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口

2020-06-27 16:02:59

世情

“哎哟,老王!今天的活儿怎么样啊?”眼看着天又要黑下来,陈忠向着家的方向急步走着,挑着黢黑担子的肩膀实在酸得不行,迈着的沉重步伐也不得不加快,赶巧,今天碰上了同行老王。

老王砸吧着嘴,摇摇头,“您可别说了!还能怎么样儿啊,天天都那样儿呗,如今这日子过得欸,啧啧……”这还没入冬的天,已然是刮着刺骨的风,夏日为人们遮阴的大树也时不时地沙沙作响,他本就无神的一双细眼在风中瞅着更像是睁不开。

老王肤色黧黑面容皲皱,看似在为了养活一家人的艰难中变得愈发沧桑了。

风又起大了,陈忠紧了紧肩上的担子,把头埋得更深了,和老王匆匆告别后,他顺着走过千万次的路继续往回走着。

刚刚拐弯路过李嫂嫂门前时,陈忠恍惚间发觉身后有个影子,可能因为天暗了些,他觉得自己看错了,这样的鬼天气谁会没事做跑出门来呢,他这样想到,于是继续低头赶路,他还想着趁天没黑透用剩下的糖浆给女儿做孙悟空。

陈忠的女儿不过七八岁,虽说正是爱吃糖的年纪,但想想只有女儿不嫌弃自己的这门手艺,还时常央求自己做糖人儿给她吃,便是满脸的欣慰和愉悦,但陈忠转眼又想这祖传的传男不传女的手艺儿,养活了陈忠祖上几代人的手艺儿,如今可是要载在自己手头上了。

他不禁心里一紧,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喘着粗气迈大步子,他用粗大的手在脸上胡乱地揩了一把,倒吸了口凉气。

“喀—嚓”陈忠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摩擦声,他没有放慢脚步,想着兴许是哪只在房顶上玩的猫不小心跳下来碰着了路边的干柴。

这糖人儿本是老少妇孺喜爱的玩意儿,做糖人儿也是门不会饿肚子的手艺,但在现在这新鲜事物不断往外冒的年月,哪家的小孩还愿意驻足在糖人师傅的小摊前充满好奇的盯着呢。陈忠抬头往远处望了望,在各家各户的暖色日光灯中他的眼睛不觉的模糊了,风是变小了,但他觉得自己更冷了。

镰刀般的月亮在不知不觉中升起来了,陈忠心想着今天还是回去晚了,这时他听见“哎——呀!”一声,这清脆的叫声可不像是猫打闹能够发出来的。陈忠估摸着这一带也还算太平,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放缓了脚步,手努力控制着担子上下摆动的幅度,还差几步就到下一个拐口了,陈忠在心里提醒自己,丫头片子还小,从小没了妈……

他一边暗暗想着一边紧紧抓着担子的两根麻绳,还有三步!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两步!一步!陈忠冷静并迅速的拐过弯后将担子轻轻放下,他微微半蹲着,发抖的手从担子里胡乱摸出一根短小的木棒,竟还是早上离家时丫头给自己当挠痒用才放进来的!

他开始深呼吸尝试让自己平静下来,双手握着木棍,眼睛紧紧盯着走来时的那个方向,此刻的傍晚时分,四周寂静得只听得见风声,而他仿佛听见了自己的有节律的心跳。

那个黑影子慢慢的靠近了,陈忠吞了吞口水,眼珠儿就算被风吹得流泪也不敢转一下,“喀——嚓”脚步声接近了,他再次紧张了起来,眼看着黑影要转过来了,陈忠瞄准了正准备下手,三……二……他开始倒数,“陈师傅!”他听见黑影直直儿的叫了自己一声。

陈忠恨劲儿地揉了揉眼睛,在微弱的路灯下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尖孙儿!他这才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他上下打探着眼前这个小孩儿,不过十四五岁吧,四肢清瘦干练,上身穿一件陈旧但干净的亚麻色粗布衣服,短了一大截以至露出脚脖子的水洗白的中山裤,灰扑扑的脸也遮不住俊朗的脸庞,一双具有穿透力的眼睛正牢牢地盯着陈忠看。

“陈师傅!我想……”陈忠正准备开口询问没想到他却先开口了。

陈忠打断了他,“你是跟了我一路吗?”“嗯。”“小尖孙儿,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儿,瞧你也不是爱吃糖的年纪,你这跟一路是想做什么?”“我,我就是想跟着您……”“跟着我?”陈忠又气又笑,他拍了拍男孩儿的头,笑眯眯的双眼眼角有了不少细纹,把他显得和善了不少。

