头还发现了少量木屑是吧。你觉得这个木屑是什么来头?”

我思考片刻,答道:

“说到木屑,任何人先想到的物品都会是木头,想到的画面是木屑从木头上掉落。所以我推测这条绳子应该和木头近距离接触过,木头也是那种外皮被削掉的那种。所以我认为凶手可能是个木匠,或者是其他和木头打交道的职业,我们可以朝这个方向调查。”

“你的推测很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木屑是凶手故意弄上去的呢,那我们这样不就进了凶手设的套了吗?所以,我们要搞清楚木屑是怎么弄上去的,也就是要弄清楚它的作用,也就是手法。”

“那,那个女性死者的案子呢?”

“嗯————,奸和杀是肯定的有杀的,有没有奸我不敢拿主意。眼下我们中我线索最多的就是男性死者的作案痕迹,所以我准备从这里下手。回家后,我去买几根尼龙绳,你去家具城,或者是咱们小区最近不是有装修的吗,你去想办法弄点木头过来。我要看看凶手到底弄了个什么手法。”

到家后,我跟刘社分头行动。很快,我们便弄完东西,回了家。刘社从网上找了个绞刑结的视频,照葫芦画瓢般地在一根尼龙绳上打出了两个绞刑结,并且跟报告里写的那样两个结是紧靠在一起的,刘社坐在沙发上,他将这几样东西摆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他盯着这些东西陷入了沉思,并且时不时地会将东西拿到手中比较丈量一番。良久,他站起身来,走到卧室门跟前,开口说道:

“酒店房间门的尺寸应该跟咱们这种家庭的卧室门的尺寸差不多吧。”

我思考片刻,说道:

“我国国家规定的室内门尺寸标准是2050mm*860mm*240mm,而酒店客房门的尺寸应该是,额,我记着好像是2100mm*900mm*150mm,应该差不了多少。实在不行你可以自己量量,用米尺和自己的手掌都行。”

“差不多啊。”刘社小声嘀咕道,“差不多,差不多。。。。。”

“不行,我要再回酒店一趟。”刘社转过身来,对着我说,“不在现场太难受了。”

“现在?”我问道。

“嗯,有可能晚上才能回来,你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不用等我了。”

刘社边穿衣服边说道。

“行。”

刘社走后,我瘫坐在沙发上,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开始闭上眼睛,按照刘社以前跟我说的方法,站在凶手和被害者的角度去还原这个案子。可能是我的姿势太舒服了,在还原的过程中居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了,中午饭也只能放到晚上和晚饭一起吃了。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去厕所洗了把脸之后,回来坐在沙发上就拿起报告看了一会。可是我终究是我,不是刘社,看了几遍之后横竖都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什么来后,我就打开电脑,从网上找点当时的新闻报道之类的,看看能不能得到点别的信息。

六点了?我撇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发现已经到了晚饭的点了。我把查到的资料、截取的片段和来源网址都保存下来后,我便出门溜达溜达,看看晚上吃什么,买点现成的回去。

回到家已经六点五十多了,在外面不知不觉晃悠了半个多小时。正当我把袋子打开,准备开始吃饭的时候,刘社推门而入。

“唉,累死了。”刘社一进门就抱怨道。

“嗯?回来了,吃饭吗,刚买回来的。”我用筷子指着桌子上的饭菜问他,“有什么新发现吗?”

“吃,饿死了。”他去厨房拿了双筷子便坐下来跟我一起吃,“发现嘛,怎么说呢,产生了疑问也算是新发现吧。”

刘社夹了点菜,咀嚼完咽下去后接着说道,

“具体就是,因为那个男性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是坐在门后面的,就是在门后面和墙之间的那个地方吗。但是我没有在那个房间里发现有任何可以满足条件的地方,就是一是要让死者双脚离地,二是承受得住死者身体重量的条件,但是我没有找到一处。

房间的灯是几乎和天花板在一个水平面上的,这个不可能是,而且天花板都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就算他要用天花板作为将死者吊起来的支撑点,那天花板也需要足够的强度吊得住,除非凶手用器械做了一个上吊的工具。

