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那是什么?很可怕的样子!”小丽皱着眉问道。
“是啊……”小丽妈顿了一下,长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那年,传到农村的消息是,一旦去医院就诊,有非典倾向的患者就会被医院强行隔离,防止一传十、十传百,大面积感染。
而有非典倾向的症状,正是高烧、咳嗽、上吐下泻。
所谓的隔离关在小屋子里接受治疗,不能出去,也不准亲人来探望,直到非典结束。
这在农村人的观念里,就和坐了监狱一样没什么两样。
所以在那个非常阶段,大家有病了就托人从城里捎一些药回来,自己吃药,实在不行就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输液。
吃药、输液、拔火罐,是农村人治病的三大法宝,屡试不爽。
那段时间村里要是有谁生病了,大家都退避三舍,生怕传染给自己。要是有人去了医院,大家更是像躲瘟疫一样躲避,甚至是赤裸裸的嫌弃、言语攻击。
因为医院,那种人多的地方,病人也多,即使是健康的人去了也难免把细菌、病毒什么的带回村子,成为害群之马。
所以那年没有人敢去城里的医院就诊,仿佛医院就是人间与地狱的分界线,只能是有去无回。
“妈妈,那后来呢?云阿姨始终没去医院是吗?”小丽眼睛里满是泪花。
她感到不可思议,这样的事竟会发生在自己的村子。
05
后来第五天,阿云好说歹说,去把村里的赤脚医生求来了,给孩子输液。但孩子血管细,很难找到静脉,扎了好几次才输上。每扎一针,孩子哭,阿云也哭,像是扎在她的心上一样。
没想到,令人头疼的还在后边,小孩子爱动,针头老是错位,最后手浮肿了一大片,输了半瓶就再也输不进去了。
赤脚医生能力有限,只能建议他们去医院了,那里有专业的医师与专门的设备。
当天夜里,孩子忽然开始哼哼唧唧,像是很疼的样子,哭声连续不断。
阿云猛的坐了起来,一摸,吓了一跳,孩子的头好烫,又高烧了。
她连忙叫醒了丈夫,丈夫也发现孩子不对劲,因为宝宝呼吸的声音很大,呼吸的时候不仅是用鼻子,鼻翼也在颤动,一张一合。
每呼一口气,似乎是费劲了力气,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
夫妻俩爬起来穿好了衣服,轮流抱着孩子。
“明天一定要去医院!志军,必须去,你要是不去,我就一个人去,隔离我也不怕!”阿云说的十分认真,这一次,她是下定了决心。
管它有什么后果呢,有什么后果能比孩子的生病重要?
“好,我们一起去。”没想到这一次志军也同意了。
志军开始联系第二天去城里的早班车,阿云开始哄孩子。
可是孩子一直在哭,给她吃奶也不吮吸,咳嗽一阵伴着一针,一声比一声大。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夫妻俩一口饭都没吃,连招呼也没来得及和婆婆打,便心急如焚地带着孩子进城了。
那时候,孩子已经不哭了,只是张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