“我想跟着您学做糖人儿!”男孩儿眨巴着大眼睛,咬了咬下嘴唇,灰扑扑的脸在这时竟有了些许泛红,看似他下了很大绝心,“我叫江平生,爹妈早去世了,从小被姥姥姥爷带大,姥儿常带我赶各种市集,从小到大吃过好多种糖人儿,各种样儿的,各种人做的。

我十三岁那年有一次偶然走到了东门,正巧遇着了您,我身上一分钱没有,您看我的馋样儿着实可怜,于是给我做了个猪八戒,也就三两下的功夫,您的白案板上就勾勒出了精致的糖人儿,那模样可是当真儿的逼真,我特别崇拜您,想着,这么厉害的活儿怎么才做得出来。

我从没对什么上过心,连姥姥和姥爷都怕我贪玩学坏,但也就这儿玩意儿吧,我就还真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想跟着您学。”

男孩儿没给陈忠机会,自己一股脑连着说了一大通,把陈忠一时给弄语塞了,他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赶上自己身高的男孩儿,他从没想到过这年头会有人喜欢这玩意儿,尤其还是这样的小尖孙儿。其实,他心里是十分欢喜的。

“小江啊,”陈忠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脑袋,说到,“这样儿吧,你先回家吧,今天确实是太晚了,这外边又黑又冷的,你姥姥姥爷该担心了。”“姥姥姥爷,前段时间……相继走了。”

江平生平静的说到,但却把头越埋越低了,“啊……”陈忠恍惚了一下,眼神慌乱地向四周游走。风又作怪似地吹起来了,他下意识的去伸手去把风中江平生散开的衣领扣了起来,他瞥见江平生一脸的倔强,眼睛却是红红的,他愈发心疼眼前这个小孩儿了。

“这,这要学一门手艺活儿哪儿是这么容易的啊?”

陈忠支支吾吾地答道,他本不想拒绝江平生,但苦于不会表达,这才扯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着反话。江平生没接话,上前就一手从陈忠身后挑起担子,一弯腰,就扛在自己肩上,陈忠一看,吓了一跳,既是怕小孩儿没轻重把担子里地糖浆洒出来,又是怕怕他这般瘦弱的孩子压着了,连忙说道,“唉,罢了,罢了……”陈忠摆摆手,“你这……既是真的喜爱这玩意儿,那就跟我走吧……”

寒风瑟瑟,缺少些夏日的蝉鸣伴奏,与往日不同的是,那个身材微胖挑着担子有些急促的身影旁多了一个清瘦高挑的影儿。

“吱——呀”陈忠尽量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丫头靠在沙发角安稳地睡着了,木桌子上摆着一碗早已冷了的蛋炒饭,陈忠回想起早上离家时丫头说新学会了蛋炒饭,让他早点回来做给他吃,他轻叹了口气。他给江平生下了碗面条,刻意多放了颗鸡蛋,江平生饿坏了顾不上其他的,只管着埋头吃饭。

陈忠则是快速地就着榨菜把蛋炒饭吃完了,“平生,你今晚就先凑合着和我一起睡,明天再给你收拾房间。”“不碍事儿的师傅,我睡哪儿都行。”江平生把头摇地像拨浪鼓似的,陈忠能够收留他并且教他手艺都已经是他莫大的期盼了,他不敢想别的。

陈忠留意到江平生称呼他为“师傅”了,心里突然有些暖暖的,做这行几十年了,也没找着一个徒弟如今也算是有着落了,“那行,早些休息吧,明天和我一起出摊。”

天还没大亮,陈忠感觉到一阵隐隐的腰痛,他使劲儿锤了锤,还是迅速地起了床,他听见门外有些动静,这么早,陈忠有些疑惑,他来到后院儿里,只见江平生认真的用树枝歪歪斜斜地在写着什么,他慢慢走近一看,这小子,挺不错的,瞧这蝴蝶画得多么栩栩如生,他心里十分喜悦。

江平生注意到陈忠来了,他探头问道,“师傅,什么时候可以教我画糖人儿了啊?”“你这小子,画糖人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会画画儿这么容易!这需要的时间可长着呢!”

趁着早上还是凉爽的风,天还没亮透,他们师徒就挑着担子来到了庙会门口,尽管这会儿人不多,但这般情景仍然让江平生内心有些波动,自打姥姥姥爷去世后,他再也没来过庙会,看着眼前这物是人非的场景,他不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想什么呢!快去帮我取物件儿啊!”虽说这时间还早着,但陈忠还是利索地烧热了铁锅,他看出来江平生在发愣了,“哦......好勒!师傅。”