比如说,一个三角形的器具,一根长度为从地板到天花板高度的铁棒或木棒,只要强度足够就行,材质无所谓,紧靠墙面竖直放着,然后再用一根紧贴天花板垂直于刚才的那根摆放,人就吊在这根上,两根之间再用一根支撑,彼此之间的连接点可以用卡扣也可以直接焊起来。

但是不管是哪种,就算用的棒状物体可以折叠携带,都不方便带走,折叠虽然长度变小,但是纵向长度变大,除非是伸缩的。这个结构本身就有一个条件,就是它虽然不会向着死者的方向摔倒,但它会向别的方向摔倒。除非那根放在天花板和地板间的棍子是紧紧卡在或者嵌在地板和天花板间,那这样他就会不可避免的造成很显眼的划痕了。

但事实上并没有划痕。这是最简单的一种,也是很稳定的一种,毕竟是三角形结构。厕所的头顶花洒虽然高度足够高,但是承重不行。我当时用手抓住那个头顶花洒试了一下,脚刚离开地面,那个固定淋浴器的螺丝就有点松了(这里刘社特意压低了声音跟我说的)。”

他顿了顿,啃了口馒头,吃了点菜,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然后就是,如果死者是死了之后被人或者是凶手移动到门后的话,那凶手的用意是什么?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个问题要牵扯到凶手是怎么离开那个房间的。酒店的房间只能从房门离开,住过酒店的都知道,酒店的房间的窗户是跟医院那样的,只能打开一半或者更小的空间。

要是真的从房门离开的话,那凶手就要先把尸体拖到门后面,然后在不会改变尸体姿态的前提下开门离去,那这样凶手要么很瘦,一点缝就能钻过去,要么提前练习过要开多大的缝。凶手也可能用很细的线穿过门与墙或地板之间的缝隙,从外面来固定或调整尸体的姿态,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能说。”

刘社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凶手这是有备而来,不是临时起意而杀的人。这是男性死者的问题,然后是女性死者。你没有发现很奇怪吗?关于女性死者身上茎叶的分布。报告里说是引导里没有,大腿内侧却有大面积的茎叶,注意,大面积。如果女的真被强健过的话,那引导没有精液,就是体外射鲸。

如果是真是体外射鲸,那茎叶的痕迹,只能是一滩一滩的,或者是呈长条状。但是报告里却说是大面积。难道是射鲸后又被抹匀或者是抹开了吗?体外射鲸很大的可能是会射在肚子上的,但是报告却只说大腿内侧有。既然体内体外射鲸都说不通的话,那我们不妨大胆地假设一下,女的并没有被强健,只是被凶手伪造成强健的样子。

男的在死亡后的一段时间内,其实也就是几分钟,男性的下体如果受到刺激,还是可以做出射鲸行为的,在法医学上,这种现象被称为超生反应。所以,结果就是,凶手通过对刚刚死去的男性死者进行姓刺激后,让男死者射出茎叶,然后凶手用容器装着拿到女死者房间里,然后抹在女死者大腿内侧,看起来就像是被强健了一样。

至于为什么没有凶手的痕迹,我也不知道,按理说,她在死的时候应该会尽全力反抗的,不应该什么都没留下。然后是哪个沐浴露的问题,之前我说那个沐浴露少了很多,一开始我是以为那个女的在酒店住了很长时间,是那种包月之类的套餐,但是我回去之后让前台查了一下那个女的入住时间,没想到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那个女的才住到第三天,三天时间是不可能用这么多的,所以我怀疑是凶手干的,但是干了什么,我还不知道。”

刘社没有继续说话,我思考片刻,说道:

“嗯——,那个男性死者的沐浴露没有少吗?”

