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前文请看《别怂啊,谁怂谁是小狗(上)》。
巨大的酸楚和心疼一下子填满了我的内心,我只能转过身去紧紧的抱住他。
他附在我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大声的哭泣着,而我能做的只有从后面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逐渐着,肩膀感觉到了他的泪水,滚烫炙热。
渐渐的他停止了哭泣,直起了身子,对我讲起了他的爸爸。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一点点一滴滴一件件,陪伴,教育,责骂,宠爱,那时生活里的一切都有林叔叔的存在。
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下了,他很惊慌害怕的看向我
“月铃,爸爸不在了,以后我该怎么办啊?”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只能看着他惊慌无措,听着他不断重复着“怎么办?”只有把握着他的手握的再紧一些。
他还是停下了,但这让我更加担心他了,他又像一个石头一样,没有生气,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我很害怕,害怕他会一直这样下去,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他振作起来?
我在心里也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他振作起来,怎么才能缓解他的悲伤,林叔叔,到底该怎么做啊?
林叔叔还是放心不下他的儿子,他为了儿子给我带来了一个主意,我想到了这个方法,我要尝试着用这个方法缓解他的悲伤,让他振作起来。
我立刻从坡上站了起来,向附近的便利店跑去,冲进便利店里我从冰柜里拿出了一根冰棍握在手里,冰凉的感觉让我清醒了许多。
林叔叔,你要保佑我成功啊!
不做停留,我立马跑回了坡顶,在他的身旁坐下拆开了外包装,把冰棍塞到了他的手里。
他从始至终没有反应,任由我对他做着一切,也不动嘴去咬冰棍,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而我并不着急,我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我在等,在等一样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天气还是闷热,感觉随时都会下雨一样。他还是呆呆的看着前方,手里握着冰棍不去咬。
冰棍慢慢的开始融化了,汁水顺着棍子流向了他的手,他也不在乎,就这么傻傻的握着。
终于冰棍完全的融化了,只剩下一根木棍被他握在手里,而我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帮他把手擦拭干净,从他手里拿走了木棍。
我拿着那根木棍走到了他的正面前蹲了下来,让他强制的看着我,我左手扶上了他的下巴,右手拿着那根木棍顶开他干枯的嘴唇,伸入他的嘴里,压住他的舌头,让他的嘴张开。
对他说:“啊~”
林叔叔是位医生,牙医。自然很关心孩子们的牙齿,我和他从小到大每隔一段时间便由林叔叔为我们检查牙齿,所以这个动作我们都很熟悉。
而每当检查完了之后,林叔叔都会一边说着都很健康一边念叨着
“子然啊,以后想不想当个医生啊?爸爸昨天做梦梦到你长大当了医生了,还是专做手术的内科医生呢,我去你办公室里看你,看见一屋子华佗再世,妙手回春的锦旗,当时爸就给笑醒了。”
“不想”
这时阿姨总会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无情的揭穿他
“你那是不想吗?你那是不能!就你那成绩,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还当医生呢,就你儿子随你那脑子?”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还在那里笑,老林,快过来端菜,子然,月铃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嗷,嗷,嗷”
而这时的他像一个木偶一样被我控制着,眼神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想到了林叔叔不免让我又开始悲伤了起来,我忍着泪水只在眼眶里打转,努力的自己的声音不在颤抖。
“啊~,子然,还记得吗?林叔叔总是这样为我们看牙齿,看完后呢?是不是总念叨着希望你以后能当一位医生?这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了吧?不如我们一起努力吧,我想你当上了医生,无论他是在这还是在天上,林叔叔都会很高兴的。”
他仰着头张着嘴定定的看着我,眼中涣散的光芒一点点的聚焦了起来。
“啊”
“嗯?”
我连忙从他嘴里把木棍抽了出来。
“嗯!”
松了一口气的我直起了身子,对着还坐在地上的他伸出了我的手。
“回家?”
“回家。”
他伸手握住了我,我用力把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裤子上的泥土草渣,然后紧紧牵着他向着家走去。
回到了他的家里,来吊唁的人们都走了,我把他交到了阿姨的手里,呆滞的阿姨抱着高大的他靠在沙发上又低声的哭泣了起来。
妈妈拉着我关上了门,在回家的楼道里揉了揉我的脑袋,我本应该缓和了一些,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担心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唉,但愿这次我的第六感不准吧。
回来之后的他像换了一个人,没有休息,没有放松,没有娱乐,生活里除了活着只剩下了一件事情-学习。
不是吹嘘,只一个学期从一直处在劝退边缘试探到登上校榜,这已经不是励志了,这是传奇啊!
