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人寻找的男人

2022-08-17 12:01:44

悬疑

3点一刻后,阳光就像见到瘟神一般消失在草原,白茫茫的雪地看不到边际,仿佛白雪与暗淡无光的天空密不透风,抬头看看天空,刺眼的光晕让你无法睁开眼睛。在最西北的雪夜上什么都可能被吞噬,被大地,被黑暗,被野兽,但往往最后最恐怖的不是这些,而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反复出现在他们脑袋里的,如咒语一般的虚妄之词。在虚无缥缈的白色草原循环往复,一种蔓延开来的绝望和希望被掩埋在积雪下,这里的人们等待春天的到来,在下一个春天,就在下一个春天我一定要离开这里,骑着一匹黑马的少年在心里默念到。他坐在马背上,穿着厚重的羊毛大衣,破旧的军靴踩在脚蹬子上,黑马喘着粗气,他拿着望远镜眺望远处的平原,他没有在欣赏风景,他在寻找父亲的身影,父亲已经一夜没有回家了,如果在天黑前找不到父亲,那父亲怕是又要冻坏脚趾头了,父亲已经没有几个脚趾头可以被冻掉了,他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说到少年的父亲,不得不介绍一下这对父子的来历,他们是生活在萨马勒山的为数不多的哈萨克牧民,牧民顾名思义就是依靠放牧为生的人,在几十年前放牧还算不上是一份工作,更不是一种职业,随着中国改革开放,西北大地也在发生巨变,政府倡导下山定居或者半定居半游牧的生活,大批的牧民都离开了草原,仍然留在草原的牧民几乎也快消失了,他们就是为数不多的留在草原的人,留下的原因说来话长,克然长叹一口气。有点担忧的克然耳机里的音乐突然停了,他的手机自动关机了,克然看着淡蓝色的天空和雪地一点点消失,黑暗从山顶向平原用涌来,他再次用望远镜寻找着父亲的身影。

克然:老头子!老头子!

忽然远处有人似乎有人影,他没来得及用望远镜观察,他的第一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有人,他快马加鞭的赶过去,忽然他被眼前的场面让他措手不及,距离那个人还有500米时,他不太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摆出大字型的人形趴在雪地上,他紧张的攥紧了马鞭,他看看手里的马鞭,这马鞭还是克然父亲亲手为他做的,还有100米,50米,还剩几步路的他俨然发现那不是自己的父亲,那是一具尸体,他从马上跳了下去。厚厚的积雪正好卡在他的大腿根上,他笨拙的尽全力冲向那个人,他急忙把他翻过来,摸摸他脖子上的脉搏,一张惨白的脸挂着怪异的表情,男人身上的血是热的,克然再次确认他的脉搏,几乎跟静止一样的脉搏快消失了,克然急忙给男人止血,用自己的围巾紧紧裹住他的腹部,可以背部的伤口俨然止不住血了,克然被吓得脸色发白又发红,泛着红血丝的颧骨上下快速的抽动,克然拼劲全力给男人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眼前满脸胡渣的男人睁眼了,好像想要交代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嘴唇抽动着,整个人在极度的寒冷和疼痛中扭曲着,他的头部朝着西北的方向抽动着,他的眼睛完全的睁开了,瞳孔一瞬间被放大,嘴里冒出两个字“南南”,随着两个字的落地,男人体内的最后一口气没了,他的脸向左侧着,左眼没有完全闭紧,喘不上气的克然忽然大松一口气,满头大汗的倒在在男人旁白的雪地上,嘴里喘着白色的哈气,最后一缕没有光明的阳光从雪山后抽离开来,克然瞪着眼睛望着天空,整个脑袋都空了,他没有力气去思考下一步,他完全被这具尸体吓到了,因为他曾无数次的排演过如果给自己的父亲收尸,没想到亲眼目睹一个人的死去是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他忽然做起来帮男人闭上眼睛,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他的脑子里反复出现外婆常说的一句话,“草原的夜晚吃人不吐骨头”,他张开双手,掌心对着自己放在胸前,他替眼前的尸体高声诵唱着经文,他念的越大声,他就越有安全感,在反复吟诵的经文中他暂时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回到了那个让他最有安全感的毡房和黄色的烛光中,忽然他感受到身后站在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的马看到了那个人,开始甩头踏着步子,克然没有搭理,超度死者的经文还没有念完呢,他在无尽的循环中重复吟诵经文。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哎!哎!哎!”

克然认出来那是自己父亲的声音,站在他身后的人怎么也不回应。

“哎!你的耳朵喂狗了嘛!哎!你个逼养的牲口!”

克然的父亲用极其不标准的汉语叫着克然背后的人,克然的父亲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坐在原地拿出口袋的二锅头大口喝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

终于念完经文的克然快速从羊毛大衣里拿起腰间的匕首,缓缓转过来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人,这张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的,就算当时的他只有16岁,就算当时的他早就辍学放牧了,就算当时的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草原,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凶手,面前的男人冲着他笑了笑,说到。

“你的刀很好看”

“这不是刀。”克然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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