“少了一点,男性死者是女性死者入住第二天入住的,可以确定是正常用量。”

“对了,在你回酒店调查的这下午里,我从网上搜集了一些关于两个死者的信息,你过来看一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说着,我站起身来朝着房间走去,刘社跟在后面。

“我找的资料,大都是和那个男性死者有关的。可能是因为那个男的有名。”

我坐在凳子上,刘社坐在旁边的床上,胳膊支着桌子,歪着身子看电脑,我打开保存的文件夹,继续说道,

“在案发之前的一段时间,有小半年吧,和臧凤鸥有关的几件事的热度特别高。应该说是激起民愤了。这个‘著名企业家臧凤鸥因一席言论被全体网友声讨’、‘臧凤鸥在科创大世界节目上语出惊人,发言被制作组紧急叫停’、‘遐想前董事长被思管部约谈,科创大世界栏目被查停’等等,这些标题不是媒体弄得哗众取宠,是真的事。藏风欧具体在那歌综艺节目上说的东西,就是这个。”

我把身体挪开一个空子,把电脑朝着刘社的方向转了转,刘社边看边念了出来,

“‘员工应当感谢资本发展了生产力,因为这种发展缩短了必要劳动时间,工人为了表示这种感谢,以后就要劳动15小时,以代替原来的10小时’,‘如果提高工人工资,甚至到了即使增加资本投入也无法使用更多的劳动力,那我就要说,这样增加的资本就会非生产地消费掉’,非生产地消费掉?什么意思?”

“这个‘非生产地消费掉’就是指‘非生产消费’,藏风欧认为工人除了自己活下去所必须消费的那部分工资外的那部分,就是工人为了自己享受、改善生活所消费的那部分工资就是非生产消费。”我答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一个靠剥削为生的人。嗯?没了?就这些吗?”

“不,他说了很多,这些只是在网上能发得出来不会被屏蔽掉的。”

“嗯——,虽然我不想参与或掺和到官场和政治当中,但是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办法了。那那个女死者呢,她有什么信息?”

“她啊,她就是个普通的网文作者,写过几部作品,基本都是都市言情和玄幻类型的,看的人不是很多,但收入能过上不错的生活,粉丝也不少。就是这些,我也没找到她与藏风欧认识之类的报道或绯闻。”

“如果,凶手杀害藏风欧的动机是因为藏风欧的政治主张的话,那凶手应该是个做事极端的人吧,那杀害林走爻的动机是什么?”

“要是真是个很极端的人的话,有没有可能是林走爻的作品里有她个人的一些主张,然后正好激怒了凶手?”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认为这不可能,凶手能制造这么一个凶杀案,算是个密室吧,应该是仔细研究过的。凶手知道作案时不能留下指纹、不能留下毛发皮屑,反侦查意识这么强,应该不是个会看玄幻或言情小说的人。当然,你说的也有可能。”

我们都没有再继续说话。整整一晚刘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门,而我也在思考案子的过程中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社已经离开家了,他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我要去一趟酒店,早饭就不要等我了(午饭也可能不用等我)。我拿着纸条,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家里放的家具,叹了口气。想了想,我穿好衣服,下楼买了两个馅饼打车也去了酒店。

到了酒店,上楼后就看见刘社和高叔都在620房间外面,高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看刘社。刘社左手抬着放在门上面的门框那,好像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右手握着门把手用力向外拽了拽,接着从右边口袋拿出两个扳手,拿到左手那里,这次我看清了。他左手拿着的是绳子的一个结,好像绳子另一头也系着东西,他把那两个扳手绳子结中,扳手被卡在了门和门框间,而绳子也被扳手挂住了。看到这里,我逐渐明白了。

刘社弄完了后,甩了甩已经发酸的左胳膊,转过头来说道:

“哼哼,是的,对,就是这样,高叔,那个男死者就像现在门后的那个假人一样,就是这么被吊死的。哦,习速也来啦。现在,高叔你问一下里面的那个民警,假人是不是像我所说的那样被吊了起来。”

高叔拿出手机,拨通了里面民警的电话:

“歪,陈儿啊,你看看现在那个假人是不是被吊起来了?”