老师们在鼓励我们时都会拿一些伟人的事迹来激励我们,但现在整个高三年纪所有的班主任都用他的成绩来激励同学们。
所有同学都被带起浓厚的学习氛围,而在这之中的我却没有这种心思,我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他的成绩,而是担心他的身体,怕他像伟人一样挂到墙上去。
千万不要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他已经快到了疯魔的程度。校服上那显眼的血迹,一天到晚除了接水上厕所从不出教室,午饭不是我发现他没吃强制打去看他吃下去他绝对不会去吃,甚至他还想过直接住在教室里。
每天早上带上我后,我们总是第一个到学校的人,而上一个第一个到学校的人是我们年纪主任,主任和他也是老相识了,因为主任早上喜欢在校门口堵迟到,两人一直都挺有缘分的。
主任也挺高兴的,觉得这是好事,但知道他家的事后,在早上遇到他还是会叮嘱他早上天冷,注意保暖。
但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和骑车时越来越有气无力还是引起了我和老师的注意。
老师还比较委婉
“子然,体育课还是去打打球,多锻炼身体,只学习也不行的要劳逸结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就直白多了
“这么玩命!你不想活了?快跟我下楼打羽毛球!快点!”
而他统一答复
“没事,我时间不够了,得抓紧。”
没人劝得了他,阿姨也不行,大家都担忧但是都没有办法,只有多注意着他,但是他还是出了事。
那天正上课他的班主任冲进教室把我给叫了出去
“子然晕倒了!你有他妈妈的电话吗?快打个给她!”
那小子还是出事了,正上着课突然就扑倒了,
老师怎么叫也叫不醒,拿出他手机也没电了,家属留的是林叔叔的电话,只能先让主任开车送他去医院了。
我放心不下也跟着一起去了,在车后座上扶着他,看着他苍白还皱着的脸,想着这次又该怎么办?
当他挂上了第一瓶针水时,他就醒过来了,才睁开眼睛向四周看了看,他就想伸手去拔针头。
“躺着,打完”
“我没事了,好多了,我们回学校吧。”
“躺着!打完!”
我用凌厉的眼神直视着他,用我们两认识多年以来从没用过的粗暴语气吼出了这句话。
他明显被吓到了,乖乖的重新躺好,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下一刻又像是强迫自己一样重新把眼睛睁开,看见我盯着他,咧嘴朝我笑了一下,我心里真是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接着阿姨就赶到了,他看着焦急的阿姨,嘴里只能不停的说着没事,没事。怎么你只会这一句了?
“没事”是你的口头禅吗?
阿姨着急但也没办法,只能帮他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接着快速把手给伸了回来,拉下自己的长袖盖住了自己的双手。
阿姨去前台缴费去了,我正盯着他,医生过来问病人家属呢?我去卫生间里找到了阿姨和她一起来到了科室里。
“我知道高三是最重要的一年,但也不能让孩子这样学习,生物钟紊乱,一日三餐不规律,强迫自己精神集中,这不是学习,这是透支生命啊!你们家长也别逼的太紧了,到时候考上好学校身体却垮了,这值得吗?”
我在一旁听着医生这近乎苛责的话语,看着一旁的阿姨只能抹着眼泪的答着是是是,愤怒的我直接冲出科室冲回了病房。
一进门口便看见他直着身子看那针水瓶里还有多少药水,看见我进来忙招呼我过去。
“月铃,你去帮我问问还有多少瓶?能不能打完这瓶就走了,我已经没事了……”
没等他说完我就已经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承载不住我全部的怒气了。
我快步走向他,一把拉开他的被子,抓住他的领口让他离我近一点,然后右手连右胳膊连右膀子抡圆了,用出我吃奶的力气给他左脸一个大耳瓜子。
我真的用全力了,因为耳光声音让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了。
我揪着他重新把他拉到我面前,咬牙切齿告诉他
“怎么啦?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多厉害啊!时间不够了,活着的时间不够啦?”
“叔叔已经走了!你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了!怎么了?你也要去吗?留你妈一个人吗?”
我抓起被单伸到他的眼前。
“看看!这是什么?这是血!这是阿姨的血!这是阿姨着急来看自己急着去送死的儿子时摔出来的血!”
“叔叔不在了就你一个人难过?为什么阿姨这么难过还要担心你?你担心过你妈吗?”
“你不担心!你连你自己你都不在乎了!”
“叔叔若是知道自己儿子不在乎家人了!不在乎朋友了!连自己都不在乎了!他可真是为你感到自豪和高兴啊!”
