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夫妻

2022-07-19 21:09:36

悬疑

两年前,因为众多的抑郁症,医生建议赵光磊去安静地乡下居住。

于是他在靠近乡村的地方租了一套农家院子。这里空气清新,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有很高的围墙,墙里栽了不少果树,有两棵果树特别高,一棵橘子树,一棵李子树,一到夏天就会挂满了橘子与李子。

院子里有两套平房,很宽敞。虽然没有经过装修,但是显得很朴素。这里很安静,只是偶尔房东大妈会上门来,向他推销杀虫剂。

这里的蚂蚁特别多,一到了下雨前,门槛里外就会爬满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蚂蚁,黄色的,黑色的,灰色的,让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背心儿往外的冒冷汗。

在这个院子里,就这样过了两年,赵光磊的抑郁症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在今年复查的时候,医生对他说,太安静的地方其实也不好的,最好还是要多和人交流多沟通。

于是他决定把院子中的一间平房分租出去,他把房屋出租的传单贴在了镇上的墙壁上。第二天,就有一对夫妻找上了门儿。

这对儿夫妻是在黄昏时来的,赵光磊用脚刨着占据着门槛儿的蚂蚁,不好意思地说:\"这里蚂蚁特别多,大概是要下雨了吧!″

那位丈夫羞难地笑了笑说:\"哦,是这样啊,没有关系,只要安静就好。\"

赵光磊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男的叫小严,女的叫小玉,这对夫妻并没有带太多的行李。连电视也没有,在这乡下,实在想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度过漫漫长夜。也许只有在床上度过了吧,一想到这里,他就为自己的淫秽想法羞愧不已。

这乡间的夜晚的确安静,安静的,就像坟墓一般。而赵光磊买的这套院子房间的隔音并不好,所以他可以很轻松地就听到隔壁那对夫妻的谈话。他发誓,他可不是要故意偷听的,可是他们的声音总是像水银谢地一般的向他的耳膜涌来。

他们似乎非常热衷于床上那件事儿,几乎一到了夜幕降临,他就会听见他们热烈的声音。这对他这么一个单身狗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而当他们没有做那事的时候,他们又总是在吵架。可每次他们吵架,总是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远远不像他们做那事那么放肆。

但是赵光磊依旧听出了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原来这小严和小玉是私奔出走的。小严好像是放弃了城里的妻子和工作,和小玉来到了这里尘事。

他对此很不满意,可是每当他要发火的时候,小玉总是轻描淡写地反驳几句,他就不得不掩其熄鼓了。

\"哎,别人的事儿啊,我还是少管得好,我连我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呢。″赵光磊常常对自己这么说,可是一到了晚上,他却还是竖起耳朵偷听隔壁的声音。

一周后,赵光磊要去城里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当他回到院子里时,已经是黄昏了,讨厌的蚂蚁又占领了他的门槛儿。

这是要下雨了吧!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正慢慢聚集凸起的风刮到院子里的橘树,李树沙沙作响。

很奇怪,今天居然没有听到那对夫妻谈话的声音。

平时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在做饭了,可是今天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安静的更如坟墓一般。他懒得去立别人的事情,也许他们趁着他出去的时候又温存了一番,现在正在床上休息,也说不准呢。

赵光磊准备去做饭,可是一看到菜堆儿上张牙舞爪的大堆蚂蚁,他就倒足了胃口,于是他决定泡一碗泡面对付一顿吧!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站在门外的是小玉。

\"嗯……这房子是不是会漏水呀,马上就要下雨了。″小玉轻声问道。

赵光磊挠了挠头,好像那房间真的有些漏水。他们搬进来的时候,儿都忘记了说明了,他只好说:\"明天,我去买水泥。帮你挥霍房顶吧!

小玉说:\"啊,不用了,我自己去镇上买吧。″

\"那,那怎么好意思啊?″赵光磊有些不好意思,他忽然想起什么事儿。\"哎,对了,你家先生呢?怎么今天没有听到他说话?″

小玉一愣,定定地站在原地,眼圈儿红了,一串泪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说:\"他走了,回城里了。他还是舍不得那个女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说完,她跌跌撞撞地向着她那间平房跑去。

赵光磊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又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蚂蚁,正在成群结队的缓缓地爬过了地板。他心头不由得一阵抓紧,毛红红的,阴嗖嗖的。

第二天一早,赵光磊起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跨过了到处是蚂蚁的门槛儿,发现小玉已经出门儿了。她大概是去镇上买水泥了吧?赵光磊这样想着,他决定到镇上去喝一点儿小酒。

喝完了酒后,他又在镇里的录像馆儿看了一下午的武打片儿。接着他又去小酒馆儿喝了几两酒,回到家时已经是黄昏了。

其实说实话,他不想回家的,他有一点儿害怕,看到这种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蚂蚁。这些蚂蚁总是让他感到一阵没有来由的恐惧,总是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进门的时候,他正好遇到了带着手套儿满身泥泞的小玉。她嗅到了赵光磊的一身酒气,关切地问:\"怎么了?\"