“嗯,嗯,好。”

高数挂断电话,说道,

“小陈说,里面那个假人被从门缝伸出来的绳子紧紧地吊在半空中。”

“那我们可以静待十分钟,以确保那个假人完全窒息死亡,在这期间,我向你们说一下我的推理过程。

我跟习速说过,房间的天花板和地面都没有可疑的痕迹,那我就在想,会不会是更隐秘更复杂的手法呢?我重新缕了一遍这个案子,我就想,为什么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是坐在地上的,还是靠着门坐着。这明明是被吊死的,以往的吊死的案件里,死者被发现的时候都还是被吊着的,既然不可能是凶手刻意将尸体拿下来摆放的,那就只能是尸体自己掉下来的。

结合尸体被发现的位置,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不是吊死死者的绳子打的是绞刑结嘛,我就想会不会是凶手用这个绳子将死者吊起来,然后穿过门顶部的门缝,用打结的地方,就是下面比较粗的地方,将绳子卡在门缝里,从而将死者吊住。但是这只需要一个结就够了,而实际上凶手打了两个结,这就说明另一个结也有它的用处。

这时我想起来绞刑结在实行绞刑时的用法,一头固定在上面的杠上,一头套住绞刑犯。最后我得出结论,另一个结其实是套了一个东西,穿过门缝,用来将绳子百分百吊住。想到这,我就激动了起来,立即动身来了这里,果然,我在门的顶端和相对应的门框上发现了几道划痕和外形呈长方形的受压痕迹。

在开门的时候尸体就会自然掉下来了。至于绳子上的木屑,结合木屑所在的位置,我认为是凶手在行凶之前,为了防止绳子太粗而关不上门,提前用木头将绳子穿过门缝的一端砸扁。

那这就又引出几个问题来,吊住尸体支撑物去哪了?尸体要是掉下来应该是趴在地上或是侧躺在地上,为什么发现时是坐在地上呢?我认为这是凶手所为,就像我之前和习速说的那样,凶手大概率不会从房内或用线穿过门缝从门外固定尸体。一是难度太大,二是风险太高,凶手永远不知道谁会在什么时候经过这里,也不知道到自己要弄多久。所以,结论就自然而然的导出来了。”

刘社用手指着地板,一脸得意地说道,

“凶手就是发现尸体的那个人,也就是报警的那个石某!而且据前台人员所说,石某已于去年四月份辞职了。”

“那他为什么要把尸体摆成坐在地上的姿态?”

高叔在听完刘社的推理后,开口问道,

“还有拿走门上面的支撑物,如若这一切真的如你所言的话,这样岂不是就像在说‘我就是凶手,快来抓我’一样?”

“他赌了一把吧,在增大警方破案难度和暴露自己身份之间赌了一把。”

我抢先答道,

“毕竟,作案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赌局对于凶手来说,而且赌注更大,要么被抓了判死刑,要么逍遥法外。”

“你破解了这个611房间的密室之谜,但你还没有说凶手是如何让死者将鲸液射出的,凶手总不能等人死了之后再回来吧。而且凶手在将他吊起来的时候,他就不会反抗吗?”

我思索片刻问道。

“你问的很好,习速。这一点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但是在确定的说出来之前,我还有个想法要去验证。”

刘社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他扭过头问高叔,说,

“高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案发的时候你正在外地开会吧。”

“嗯——,前年十二月中旬,确实,当时我托你的福破了一顿疑难杂案,被选为代表去外地开了个会议。”

高叔在这里顿了顿,迟疑了几秒,突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的事一样,惊奇的说道,

“你不问我时间,我还没注意到,当时我在外地开会的那几天,对于案子的信息我连听都没听过,我是回警局后看别人交的材料才知道我在外地开会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杀人案。”

刘社得意地笑了笑,说道:

“先不要震惊了,我需要你带我去见个人。”

“谁?”

“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法医。”

“什么?为什么?”

“具体的我现在还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报告严重脱离实际。”

“好,行,现在就要见?”