我揪着他的手用力往前一推,把他重重的推倒在病床上,再也不去看他,生怕再看他一眼还想打他一耳瓜子。
来到病房口,我伸手擦擦阿姨脸上又流出的泪水,告诉阿姨我回学校了,走出了医院我长出了一口气,想着再早点就好了,还好也不算太晚。
晚上我躺在床上终于不用因为担心某人而睡不好了,心情非常愉悦,在床上翻了个身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他明天应该能来上学了吧?
第二天早上难得他没来叫我,我多睡了一会儿才被妈揪着耳朵起来了,等不到他了,只能我先去上学了。
我坐在窗户边上,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一直向窗外看去,看一眼回个头,看一眼回个头,我倒是不累,就是我这个动作还是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月铃,怎么了,怎么摇头晃脑的,不舒服吗?”
我被老师一叫,顿时一惊,怎么解释?
“没事,老师,我就是最近坐久了,脖子有些酸痛,活动活动。”
“有效吗?”
“呃,还行吧,摇着晃着就不酸了”
“是吗?好的,同学们跟着月铃摇起来!”
结果一个班的同学都跟着我的节奏摇了起来,那场面怎么说呢?
说好听一点有点像古人摇头转脑背诗,说难听一点这整一个夜场蹦迪啊,只差音乐和闪光球灯了,老师都像DJ一样在打着节拍了。
当我处于极度震惊中时,我终于看到了我等着的景象了,只见一位熟悉的选手已经进入了赛道了。
好的,开始评分。
首先,校外直线跑道
起步很稳,速度也不错,很快,但是没有考虑到尘土,还敢放开双手!过分!无视交规!
10分全扣剩下0分
接着,过弯下坡跑道
好的,进入弯道减速,龙头转向,身子侧靠,过弯了,但很遗憾没压内线,下坡惯性不捏刹车,找死啊!
还算流畅扣8分剩2分
最后,进入钟点停车场
横向漂移入车位,完美!潇洒翻身下车,完美!酷炫抬脚停车,完美!时刻谨记锁车,完美!整理校服没有泥点,完美!
就是选手长相不是我的菜
所以10分全扣剩0分
满分30分,共获得2分,评级E-,接下来有请参赛选手发表失败感言。
咦!我们的参赛选手怎么下车以后立马靠着墙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啊!
啊!原来是我们另外一位评委年纪主任让他靠墙抱头蹲好。
我们的评委年纪主任老师曾经心中怀着想成为一位优秀民警的梦想,为此他从小就品学兼优,努力学习,最终却还是倒在了体检上。
他并没有从此气馁,反而转身投入了教育事业。想着不能做一位保护人民,除暴安良的警察,就做一位为祖国的花朵辛勤灌溉的园丁吧!
但是他心中的火焰不会就此熄灭的,于是他严格要求,严肃处理这些迟到的同学们,不禁让我们赞叹他的教学方法。
最后这位参赛选手被评委年纪主任罚了50个蛙跳后放回了教学楼,希望他下次能吸取教训,不要再迟到了。好的,今天的校园竞速杯就给大家解说到这了。
好不容易抗到了午休,我已经快饿晕过去了,而我们亲爱又可恶的老师又留堂了,对此我身为评委十分的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
“下课!”
随着老师一声令下,我像一瓶摇了好久的可乐突然打开的瓶盖一样冲了出去,留下了一教室习以为常的同学们和老师。
后来回来阿香告诉我,老师一直都有点疑惑想问问我,想问我都有这速度了怎么800米还考了那么多次?
我假装高深的告诉阿香
“动力,是动力”
看她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我只能换个方式说明。
“换种方式说,如果短跑赛道的终点挂的不是终点带而是食物的话,我可以和博尔特比一比呢!”
看着阿香一脸的震惊,我丝毫不意外,毕竟我从小就信奉着十个大字。
吃饭不积极,肯定没出息。
而此时饿疯了的我飞一般的冲向食堂,根本不顾及会发生什么交通事故,开玩笑!我吃完了还要帮他带,晚了就没菜了。
我平安的抵达了食堂门口,离餐窗只有几步之遥,但我还是出了事故,我撞上了安全气囊。
安全气囊没有说话,揽着我就来到了餐桌旁。
“怎么才来?饭都冷了。”
“嘿嘿,老师留堂呗,哪一份是我的?”
“双份肉那一盘。”
“好兄弟!”
难得啊,好久没和他一起吃饭了,不对,确切的说是好久没和正常状态的他这样坐着了,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呜呜呜?(好了吗?)”