赵光磊淡淡笑道:\"没事儿,酒有点上头,马上就回房睡了。″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头一沾到枕头,就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午夜梦回,赵光磊头痛欲裂。酒后初醒,是人生最痛苦的事儿。他扶着马桶,剧烈地呕吐着。在马桶的周围,无数细小的蚂蚁正在缓慢移动,慢慢地爬过了他无力的双手。

赵光磊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然后看到这些蠕动着的蚂蚁,一埋头,又忍不住吐了出来,他挣扎着将自己的身体移向了窗边。躲在窗帘后向外面望去,月亮像一个橘子一样挂在空中。

一大清早,赵光磊就被一阵敲门声闹醒了。他披上外衣,打开门,看到小玉正好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他,说:\"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好吗?\"

踩着松软的落叶,他们来到院子里的那棵李树下。这里的土特别松软,软得就像才翻过一样。赵光磊觉得脚上麻痒痒的,低头一看,脚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

他点上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头上的烟灰向后走了一截儿,他蹲下来,用烟头儿细心地点着脚上的蚂蚁。蚂蚁,一只一只的烧焦落到了地上,变作了尘土。

\"你不会以为我叫你到院子里来散步,只是为了来看你对蚂蚁加以极刑的吧?″长时间的冷场后,小玉问道。

赵光磊答了一声,\"哦。\"

随后小玉也蹲了下来,就蹲在赵光磊的面前,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的盯着赵光磊的瞳孔。她一字一句地问:\"昨天晚上你都看到了吧?″

赵光磊笑了,是的,他都看到了。当他无言梦回推开窗户时,橘子一般的月光正好照在了院子中。小玉那妖媚的身躯,正曼妙的勾下,手里拿着铲子,慢慢调和着水泥。她将沙泥和水泥混合在一起,堆成了小山的形状,然后在小山的顶部抛开一个洞,将水慢慢倒进去。手里的铲子不停地搅动着水泥,沙水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堆烂泥。

她手拿着铲子,一点一点地将水泥铲进了一个已经挖开的大坑。用不了多久,这个大坑就会被水泥占满,再过一段时间,这些水泥就会变得坚硬无比,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下面还藏着什么东西。

赵光磊他微笑的对自己说:哼,是的,没有人会知道这水泥里还藏着什么东西,哪怕藏着的是一具尸体。除非有人用大型电钻切开水泥才会找到。可是谁又会事不关己无聊的跑到这里来,用电钻切开地底的水泥块儿呢?

赵光磊看着月夜下忙碌的小玉,他猜,她埋在地底下的东西,即将被无数蚂蚁吞噬身体吧。他知道她埋掉的就是小严,那个和她一起租房子的男人。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这里密密麻麻的蚂蚁,可惜蚂蚁不会说话,它们会永远保持沉默。

赵光磊端了一杯酒,站在窗帘儿后,欣赏着这美妙的景色。

月光下,小玉站直了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转过了身,直勾勾的向赵光磊所在的窗户望了过去。

在月夜中,她的眸子夜夜发亮,赵光磊连忙闪身,躲到了窗帘儿后面。

\"你躲到窗帘后也没有用,我已经看到你了。\"在小玉的眼睛里,隐约流露出了一种疲惫与无奈。

于是赵光磊说:\"你知道我看见了,那又怎么样?″

这时小玉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笑容,幽幽地对他说:\"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并没有在这棵李树下挖坑,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地方。″

她眼中颇含深意的望了望他。

赵光磊不置可否地说:\"哼,那又怎么样?″

小玉扬起了手,指了指一旁,说:\"我一开始选的是在那棵橘树下挖坑。″

一丝冷汗从赵光磊的背心儿渗了出来,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小玉没心没肺的继续说:\"当我的第一铲挖下去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刨开了面上接近一米的泥土。我发现,下面竟是巨大坚硬,冰冷的水一块儿,哼,我脚上爬满了蚂蚁。嗨,你这里的蚂蚁可真多呀!″

赵光磊的身体止不住发抖,嘴皮不停的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这水泥块儿里?你究竟埋了谁呢?″小玉一次一次向他逼近,赵光磊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不错,橘子树下的水泥块儿里藏了一具尸体,一个女人的尸体。她背叛了赵光磊,当他在这里养病时,她还过来百般嘲笑他。他受不了了,将她埋在了地底。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除了赵光磊,只有赵光磊知道她被埋在了水泥中,与那些永远会保持沉默的蚂蚁呆在一起,直至腐烂。

从赵光磊埋下她的那一天起,屋子里就开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蚂蚁,各种颜色,各种大小。

当赵光磊早晨在洗手间剃须时,每次都看到镜子上爬满了黑色的小蚂蚁,伸长触角,摇头,白尾,骚手弄姿,当赵光磊想要如厕时,又看到黄色的小蚂蚁连接成长队,缓慢地在马桶上移动着。

它们爬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条淡淡的黄色水字,像一道油纸,更像是蚂蚁的血液。是包裹在水泥里的尸体,来了这些蚂蚁吗?每当赵光磊想至此,都会不禁感到一阵凄惶与森然,还有羞愧,但是他绝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

听完了赵光磊的话,小玉正使着她坚定地对他说,赵光磊闭上了眼睛,直到现在他都记得,当水泥倾倒进坑中时,看着那个女人的身体慢慢被掩盖,看到蚂蚁钻进他的嘴唇,再从鼻孔里爬出来。他的心里是多么的悲凉,不知道现在小玉的心里是否和他一样悲凉呢?