“最好是现在,越早越好。”

“那就跟我回警局吧,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法医我也不知道是谁,回去还要问问法医科的同事。”

说完,高叔就让在门里面的民警出来,我们一起回了警局。当然,绳子没有断,假人已经完完全全被吊“死”了。

到了警局,我和刘社在高叔的带领下,直奔法医科的大楼。

“咚、咚、咚。”

高叔敲响了法医科科主任办公室的门。

“请进。”

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带有颗粒感的声音,

“呦,这不是高大队长嘛,这回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我们法医科了啊?”

我们推门进屋后,办公室里的男人站了起来,就像个老顽童一样,

“嗯?这两位是?”

高叔刚想开口,男人抢先说道,

“哦哦,我想起来了,刘社、习速是吧。”

男人先后指着刘社和我说出我们的名字,高叔也接着说道,

“这位就是咱们北县市的首席法医师、法医科主任禾谷稻。老禾啊,那个,前年年底的有一起杀人案,你有印象吧。”

“嗯,有,怎么了?你要翻案?”

“准确来说,是他们两个要翻案。”

高叔指了指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也尴尬地笑了笑,

“这次来,是想让你帮忙查一下当时负责案子的法医,包括现场勘查和尸检的法医。”

“行,想翻案虽然有难度,但是我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有这个实力。”

说着,禾主任点了点头,表示了他对我们两个人的肯定,

“先一坐吧,我上那个案件记录系统里查一查。”

我们三个在一旁坐了下来,静待禾主任的佳音。

几分钟之后,禾主任突然开口喊了起来:

“哎,有了,你们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案子。”

我们三个人起身,走到禾主任桌子旁边,看着禾主任找出来的案件。

“时间、地点、人物什么的都对上了,就是这个案子。”

刘社先开口说道,

“那法医呢?”

“嗯——,我看看。嗯?怎么是她?”

“怎么了?”

高叔问道。

“当时负责现场和尸检的法医是刚退休的茶主任。”

“你是说茶姐?”

“嗯,这应该是她的最后一个案子,去年四月茶姐辞职,原因是老花眼开始影响正常工作了。”

“茶姐也快六十了吧,唉,岁月不饶人啊。那只能打电话去她家找她了。”

高叔拿出手机,继续说道,

“我记着我有她的电话来着。

歪,哎,茶主任啊,那个什么,我有点事要找你,是关于前年年底的那个案子的。唉,有两个人想翻案,我就在这重新调查了一下。嗯——,你现在有空吗?嗯,好,人民社区航,嗯,好,再见。走吧,二位。”

和禾主任道别后,我们驱车去了茶主任的家。

“呃——,我就直接说了昂。”茶主任招呼我们坐下后,刘社就直奔主题了,“你还能记起来当时的案子的信息吗?主要是当时你在勘察现场和尸检的信息。”

“局里不是都有每个案子的卷宗吗?上面都有这些东西的。”

刘社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个报告我看过,严重脱离实际,漏掉了很多的信息,最明显的就是611门上的压痕和620房间的沐浴露。”

茶主任听到刘社说出这两个点之后,脸色大变,好像突然想起来了当年的情况一样。刘社没有再说话,大家都静静地坐着。

“唉,还是让你发现了,我就都说出来吧,这一年在我心底里也是个结。

当时我们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其实发现了你说的那两个点,其实不只是那两个,在尸检的时候,我们也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并且当时在案件报告中也都写上了我们发现的所有的疑点,只是,当时的情况有些特殊。”

茶主任看了高叔一眼,继续说道,

“前年国家组织了一个社会治安学习小组,由国家委派代表为组长,随机抽取地方人员为组员,去全国的文明城市进行学习,咱们这里是最后一站。当时咱们局的局长‘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决定封锁案件消息,并将原始报告中的那几个疑点通通删去,以强奸后自杀的结果结束案件。”

茶主任说完后就起身去了一个房间,从房间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

“这是当年的原始报告,我一直留着,就是为以后的翻案时刻准备着,这几天我就在思考这件案子的那几个疑点,不过没想到居然被你们两个高中生给捷足先登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

刘社没有接话,而是一脸严肃地问道:“如果这件案子翻了,而且也将局长告上了法庭,你愿意出庭作证吗?”