“就没不好过”
“呜!呜呜呜呜呜。(哟!还装起来了。)”
“装什么了?前面就是迷糊了一点。”
“呜呜呜?(就一点?)”
“当然,话说,你能不能把饭咽下去再说话?”
我把排骨的骨头吐在盘子里,把饭全部咽下去之后看着他。
“你又不是听不懂?还有昨天医生不是说没多大问题吗?怎么今早上还迟到了,想通了也不能放松,只是不能紧绷着。”
听完这话他冷笑着看向我。
“还得多谢你啊!昨晚挂完针水后医生来看我,觉得我脸伤的更重,又给我开了些消肿的药,到家都3点多了,妈想我多睡会儿,就没叫我。”
我听着这恶狠狠的口气,不慌不忙,大手一挥。
“别客气!就叫我雷锋吧!”
眼看着他要开骂了,他同班同学路过救了我。
“子然,放学打球啊!”
“好的!”
转过来拍拍我的脑袋
“放学等我。”
“这是什么语气?命令吗?凭什么?”
“冰淇淋。”
我愤怒的一拍桌子。
“林子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双份。”
“爷儿,小的放学就去球场边等你,你多进几个。”
我没皮没脸的朝他笑着。
“哼!嘴脸!”
“切!德行!”
今天难得没有晚自习,等他打完球后我便吃着冰淇淋坐着他的车一起回家了,一进小区门口他便减速了,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停下车后从那人手上把菜接了过去,他就自顾自的先去停车上楼了。
而那人好像是一直等着我一样,朝我招了招手,然后就伸开双臂等我了。
那我能怕吗?我也一个飞扑就过去抱住了她。
“月铃啊,阿姨……阿姨……阿姨想谢……”
“阿姨啊,我好饿啊,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鸡大腿,紫菜蛋花汤。”
“呃,好啊!阿姨就知道月铃喜欢吃这些!今晚买的都是这些菜,回去就做给你吃。”
“哇!阿姨最疼我,啵!”
我跳起来大口亲了阿姨一口,阿姨摸了摸我的脑袋,牵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臂弯里,带着我回家去了。
“妈!你别光顾着给她夹菜啊!你也给我夹点呗!”
“你这孩子,先把你碗里的吃完啊,你看月铃碗里一直都是空的。”
“妈,她吃什么都是一嘴,吃的比你夹的还快,碗里当然一直是空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月铃,你说什么?呛到了吗?”
“没事,妈。她是说:胡说!我吃鸡大腿最少也要两嘴!”
“哈哈哈!”
嗷!回来啦!全部都回来啦!
高三的日子在我们看来过的太过惊心动魄,一边我们想着时间过的怎么这么快啊,时间不够啊,一边又紧张着期盼着高考的到来,所以很多人都说高三的日子最让人难忘。
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这么一次啦。
高考最终还是结束了,怎么说呢,还是挺感激的吧,因为后来回想起来,这是自己那么多年来最全力以赴做的一件事了。
高考结束后,我便和他去了一家餐馆打工,准备打工挣点钱留到大学里花,自立根生嘛。
但真实的情况是他说要去打工,被我妈听见了,我便被强制执行了。
小混蛋,自己去就行了呗,还拉上我,我的梦幻假期啊!
本来一起去当服务员的,看着他和老板娘笑着说了几句,他就被安排去做配菜打荷厨房打下手了,留我一个人收桌子倒垃圾。
小色狼,出卖色相,我呸!还好店里管饭,伙食还不错,我还是很满意的。
而他看着蹲在墙角大口扒饭的我
“你倒是真的不挑食啊!好养活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滚开!我不和小色胚说话!)”
“谁是小色胚啊!话说饭的味道怎么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吃啊!问这个干嘛?)”
“我做的啊!我特意拜托大厨让我试试的。”
我瞥着眼看向他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怎么想起来学做饭了?)”
他把脸给转了过去
“以后做给我妈吃啊!”
就你这手艺还想赶上阿姨,别做梦了!
查成绩的日子出来了,我和他特意请假去查成绩。他很稳定,考上了哈尔滨医科大学,我超常发挥,考上了四川外国语大学。
下午大太阳,我抱着奶茶,他抱着柠檬水一起站在树荫下,我有点惆怅。
“四川和黑龙江,一南一北啊,不知道隔着有多远啊?”
“3040公里”
“那么远啊?”
“嗯。”
到了报道的日子了,小子还挺硬气,非要一个人去,连去火车站都不要他妈陪着去,我疑惑的是干嘛让我去当苦力,我好欺负啊?