赵光磊搂着小玉向房间走去。在赵光磊的怀中,小玉是那么的柔软,他搂着她柔软的胸,她没有反感,将嘴凑到了她的耳边。细而柔顺的头发,拂过赵光磊的面颊,弄得他痒痒的。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蚂蚁慢慢爬过他的身体,他忍不住浑身一个颤栗。

这时小玉轻轻在赵光磊的耳边,用最小的声音对他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并没有杀死小严。我只是在他喝的水里,加了蒙汗药,让他昏睡了过去,直到我把他扔进坑里,他才醒过来。那个时候,我已经将水泥倒了下去,迅速硬化的水泥,固定住了他的小腿。

一股寒气从赵光磊的小腿向上升去,渗透了他的每一个毛孔。

\"当水泥倒下去的时候,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掩盖,他眼睛里全是惊恐。他的嘴被我用布塞住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当水泥淹到他的胸膛时。他完全崩溃了,眼睛里全是泪水。望求我饶他一命。不过他错了,凡是想离开我的人都得死,他会永远和那些蚂蚁呆在一起,只有蚂蚁才不会出卖我。″

赵光磊说不出话来,这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赵光磊默默地扶着他走过庭院,当他踩到地上时,感到地上微微有些凹凸不平,一定是蚂蚁又在聚集了。

\"你的女人死了,我的男人也死了,我们的杀人方法也是一样的。你没有后悔,我也没有后悔。哼,难道?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小玉喃喃地说着。

随后进了屋,他们在爬满蚂蚁的床上疯狂做那羞耻的事。小玉的叫声是那么的肆意,欲望在阴冷的房间里弥漫。两人忘记了时间,更忘记了究竟做了多少次。

赵光磊只知道他们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时,身体上都爬满了黄色,黑色,红色,褐色的蚂蚁,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他们轻轻炫耀着他们的标品。想要从咬出的伤口中爬进去,于是他和小玉在床上翻滚着,压死了一只又一只蚂蚁。

他们赤裸着身体站在床边,看着曾经雪白的床单,上面已经留下了无数只蚂蚁的尸海,蚂蚁们的体液,将他们的尸体燃在了床单儿上,变成了黄褐色的痕迹,就像是一块儿肮脏的,渗满了尸液的果湿布。

就这样,每天赵光磊与小玉就在挤满蚂蚁的床上,疯狂在满足彼此的同时,又不断杀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微不足道的蚂蚁在他眼中不再可恶,反而变成了可以让他们冲动的某种欲望中的情趣。

两人向窗外望着,橘树李树正在茁壮成长,树下的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除了那些蚂蚁,那些不会说话的蚂蚁。

那一天,一起床就发现是个不情不语的好天气。赵光磊与小玉决定去乡间的大山里踏青。

两人在山里玩儿得很高兴,甚至还在山中的溪水里戏弄了一番。两人这才知道,原来,在冰凉的溪水中做运动,竟然也是一件让人兴奋到崩溃的乐事。

当他们回家时,已经是黄昏了,走到院墙外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秃秃秃″的巨大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赵光磊一愣,跨进了大门,一群人正围在那两棵李树与橘树旁,\"秃秃秃″的巨大声响,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赵光磊看到一个老妇女向他跑过来,是居委会的大妈,她大声地对他说:\"小伙子,你家怎么搞的?卫生局的沙虫老师发现你家里可全都是白蚁,他们用仪器查到了蚂蚁的老巢,就在这两棵李树与橘树的下面。他们还找到了电钻,钻开泥土,就可以直捯黄龙了。″

大妈她又兴奋地大叫:\"以后啊,这里再也不会有该死的蚂蚁啦!″

赵光磊惨然地看了一眼小玉,他看到她的眼中闪出了和他同样的凄然眼神。

几个工程师正兴奋地走到电钻旁,注视着挖开的大洞,只听到滋的一声破响,电钻停止了工作。

赵光磊知道这是因为电钻碰到了比它更加坚硬的东西。

赵光磊依稀能听到大妈在他耳边唠叨:\"这些白蚁真够厉害的,听说呀,是杂交出来的品种,嘴里分泌的唾液,就连水泥也可以腐蚀出巨大的空洞来。″

赵光磊和小玉的脸上一片死灰,原来蚂蚁也不会永远保持沉默的。

后来,经过警方的调查,从蚂蚁中找到了证据,赵光磊和小玉俩人因故意杀人罪,且手段极其残暴,被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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