江平生这才缓过神来,赶紧跑去取东西。他从陈忠的担子里取出一大包重重的大方块,陈忠接过手后,一边认真的掰弄着,一边耐心的讲给江平生,“这做糖人儿呐,精心调配原料可是重中之重。这首先,得用红、白糖,加上少许饴糖高温融化,熬出糖拉丝儿,而这熬糖又得掌控好时间,少一分钟拉不成丝,多一分钟又太黏稠了,而且啊,还要记得一定要用铜锅、铜勺、铜铲,这做出来的糖浆才是正宗的铜黄色,不然的话……”

江平生听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十分认真,他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把陈忠说的话一直在心里重复记了好多遍。往日的庙会都张灯结彩着,老人带着孙儿孙女,少女牵着心上人,调皮的毛孩子则三五成群的,大家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上庙会,好不热闹,孩童们最爱成群结队围拢在小摊儿旁,尤其是糖人儿师傅的摊前,更是异常热闹……可现如今也未免太“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了吧。

陈忠早已熬制好了糖浆,把自己的小摊也支好了良久,这眼看逛庙会的人也稍微多起来了,但陈忠的糖人儿铺始终没几个人前来光顾,“师傅,这可怎么办啊,这眼看要晌午了……”

“现在的糖人对大家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了,你想想看,那些西洋传来的洋魔术,大剧院里请来的洋人来演的西方剧,传进来的西方糕点、喝的什么洋玩意儿……咱们这就成了无人问津的玩意儿了……”陈忠一脸的无助,任由冷风吹过脸颊,眼神放空,手不停的在捣腾着面前用来画糖人的白色案板……

江平生把这一切都默默地看在眼里,突然,他捂着肚子告诉陈忠他要去茅厕一下,便顺着人群溜出了庙会,转眼来到了巷口一角的老剧院。他抬头看了看“朱丽叶与罗密欧巡演”的巨大大海报,抱着好奇的心理,他随着人群混了进去。

半小时后戏剧散场了,江平生最后走出来的,他虽然没有看懂莎士比亚笔下这两个悲惨人儿的命运,但他的心里却是被这两个人物的美妙的姿态给迷住了,他低着头踱步走着,脑子里一直反复出现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影子……

这以后的每天,无论风吹雨打,只要他和陈忠一起出摊,就都会留意着当下人们讨论的新鲜玩意儿,时而坐在小摊面前盯着李大爷的猫咪看上个个把小时,跑去剧院墙角蹲着看大张大张的海报,把陈忠给他的闲钱攒起来去买低价的戏剧票……

江平生始终认为糖人儿逐渐被大众遗忘是有原因的,如果能跟紧新的文化与潮流,糖人儿是可以继续发展起来的......

“轰——轰!”由于好几天的雷雨天气,陈忠腰上的伤又发作了,没法出摊,他在屋里实在坐不住,便四处走走,“这洋人儿画得可真好看......”陈忠隐约听见一阵欢快的声音,他有些迟疑,顺着声音,走到了后院。

丫头正半蹲着身子,斜歪着脑袋瞅着江平生画画儿呢!“欸!这小狗!和赵奶奶家的小狗长得可真像啊!”

“平生哥!你也太厉害了吧!画得真好!”江平生则是在一旁腼腆的笑着,不好意思地抠抠脑袋,他上前一看,哇,这小孩是真的有天赋啊,他在心里感叹到,这平日里最简单的小猫小狗,竟变得如此逼真!还有那微妙微翘的人物像,陈忠内心着实为江平生感到骄傲......

迫于生意的不景气,陈忠延迟了出摊的时间。但每天一大早江平生还是早早的起床,除了在纸上练习画画儿,他也需要熟练掌握如何熬制糖浆。江平生蹑手蹑脚地从房间出来,轻轻地掩上门,路过师傅房门口时更是踮起脚走路,不敢出一口大气。

在后院的一角早已放着前天傍晚他准备好要用到的工具,先是把红、白糖混合,再加少许饴糖,高温烧热锅......他小声地嘟囔着,生怕记错了步骤......

“啊!”江平生轻呼了一声,,默默的拿水冲了冲被高温糖浆烫伤的手臂,他没有埋怨,更不会放弃,依旧是勤勤恳恳的坚持,陈忠每天看在眼里,却是疼在心里。

时间白驹过隙,转眼便是三年后了,江平生这个当年倔强的的小尖孙也长成了满巷子姑娘都心意的俊朗青年小伙。随着各式各样的娱乐以及小吃糕点的增多,糖人儿师傅的生意还是往日般的惨淡,尽管他和师傅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艰难,但江平生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来拜师学艺的。

如果说小时候是兴趣在支持自己,那么这些年伴着师傅的耐心的教导和悉心的照顾,他越发感受到自己身上有股强烈的责任感,为了让师傅和妹妹的生活过得更好,为了报答师傅,更是为了不让这门珍贵的手艺被人们遗忘、逐渐淡出历史,江平生默默的承担着一切......