“愿意,到时叫我就行了。”

“好。”刘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报告上,拿着报告站起来说道,“那这报告我就先带回去了,茶主任,你最终还是选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我们一行人道别了茶主任之后,高叔就把我们送回了家,在路上,刘社将报告全都看完了,并对高叔说道:“高叔,这几天你整理整理案件信息,已经差不多可以呈交检察院了。具体作案手法,我在今晚整理成文件发给你。”

回家后,刘社直接躺在沙发上,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正在推理案件。我也拿起报告看了起来。

报告里多的东西,主要是集中在女性死者身上的。报告里说在女性死者的脸部嗅到了一种刺鼻的味道,而且在女性死者的脸部提取到了很多辣椒素、椰油两性基丙酸钠以及氨基酸类表面活性剂,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处有明显抓痕,在死者指甲里提取到了微量的衣物纤维。

经检验是一名男性的DNA,且不是那位男性死者的DNA。在男性死者的脖子上不仅观察到了上吊时所产生的勒痕,还观察到了一条疑似被人用绳子紧勒脖子产生的勒痕,且在其附近有明显抓痕,在其两小臂内侧发现了按压痕迹,且有超生反应。

除了刘社之前说的,报告里被删的就这些东西。第二天早上,刘社传给我一个文件,是他对于这个案子的最终结论,我将这份文件原文呈现给大家:

石某曾是酒店前台人员,他平日可能就对臧凤鸥怀有敌意,所以在12月15日,他发现来酒店的人就是臧凤鸥时,是他平日里最恨的那个人时,石某就逐渐萌发了杀人的念头,但是他没有像那些普通杀人犯那样直接用刀刺死或者乱棍打死,而是选择了有预谋的谋杀。

我在刚才,去了一趟酒店,我问了那里的前台关于石某的信息。前台人员告诉我石某在平时就喜欢读推理小说,并且还自己写过推理小说。所以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怀疑这次的作案手法其实是石某以前为写小说所构思的众多手法之一。

当他在前台发现来者是臧凤鸥时,他临时将臧凤鸥的房间更改到六楼以避开监控,之后石某在经过一天的准备,于16日夜晚开始动手,他首先拿着万能钥匙上了六楼,为了确保住户是睡眠还是清醒的状态,他首先敲响了原本就住在六楼的林走爻的房门,但是林走爻那是并没有睡,所以在开门的时候石某先将辣椒水(或是防狼喷雾)喷向了林走爻的面部,在林走爻捂脸痛苦的时候,石某将一开始用丝巾包好的绳子缠绕在林走爻的脖子上,进而将其勒死。

因为当时是冬天,所以林走爻的指甲里只抓到了凶手的衣物。然后他开始用沐浴露清洗林走爻的面部,想要盖住辣椒水的味道,但他还是低估了辣椒水的威力。在清洗一段时间后,石某去了臧凤鸥的房间,还是先敲了敲门,臧凤鸥当时应该是熟睡状态。

石某直接开门,用双膝压住臧凤鸥的双臂,将绳子套在臧凤鸥的脖子上,因为臧凤鸥是躺在床上的,所以凶手两只手向相反方向用力,在死者脖子上留下了一圈勒痕。勒晕死者后,凶手开始将死者吊起来,然后取得鲸液并将其涂抹到林走爻的大腿内侧,所以我推测凶手使用容器装的鲸液。

为什么要杀林走爻,我认为是让死者“自杀”有他的“原因”,但是他没考虑到臧凤鸥为什么要强奸,因为他这种人完全可以花钱去嫖。

高叔在将这篇文件整理后在局内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决定对这次案件重新展开调查。调查发现石某不仅喜欢推理小说,还是一个极左,他曾向身边的朋友和在社交媒体上表明自己的激进的左倾观点,后来警察持搜查令登门拜访,在石某的电脑里发现了石某写的小说手稿,其中有一篇与这件案子的内容及其相符。

最后,我和刘社都要说一下,做事情前要三思,不要钻牛角尖,生产力的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要着急。最后要说,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极端手段,在没有想好之前,不要使用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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