唉,善良这个词就是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吧!
到了火车站附近我的侦查兵属性就点亮了,顿时开始四处打探。
探查军情?不是,是探查火车站附近的水果摊,午饭我都只吃了八分饱,还有两分我准备留给水果,这是我最后的骄傲放纵。
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和他在一个和蔼的大姐摊前站住,我正放着包,他就先探过去了。
“大姐,桃子和西瓜怎么卖?”
我连忙过去打了他一拳。
“你疯啦?不知道自己桃子过敏啊?想借病逃学?”
“买给你的”
“闪开!火车站附近东西都贵!看我这种专业人士来问价讲价。”
我一边回想着和老妈去买菜时的情形,一边笑着问向大姐。
“大姐,水果怎么卖啊?”
“闺女,这有香蕉,荔枝,李子,桃子,西瓜……都甜的很呢,不信我切点给你尝尝,不甜不要钱!”
“真的吗?先给我来三个桃子半个西瓜尝尝,不甜不要钱吗?”
和蔼的大姐和附近几个水果摊的摊主都一脸惊恐的看向我,我正兴奋的想着还有这种好事,他一脸尴尬的撞开了我。
“您别理她,她脑子有病!”
终于在我把摊子上的水果都尝了个遍后,我们才从脸色铁青的大姐那买了一大袋香蕉李子。
本着替他尝尝和把些成色不好的先吃掉的心意,我一接过来就开始了大吃特吃。
他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看着我吃,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心想再等会一会儿,我快饱了。
见我拿眼睛瞟他,他笑了笑,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放下了书包朝我伸开双臂。
唉,矫情了不是。
我也放下水果迎向了他,正感人的进行着时,一只手抵住了我的肩膀。
“先擦擦你的嘴!”
哼!相当矫情!
在他怀里感受着正上方吹向我的气息,我想着怎么一不注意这小子长这么高了,情绪倒是不悲伤,只是有点失落,以后想见他不是打开门走几步再敲门就能看见的了。
他环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分别了,声音也很低沉。
“好好读书啊!有空去陪陪我妈。”
“那是当然!我和你妈好的就像亲姐妹一样!”
“谢啦。”
我不喜欢这种气氛,开心一些啊!又不是以后都不见了,想着以后有好长时间都不能再捉弄他了,我也坏笑着搂紧他,大声的喊到。
“大侄子!到了学校要好好读书啊!别辜负你妈和我的期盼啊!回来记得给小姨我多带些特产啊!”
听着旁边几个水果摊响起了一阵水果刀掉地上的声音,感受着我怀里的他身体变的僵硬,我满意的笑了。
嘿嘿,将军!
老实说我本以为这最后一战是以我的完胜告终的,没想到这小子反击也挺快的,立马就扯着大嗓子喊着。
“月铃!你坚持住啊!等我当上了医生一定会立刻回来救你的!相信我!我一定能医好你的痴呆症的!”
哟呵,反将!
我听着附近几个水果摊响起了刚拣起来的水果刀又掉地上的声音,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来还击,只能捏住他腰间的肉狠狠的扭了起来。
他也不甘示弱,立马拽住了我的马尾辫拉了起来,这就导致我两抱的紧紧的,而且两人眼里都有泪光闪烁,颇有点分别的感觉了。
不难想象,在外人看来这分明是一部大侄子不远万里学医只为回来救自己痴呆小姨的感人大片啊!
由于没有片酬,我两也不打算演下去了,而他也到了进站的时候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回去啦,自己便潇洒的转身汇进了进站人群里。
我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直到看不见他了,也忘了回头。
突然人群里有只手伸了出来,左右摇了起来,我认出那可恶的手,他可能是猜到我还没走吧,那只手就这么一直摇着摇着,直到进了站台再也看不到了。
我也彻底回过了神来,正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水果摊的阿姨一脸疼惜的看着我,联想到刚刚的表演,我又凑了过去,一脸傻笑的说。
“大姐,给我来两斤西瓜呗,切一下。”
“唉!好的!闺女,大姐再送你一斤!”
“谢谢大姐!”
“没事,闺女,掏钱时看清楚了再掏,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谢谢大姐,能找到的。”
我正等着我的西瓜时,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是他发来的,我想着是不是他又忘了什么东西吧?
“月铃,这段日子谢谢你了,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走过来,谢谢你让我不再害怕了。”
我鼻子一酸,可能是感冒了吧,捏捏鼻子后我回他。
“遇事别怕,直面解决,别怂了,怂了那不成小狗了吗?汪!汪!汪!”
“哈哈哈,我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