这天,同往日不太一样,早就听说在东边的大广场上有个大型的表演场儿,江平生很兴奋,几天前他就他招呼妹妹叫上了好几个学生孩儿,把时下从西方传过来的很火热的人物像啊,平日里见得最多的北京儿爱养的鸟儿啊、小猫小狗啊,还有好多老北京旧时经典的物件儿印成了好多本小册子。

不仅如此,这些年江平生还在师傅熬制的黄铜色糖浆上进行了很多次的研发加工,虽说失败了上百次,但他依旧不放弃,那段时间天天琢磨这件事儿,最终,成功的调制出了好几种不同色系、口味的糖浆。

三年中他不仅在陈忠手下学习,还经常跑老远的路去北京城郊向一些有名的画师和做糖人儿的老手艺人请教、探讨画画儿的奥秘,他日日和宣纸笔墨作伴,连陈忠的丫头都嫌弃平生哥画太多画儿了。他知道他和糖人儿这门老手艺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向大众展示和证实自己的机会,所以这次他一定会牢牢把握住的。

江平生早早的起床,简单的收拾好后,带上妹妹和师傅一起出发了。“这次的场儿这么大吗!这么早,就这么多人啊!”刚一到路口,妹妹就指着已经搭好的大舞台和人群兴奋的比划着,江平生也是满心欢喜,他先将东西取出来让师傅先做准备,然后带着花花绿绿的册子叫上妹妹来到广场里面。

来往的人看见了都好奇的围了过来,见他们抱着一厚叠小册子,都想看看“小伙儿,你这是什么玩意儿?”“大姐姐,我想要一个!”“姑娘给我一本看看!”

他们瞬间被人群包围了,江平生一边发册子,一边向大家解释着,最后他干脆站到一个大台阶上,给大伙儿讲,“各位大爷大妈,大哥大姐,小朋友们大家好......我们是做糖人儿的,刚发到大家手里的册子上有各式各样的图案,看着有喜欢的都可以做成糖人儿的,然后因为今天第一天来这边,大家凭着小册子可以免费领取一个,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们在那边入口等着大家过来呀!”

江平生指向外面的小摊,话音刚一落,大家都热情的鼓掌喊好。

他们带着一大群人去到小摊前,可是把陈忠吓了一大跳,“大爷,给我做个这个洋人像吧!”“妈妈,我想要那个小鹦鹉!”“我要这个......”“来两只哈皮!”大家都热情的捧场,尽管忙的不可开交,但陈忠脸上依然乐呵呵的。

现在画糖人儿主要是江平生,只见他将所有的颜色糖浆摆成一个弧形,底下的火正烤着怕拉不出丝,他一手一个铜勺,右手快速舀一勺绿色糖浆,起笔,旋转,上挑,拉丝,左手又接着上一勺红色糖浆,点缀在绿鹦鹉尾翼上,一系列手法把大伙看呆了,大家的嘴型都成了O型,半晌才想起来鼓掌。

才仅仅一上午江平生就把带来的所有糖浆用完了,他没有想到糖儿现在会这么受欢迎,他们赚了一大笔钱,这也是这么久他第一次通过自己的能力赚到钱,当然他最欣慰是让糖人儿这门手艺再次出现在了人们的手上,也给人们的脸上带来了笑容,回到了人们的生活中。

这次结束后,江平生一边忙着和师傅出摊,一边继续学习更深的技艺,他深信只有不断地学习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这以后每次江平生和师傅出摊生意都异常火爆,他们的名声差不多传遍了整个北京,甚至有人为了目睹一眼从大老远赶来看。

这以后江平生和师傅带着妹妹的生活逐渐好了起来,陈忠也不用太操劳,重活都交给了江平生去做,他格外心疼,害怕江平生也积劳成疾,所以他多次劝江平生不要太忙了,江平生认为虽然糖人已经回归到人们的生活中,但是也不能松懈,必须紧跟时代主题,才能将老手艺发展进行的从容不迫。

几年后,陈忠的腰伤加重了,一直住在医院。深冬的一个傍晚,他不小心从床上跌了下来,医生说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病房里,江平生一直守在陈忠身边,陈忠握着江平生的手,他竟有些哽咽的说道:

“平生啊,我,我要谢谢你,让我在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这门老手艺从艰难时期到如今的复兴,你不要有太多负担,我这辈子也不会什么别的,就做了一生的糖人儿,前些年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遇见了你,你帮我实现了梦想,我特别满......满足,今后丫头和糖人儿都,都要靠你了......”

江平生一直点头说好,他牢牢抓住陈忠的手,如此高大的一个男人最终也还是没忍住,落泪了,寒风从窗外吹进来,江平生望了一眼外面弯弯的月亮,和二十年前他一直跟着陈忠的那个傍晚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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